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情说案之与子偕刑  第78页

花嫂子摆摆手,想起前不久在程安玖家门口遇到的男人,八卦心又起,压低着嗓音询问道:“玖娘啊,那日来的俏公子,嫂子觉着不错,人长得俊不说,气质还沉稳。嫂子能看出来那公子对你也有那意思,就是不知道你这心里头,究竟怎么想的?”

程安玖没有料到桂花嫂子会突然提起这个问题,在没有百分百确认容彻与自己一样,是来自未来世界的穿越者之前,程安玖扪心自问,对容彻,只有单纯的同僚之谊、朋友之情。

在现代单身多年,程安玖的爱情观也在慢慢随着年纪的递增而改变,有经验的沉淀,有理性的分析,成熟了不少。她不再像青春少艾时那般冲动,会为了爱情一叶障目,不管不顾。

然而自从那一日得知容彻与自己同属这个朝代的异类后,程安玖不得不承认,容彻在她心目中的感觉和地位,都在不经意间发生了些许改变。

她发现自己对他产生了某种超越于同僚和朋友以外的亲切感,虽然她还不能完全的明确和肯定那是不是悸动亦或者爱慕,但她并不打算抑制这种情感的蔓延。

程安玖觉得感情的事情,不需要太过于刻意,水到渠成才自然。

桂花嫂子问起时,程安玖以为自己会向上一次那样,不动声色,从容应对,可她发现还是太过于高估了自己的情商,此刻双颊一阵阵灼热的滚烫,只怕已经出卖了自己的情绪。

“嗨,我就说嘛……”桂花嫂子贼贼的笑,用手肘捅了捅程安玖,低声道:“嫂子可是过来人,男人看女人那眼神啊,我是一瞅一个准儿。”

不等桂花嫂子大谈男女经验,程安玖就出声打断了她。

“嫂子,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程安玖不希望任何人介入指导她如何谈恋爱,且不说目前她未能真正理清楚自己的心意,就是很确定了,那也是属于个人隐私,没有必要摊开来与他人分享、谈论。

桂花嫂子只以为程安玖是害羞了,嘿嘿笑了几声,为她打气:“嫂子也是为了你好,你们郎才女貌的,很是登对……”

“嫂子你快别说了!”程安玖吐了吐舌头,颇为无奈。

“好好好,嫂子不说了。”桂花嫂子笑笑,看程安玖将菜都炒好出锅了,忙道:“到饭点儿了,我也不打搅你们用膳,先回去给我家大成做饭去……”

这半下午,桂花嫂子顾着看热闹聊八卦,这会儿灶台还是冷的呢,一看程安玖这边都能吃上晚饭了,才开始着急起来。

程安玖送了人出门,这才喊了俩儿子出来,张罗着支炕桌摆饭。

翌日早上,程安玖将家里拾缀干净后,就准备出门,去给程贵送私章。

走出安阳坊的坊门不远,便看到白虎驾着马车,正朝着自己的方向缓速跑来。

“怎么这么早?”看马车停下,程安玖扬手与白虎打了招呼。

“阿玖姑娘这是要出门呢!”白虎笑问道。

程安玖点头,迎面对上了容彻那双黑黝黝的眼睛。

他的身子微微向前倾斜着,修长的手臂捻着车厢幕帘的一角,熹微的晨光乘机而入,洒在车厢内,印着他白皙清隽的脸,显得面部的线条轮廓越发干净深邃。

“玖娘,上车!”

程安玖哦了一声,修长的腿蹬上了车辕,动作灵敏的钻进了车厢里。

“一大早的找我有事儿?”程安玖在蒲团上跽坐下来,开口问道。

容彻目光从她白生生的一片淡然的小脸上移开,点头道:“是关于硫磺末的线索,有消息了。”

程安玖眼睑一挑,湿黑澄湛的眸底有晶亮的光芒涌现,显然这个消息,让她觉得有些意外。

“好消息?”她反问一句。

“是,高宏远抵达荣成县的第一天,曾去参观过城郊的官辖炮竹坊,年关将至,他在炮竹坊定了一大批烟火炮竹,准备运回仙居府。”容彻不疾不徐的说道。

“那咱们该如何证明,高宏远当时拿走了炮竹坊内的硫磺呢?”程安玖有些着急。

“高宏远不可能正大光明的从炮竹坊拿走硫磺。”容彻勾起唇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据查到的可靠消息,高宏远离开炮竹坊的时候,带走了一箱炮竹。”

“也就是说,硫磺是从炮竹里拆出来的?”程安玖猜测道。

容彻颔首,应道:“在现场提取到的硫磺末应该是炮竹里火药残留,高宏远不会再花多余的功夫去将炮竹里的火药进行成分的分类。”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盖棺定论

程安玖对容彻的说法表示认同,而后她抬眸偷偷觑了他一眼,明白过来他这两日没有露面,原来是去查硫磺末这条线索去了。

程安玖心里软软的,就这种执着的、不放弃、不抛弃的信念,他们真的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那现在咱们要怎么做?”她低声询问道:“眼下周县令急于结案,就算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他,也不见得他会重新立案调查高宏远。”

周县令的尿性,容彻自然是知道的,他微阖的眼睑闪了闪,哑声道:“最希望真凶伏法的人是死者何灿实的家属!”

