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料惹恼了郑小姐,她先走一步,其他人才会跟上的。结果不巧,居然在夹道里遇上了偷偷潜进来的男客,两边人还闹了一场。”
品琪神情有些高深莫测,看了文慧一眼。文慧脸色更是苍白,手都在发颤了:“丽君当时走在前头……我们也没留意,便一直跟着她走……后来她说要抄近路,庄凌两家的小姐都不乐意,也是她发了火……三皇子一向宠她,便依了她的意思,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她在路上还说,那条夹道有屋子可以歇脚,若我们实在累了,可以去那里坐一坐……”咬咬唇,“那姓周的混小子原本带着人走了,也是丽君眼尖瞧见了他们的背影,大声嚷开来,我们才去质问他们为何擅入王府后院的……庄凌两家的小姐后来报怨说都是因为她坚持要走夹道,才会叫个混人看了去,但丽君当时的脸色十分难看,也没理会她们……”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相当清楚了。虽没有人证、物证可以确认郑丽君就是幕后主使,但这个圈套其实并不十分完美,纰漏之处绝对不少。接下来便是路王府自己的事了。
品琪给两个婆子递了个眼色,其中一个婆子便笑道:“这样说来,事情果然巧得很。”另一人则收了纸笔,略过文慧,却向文怡行礼:“多谢九小姐告知了,九小姐好记性,事事都说得清楚明白。”文怡不去看文慧脸上的表情,只笑说:“其实我事后虽不敢告诉人,却也是在心里来来回回思量过的。此时只盼能尽一点绵薄之力,既是为了我们顾家人的清白,也是为了朝廷与王府的脸面。毕竟这种事……实在是骇人听闻。若非因缘巧合,兴许我大伯父一家就要莫名其妙地被人陷害了。”
众人互相对了个眼色,都没把话说明白。接下来,该告辞的告辞,该送客的送客。等路王府的人走了以后,蒋氏又打发了蒋瑶,便满面感激地对文怡道:“好孩子,若不是你,大伯母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你六姐姐差点儿就落入万劫不复之地了!”文怡只是淡淡笑着,道:“都是顾家的女儿,若有一人闺誉受损,其他人也要受累的。侄女儿不过是为了维护家族清名,尽自己身为顾家人的本份罢了。”
于老夫人脸色沉了沉,轻咳一声,瞪了文慧一眼:“如今你可都清楚了?!那郑丽君心肠恶毒,枉你还将她当成密友,哪怕我们都告诉你她不是好人,你还是千方百计地要给她送信,如今可认清她的真面目了吧?!我告诉你,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待着,等明年开春,几位皇子与王世子的婚事定了,就办你跟东宁的事!你赶紧把那些不该有的小心思都给我收起来!若敢再有妄动,我们顾家不缺你这个女儿!”
文慧打了个冷战,忽然坐倒在地,大声嚎哭起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那样做?!我对她那么好……从小就跟她一起玩……一起上课……一起学骑射……她为什么要害我……”哭得十分伤心。
蒋氏看得心疼,忙上前安慰道:“好慧儿,这回是咱们没提防,没认清她的蛇蝎心肠,往后就不会再上当了。你别哭了,娘知道你伤心,回去睡一觉,明儿就好了。你不是想去大报国寺上香礼佛么?那里的梅园极好的,比路王府的还强呢,等你把身子养好了,娘就陪你一道去,你想吃那里的素斋也行……”
她温言安慰着,文慧渐渐地收了泪,只是神情仍旧带着悲忿之色。文怡没吭声,又见于老夫人不说话,便一直冷眼站在边上看着,等文慧好不容易收了泪,于老夫人便淡淡地吩咐她回房去,却留下了蒋氏说话。
文怡送文慧出门,心里还挂念着尚未到达的柳顾氏,却冷不妨被文慧一把抓住手腕,吃了一惊:“六姐姐,你怎么了?”
文慧脸色白得发青,双眼却有些骇人。她直直地盯着文怡,问:“我没得罪过她……当时在路上,也只跟她说了一件事。若说有哪里惹恼了她,也就只有那时候了,可是……她为何要恼我?!”
