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美记  第6页

嘴,又将脚步一步步挪回来,也不进屋,就站在窗外看着他:“三公子息怒呀,昨天晚上玉树糊涂了……”
  沈君煜英眉微挑,只是淡淡地瞥着她:“编,继续编。”
  当然,他已经习惯了她满口谎话,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们的玉树姑娘不会继续说谎:“真的,肚子饿了就以为是吃的……”
  他转过脸去,露出俊美侧颜来:“不说实话,休想近我的身。”
  她以前伺候他的时候,的确是经常借机揩油,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昨天晚上也就是一时被美色-诱-惑,没把持住就咬了一口。
  不近他身,是没问题。
  但他可是她的大金主,不紧紧抱住他大腿,哪有好日子过啊!
  沈君煜倒是优哉游哉地站起了身,玉树不经思索慌忙喊道:“公子留步啊!”
  他回头,目光透过窗口落在她的脸上:“怎么?”
  她硬着头皮抱拳苦哈哈说道:“玉树错了,玉树真的错了,昨天晚上公子那样就在眼前,实在把持不住,禁不住啊!”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哪样?”
  玉树振臂高呼:“公子面如冠玉、仪表堂堂,风流倜傥,英姿翩翩,才貌双绝那叫一个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沈君煜背了过去:“行了。”
  她连连摇头:“不行,我话还没说完,公子当真是英俊潇洒似潘安、风流倜傥塞宋玉、才高八斗过子建 ……”
  话未说完,他已伸手提起了一纸袋:“进来罢。”
  果然,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就必须得夸啊!
  玉树长长地吁了口气,赶紧掉头走进大屋,沈君煜正将东西放了桌子上面。
  她仔细一看,竟然是怪客酒楼的袋子,伸手一拧打开了来,顿时奇香四溢。
  里面一整只*身完整,浓香扑鼻,她一下认出了来:“泥煨鸡!”
  沈君煜曾有一次带她去酒楼喝过小酒,当时就有这道菜,也幸亏只有他们两个人,玉树两手扒鸡,还说只有这样吃才能品出美味来,自此再不给她吃鸡。
  玉树喜笑颜开,一手摸了上去:“公子这是送我的吗?”
  他却是按住了:“潘安?宋玉?子键?这些都是什么人?”
  她愣了一下,却是苦恼道:“我也不知道啊!”
  他定定地看着她:“你想起什么没有?”
  她坚定地摇头:“没有。”
  沈君煜垂眸:“去吃罢。”
  她笑,一手提了起来:“谢三公子!”
  大家闺秀,可是从来不许吃这样的东西,送给新竹小姐刚刚好。
  他嗯了一声,低头看了眼双腿,站了好一会儿,才觉得酸痛,赶紧坐了下来。
  玉树正是犹豫,要找个什么样的借口带着这只鸡离开而不吃掉它,外面略沉的脚步声已然闯了进来,人还未到,只听见一个大嗓门已经叫嚷了起来。
  “老三你出的这什么馊主意!不是说女人都怕这一套么,现在可倒好你嫂子……”
  “咳咳……咳咳……”
  沈君煜掩口重咳了两声,这虎背熊腰的男人走进里间,也看见了桌边的玉树。
  像只猫儿正竖着两耳朵好奇地看着他。
  她又知道了……