“容彻你的意思是说……”程安玖眉眼弯弯,清湛的眸底含着浅浅笑意,“将咱们的怀疑告诉何太太?”

容彻颔首:“现在案子还没有结案,最有权利质疑和过问案情的人,也只有何太太了。”

程安玖道是,她微微调整了下姿势,身子慵懒的斜倚着一旁的矮几,说:“那咱们现在就去何太太下榻的客栈。”

马车于两刻钟后抵达了何太太母子暂时下榻的客栈,白虎奉命进客栈内堂打听何太太一行人的房号,容彻和程安玖在车厢内稍等。

很快,白虎就出来了,顺便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公子,何太太和她的长子去衙门了,何太太的次子说今晨一早有衙差过来通知他们,赵东祥昨夜里在牢里自杀了……”

程安玖和容彻下意识的看了对方一眼,显然,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有些措手不及。

案子都还没有审判,赵东祥怎么会在这个当口自杀呢?

难道是高宏远发现了容彻在追查硫磺末这条线索,先下手为强,逼迫赵东祥提前结果自己?

如果是这样,那么,赵东祥到底又有什么把柄被高宏远握在手里,不得不听命于他受他摆布呢?

容彻和程安玖都没有说话,车厢内的气氛就有些闷滞。

“公子,咱们现在……”白虎坐在车辕上候了片刻后,忍不住回头犹豫着询问。

容彻抬眸瞥了白虎一眼,开口道:“去衙门,我还是本案的主检仵作,疑凶赵东祥死了,怎能不闻不问?”

“是!”白虎应道,曳动缰绳,掉转马头往县衙门的方向赶去。

“阿彻,阿玖,你们来了……”秦昊正好从走出县衙大门,看到了容彻的马车后,快步上前来打了招呼。

“秦捕头,怎么回事?”程安玖一口气憋在心头,已经闷了一路,此刻见着了秦昊的面儿,又是自己人,语气和态度便随意、迫切了些。

秦昊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他适才才去牢里看过,情况倒是知道的。

“赵东祥是割腕自杀的,凶器是装饭的陶碗碎片。牢头早上换班巡查的时候发现的尸体,估计是半夜的时候自残,问了隔壁左右两个牢房里的囚犯,都说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响。”

“昨天有没有什么人去牢里看过他?”容彻开口问道。

“没有,赵东祥的妻儿都在辽东府那边,他被收押入狱也才几天功夫,就算他的妻儿得了消息从辽东府赶过来,也没有那么快。某问过牢头,牢头只说昨天下午囚犯柳羡家的管家奉主家之命挑着一担子馒头、素斋饭进牢房看了柳羡,顺便给牢里收押的犯人一人一个素馒头,赵东祥当时也收到了一个。”秦昊说道。

容彻皱了皱眉。

程安玖也觉得有些吃惊,她没想到荣成县衙牢房的管理模式这般随意松懈,外来探监的犯人家属竟然能给其他在押囚犯送吃食,万一送来的吃食有毒怎么办?他们能负得起全责么?

秦昊瞧出了二人质疑的神色,开口解释道:“某开始跟你二人一样,觉得匪夷所思,问了那牢头,牢头说柳羡的父亲柳员外是荣成县出了名的大善人,以往荣成县有什么天灾人祸,他都是头一个作出表率,出钱出力。说起他的名号,几乎是家喻户晓,而他给牢里的在押犯人送吃食,也是经由周县令同意的。”

“荣成县的大善人?”程安玖拧着黛眉反问了一句,而后脑海里电光火石般的闪过了三个字:“妙善堂?!”

“妙善堂?”秦昊觉得耳熟,这个地方好像在哪儿听说过。

“上次咱们从停尸庄出来的时候……”程安玖提醒秦昊。

秦昊猛的反应过来,他也想起来了,在茶楼用膳的时候,茶楼老板曾经问送膳食的小二说高宏远定的罗汉斋送去妙善堂没有?这个妙善堂若是柳员外设的救济站的话,那么,线索就完全能够拼凑起来了。

高宏远与柳员外是认识的,说不定私交还不错。他通过了柳员外的管家,借由给柳员外羁押收监的儿子柳羡送饭的幌子,向赵东祥传递命令,让他提前在监牢内自裁。

“只是赵东祥都将所有罪行背上身了,高宏远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呢?”秦昊想不明白高宏远的用意。

“因为他想阻止我们继续查下去。”容彻微抿的薄唇勾起一个唯美的弧度,不紧不慢的说道:“赵东祥死了,我们就再也不能从死人的嘴里挖出任何秘密,他是幕后主谋的这个身份,也就永远也不会曝光!”

“这个高宏远实在是太可恶了……”程安玖咬牙切齿的骂道。

秦昊并不清楚内情,此刻听容彻这么说还有些迷糊,追问道:“阿彻,这……这是怎么回事?”

“容彻这两日在追查硫磺末的线索,已经有了些眉目,谁曾想……”程安玖又气又恨的道:“最后还是慢了一步!”

容彻伸手轻轻拍了拍程安玖瘦削单薄的肩膀,表示安慰。

秦昊也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现在赵东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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