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许情深误浮华? 第84页
寻寻屁颠颠地跑到车边,却只顾着往车厢里张望,没看见时钟的踪影,寻寻很是失望:“我爸爸呢?”
“他在公司开会。”
寻寻不怎么乐意地杵在车门外,嘴巴一嘟:“骗子,你不是说能让我爸爸少开点会的嘛!”
徐敬暔倒也不恼,只悠哉地指了指搁在他身旁的一个纸盒:“再叫我骗子,我不给你这个了。”
寻寻放眼一瞧,盒子里装着限量版的钢铁侠模型,惟妙惟肖,寻寻沉着眉站在车门外权衡了三秒,乖乖上了车。
这个车程有了寻寻这张片刻不停的嘴,一点儿也不会无聊,寻寻说一说学校的趣闻,抱怨一下花蝴蝶李睿依小朋友又不搭理他、跑去和新认识的男同学玩,再向徐敬暔讨教一下该怎么包书皮,时间便过得飞快,仿佛不一会儿,司机就把徐敬暔和寻寻送到了敬暔集团楼下,徐敬暔的办公室里,也已经有多种多样的包书皮被依序摆放在办公桌上,恭候着寻寻小朋友。
但显然徐敬暔高估了自己,原本以为包书皮是件极其简单的事,可是他帮寻寻包的书皮还不及寻寻自己包得漂亮,不是鼓起了一角,就是压线不平整,寻寻还在一旁插科打诨:“你小时候包不包书皮?”
徐敬暔低头包着书皮,都没空抬头:“我小时候?都是我家保姆帮我包的。”
“难怪你把书皮包得这么丑了。”
徐敬暔手上的动作一停,人生中第一次遭到旁人——而且还是个小学一年级的孩子——如此的嫌弃,徐先生的表情很糟糕。
下一秒,自始至终半个字没说的萧袁就被这样无辜的波及了——
“萧袁,你让人在哪儿买的这些包书纸?太硬了,立刻买了新的包书纸给我送过来。”徐敬暔一记眼刀扫向萧袁。
连寻寻都看得出来是因为徐敬暔水平有限才把书包得如此之丑,这和包书纸的软硬度有什么关系?而萧袁就算心里叫苦不迭,也只能认错般把头一低:“好的,我这就去。”
萧袁刚走到办公室门口,还没来得及握住门把,办公室的门就被人自外拉开了——
是刚开完会的时钟。
萧袁客气地对着时钟微微颔首:“时总。”
原本亲昵地凑在徐敬暔的耳朵旁、看着徐敬暔拆书皮的寻寻听见这么一声,立马回头,见确实是时钟,立刻抛下了徐敬暔,跑向时钟:“爸爸!”
寻寻的小身影如疾风一般从徐敬暔的身旁“嗖”地一声刮过,徐敬暔用僵硬且沉默的背影表达——他很受伤。
而寻寻跑到一半,不只因为什么又突然折了回来,徐敬暔猛地瞧见杀回到自己面前的寻寻,眼里刚冒出一丝欣慰的火光,寻寻就劈手从桌上拿起两本包好了书皮的课本,抱着课本再度奔向时钟,再一次残忍而果决地抛弃了他——
“爸爸你看!我书皮包得好看吧!”
时钟从寻寻手中接过课本,表扬似的摸了摸寻寻的脑袋:“嗯,很不错。”
寻寻则当即反手拉住时钟的手:“你开完会了?那我们回家吧。”
时钟点点头,领着寻寻来到办公桌旁,一边帮寻寻整理书包一边对徐敬暔说:“徐总,我们就先告辞了。”
徐敬暔除了默默地点一点头,还能做些什么?
