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无旁贷。
他的掌心里面,有暖暖的温度。
玉树闭着眼睛,安心享受着这一刻,大小又如何,只等她有了记忆,说不定能先一步离开这里呢。
临走前,作为他这般相待的宠儿,说不定她的存在还有好多人更是闹心。
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始终相信,凡事皆有因果。
就这么睡着了去,一早起来,她破身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候府这下全都知道了,玉树这次可真的上了三公子的床,不带假的,处子的血迹是后院的婶子给洗的……
沈君煜一早进宫听封。
玉树刚起来,锁柱就来说老夫人叫她过去。
她知道躲不过去,起身梳洗,捧雪生怕她担忧,也是叫她放心。
她当然放心,沈君煜定然是安排下去了,不然老夫人不会来找她。
自认为端庄十分,到底也穿了正式一点,昂首挺胸走出了晚苑,外面空气清新,因为晚上下过一场小雨,早上的小风都带着一点点的湿意。
玉树脚步轻快,到了前院,还未到跟前,却已听见了柔弱的哭泣声音。
沈家老夫人端坐在上,地上跪着个少妇模样的,大公子沈君如就站了她的旁边,不时偷眼瞥着旁边不语的周氏。
她缓了缓脚步,站了外面不想进去。
里面女子还在声声哭泣:“老夫人可给我做主啊,现在孩子没有了,我还有什么依仗,大公子还说要赶了我出去,以后我可怎么活啊!”
玉树低头踢着脚边的石子,看吧,这就是给人家做妾的样子。
这新进门的小寡妇,仗着自己身怀有孕可是眼睛长了头顶上面,前日孩子突然掉了,她以为是大公子下的手,可这会看起来不像,若是他的话,估计是直接连人带肚都扔出去了。
尤其周氏的孩子可是好几个都没站住,她最是反对堕胎这种事情,沈君如万万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果然,向来很少开口的周氏柔柔开口了:“你做的?”
玉树靠墙站着,听见沈君如急急喊道:“当然不是!我已经找了车,原本今天是要给她送走的!”
里面的女人又哭了起来:“老夫人,你们不能这样……”
她才刚掉了孩子,身子还虚弱得很,这么一哭竟然就背过气去了,立即有人扶起了她。
沈老夫人气得不轻:“孽障!看看你做的好事!”
沈君如不敢分辩,却是到了周氏的边上:“宛如,你说呢?”
宛如是她的闺名,男人小心翼翼地瞥着她脸色,都不敢靠得太近。
周氏脸色不虞,一抬眸,眸色当中尽是恼怒:“堕胎犹如杀子,不管是不是你做的,都因你而起!”
说着也不看他,对着婆母欠了欠身,拂袖而去。
玉树躲了外面的转角处,一闪身看见丫鬟们扶着那个寡妇出去了,看模样这样的身体,只能先留下一段时间了,随后,沈君如大步出来了。
他面上尽是急色,大步流星地去了。
都是自作自受啊!
她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听着里面老太太的叹气声小了些,这才走进。
沈老夫人见是她,招手叫她近前去。
玉树一双笑眼微微弯了一弯,欠身叫了一声老夫人,这才走到了她的跟前,沈老夫人拉了她的手,,瞥着她的神色:“三儿和我说了,想给你个名分。”
就像是早前对大奶奶楼外的妾室说的话一样。
她心底冷笑,却是直愣愣地看着她,这老太太就喜欢她这傻乎乎的劲头,更是喜笑开颜:“你这个傻孩子也算有福气,我儿遇见你化解了祸事,可是大功一件,找也找了一年,也没找见你的亲人,老身就给你做个主,你说好不好?”
做主?
给她一个妾室的名分?
她低头,装作羞怯模样。
老太太笑:“你看还害羞了,三儿说了你的户籍就快落下来了,到时候有了户籍什么都好办了,可不能像别人那样草草了事,老身说得算,可是要找个好日子才能抬了的!”
抬?
偌大的候府,妾先进门,人家许家能干么。
玉树绞着手指,故意问道:“真的吗?”
这老太太这才说出实话来:“当然是真的,不过你的户籍可要费一般功夫,眼下许家又有意与咱们结亲,先前的媒人又来了,日子也会很快定下来的……不过你放心,三儿是喜欢你,宠着你,日后也不会厚彼薄此。”
哦,原来是给她吃定心丸,顺便小小警告一下啊!
玉树只当不知,全然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正是在心里胡乱数着数,冷不丁听了一个冷淡的声音叫了声母亲。
几乎是急着叫出来的。
她回身,沈君煜胸口处还起伏不定,显然是急忙赶过来的。
有那么一瞬,她似乎能感受得到他的焦急,是为她而来,他也真的大步而来,几近粗鲁地将她扯到了身后。
“孩儿已经说过了,娶妻纳妾都还言之过早,母亲怎地这般心急!”
“诶哟,”老夫人皱眉:“这还未成家立室,就敢这么对你娘这么说话了?”
“那个……”玉树从他身后探出头来:“其实……”
她想说别因为她吵架,因为这是不明智的行为,候府后院不和谐的结果,只能是她的日子变得束缚,更不自在,半点好处都没有。
可是她刚开了一个口,那母子二人是异口同声:“闭嘴!”
