我的七年谁的痒  第34页

前前后后加起来几十万的钱,是不是想还一辈子!
  
  一想到钱,叶晓棠心里有些怕了。买房子的首付,房贷的钱,再加上他弄这一出,加起来,山一般重的债台高筑,要怎么办,什么时候才能还清,什么时候才能要孩子。
  叶晓棠哭了想,想了哭。到最后实在是累了,窝在被子里却睡不着。夜死一般静寂,连风也没有,可是叶晓棠耳朵里似乎有某种声音,细碎的,杂乱的,仿似有一把急促的时钟,不停不歇。
  叶晓棠爬起来,揉揉耳朵,夜空寂,她有几分孤独迷茫,拿了手机,翻来覆去,找不到一个人可以说说话。
  深夜十一点半,都睡得香,谁的电话她也不敢打。
  不敢和家里说,这个时间,也不能和朋友哭。
  她以后怎么办?叶晓棠埋头在膝间抓着头发,以后怎么办?
  一天天的日子,任凭自己变得凡庸琐碎,是不是就这样破罐子破摔,一蹶不振地还债?
  继续这么过,还是离婚?
  叶晓棠一下子觉得燥热,无可忍受的烦乱和心燥,她起身穿好衣服,开了灯,亮光直晃她的眼,她挡着眼睛适应了很久,才找到钥匙,开门出去。
  
  外面很冷,很静。皑皑的雪,清朗的月光。
  她插着双手在雪地里望月亮,天高月小,月光里的人,更小。
  雪夜的寒一点点沁进衣服里,丝丝缕缕地透进肌肤。叶晓棠坐在厚厚的雪地里,靠在墙上。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一个人,从来都是她一个人。
  月半圆,冰清玉洁。
  那夜浩淼的苍穹很美,一粒粒亮晶晶的星星,仿似可以直奔眼前来,在她面前笑。
  叶晓棠也苦笑。
  看着这天地苍茫,人渺小如蝼蚁。她一个人,在苍茫背景下演绎的悲欢离合,纵是撕心裂肺,于天地,于别人,也没有丝毫影响。
  天地也免不了瞬息变化,何况人,何况情感。佛说了解人世的无常,是种智慧,爱恨情仇,原本色相。
  所以人生看似牵连纵横,却不过是一场悲喜交加的独角戏,最先被感动和伤害的,不过是她自己。
  有什么看不开的,忘不掉的,不妨站在一个俯瞰众生的角度,观照一下自己,笑一笑自己那场爱也好恨也好,微不足道的执迷。
  
  痛哭之后,不妨欢喜。叶晓棠靠在雪地里,对着自己的影子笑。
  既已结为夫妻,就要患难时相顾,缓急时相资,若临事反目退避,还算什么夫妻。
  人之为人,在于情,在于义。所以我不该在这个时候想着离开,让他折了兵,又赔了夫人。
  一切事,都是因我失去工作而起吧。
  哥哥,原来我上班,清闲稳定,包揽家务觉得是因为我爱你,现在做家务却成了我的全部工作,我不平衡。
  我不认为自己这辈子是用来做家务侍候男人的,你懂不懂?一个人地位的缺失,会敏感不可理喻,对我而言,你多分担点是对我的爱护,你袖手不理,是看我不起。
  我身边没有谁,只有你。遭遇人生的落差变故,需要你鼓励包容的时候,却没想到你计较的反倒是我偶尔的坏情绪。我没好气,你就更没好气。哥哥,早在今夜之前,我就已经很疲惫,离家出走。
  生活不如意,就是这样吵。这样下去我注定沦为悍妇,你注定铤而走险。我们注定相互厌倦,我们注定,不白首,已分离。
  叶晓棠一步步在楼梯上走,静如冰雪,淡淡笑。她给李剑发了条短信:哥哥,你睡了吗?
  她看着短信发送成功,在心里对自己说,我若要爱你,就得先爱我自己。
  
