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望族  第362页

别做得太明显么?”
  文怡没好气地嗔他一眼:“哪里是为了这些?我是要去向朋友辞别!”说罢不理他,径自进了暖阁,打开了炕上的顶柜,仔细挑选着别致的礼物。她现在已经不想跟沪国公府一系疏远了,东行的执念一时改不过来,那也不要紧,她会慢慢想办法的。反正太子迟早会登上皇位,展露他的手段,到时候,东行就会明白自己的苦心了。只要她时时跟在他身边,也不怕他会犯下大错。
  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改变自己!要先练习如何与人交往,不能再任性地死守着自己的小院子了。东行放了外任,她身为他的妻子,将来迟早是要习惯与人交际的,那就从这几位朋友开始吧!
  文怡满怀壮志,还回头看了东行一眼,目光中透露着坚定。
  柳东行却有些糊涂了,看着妻子的行动,他不由得茫然起来。

第三百二十一章 意外旨意
  
  文怡很快便备好了礼物与帖子,先派人送去沪国公府。国公府的两位阮小姐大概是拿不准她的意思,只是见她帖子上的用辞处处都照着礼数来,想着她丈夫柳东行毕竟也是军中颇受看好的新秀,便收了帖子。
  约定的日期就是第二天。文怡只象平日出门做客时一般穿戴,只带着一个丫头一个婆子,坐着马车便去了沪国公府。到了地方,又在外头小花厅里等了足有半个时辰,方才见到了阮家二小姐。
  阮二小姐本就比她姐姐与文怡相熟,只是今日见了,态度也是淡淡的,虽然脸上挂着笑容,却不过是碍着礼数罢了,哪里有当初的亲热?
  文怡自然能感觉到对方的冷淡,觉得这似乎跟太子妃说的话有些不同——太子妃曾道,她们不过是有些抱怨罢了,但这般客套的态度,哪里象是在对曾经是朋友的人说话?文怡一时有些退缩了,脸微微羞红,只觉得自己好象在自取其辱,只恨不得赶紧告辞了事,毕竟阮二小姐的话里似乎显露出那么一丝送客的意味。
  但文怡心里挣扎过后,还是坚持下来了,她想起自己才立下誓愿两日,若是遇到一点难处,便打了退堂鼓,那要改变自己的决定不过就是个笑话,更何况,自己确实是有理亏之处的,她不是来巴结国公府的千金,而是为自己的错误向朋友道歉,只要得偿所愿,即便得不到朋友的谅解,也总算是尝试过了。于是她便硬着头皮,面带微笑,以一种亲切又不失礼数的语气说着自己的来意,再回顾了一下从前与际家姐妹来往时的美好回忆,并为自己在之前半年里的怠慢与疏远道歉。她留了心,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朋友间平等对话的语气,务必不露出一丝半点儿的仰敬气息。
  阮二小姐阮孟萱一直不咸不淡地微笑着倾听她的话,听到后来,却渐渐有些动容,头一次正面看着她说话:“柳恭人这话也未免太谦了,其实也没什么,女孩儿出了嫁,自然是不如先前在家时随意的。我听说柳将军早就分家独立了,家里又没个长辈操持,你身为当家主母,自然是忙得脱不开身。我们姐妹之间不过就是玩笑间抱怨两句罢了,并没有放在心上。柳恭人实在不必把这点小事当成什么正事看待的。”
  文怡诚恳地道:“家里事务虽忙,但也不是没有空闲,是我自己性子拧了,总是顾虑太多,才会怠慢了你们。这原是我的错,心里也一直惦记着,觉得对不住你们,只是怕你们恼了,才迟迟不敢上门来赔不是。可如今,我就要离开京城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几位,若再不来,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呢?你们不怪我,这是我的福气。”
  阮孟萱抿嘴一笑:“你也太实诚了,随便拿出个理由来嘛,比如家里事儿多啦,亲戚们麻烦啦,还有避嫌啦,什么的,我也是明白的。柳大学士夫人的脾气,我们也曾听过的,还有顾侍郎家里,前些日子,四处请托人去向黄家提亲,听说差点儿就找上你了是不是?”
  文怡一怔,万万没想到对方消息如此灵通,深感娘家族人丢脸了,脸一红,干笑道:“外头人都知道了么?这……这真是……毕竟是隔房的,长辈们行事,我们又不好拦着……”
  阮孟萱笑得更欢了:“我就知道,你还是个明白人,只是运气不好,没遇上好亲戚。行啦,多大点儿的事?别说你夫家如今的情形了,姐姐与我,还有灵儿、玥儿两个,平日里与人交往,何尝没有过许多顾虑?从小到大,也不是没有一起玩得来的朋友因为家里的关系疏远了的,大家心下明白,也没什么好抱怨的。谁成想你却是老老实实,只说是自己性子拧,故意不理我们的。你就不怕这话说出来,我真恼了你?要知道,我们姐妹最讨厌的,就是性子拧巴的人了。就象你顾侍郎府从前的五小姐,你的堂姐,如今嫁给柳学士家大公子的那一位,如今在外头走动,越发拧巴了,我们都不愿意与她说话。”
  文怡有些窘迫:“我自个儿知道是什么缘故,若是把错都推到别人身上,岂不是更显得拧巴了?那样也太不实诚了。”
  她有意略过了阮孟萱对文娴的议论。
  阮孟萱掩口低笑,哂道:“行啦,你今儿既来了,可见以后不会再拧巴了。从前那点小事就抹了吧。”她歪歪头,又笑了,“其实咱们之间也没什么可抱怨的,是不是?不过是时间长了少见几面罢了,居然还拿来当回事,在这里说了半日。”又问文怡:“春熙订了亲事,你一定知道吧?可惜了,你这就要走了,没法送她出阁。”
