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以后为人怪异残暴,他从小就没有一点文静时候,虽然他长得文文静静,可惜他身边的人都知道他爱怒,为人暴戾,不甚和善。少年时候,更是好战分子,几次随军南上,一直是主战派。
后来回到京城时候,他已经成年。
集结党羽,曾经一度让老皇帝头疼,他府上一个女婢都没有,厉王元烨在还不是厉王的时候,就有这样的传闻,他极其厌恶女子,听说除了王皇后敢在他面前哭,若是见了别个甚至会突然发狂,起初的婢女还有因此被杖毙的,就连老皇帝都嫌他太过喜好杀戮,直接封王了事。京城贵女都绕着他走。
听说去年不知因什么事情,被老皇帝罚去守皇陵了,最近才回来。
新竹特意叮嘱她,日后见此人必当绕道,百姓视他为瘟神一般。
她仍旧对那个九连环很感兴趣,缠着玉树给她讲,可玉树讲了她又听不懂,如此三两次就失去了耐心,两个人闲说着话又提起了那道怪异的菜名。
说出来也就是好奇,玉树却称简单。
可不管再怎么问,她又不说了,只言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一溜烟跑了。
回到晚苑,捧雪说沈君煜前面招呼客人去了,一想也就是厉王还在。
她心里砰砰直跳,将自己锁在了西厢房。
君子双株一点红。
这个名字无比的熟悉,她甚至都不用仔细想,立即能说出这道菜的做法,或者说,这不是菜,是一道花食。
一听是菜名,都想到了名菜上面去。
可殊不知,花里也有能吃的菜色,许多花瓣都可以吃,例如菊花,吃了可以解毒养颜,例如茉莉吃了还可以香体,抗疲劳,但是也有许多花不能吃。
这个菜,其实就是虞美人花以及君子兰所构成的。
只能看不能吃,此菜有毒。
她不知这泰华公主出此题有何目的,上次见到她时就觉得奇怪,那种萦绕在心头的疑思不得其解。
看模样新竹是不大想去太子府了,她还得另想办法。
又坐一会儿,锁柱跑来叫她过去前院,问了说是厉王要见她一面。
说也奇怪,冥冥之中就像是安排好了似的,玉树坦然相对,简单抿了抿头发,与他一同前院去了。
周氏已然回去,前院的会客前堂里面,一男子两指支脸,坐了桌边是姿态慵懒。
白日里看他的模样果然有些女气,媚态十足,此刻从她走进开始就一直盯着她的脸。
对面坐着白衣的是沈君煜,他对她招手叫她近前而立。
还没等他二人用目光交流一下情况,厉王元烨已然先开了口:“哦,原来是你呀。”
玉树转身,他已从怀里拿出一个精巧的九连环来,啪地扔在了桌子上面。
沈君煜皱眉:“不知殿下就寻着个丫鬟有什么事?”
他坐直了身体,上下扫了一眼玉树:“这是本王和别人打的一个赌,不便相告。”
说着脸已经冷了下来,又看着玉树:“你能解开这东西?”
这九连环和普通的九连环不一样,玉树只搭眼一看就知道:“能。”
元烨也不罗嗦:“最多能解几环?”
她坦然相告:“十八环。”
他的目光就落在那个九连环上面。
玉树看着沈君煜,后者也目光灼灼,她随即别开脸,走上前去拿起了那个九连环,她的脑海当中立即闪出了动作步骤,这个东西,她拿在手中,能感受到它的光滑度。
精美的九连环,她垂眸,随即动作飞快解下了第一环。
紧接着她手指翻飞,也就百十个数的功夫,九连环就已经全部解了开来。
两个男人都盯着她,她从容不迫地又重新变回了原样。
齐王更是目光闪烁,伸手提起了九连环来,看向了沈君煜:“你这个丫鬟倒是有趣,哪里讨来的?”
沈君煜自从回京之后,就开始给她办理户籍,结果到现在只卡在了最后的关头,他心头忽然起了一点不详的预感。
“殿下怎会如何好奇?”他微微挑眉,淡定如斯:“我不记得哪里讨得了。”
“哦?”齐王晃着九连环:“我看她十指纤纤,肤若凝脂,也不大像个丫鬟,莫不是君煜你在哪里偷过来的大家闺秀?嗯?”
“殿下真会说笑,”沈君煜抿了口茶,看了眼玉树:“本来就不是普通丫鬟,我养在屋里的,可要知道她每日吃穿用度,小家闺秀也比不过,当真是精细养的。”
他这话也说得没错。
玉树站在两个人的中间,听着你一句我一句你来我往,齐王元烨烨不再多问,从怀里拿了一个锦盒来,伸手推了她的面前。
“这是个故人让我带给你的。”
说着站起身来:“她现在身负重任又处境危险,你好生想吧。”
外面他的侍卫罗列两旁,他已经大步走了出去,沈君煜连忙起身送客。
玉树飞快打开锦盒,里面有一娟帕包着两块方方正正的东西,外面还有一小印。
趁着沈不在她忙揣了怀里,再打开小包,里面竟然摆着两块黄金饼。
只是与平常的黄金饼不同的是,它颜色不正,面色粗糙,看着就是个糙面货。
若是平常,她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可此时此刻,这两块黄金饼却是吸引了她的全部目光,她甚至认为,黄金饼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模样的,拿起一个轻轻咬了一口,粗糙的面粉坚硬难以下咽,可她生生咬了下来,含在口中细细咀嚼。
就是这个味道。
她几乎落下泪来,大口大口吃着这特殊的黄金饼,脑海当中有一个稚嫩的声音一直在哭。
头疼欲裂,那布巾覆着的头皮下面似乎有千万大锤在锤。
“子衿快来啊,有虫子!”