好吧,她闭嘴。
沈君煜更是一手将她的脑袋瓜按了回去。
玉树默默站了他的身后,他也并未多说,显然这母子是不想当着她的面讨论这件事情,沈君煜规规矩矩地躬身告退。
临走的时候,也没忘记她,伸手牵了她的手。
倘若是别的丫鬟看见了,定然浮想联翩,可是玉树踉踉跄跄地跟着他的大步子,只有一种感觉――一只小狗小猫被他牵着走。
当然,事实证明她的感觉是对的。
回到晚苑之后,他随手将她一甩就该忙什么忙什么了。
然后她发现,她的活动的范围,被缩小在晚苑当中了,虽然捧雪只是婉转地提醒了她一下非常时期,她还是识时务地闭门不出。
就像是笼子里面的小鸟。
甚至连小鸟都不如,倘若打开牢笼,小鸟还知道飞到哪里去,而她,却一片迷茫,什么也不知道。
就这么过了十来天,太子府一切正常,沈君煜警戒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泰华公主总是邀请许多的姑娘去太子府游玩,她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偶然也会请沈家华容小姐过去,新竹也在邀请之列,这两日更是勤了,也不知是谁开的头,用晚宴的时候,提起了京中有名的厨子,这话题就扯到了美食上面去。
泰华公主略显思乡之情,提起了一道叫做君子双株一点红的菜。
问了是什么做的,她笑而不语,和她们玩起了游戏,说是谁先做出这道菜,便在下次邀请名单里面,下次是什么时候,太子要过寿辰了,这些姑娘们可是真的上了心,可找了名楼大厨之后,又都觉得是公主戏耍她们了,根本没有听过这道菜。
为了澄清心意,泰华后又传话给她们,说若是寻不到这道菜,抑或能解开她常摆弄的九连环也可。
那东西精美巧作,她平常常拿在手中摆弄。
这些千金也曾受邀摆弄一阵,可惜无解,真是臊得慌。
这可不是故意为难了,总有人不死心的,四处打听南宋名菜,或者私下里请教师傅,做些功课。
都知道泰华公主可制炮车,精通机关,当然是喜欢聪明的姑娘了。
她看起来很好说话,若能进太子府,以后简直是平步青云,憧憬无限。
当然,我们的玉树姑娘可不知道这些,眼看着太子的生辰日子可就要到了,才在新竹那里,得了一点口风。
说也是巧了,别人是踏破铁鞋,新竹是无心插柳。
她多少明白了一点爹娘的意思,心里灰心得紧,对于能不能进太子府不甚在意,也就放下了。
这就到了表姐这串门子。
刚好遇见玉树给大姐儿送果子,这就当笑谈说了出来。
当真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此刻玉树的脑子是无比的清楚,她记得这个君子双株一点红,至于那个什么九连环,听新竹一讲上面圆环形态,更是清清楚楚。
周氏正是和新竹说着这个话,这边本来要走的玉树就出了声,她声音不高不低,却是坦然如斯,就像是在话家常一样:“这个九连环,想要解开并不难,只需要三百四十一步,上下一个环就算一步,第二环需要两步,三连环需要五步,四连环十步,五连环二十一步,六连环四十二步,七连环八十五步,八连环一百七十步,九连环则需要三百四十一步刚刚好。”
语惊四座。
新竹自不必说了,周氏却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正是坦然相对,外面已经小跑来一个小丫鬟,她脚步匆匆,到了屋里先是福了福。
“大奶奶!齐王殿下下了帖子说要过来,可大公子却不在府里,老夫人请奶奶过去说话呢!”
“……”
齐王?
隐约在哪里听过呢!
☆、第14章 九连环
第十四章
周氏急忙去了。
玉树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新竹曾提过厉王,他就是那晚在太子府遇见的那个男人。
说他是个疯魔一样的人,言犹在耳。
新竹不知她心里有事,可是到了她的跟前抓住了她的一手摇晃着:“玉树你太厉害啦!真的能解开那个九连环吗?”
她点点头,笑道:“十连环我也解过。”
新竹小嘴微微张着,十分惊讶感叹道:“你好厉害!”
玉树定定看着她的眼,试探道:“不过我不想帮你进太子府,你也知道四公子是喜欢你的吧?”
“什么呀,”新竹微赧:“那个呆子啊,每次见了我都不说两句话的。”
“他害羞呀,”玉树想了一下,想着他发呆的表情,也忍不住勾着唇角:“我可是亲耳听见过,他说他喜欢你,还为你学做糕点呢!”
小姑娘一听就笑了,她偏过脸去,能看见一圈圈的红晕在她的脸上漾了开来。
玉树站了她的面前,及时打听了一下厉王这个人。
原来老皇帝有十一个儿子,除去夭折的,还有八个。
太子是老来得子的第八子,长皇子五皇子以及太子都是王皇后所出,其余各贵妃出五子,其中长皇子战死沙场,三六七一个派系,二八一个,至于五皇子,即厉王元烨,他是最早封王的一个皇子。
王皇后失去长子以后,原本朝臣都以为后出生的五皇子定然会备受宠爱。
事实上也老皇帝也的确喜欢他,对他另眼相看,可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