  她一进屋,李剑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在那头沉闷了半晌,“宝贝儿,你不生气啦?”
  叶晓棠解着羽绒服,轻声道,“不气了。”
  李剑叹了口气,似乎哽咽道,“宝贝儿,其实我,觉得可对不起你了。……”
  叶晓棠笑了,“我也对不起你,不是,在厨房里摔东西了吗?”
  李剑道,“你别说了。……,晓棠,你现在干啥呢?”
  叶晓棠道,“准备睡觉,明天还早起。你也睡吧,别多想了。”
  李剑似乎舍不得挂电话,软着声音叫晓棠,叶晓棠笑着,“你甩手走了,现在还缠着我干什么,睡吧,不早了。”
  李剑道,“晓棠,谢谢你啊。你要是一直闹,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晓棠,你放心,我一定把事情搞定,你不用担心,好吧?”
  叶晓棠“嗯”了一声,说道,“别胡闹了,炒股不是你想象的那么挣钱容易,两个人的家,得珍惜。”
  她说着眼圈湿了,李剑道,“晓棠你放心,我知道深浅了。”
  叶晓棠道,“这回知道民主和独裁的不同了吧?民主是两个人的决定,出了事同舟共济;独裁是一个人的冒险,出了事容易激起民变的。李剑,我不气了,但并不代表就是鼓励你继续做独裁的君主。这么大的事,仅此一次。”
  李剑沉默半晌,叶晓棠道,“如果你觉得我目光短浅,一无长技,只配照顾你的生活,无权参与家庭事件,那么,我退出。”
  李剑道,“晓棠,你瞎说啥呢!这件事我错了,好吧。”
  叶晓棠也觉得自己不知不觉中话就说重了,当下莞尔笑,说道,“哥哥,早点睡吧,别胡思乱想了,我没事,拜拜。”
  两个人互道晚安,叶晓棠睡了三四个小时,爬起来用冷水敷了敷眼睛,粉底眼影睫毛膏地化了妆,穿了衣服神采奕奕地出门做保姆去。
  生活越打压,人越得超拔,她得先打理好自己的生活。
  
  到谭家的时候,晶晶上学了,宁淑华一个人在家戴着老花镜看书,叶晓棠笑盈盈地唤了声“宁阿姨”,便开始拿抹布收拾房间。
  一个周日不在,家里有些乱了,一百七十多平米的房子收拾一圈,任是叶晓棠手脚利落,一个半小时也过去了。
  拖完地的叶晓棠出了微微的汗,她在卫生间洗了三遍手,才回到客厅,为宁淑华泡茶。
  宁淑华放下书,笑看着叶晓棠道,“晓棠你今天化妆了啊,还是化了妆好看。”
  叶晓棠笑道,“阿姨,您喜欢,我给您也化妆!”
  宁淑华突然提起了几分兴致,“好啊,还没人给我化过妆呢!你说我们年轻那会儿,不兴这个,等兴了,我也老了。就是兴,那时候学校管得多严啊,不让烫发,不让浓妆,不让戴夸张首饰,我这一辈子,就没有美过!”
  叶晓棠道,“阿姨您有气质,穿衣服就好看,这化妆啊,用的都是表面功夫,您骨子里知识分子的贵气,举手投足,别人也仿不来。”
  宁淑华呵呵笑着,同样是奉承话,这晓棠嘴里说出来她就爱听。贵气多粗俗,人家说是知识分子的贵气,宁淑华是从里到外的舒服。
  叶晓棠清浅的笑,皓腕半露,清亮的茶水稳稳地落在杯里,然后放下壶,双手捧着茶放到宁淑华手边。
  离得近了,宁淑华瞧见她眼睛下妆容掩盖不住的浮肿,马上关切道,“晓棠你这怎么了,我看着这眼睛,怎么像哭过了?”
  叶晓棠道,“阿姨,我回家吵架了呗!被气哭了,今儿要不化妆,可就是罪过了,满大街吓人去。”
  宁淑华道,“为什么事啊,这么好的老婆你爱人还舍得欺负!”
  叶晓棠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我家那热水器爆了,流了一厨房水,您想啊,前天刮风下雪,那水多冷啊,我弯腰收拾,一个装醋的饮料瓶掉地下,我嫌烦,就踢了一脚,结果我爱人就不干了,非说我闹情绪生气,两个人谁也不让,可不就是吵嘛!”
  宁淑华听了呵呵笑,叶晓棠道,“他说我态度不好,我嫌他不帮忙,两个人计较了半天,挺可笑的。”
  宁淑华笑道,“两口子可不就是为了鸡毛蒜皮的事儿吵啊闹的,我年轻那会儿,小伟他爸还没挣什么钱呢,他动不动加班,我又上班又做家务,我又没好脾气,可不也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但是话也说回来,他后来下海经商做生意,更是整天长在外面,你想吵架都抓不到他。”
  叶晓棠笑,说道,“阿姨,喝茶。”
  宁淑华喝了杯茶,兴致盎然道,“晓棠,给我化妆,我瞧瞧。”
  叶晓棠道,“阿姨,时间不早了,我先买菜做饭,下午您睡醒了,洗了脸,我给您化。”
  十点半了,是得买菜做饭了,宁淑华压着高涨的兴致,脸上竟是有几分期待。叶晓棠心下后悔,这寥寥几句,怕又是给自己揽了个活。
  
