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情说案之与子偕刑  第189页

一个人。你变得依赖他,甚至觉得就算以后再不能回家了,若是能与他在一起,那也不错,对不对?”

“你胡说!”侯红英眸光闪烁,眼泪夺眶而出,嘶哑着声音呐喊着。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程安玖依然是淡淡的神态,盯着侯红英看,“他放了你,但告诉你,他的病需要得到医治,他需要你的帮助,帮他钓饵,帮他治病。所以,你那天晚上才会出现在客栈内,赵小翠你认识,一个外地孤女会是个不错的人选。你虽然有犹豫,可你为了他,最终要是选择蒙蔽了自己的双眼和良心。”

侯红英豆大的泪滴扑簌而下,她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呜呜哭了起来。

程安玖挪坐过去,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候姑娘,我其实是想跟你说,你的那些感觉,那些心思,你的怯懦和服从,都不是你的错。真的,我完全能理解你,处于那样绝望的环境下,你会有本能的求生欲……望,都是最原始的本能反应。你想要活下去,所以你才会条件反射的放大他的好,自我安慰,对他的小恩小惠全盘接受。你爱上了他,这不是你的错,但你的心,却是真的生病了!”

侯红英呜呜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程安玖一遍又一遍的帮她拍着后背顺气,直到后面侯红英自己哭得累了,停了下来,抬起一张泪眼迷蒙的脸,哽咽道:“我真是是病了么?我其实也很内疚很不安,小翠她……她是被我害死的!”

“小翠不是你害死的,那个男人也不是他所说的那么无奈和无辜,他的心里住着恶魔,才会干出这样的恶事。候姑娘,你的心是生病了,一个人生了病,才会做出迷糊的事情。现在你仔细想一想,你爱他,你究竟爱他什么?爱他掳走你后没有杀你?还是爱他囚禁你之后没有让你饿死,还给你饭吃?这些问题你自己在心里好好过一遍,你不必告诉我答案!”

侯红英愣住了。

程安玖的话的确问住了她。是啊,她究竟爱那个男人什么呢?细究起来,她那真的是爱么?不是害怕违抗他的命令后所要承受的暴虐?又或许是自己被他夺走了清白,委身于他,从此命运与他的息息相关的原因吧?

侯红英自己也说不出清楚了,但经由程安玖这番点拨后,她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

“我……我可以指证他!”她抿了抿唇,一张苍白的小脸,露出了坚毅的表情。

程安玖点了点头,露出了一抹会心的浅笑。

在王成志的见证下,侯红英录完了一份完整的口供。

有了这份口供,肖永军就算嘴巴再硬,再奸诈狡猾,也无法逃脱罪责。再者,在程安玖与侯红英谈话的这段时间,王成志经由容彻的提示,带人在高地街肖永军住宅周边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和查访,也有很大的收获。

与肖永军毗邻的人家说他平素看着像是老实人,可实际上个性十分古怪。他住的这个屋子,是他父亲留给他的,幼时肖永军的母亲嫌弃家中贫困,抛弃了丈夫和儿子,跟同村的一个做生意的男人跑了。年幼的肖永军被小伙伴嘲笑有个水性杨花的娘,备受打击的他回头就把那小伙伴最喜欢的一只斗鸡给杀了。长大后,肖永军老实沉默,却也有喜欢的女子了。那女子外地来的绣娘,长得水灵机巧,肖永军对那个女子很殷勤,想尽办法的对她好,可那女子却有了心上人,只是那心上人外出一年后杳无音讯,绣娘听身边的人说那人有可能出了意外,死在了外面。绣娘很伤心,肖永军趁虚而入,取得她的信任后又得了她的身子。后面两人成了亲,只是绣娘心里始终装着那个没有了音讯的竹马,对肖永军夫妻情淡。

再后来,绣娘的竹马回来了,找到了绣娘。两人再续前缘,绣娘趁着肖永军出门干活,偷偷与竹马情郎私奔了,连只言片语也未留下。肖永军发疯似的找了一个月,都没能寻到妻子和那情郎的踪迹。

从那以后,他心里的恶魔彻底的醒过来了。

程安玖问过侯红英一些细节,终于知道了肖永军为何要在雨天犯案。因为绣娘与人私奔的那天正好下大雨,他母亲离开的那天,也是下雨。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细节,便是她们离开时穿的鞋子,都是大红色。

青城镇被杀的几个女子,死的时候脚上都穿着一双大红色的绣花鞋。至于赵小翠,她原本穿的是蓝色的绣花鞋,红色绣花鞋是侯红英听从肖永军的指示,给她准备的。当晚赵小翠的鞋子被雨水打湿,侯红英便‘好意’拿了一双大红色的绣花鞋给她更换,以免脚底受寒。

至于侯红英被掳后未被肖永军杀害的一个原因,是因为她当时穿的是浅粉色的缎面绣鞋,这鞋子的颜色让侯红英逃过一劫,留住了一条性命,也让她不幸的,成为了凶手钓饵的工具!

