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情说案之与子偕刑  第207页

力度有多重。

曹有达不自觉的抽了抽嘴角。打女人的男人,都是孬种!

姬幽看到了曹有达的身影后,停止了动作,原本无神的泪眼在橙黄色的光影下映射出犀利且怨毒的精光。她嘴角轻轻一扯,慢慢站直身子,隔着一小段距离对曹有达说:“我来给曹大人送一份大礼!”

姬幽的反戈,对于拿毓兰教毫无办法的曹有达而言,的确是一份大礼,一份让他振奋、激动得足以气血逆流的大礼!

姬幽不仅告诉了曹有达陈桂兰死亡的真相,还告诉了曹有达毓兰教的秘密。

陈桂兰的确是身份曝光后被杀的,亲手解决她的人,正是姬幽,而对姬幽下达此命令的人,是聂风行。聂风行利用姬幽对他的爱意,教唆她替自己解决一个又一个威胁。姬幽说这不是她第一次为了聂风行杀人了,她为了他,双手沾满了鲜血,可他却是从头到尾都在利用她,他只会在有求于她的时候才会对她别样的温柔殷勤。

姬幽说自己是真傻,她其实很清楚聂风行的心不在她身上,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她爱他,疯狂且执着。所以,她愿意为了他做一切她认为值得的事情,包括杀人。她期许他是个有心的人,有一天会看到她的付出,可她到底换来了什么?聂风行他的眼里,从来就没有自己,只有那个堪称为破鞋的杀人犯朱清柔,而她姬幽,只是他利用来扫除障碍和背祸的棋子,如今这个棋子很快就要没了用处了,他也露出了本来面目,彻底地撕下了伪装,要跟她一拍两散了。

聂风行拿捏着她杀人的证据,以为她为了活命,必不敢如何。可惜他看错了,她姬幽不是那种委曲求全的人,一旦抱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就算是死,也要拉着所有人来陪葬。

姬幽说聂风行虽然是大夏人,可他一直在帮着鞑靼人做事。聂风行一家当年因为涉及文字狱而被抄了满门,聂风行侥幸逃过了一劫,可他的心却从那后蒙上一层仇恨的色彩。他帮鞑靼人做事就是为了报复,报复毁了他家园,毁了他幸福的大夏朝。

毓兰教在金陵设教会据点的目的,在于摸清朝中官员的底细,她们通过传教的方式,从内宅妇人入手深入,更能掩人耳目。例如越卫庭等朝中官员,皆是通过夫人外交政策搭上关系,从而慢慢的形成某种利益关系的合作。至于到地方传教的目的,其实仔细捋着过去一年来毓兰教传教的地方便不难发现,她们所到之处,皆是通关要地。聂风行利用传教打幌,实则为研究进攻大夏领土路线做着细致的规划打算。

至于最近聂风行打着带领毓兰教众回发源地朝拜的借口准备撤离金陵,是因为他已经将一封机密地形图描绘完毕,提前离开一个是毓兰教频发事故,一个是朱清柔现在被刑部通缉,留在金陵多一日,就多一分危险。说到带教员朝拜发源地的目的,姬幽露出了森冷的微笑,“曹大人你知道么?那些教员真以为聂风行带她们去的地方会是天堂呢,哈哈,她们根本就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比地狱更加可怖的待遇。”

“什么?”曹有达挑起眼睑,睁大的眼眸里难掩震惊之色。“聂风行他要干什么?”

姬幽露出一抹没心没肺的笑:“鞑靼军营里的那群虎狼,准把她们啃得骨头都不剩……”

这将是一个不眠之夜,曹有达从姬幽口中得知如此惊天之秘后,片刻也没敢耽误,随即诏令总捕头叶坤带队包围毓兰教,务必将教会一干人等,全部缉拿归案。

静谧的夜里倏然响起了槽切的脚步声,临近主干道大街的住户半夜被惊醒过来,他们有的小心翼翼的趴在窗边,有的贴在门板,提心吊胆地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这又是发生了啥事了啊?

叶捕头这个缉捕者也不清楚当中内情,他接到曹有达的命令后,即刻就带队出发了。然而聂风行却好似知道了他们今晚的行动般,早他们一步撤离了,人去楼空,只留给了他们满地狼藉的毓兰阁。

从皇宫回来后,文哥儿武哥儿这兄弟俩的情绪一直不高,二人年纪虽小,可他们打小早慧,比一般孩子敏感聪明,在得知自己的身世秘密后,短时间内无法做到平静的接受和面对。他们变得脆弱极了,不安充斥着他们弱小的心灵,他们害怕失去程安玖这个母亲,害怕失去依靠。

而体现他们脆弱和不安的方式,就是粘人,他们比以往任何时候更粘着程安玖了,不管程安玖去哪儿,小兄弟俩都要跟着,就连晚上睡觉,他们也要跟娘挤着一张床,一左一右抱住程安玖的胳膊。程安玖稍不留意翻动身子,兄弟俩就会齐刷刷的睁开眼睛,两双漆黑的眸子带着受伤和无措的情绪望着她,然后再次攥进了娘的手臂,生怕娘半夜丢下他们离开了。

程安玖很清楚,文哥儿武哥儿的异常举动是创伤后遗症的表现,她心里着急,可表面上不得不表现得平静自然。她需要琢磨出一个最好的方式来引导他们积极面对和勇敢的接受。她期望她的文哥儿武哥儿亦如从前那般快乐健康的成长!