  文怡暗暗松了口气,也笑道:“正是呢,她为此抱怨了我半日。不过我已经备好添妆的东西了,正打算临走前再给她呢。”
  阮孟萱忽然凑近了低声说话:“我听说……她这亲结得极有意思,还有些秩事趣闻在里头,你家那位是亲眼见的吧?我问春熙,她不肯讲,别人呢,都是男人,我又不好意思问。快给我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有人说,小傅将军被打得吐血了,才娶得美人归的?”
  文怡大汗:“这是哪儿来的传言?”虽说傅仲寅身上是沾了血迹,但那不是吐的吧?
  “那快给我说说!”阮孟萱一脸兴致勃勃,“家里的哥哥们都不知道打哪儿听来的传闻,把春熙说得象个夜叉似的,军里的人都说小傅将军可怜。我就不信,她虽说能打,可也不是不讲理的呀?再说了,她对小傅将军可是一直推崇得很,心里对这门亲事未必就不愿意。”
  文怡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了表姐妹的名声,只得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形,略加删减,隐去些许细节,通通告诉了阮孟萱。
  阮孟蛊听得好笑:“原来如此!李家小弟那张脸,谁见了都不信他是好人,不过这般轮着上场,也难怪小傅将军吃不消了。”顿了顿,眼珠子一转,“不对……我听说他在北疆的时候,曾连续追赶敌将六个时辰,一路连追带打,都不见有丝毫疲色,这不过是一两个时辰的事,哪里就累着了?况且春熙身手如何,你我都清楚,便是有心考验小傅将军,也不会出手没轻没重,把人打出血来呀?这……该不会是苦肉计吧?”
  文怡心下佩服,眨了眨眼:“是什么计,又有什么要紧?横竖是周瑜打黄盖罢了。李大人和李太太还在旁边看着呢,怎会让小傅将军真个受伤?”
  阮孟萱笑了:“原来如此,我就知道,若小傅将军真个造了假,春熙会看不出来?果然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文怡离开沪国公府的时候,阮孟萱笑着亲自送她出了二门,就在她上马车时,阮大小姐那边也派丫头送了礼物过来,并为自己的怠慢向她赔礼。阮孟萱笑着向文怡眨眨眼,小声道:“大姐害臊呢,她是快要出嫁的人了,成天窝在屋里绣她的嫁妆!”
  阮大小姐的丫头在旁却笑道:“二小姐,您只顾着说大小姐,怎的不说说自己?您不也快要出嫁么?怎么就不绣嫁妆?”
  阮孟萱飞红了脸:“死丫头,看我撕了你的嘴!”那丫头一躲,笑着跑开了。她听到文怡的笑声,又回头来瞪后者。
  文怡轻咳一声,再次告别:“我要走了,多保重。”接着抿嘴补充一句:“改日我再把添妆送过来啊!”然后便在阮孟萱的羞恼声中笑着上车走了。
  接下来的两日,文怡又去了龙家与查家,倒比在沪国公府更顺利些。龙灵是个不爱计较的人,加上阮家姐妹给她递了信,文怡才开口,她便笑着将事情抹过去了。至于查玥,虽说性子泼辣,还有些小心眼,但与文怡本就不算亲近,倒也没把她的疏远放在心上,反而更关心蒋瑶:“也不打声招呼就走了,一走几个月,听说已经定了亲,难道将来就不回京了么?好歹要给我们来封信呀!”文怡答应会给蒋瑶捎信替她抱怨,她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文怡把心里的这件事办成了,只觉得松了一口气,连带的信心也增强了许多,再次面对柳家与顾家长房的族人亲戚时,也更应对自如了。原本她在面对他们的时候,除了两三位要好些的长辈与姐妹,对其他人就只是以应付为主,务求礼数上不出错,不叫人拿住把柄,若是对方找渣,她才见招拆招,有时候难免要受些气。但如今她处事手腕有了长进,面对这些人时,开始主动迎上去说笑,尽可能将话题维持在自己希望的范围内,即便别人将话题引开,也会再度扯回来。
  不得不说,这种办法还算有用。于老夫人接连寻借口叫了文怡过去,一次是为蒋氏生病,一次是问及卢老夫人起程的日子,再有一次是问文慧的伤情,三次都叫了女儿柳顾氏回来,坐在自己身边,让后者有机会与文怡多说些话,结果三次都被文怡扯开了话题。每当文看着柳顾氏在一旁满面憋闷却说不上话的模样,心里便暗自欢喜,回家告诉柳东行,柳东行也觉得十分解气。但他有一点不明白:“这几日二叔也时不时派人来叫我回去,我都拿公事推了,如今二婶又是这般,他们究竟打什么主意呢?”
  文怡想了想,道:“不论他们要打什么主意,我们只管收拾行李,等事情料理完了一走,他们做什么都再不与我们相干了。”
  柳东行笑着点头,又拿出一叠银票来:“这里是一千八百两,小傅想买我们在京南的那座庄子,我见是他,也就便宜卖了。你收好吧,我们家若还有人在那里,就叫回来,过两日就交接。”
  文怡应了,一边收好银票,一边笑道:“那庄子卖给他家,倒也是个好去处,省得再留人看守了。”却又想起冬葵是被打发到那里去的,还有那马有财,也在东边的庄子里尚未回来,忙传令下去,让人去接他们。
  谁知道舒平却从外头跑回来,急急叫人传信给柳东行,请他出去。柳东行不知何故,与文怡一起到了二门,只听得舒平道:“大爷,二老爷那边发话,说要在京里开祠堂祭祖,为太

没有书签
内容由网友上传,版权归原作者
© 2024 aishu.online.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