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较劲

案子到了这里,原本也就没程安玖和容彻什么事儿了,只是肖永军居然懂得利用侯红英的人质情结哄骗她帮自己钓饵的这个行经,让二人非常吃惊,毕竟这个时代,对于犯罪心理有如此透彻研究的鲜少听闻。

程安玖跟容彻谈论起肖永军时说,有一种人是天生的罪犯,也就是他们无需他人教导点拨,思维缜密,能无师自通的玩转一手好的犯罪心理学。也正是因为如此,程安玖对肖永军这个人,越发的好奇起来。容彻愿意满足她的好奇心,跟王成志说要去会会肖永军,王成志承了二人如此大情,自然不会推辞,当即便为二人引见。

肖永军受了大刑,已经在程安玖和容彻见他之前招供了,对于奸……污杀害四名无辜少女,并且将之断足,绑架囚禁侯红英的罪状,他供认不讳。

程安玖见到肖永军后问了他一些问题,肖永军从简单的对话中便已晓得,他落网被捕的很大原因,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

他嘲讽的笑了笑,说:“你的一双眼睛,仿佛会洞察人心,栽在你手里,我认了!”

程安玖露出浅浅微笑,她觉得自己其实有些高估了肖永军。原本她布的局就很仓促,虽然自己信心满满的告诉王成志,让他信自己,可内心却没有十分之把握,肖永军看到侯红英出现在自己眼前之后,虽然很快也反应过来,但他的行为,不该是一个精明的罪犯所该有的应对措施。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些!

从牢房出来后,容彻和程安玖便向王成志告辞。王成志千恩万谢,还提出来请他们二人用晚膳,容彻婉拒了,却不想回到客栈的时候,候青烃也备了丰盛的晚餐,等候着他们。

“二位救了舍妹,破了客栈的命案,解了青城镇的危急,在下感念在心,备上区区一桌粗茶淡饭,聊表谢意,还请二位不要推辞。”候青烃语气诚挚的说道。

程安玖没有矫情推却,正所谓礼尚往来,候青烃不愿意欠他们人情,而他们这一日为了案子,也未能好好的吃过一顿像样的饭食,客套寒暄之后,便招呼白虎一块儿坐下来,美美的饱食了一顿。

“耽误了一天工夫,明日我们得早些启程赶路!”程安玖对容彻说道。

容彻温柔的揉了揉她的脑袋,点头说:“我都听你的!”

程安玖顺势懒懒地靠在他怀里,眯起了眼睛,唇角勾起一道唯美的弧度,那句‘我都听你的’,让她很受用,幸福感像湖面漾开的涟漪,一圈一圈地荡开,游走到四肢百骸。

翌日一早,程安玖洗漱完毕整理好行装,正要与容彻白虎一道下楼用早膳后立马启程赶路,没曾想在楼道口迎面撞上了一个不速之客。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此次担任按察副使一职的镇北王世子周允承。

周允承的身上风尘仆仆的味道,黑色的暗纹锦袍上面沾染着尘土与露水混合后的浅色尘垢,因为是黑色的光面缎料,肉眼看着,十分明显。再看他那张冷峻的容颜,严肃中透着一股难掩的疲倦,大略是星夜赶路所致。

对上程安玖的视线后,他暗沉的眼眸瞬时一亮,绷着的脸也稍有松动,只是目光一错时,落在了她与容彻十指相扣的双手上,登时又沉了下来。

“玖娘,容公子……”周允承微微仰起头看着站在楼梯上的他们,并未尊称容彻为王爷。他虽然站的地方比二人低,但气势上却未有半分矮人一头的感觉,不疾不徐的说道:“既然手书的内容事关我们三个人,你们撇了在下先行,似乎不大合适吧?”

不等容彻开口,程安玖便抢先一步回答:“周公子不是有任务在身么?怎么,难道公子的按察副使可以随时随地撂担子?”

周允承心口一闷,脸色微微有些青白。

她难道不清楚他担任这个按察副使是为了谁?

想到此前自己放下颜面自尊苦苦哀求她仍不为所动的模样,周允承没有再费唇舌多作解释。他改变主意了,既然自己心有不甘不愿放手,那就全力争取到底,他与程安玖还有两个儿子,这就是他握在手里的最大筹码。

至于公开文哥儿武哥儿的身份后,他所要承受的指责和社会舆论,他也做好了豁出去的准备。

“这些事情我自有安排,玖娘无需担心!”周允承缓了一口气,俊脸漾开一抹淡淡浅笑,接着问:“你们这是要下楼用膳吧?那正巧,我也饿了,一起!”

程安玖抿了抿唇,转头看了容彻一眼。

容彻淡然自若的应了声好,拉着程安玖的手下楼,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喊了小二近前来,点了几道程安玖喜欢的早点,又要了一壶花茶。

至于白虎和其他几个护卫以及周允承随行的人,则自觉找了另一张桌子坐下用膳,只是目光不时的往程安玖这一桌扫一眼,随时关注主子们的动向,毕竟他们的职责,便是护卫主子的安全。

周允承坐下来后,主动给程安玖添茶水,还不时往她碗里夹东西,至于一旁的容彻,他视若无睹。

程安玖有些不自在,她闹不明白周允承忽然之间是哪根筋不对,居然无视自己不虞的脸色,一个劲儿的献殷勤。

“周公子不用客气了,你自己吃吧。”程安玖喝了一口花茶,不咸不淡的说道。

周允承似乎并不以为意,将自己的所有情绪都控制的很好,微微一笑,吸了一口气说道:“玖娘你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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