  ☆、第7章 豆沙卷

  第七章
  两个男人都看着她,玉树哪里还坐得住,也用不着赶,自动提起了纸袋,愉快地离开了。
  待脚步声消失了,沈君如这才撩袍坐下。
  “老三你害死我了!”
  “怎么了?”
  “你大嫂根本没有一点要哭的意思,我看她是顺水推舟将我撵了出去!”|
  “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就不该相信你的鬼话!”
  “……”
  玉树紧紧靠在门后,猛然想起前些日子她看的戏本子,当时看得津津有味,上面男主人公就是这样的,和他正妻斗法,其中一个手段就是添了妾事宠爱不休,然后没等看完就被三公子抢走了。
  因为那几天她总是学着那戏本子里面的人说话,他直接封存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得上了……
  里面男人还在懊恼,她忍不住在门口探出头来,露出一个脑袋瓜,弱弱叫道:“那个……那个大公子我能说一句话么?”
  两个男人都看向她,沈君煜皱眉,可没等他开口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挺起了胸膛。玉树就远远地背起了两手:“夫妻本来就是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大公子就应该是甘拜下风,赶紧地改邪归正去吹枕头风。”
  眼看着男人已经站起身来,没有半分欢迎她的意思,她赶紧后退:“好好好,我这就走了!”
  说完是真的去了。
  沈君如一伸手,刚要张口叫她回来,却被弟弟一个眼神遏制住了:“休要听她胡扯!”
  玉树可是真的往桃园去了,她有着一颗世界不乱不热闹的心,等晃到了西边桃园,里面的小厮说新竹小姐正在小楼上面和大奶奶学女红。
  她将纸袋藏了身后,只道有事,一本正经地走了几步,见没有人注意,就一路小跑到了小楼楼下。
  沈君如成亲之前,从未见过周氏,周家对他唯一的要求,就是按照她未出嫁时候的小楼也建一个一摸一样的。
  这就有了桃园里面的这个二层小楼。
  平时也不叫人进的,楼下有她的丫头萍儿看着,玉树向来喜欢大奶奶家的大姐儿,混得熟,见了她也就让她上去了。
  这大公子成亲几年也才有这么一个姐儿,起了名字叫做长安,她也在楼里,见着她出现在楼下可是高兴得从楼上跑了下来。
  “玉树!你怎么有时间找我玩了!”
  “我瞧瞧!”
  玉树拉着她的手转了一圈,小姑娘白白胖胖的,如今是真的瘦了点:“真的瘦了啊!你可要坚持住啊!”
  沈长安俏皮地吐着舌头,又看见她手里的纸袋:“这什么东西啊,很香啊!”
  她笑笑,躲开小姑娘的魔爪:“这东西你可不能吃,好容易瘦了点,千万管住自己的嘴!”
  两个人并肩上楼,楼上的周氏已经听见了她的动静:“玉树来了?”
  她笑着应了,上了楼去,周氏带着表妹新竹就坐在床边一边做着绣活。
  长安不耐烦看这个,一边玩去了,玉树赶紧到了周氏面前见礼,她也是瞧见了她手里的东西,淡淡瞥着。
  玉树连忙放了桌边:“是四公子让我送过来给新竹小姐的。”
  周氏抿着唇笑了:“他倒有心,可是投其所好呢!”
  新竹只管盯着那纸袋:“那是什么东西?表姐说什么呢!”
  周氏笑,拉着女儿的手:“罢了,说不定还带话过来了,你们说着话,我们娘俩下楼去了。”
  说着飞快下了几针结束了线头,然后不由分说拉着长安就下了楼去,玉树松了口气,站了新竹的旁边低头看她手里的绣活。
  上面一朵牡丹已见雏形,小姑娘挺着背脊,左右坐姿,当真一副好模样。
  没用过久,新竹果然错乱,没用周氏在旁边指点,那些绣法已然杂乱无章。
  玉树见她现了恼色,一指点在了绣布上面:“这里好像错了,这条线从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穿错着过来……”
  新竹小姐低头思索,片刻拍手笑道:“玉树你可是帮了我大忙!”
  说着飞快下了几针,又是停住,玉树低头一瞥,又是点了一点,这一次,小姑娘迅速下针,顺利结了线头。
  她满意地看着绣布上面的牡丹花:“玉树也会刺绣啊!”
  玉树含糊其辞地笑笑,其实刚才不过是看了一眼周氏的下针处,就记住了。
  新竹起身洗手:“那个呆子给我送什么来了?”
  她赶紧捧起泥煨鸡来:“这东西可只能偷偷吃啊,四公子特意嘱咐我一定要避开别人的。”
  两个人窝了楼上的一个小间里面,玉树打开纸包,推了她的面前:“四公子不是来找你么?怎么不见他人?”
  新竹闻着香味:“不知道,来了就像是火燎腚似地,没说两句话就走了。”
  玉树好心地提醒她:“这只鸡用手撕着吃,才最美味。”
  新竹狠狠点头,撕了一块鸡肉,笑得眉眼弯弯:“怪不得那呆子找了个借口就跑了,是给我留脸面呢!”
  她咬了一口,香气四溢。
  玉树站了一旁,开始盘算着如何开口。
  也是该着,小姑娘才吃了两口,就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的结扣了:“可惜后日还要穿新裙,也不敢多吃这油腻的东西啊。”
  她坐了她的对面,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小姐穿新裙是要去哪啊!”
  新竹略显苦恼:“当然是去太子府了,你可不知道太子后日大婚,太子妃是南宋的泰华公主呢,不知道多少姑娘都得偷着哭啦!”
  北宋皇子七人,太子是嫡皇子,才十八。
  听说还是个病秧子,玉树对他没什么兴趣:“为什么要哭?”
  新竹笑:“就比如我知道的某个人,眼巴巴地等着嫁入太子府,可惜哪比得了人家泰华公主呢!”
  玉树对那个南宋的泰华公主很好奇:“泰华公主怎么了?她很厉害么?”
  新竹想到母亲的嘱咐,也不敢大吃大喝,吃了两口就动手将鸡肉包了个包:“那当然,我听说原来两国联姻,配得是三皇子,可泰华公主身成两仪,天赋异禀,后来就许了太子殿下。”
  玉树有点消化不了:“什么叫身成两仪,天赋异禀?”
  新竹鼓起两颊来:“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哥哥就说她很厉害,好像还会做火炮什么的。”
  玉树撇嘴,据她所知,北宋一共也就有两门火炮,还是在南宋联盟的时候得到的,现在他国战乱,南宋公主若是真能有这么厉害,还能轻易嫁了北宋来?
  不过她也只是笑笑:“听起来可真厉害!却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样子?”
  新竹摇头:“不知道,不过我哥说一般女人要是太聪明的,都不会太美。”
  玉树:“……”
  她和新竹说了好半天的话,还搭了一只鸡。
  可惜打的好算盘,人却是无能为力,尽管玉树已经表现得那样想去太子府看一看的样子了,新竹却未搭言。
  她要和哥哥们一起去,所以很不方便带一个陌生人。
  玉树也能理解,但话虽如此,却也是真的失望。
  从楼上下来,已是日上三竿,她一早起来都没吃什么东西,肚子叽里咕噜地叫着。
  她低着头,走了假山处,爬了上面高处去,能看见候府的后园,一处处的小庭院独自成一院,各不相同。
  落寞地坐下来,能看见对面的小亭,还有池中的鲤鱼游来游去。
  玉树抱膝而坐,摸索着手边的石子扔了水中去,惊得鱼儿四处乱窜,她自醒来以后,从未真的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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