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她的额头上面,在他颤抖地怀抱里面,听见他对她说:“你我若都能活,必定娶你。”
谁要嫁给他啊!
豁然睁开眼睛,玉树还觉得脑中嗡嗡作响,捧雪就坐在床边,见了她可是惊喜,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紧紧捏了一把。
“玉树你可醒了,吓死我了!”
“捧雪呀,”她有气无力地哼哼着:“我怎么了?头好疼……”
“你让二姨娘她们推倒了,好像磕到了脑袋,大夫说可能会摔坏,你现在脑袋就够不好使了,要是再摔坏,可就糟了!”
“额……”
她一下坐了起来,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伸手一摸,发现上面还覆着药布。
捧雪连忙抓了她的手,怕她乱扯:“千万别解了,还出血了,这两天覆着点。”
透过窗口,能看见外面漆黑一片,玉树瞥了四周,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沈君煜的大床上面,想起他更是动怒。
捧雪见她脸色不好,还以为是念着二姨娘:“二姨娘也吓坏了,公子直接将人撵了出去。”
她嗯了一声,却是下意识问了一句:“四公子呢?有没有放他出来?”
捧雪刚要开口,却听一男声由远至近:“都这样了还有心思想着别人?”
沈君煜冷着脸走近了,一指头就戳在了她的脑门上面:“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
玉树一手捂住了脑门,新仇加旧恨涌上心头,当然是怒目以示:“沈君煜!”
她几乎不叫他的名字,狗腿的时候撒娇的时候也曾死皮赖脸地叫过他小煜煜之类的逗着他玩,这时候突然怒了,他以为戳疼了,只是冷眼瞥着她。
“怎么?我戳一指头都不行,人家推你一大把还惦记人儿子呢?嗯?”
“……”
她一下清醒了过来。
当前,她还不知道她是谁,也完全没有能力养活自己,撕破脸不太好。
原本也没有存钱的意思,这会突然想起来,想要离开侯府,她需要一纸户籍,以及足够的银两。
这么一想,顿时冷静了下来。
沈君煜见她表情,又伸手轻轻捏住了她的下颌,左右仔细看了她的脸:“难道又撞坏脑子了?怎么这么呆?”
她一手拍掉,直直躺倒,可忘记了后脑有伤疼得抱着脑袋滚了一滚:“啊!”
捧雪抿着嘴被她的模样逗笑,就连沈君煜也是勾起了唇角,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扔了软褥上面。
“罢了,这东西给你了。”
“什么东西?”
玉树打开闻了闻,里面一片清香。
沈君煜漫不经心地瞥着捧雪,后者立即退了出去,他随后坐了床边,对她招手:“你过来我看看。”
她戒备地看着他:“干什么?你先告诉我这什么东西?”
他无奈地叹息:“给你擦手的药,以后不用学女红了,你不是那块料。”
玉树蓦然抬眸,暗自窃喜,其实现在要她穿针引线也不是不能,只是拿起了针线,她想到的不是绣花,而是机关,那些精密的东西就仿佛是天生就会的,那天她离开的时候已经想到了如何捉弄嬷嬷,现在一看没有必要了。
他又摆手叫她过来,就好像她就是他的宠物一样。
这种感觉相当不美。
不过,玉树还是乖乖地滚了过来,他让她趴好,仔细扳着她的后脑看了看,因为敷药,还剪了她的一点头发,伸手捋了捋。
说话话他十分不悦,就像是他的私藏品,本来完美不缺的突然被人打碎了一个小小的口子,那种心疼无以言表。
玉树却是伸着两手不知扒拉着什么,他瞥了一眼:“干什么呢?”
她哼哼着:“我在看手相啊,听人说手指上面这些圈圈要是多了就大富大贵。”
他讲她的头发平顺理好,看着她兴致勃勃地掰着自己的手指,懊恼地对他举了起来:“可是我一个都没有,看来这辈子都是个丫鬟了。”
说着翻身过来仰面看着自己是手,唉声叹气地绞着手指头。
沈君煜心里一紧,淡淡说道:“我也没有。”
废话,她当然知道他没有,他昏迷的时候,无聊时全靠数着他全身上下哪里有痣,他手上有几个漩涡打发时间的。
只不过手上有没有齿痕,可是没大注意过。
他任她牵过手去,指尖能感受到她指腹的温度,低头瞥着她,能看出她依旧天真。
满腔都是说不清的情绪,想起母亲的嘱托,对于许家的婚事,青衣温柔的眉眼,沈君煜反手抓住了她的纤纤玉手。
玉树左右两手都看了,并未发现有任何的齿痕。
正是烦躁,他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抬眸,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就像是天大的恩赐一样轻轻说道:“以后就真的跟我罢。”
她是真的错愕,口中喃喃地:“跟你干什么?”
他只当她没懂他的意思:“虽然不能明媒正娶,但是衣食无忧,也是荣华富贵吃香的喝辣的,护你一生,如何?”
她心中厌烦,低头掩去眼底冷笑:“公子既然这么护着玉树,为何不帮我找到爹娘呢?玉树臂上守宫砂尚还在,可见还是处子之身,既然未嫁,又是生的细皮嫩肉,我觉着原先日子也会不错,何苦非要和公子绑在一起呢!”
他总算摸清了她的意思,却是诧异:“你不愿意?”