文怡有些不解,只是叫她抓得生疼,便没好气地道:“连姐姐都不知道,我又怎会知道呢?若姐姐能想明白,今后也能提防些,别再中了她的暗算。”
文慧惨笑,松开了她的手,复又怔忡:“她本来离那天下女子最尊贵的位置不过一步之遥,就算稍稍降了一级,别人也比不得她的,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却又生出那不该有的心思……生便生了,横竖只是妄想,我与她多年情谊,她便是许了我又如何?岂不胜过叫别人占了那个位置?为什么……她宁可害我,也不愿意让我称心如意?!难道我与她自小的情份……就这么薄么……她竟然恨我如斯,要叫我从此生不如死……”顿了一顿,话中竟带了说不出的苍凉,“我将她视为至友,她却把我当成了什么……”
她脚下踉跄着往外走,身形单薄的踏雪寻梅慌忙跟了上去。文怡目送她的背影,皱了皱眉,好象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第一百八十章 互换庚帖
文怡回到屋里时,于老夫人与蒋氏之间的对话已经结束了。后者脸上犹带泪痕,见文怡进来,遮遮掩掩地拭去泪迹,勉强笑道:“九丫头,方才真是多亏你了。若不是你把事情说得如此明白,让路王府的人知道你六姐姐是清白无辜的,毫不知情,只怕我们家就要麻烦了。大伯母真不知道该如何谢你。”
文怡心道自己用不着她们谢,只要她们不给自己添堵就好,当然她不会老实说出这些话,只是道:“其实我只是说了自己知道的事罢了,倒是多亏了蒋家姐姐配合。若没有她帮腔,路王府的人未必就会相信我一家之言呢。毕竟我与六姐姐都是顾家女儿。”
蒋氏这才想起了被自己冷落的侄女,脸色有些不大自然:“你说得是,回头我得好好赏她。”
赏?文怡有些啼笑皆非,却正色道:“当时蒋家姐姐虽也在场,但若不是她机灵过人,方才未必会听出我话里的暗示,句句都把责任往郑家小姐身上引。换了别人,也许就只会平白说出实情,那就不好指证郑家小姐了。路王府的人听了,兴许不会相信六姐姐确实不知情。”
蒋氏恍然大悟,对蒋瑶倒多了几分喜欢。她虽然不大看得上这个侄女,但对方如此有眼色,没经过自己提示,就懂得为自家女儿开脱,她还是很高兴的。又觉得对自家长子心存妄想的其实是庶弟,蒋瑶行事倒还算规矩,既如此,横竖是自己的娘家侄女,她做姑母的亲近些也没什么。
文怡见于老夫人一直沉默着,不由得生出几分警惕,便瞥了对方一眼,见对方面无表情,心中猜想方才这对婆媳不知在谈论什么事,蒋氏竟然会哭出来。想了想,她又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多事的好,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
于老夫人察觉到文怡的目光,心中冷笑,只道她是见女儿迟迟未来,心里着急了,便淡淡地说:“行了,蒋家姑娘毕竟是亲戚,又与六丫头从小亲近,帮着说几句话也是应该的。她们姐妹几个都不是笨人,遇到这种事,难道还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么?正经道谢反倒显得生分了。那孩子原是个苦命的,早早没了娘,父亲又在任上,你做姑妈的,帮她寻一门好亲事,岂不比一句空话要强?”
几句话说得蒋氏不愁反喜:“婆婆说得是,媳妇会好生留意的!”
“这倒罢了,只是别忘了她们姐妹几个还未许人呢,年纪都不小了。别为了亲戚家的孩子,便把自家孩子给忘记了。她们做小辈的,嘴里不敢说什么,心里却难免要怨你呢!”
“婆婆放心。媳妇一定会把事情办好,等看准了人家,就请婆婆过目。”
文怡在旁冷眼看着,心中冷笑。
她早就猜到了,既然前些日子闹了这么一出,如今回来了,就算于老夫人不明着给她下马威,也不会轻易吞下这口气的。这种闲气她没必要去争,不过作为一家子的族人,她还是好心提醒她们一句吧。于是她便忽然微笑着开口道:“方才我其实犹豫过的,不知该请蒋家姐姐来,还是请五姐姐。毕竟郑家小姐问翠羽的事时,五姐姐也在场,后头我与蒋家姐姐去梅林的事,关系不大,只要说清楚就行了。蒋姐姐虽聪明,到底不如五姐姐亲近。”
于老夫人怔了一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蒋氏却道:“你五姐姐虽也在场,但这种事还是让瑶儿来就好,你五姐姐也是顾家女儿,说的话……”她忽然停住了,接着的语气便有些迟疑,“你五姐姐快要嫁到路王府去了,这事儿你也是知道的,若让她出面,未免有些尴尬……”
文怡笑道:“这也是其中一个缘故。侄女儿原本是想着,路王府本是看中了五姐姐做孙媳妇的,前些日子也没少召她去,若让五姐姐出来作证,路王府的人见了,说不定会误会五姐姐对他们有所隐瞒,不然这么多天的功夫,几次上王府做客,为何从没听她说起呢?但这件事五姐姐又不知情,平白无故的怎会跟王府提起?于是侄女儿便找了蒋家姐姐来,省得耽误了五姐姐的亲事。大伯母回头可得提醒五姐姐一句,若是路王府的人再请她去做客,可别漏了口风!”
于老夫人的脸色忽地一变,急忙问蒋氏:“路王府最近一次请五丫头过去,是几天前的事?!”
蒋氏不明所以:“约摸有三四天了吧?”
于老夫人的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三四天了……这几天文娴一直都在家里,莫不是路王府那边改了主意?
蒋氏也渐渐回过味来,一脸惊诧:“这……不至于吧?我们慧儿是清白的啊!既然与那件事不相干,王府又怎会怪到五丫头头上去?!”只不过是三四天功夫,也不是什么奇事。
于老夫人却黑着脸道:“我记得路王妃有一个妹子嫁去了镇南侯家,上回别家的堂客来咱们家时,就曾提起她快要过大寿了,就是这两天吧?可曾送了帖子过来?”如果路王府没改主意,这种场合多半是会请文娴出席的。
蒋氏一脸不安,镇南侯家确实没有送帖子来。照理说,文娴名义上总是路王妃的未来孙媳妇,王妃的妹妹过寿,那么多不相干的人都请了,怎的却把未来亲家给忘了?
婆媳俩对视一眼,都觉得很不踏实。于老夫人直接命令:“想法子去打听打听,若能给王妃和世子妃捎几句话,就最好不过了。咱们家不过是受了池鱼之灾,可别为了一点子小事,叫她们误会了五丫头!”顿了顿,“这事儿你心里有数就好,先别让五丫头知道。若路王府真是这个意思,咱们得先看好一户人家,事情不成时就将五丫头许过去,也省得叫人笑话。”说罢又看了文怡一眼,神色有些复杂。
若不是文怡方才提起,她还未必会留意到这点,若等到路王府另聘了别家的女孩儿,她才发觉,顾家的脸面就难看了。还好这些天顾家并不算张扬,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