  傍晚谭伟一回家,晶晶奔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腿,他顺势把女儿抱起来,晶晶道,“爸爸你看!奶奶漂亮了!”
  宁淑华姿态优雅地站在沙发旁,微昂着头迎着儿子的目光,谭伟上下打量了半天,笑道,“还以为我走错门了,这谁家漂亮优雅的老太太啊!妈,您这一化妆,真年轻了十年,走在街上我肯定不敢认了!”
  宁淑华微笑着走到穿衣镜前打量着自己一身的风华,满意道,“好看吧,晓棠给我化的,她有眼光,手巧,知道怎么弄漂亮,我自己照镜子看第一眼,也吓一跳呢!”
  谭伟笑道,“妈,您这一化妆,可就是个纯正的淑女了,淑女得温柔典雅,可千万不能再和我生气骂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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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8

  晶晶在父亲怀里格格笑了,宁淑华笑着坐在沙发上,“谁说淑女就不能骂儿子!”
  叶晓棠听见谭伟回来,从厨房出来打招呼,谭伟看着她笑,对宁淑华道,“妈,看见了吧,我给您请的这哪是保姆,分明是个开心果,变着法让您高兴!”
  宁淑华呵呵笑着道,“小伟,明天你带着晓棠,去给我买一套化妆品来。”
  谭伟眼里溢满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叶晓棠,说道,“好啊。”
  叶晓棠的心突然跳,对宁淑华道,“阿姨,您也去吧,我们试了妆,才知道哪款最漂亮。”
  宁淑华满嘴答应,谭伟含着笑,复又轻轻地看了她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我写得很困难,总觉得啰嗦不疏朗,可是弄了半天,还是先这样吧,回头再改~
女主这个时候是不能离婚的,不仅仅是讲情义,他们之间应该还有爱~
为毛不显示,我再更新一遍,呜呜~




第二十八章 提点

  谭伟把晶晶圈在怀里,坐在床上听叶晓棠读《老头做的事总是正确的》,那个故事倒真带着点童话的欢乐,老头子去集市上,把马换成了牛,然后换成了羊,然后换成了鹅,然后换成了鸡,然后换成了一袋烂苹果。读到老头子和两个英国人打赌,叶晓棠停下来笑着问,“晶晶猜猜,老头子这样回家,是得到亲吻呢,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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