玉树支臂拐在了沈君煜的软枕上面,煞有其事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愿意?”
有点乱,他说不出那种被嫌弃的感觉,他以为她喜欢摸他抱他,喜欢与他一起躺了他的大床上面,是喜欢他。
定定地看着她,男人下意识伸出手去抚她的脸。
她动也不动,任他的手从脸颊摩挲。
他指尖在她脸上游走,到了下颌处一把捏住,沈君煜向前倾身,他的气息就吞吐在她的唇边,声音却是冰冷:“没见过这么没皮没臊的姑娘!”
说着松开了对她的钳制,撩袍坐好。
她不以为然,来回在大床上面滚来滚去,他已经冷淡下来了:“下去。”
下哪去?
玉树瞪眼看着他,他对床下看了眼,分明是赶她走了。
不会吧!
她伸直了两条腿,不愿下床,平日再宠,西厢房也是小的,床也是小的,夏日炎炎,尤其这样的天气,十分闷热。
再看沈君煜屋里,还放着冰块消暑。
窗口处也大,怎么躺怎么舒服。
正想着怎么赖在这床上,他却已不耐烦了:“快点。”
是嘛,既然不愿意做小,还在这躺着的确不合适,玉树豁然坐起,对他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告别,迅速下床穿鞋。
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她暗自腹诽,却也不耽搁,甚至还抖了抖衣角,才穿了上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屋内恢复了平静,男人泥塑,半晌才开始脱衣衫。
晚苑的院里,好似没有一点风。
玉树走了一大圈,到灶房寻了点吃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她病着体虚,还是天气实在太热,她觉得她的脑袋又疼了。
她打听了一下,通过灶房的婶子的侄女也在侯府老夫人跟前的,知道了沈君雁已经从轻发落了,据说好像是抄写什么东西,他一向是舞文弄墨的,这个绝对没有问题,已经不用担心他了。
具体细节她们说不明白,只不过听说是沈君煜说了话。
算他还有点良心。
她心情好,吃了不少角饼,还喝了点清酒。
酒足饭饱之后,捧雪寻了来,玉树回到西厢房躺了一会儿,原本以为借着酒意很快就能睡着。可惜天闷,原本有的时候,捧雪还会帮着她扇风,今日她却是先睡下了。
所以说,打败她的不是天真,而是天真热。
她怂了。
其实更应该冷静点,这样姿色的男人,如果真的先于大的咩咩了,其实她不吃亏,等他有了大的,再跑路就是。
向来就是享福的身子,可真是难受一点就睡不着。
玉树到底还是回到了大屋,锁柱正在里面忙活着,能看见他的身影,就这么走回去恐怕被人笑话。
她走了一遭灶房,沾了点辣椒水。
轻轻点了一只眼睛边上,立即就流泪了,她就捂着这一只眼睛一路狂奔了大屋里面去,锁柱端着水盆正要出来,见了她惊得差点将盆扔了。
玉树‘哭’着闯了进去,沈君煜刚刚躺下,见了她又坐了起来。
她站了他的面前,‘哭’得直跳脚:“公子我的眼睛啊!”
他一把将她抓住:“怎么了?”
她眯着一只眼看他:“进了飞虫了,可疼死我了!”
她的额角还有细汗,头上包着块白色的布条,看这模样哭笑不得。
他仔细帮着她吹了,吹了半天才算好。
折腾了一番,锁柱又给她端了水,就在大屋里面简单洗漱了一番。
沈君煜可丝毫没有留下她的意思,可是厚着脸皮爬了床上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这大腿必须抱得紧紧的。
她径直是上了床,他半阖着眼,仿若未见。
玉树凑了他的眼底,对着他吹气:“公子刚才说的话还算数不啦?”
他这才抬眸:“什么话?”
明显装傻。
她嘿嘿笑了,手指在他的脸边打着圈圈:“就是刚才的话啊!”
分明就是应了,沈君煜勾起双唇,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红红的眼睛:“三番五次地勾引公子我,这次你又想干什么?嗯?”
就这么说着,还刻意一手揽住了她的腰。
原本她也是满脸笑意的,可是刚要开口,小腹突然抽了一下,一股暖流缓缓涌了出来。
玉树脸色顿变。
更是难受:“我要是不想做小呢?”
“那就不做小。”
他一口咬住了她的唇瓣……
☆、第13章 九连环
第十三章
咣当一声,支着窗体的叉竿一下被风摆了下去。
原本闷热的天气,突然狂风大作,远处似乎还有雷声,不多时候,大风将宁静都卷走了去,带来的雷电。
玉树仰面躺着,舒服得就快睡着。
就在她微微胀起的小腹上面,男人微热的手来回轻轻地揉着。
她这次可是真的哭了,两只眼睛红得像只兔子,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沈君煜亲了她的小嘴,可是当真要下手了,她肚子疼得已经快说不出话了。
当他知道是怎么个情况时候,脸色黑得不能再黑。
愤怒不能言表,可却只说出了你一个字,玉树的眼泪已经成对成双地掉落下来。
她身下的褥子已经脏污了,揪着他的袖子问他到底知不知道她家在哪里,她说她想知道……
一下就心软了。
连忙起身叫了捧雪来,一阵忙活才换了干净的褥子,又给玉树处理了一下换了衣裙,他侧身躺着,一手轻轻揉着她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