“子矜我好可怜啊,我肚子好饿!”
“子矜你太讨厌了什么做得比我好!”
“子矜快跑!娘打你来啦!”
这个声音总是在哭,她的脑子像炸开了一样。
鼻尖酸涩,她低语了一声子青蓦然闭眼。
沈君煜回来的时候,玉树已然先一步回了晚苑。
桌子上面放着那个齐王带过的锦盒,他仔细一看,里面还有两块黄金饼,更确切的说是一块半,他常见玉树吃这个,自然也知道什么味道,伸手拿了一个,只看了看就扔了桌上。
齐王分明是话里有话。
他匆忙赶到晚苑,玉树却已在他的大屋等候,她就坐在窗边,支着脸颊,看着外面出神。
沈君煜撩袍坐下:“你什么时候见过齐王殿下了?嗯?”
玉树回身看着他:“我要见泰华公主。”
他皱眉:“干什么?”
她一脸正色:“你只说能不能见?”
他冷峻的脸色如常不变,也不再问,只是淡淡嗯了一声:“我带你去。”
她终于有了点笑意,又是别过了脸去:“你最好是记得。”
他当然记得。
不过次日一早,许家就请了媒人过来提亲了。
许贵妃家的如今如日中天,为了化解先前解除婚事的事,这次还特意请了京城当中最有名的媒人。
侯府如今已经没落,沈老夫人自然是愿意的,沈君煜纵然千万不愿意,也只能去迎客。
当然,他愿不愿意玉树根本就不会在意。
她趁人都在前院忙着,换下了精美的罗裙,对镜梳头,最后穿了简单便行的衣裤,也作了男孩儿的装扮不至于那般扎眼。
然后在后院人少的地方,简单弄了一个机关,利用杠杆借力原理上了高墙,跳了下去,是终于出了这座牢笼。
现在她已经不再迷茫。
因为她已经想了起来,本就是个现代世界的灵魂,又来到这个古朴的地方重新开始,爹娘给她起名子矜,寓意美好。
她通通想了起来,现在她要去见子青。
青青子衿,本是双生。
☆、第15章 齐王府
第十五章
男人坐在一丈开外,他狭长的双眼盯着自己手中晃着的小印上面,似乎是漫不经心:“本王为何要帮你,想去太子府,拿着这小印直接去不就行了。”
顾子衿全身都裹在黑色的斗篷当中,看着他目光灼灼:“我也不知道王爷为什么要帮我,从种种迹象上看,公主似有苦衷,太子府内侍或者她的近侍必有不便之处,难道王爷将小印送去候府,不是叫我过来一见么?”
当然是这个意思。
如果她真的直接去了太子府,那般愚蠢的人,他也不屑见。
元烨才唇边有意无意地笑:“本王喜欢聪明的人,那现在说说条件吧,我帮你,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呢?似乎没有。”
子妗不急不忙地拂去帽兜,露出精致的脸来:“我孤身一人,柔弱女子流落至此,说能给王爷什么好处,王爷信么。”
他敛起笑容:“不必试探本王,世人皆知本王厌恶女人,身边也从不留无用之人,尤其像你这种别人屋里的女人,更该退避三舍。”
她也不解释,在沈君煜的身边,彼时记忆缺失,下意识对他依赖。
如今以前种种都想了起来,也不犹豫:“我爹娘教过,任何时候都不能与虎谋皮,王爷三番五次提及用处这两个字,又想要什么东西?必当有利可图,公主也定然是应了你什么,正所谓无利不起早,子妗这点道理还是懂得。”
笑容从他的脸上一点点消失:“牙尖嘴利,说的当真直白,不过本王也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自以为是,你走吧。”
这是在下逐客令么,顾子妗笑。
她和子青是双生子,出生在南宋的公主之家,母亲太平公主常年辅佐幼帝,从不顾家。
父亲是寒门学士,平日也忙。
她带着记忆穿越而来,说是和顾子青一起长大,其实感觉就是看着她长大一样。
那个比她早出生了那么一点时间的姐姐,其实什么都做不好。
单纯得像一张纸一样。
在侯府的时候,曾听说过一星半点的消息,说是南宋出了点乱子,这才耽搁了些许时间联姻。如今顾子青突然成了所谓的泰华公主,必有蹊跷。
她自然不能给齐王托底。
顾子妗动也不动:“王爷从小便在争权夺势勾心斗角当中长大,自然不肯轻易相信别人,公主这帮不帮也罢,不过子妗也提醒你一句,侯府虽然没落,但沈家长子军功犹在,三公子又立此大功,恢复声望指日可待,他本来已经答应要带我去太子府,只是早晚的问题,到时候公主所应之事,便是他的了。”
说着已然转身。
齐王挑眉,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却只盯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
顾子妗脚步轻快,是的,她什么都想了起来。
她本姓顾,当日因白玉书求娶泰华公主,气得不轻,结果卷入了追杀沈君煜的事件当中去。
从小她就秉承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