科举放榜那天一早,周允承,俩孩子的亲生父亲登门拜访了。

他憔悴了许多,英俊的面容难掩疲态,深邃的眼窝下一片青黑,那双眼睛没有从前如火焰般的热情和执着,仿佛干涸了的枯井,空洞,黯淡。

见了面的时候,他直接了当的对容彻和程安玖说:“我们好好谈一谈。”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四章共同守护

谈话的地方,在前厅待客的堂屋里。

文哥儿武哥儿紧跟着程安玖,时不时用防备又抗拒的目光扫一眼他们的亲生父亲。

周允承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微笑,内心更是酸楚得厉害,同时他也下定了决心,他要给孩子最好的一切,从此后,父兼母职,他会拼尽所有,保护好他和素娘的孩子。

程安玖此前说要让俩孩子光明正大的认祖归宗,必须给她姐姐程安素一个名分,一个世子夫人的名分。这点,其实不用程安玖道出口,周允承也预备着要这么做,只因没有人能替代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父亲那边虽然还不同意,但周允承以为那也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至于他的态度,很明确,争取到底,无人能够左右他的心意!

同样的,关于他和素娘所生的孩子文哥儿和武哥儿,不管程安玖是站在怎样的角度考虑,舍不舍得亦或者愿不愿意,那都不能拦着他们父子相认,只因他们的关系血浓于水,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父子!

他平静地对程安玖说:“玖娘,迟到总比不到好,孩子已经没有了母亲,不能再让他们失去‘父亲’,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就算这份父爱来得太迟,但至少,他不是残缺的,我会用我最大的努力,给孩子最好的一切!”

如果说程安玖开始是不甘,那么在听到周允承最后那番真挚的表态后,她动容了。

是的,母爱伟大,父爱如山,这两份世界上最无私最纯粹的爱,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与之比拟的。程安玖爱文哥儿武哥儿,她不希望她的孩子带着遗憾长大。或许,直面创伤,让父爱像阳光一般一点一点地照进他们的心灵,才是对他们变得坚强勇敢的最好的治疗方式。

“你打算怎么做?”程安玖深吸了一口气后询问道。

“我想接他们回乌月城。玖娘,开始他们或许会不适应,如果可以……”如果可以,我希望玖娘你能随着孩子一起走,陪伴他们一起渡过适应期。

但周允承没敢将心里的话完整的说透,毕竟,在真相揭开的那一刻,程安玖就只是他的小姨子,他这样的要求有些过分,特别是辰王还在边上……

想到此前自己犯浑对程安玖使的那些手段和纠缠,周允承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他对不起玖娘,更对不起为了他生子而丢了性命的素娘……

程安玖抿了抿唇,转头望向容彻,清黑潋滟的眸底,波光闪动,带着问询和期盼。

容彻略作沉吟后,点了点头。

谁都没他了解程安玖,只有亲眼看着孩子一点一点的适应并且接受了周允承这个父亲,她才能放下心关起门来跟他过自己的小日子。容彻愿意陪着她一起去经历和完成这个过程。

周允承离开后,赵妈妈当着容彻面儿就哭了起来,她不能理解程安玖。不是说不舍得孩子么,怎么要答应周允承?文哥儿武哥儿将来要是去了北境乌月城,他们要再见面得多难?可怜的文哥儿武哥儿人生地不熟的,他们要是摔了磕了,冷了饿了,谁照顾他们啊?

孩子上次受惊后,都不敢出门了,走哪都怕被娘抛弃,玖娘怎么能狠下心来将他们丢给周允承呢?万一他这个当爹的虐待孩子呢?

说是说要给素娘名分,可谁知道这事儿做不做得准啊?万一他扯犊子,不兑现诺言,文哥儿武哥儿不是白给他们老周家吗?凭什么啊,俩孩子可是他们娘几个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给带大的……

赵妈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程安玖哭得眼泪跟着啪嗒啪嗒掉个不停。

她心里难受得厉害,就跟刀子割肉似的刺啦啦的抽痛。

程安玖没有跟赵妈妈解释太多,她搂着俩泪眼婆娑儿子,带着他们去了院里的秋千架下坐下,母子仨谈心窝窝话儿去了。不管怎么样,程安玖要让她的文哥儿武哥儿知道并且相信,她是他们永远的娘,她爱他们,此生,将不会因距离和时间而改变!

当天下午,容彻就进宫去了,他和程安玖要离开金陵必须向仁宗报备,皇帝允准了,才能挥一挥衣袖离开。

仁宗正因曹有达紧急上报毓兰教内幕一事上火,再加上今早放榜,三甲要进行殿试等安排,也没有功夫搭理容彻,听高德忠说辰王是来请辞的时候,连面都不必见了,直接允了。

高德忠送容彻下石阶时生怕辰王委屈,还陪着笑脸小声解释了两句:“王爷,陛下实在是腾不出空当,御案上的折子跟小山似的……”

“本王明白,高公公请留步吧,不必相送了!”容彻笑容温煦的朝高德忠摆了摆手,迈大步从容地离开了。

高德忠目送容彻的背影走远,心想着,如若辰王不是一如五年前的模样,他几乎都要怀疑辰王换了个人,这脾性,跟以往相较,还真是判若两人呢!

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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