萧袁见状,觉得自己无需再去买包书纸了,默默退到一旁,看着寻寻是如何一手拉着时钟,一手抱着徐敬暔送他的钢铁侠,跟着时钟一块离开,离开前不忘在徐敬暔伤口上再补一刀:“我跟我爸爸先回去了,谢谢叔叔送我的钢铁侠,我会好好珍惜的。”
那边厢,徐敬暔原本的郁结之上,又平添了一层为他人做嫁衣的惆怅感。
可就在这惆怅感即将爆棚的时刻,徐敬暔耳畔传来了已经走到门边的时钟的声音:“这个周末你不是让我和任司徒带你去欢乐谷吗,请孙瑶阿姨和徐叔叔一起去好么?”
徐敬暔霍然回头——
只见寻寻仰头看着时钟,动听地答道:“好啊!”时钟却并未回头,脚步也没停下,就这样在徐敬暔沉默的目送下,带着寻寻走出了办公室,深藏功与名。
时钟来到敬暔集团楼下时,小徐已经把车停在了路边。
“晚上想吃什么?”时钟一边帮寻寻系好安全带,一边问。
时钟从企业老总瞬间变身成家庭煮夫,毫无违和感。而对寻寻来说,这么快又能吃到时钟的手艺,自然是开心地摩拳擦掌,掏出手机,把自己之前搜罗在手机里的那些美食照片迅速地滑拉给时钟看:“我要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在寻寻看来,长腿爸爸的字典里绝对没有他不会做的东西,果然,时钟粗略地看过这些美食图片之后,立刻就包揽了下来,“没问题,”时钟坐进车里,看一眼手表,这个时间点正好,“我们现在去超市买菜,做好了菜等任司徒回来一起吃。”
那边厢,得知丈夫在儿子的指使下买了一大堆菜的任司徒,自然是一下班就准备往家里赶。
可车子刚拐上辅路,她的手机就响了。
是盛嘉言打来的:“你在哪儿?”
盛嘉言的声音急迫到都微微发抖了,任司徒也不由得心弦一紧:“我刚下班呢,怎么了?”
“赶紧去学校把寻寻接出来,让时钟把你俩安排到别的地方去住几天,暂时别回家。蒋令晨疯了,我怕他去找你算账。”
突然提到蒋令晨,任司徒握方向盘的手都免不了一紧:“到底怎么了?”
盛嘉言一时也说不清楚,挂了电话,不一会儿任司徒的微信提示音就响了起来,是盛嘉言转发给她的一条新闻标题——
“利德建设蒋明德涉嫌行贿等多宗指控被捕,蒋利德称病入院。”
任司徒一边看新闻,一边还得顾着开车,神经紧绷到太阳穴都在突突直跳,还没看完新闻的全部内容,盛嘉言的电话就又打了进来。
“这个消息被蒋家的人暂时压下去了,你们也就没收到风声,律师团已经赶往医院了。因为我和你的关系,这次的律师团刻意把我排除在外,但……蒋利德都已经被气得住院,还不顾身体安危,急招律师去医院商量对策,猜都能猜到情况有多糟糕。”
“这是蒋家自己出的事,蒋令晨找我算账干嘛?”
“……”盛嘉言似乎经历了短暂的难以启齿,但情况紧急,很快他还是咬牙说了,“因为我听说,警方得到的部分证据,是……沈沁提供的。”
沈沁?
这个名字突然钻进耳朵,任司徒几乎是本能地踩下了刹车。
尖锐的刹车声响起的同时,盛嘉言的声音也再度在她耳边响起:“我找了个借口去了趟医院,听到蒋令晨一直在给沈沁打电话,但电话一直没接通,蒋令晨就跟疯了一样,怒气冲冲地跑了出去,如果这事真是沈沁做的,那沈沁现在应该早就躲起来了,蒋令晨肯定找不到她。你也知道,蒋令晨这人一旦疯起来,有多么的不安排理出牌,我怕他找不到沈沁,会去找你。”
80、
任司徒的车无缘无故停在了半道上,身后大排场龙的车队把车喇叭按得震天响,任司徒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发动车子,一边加速行驶、连忙往家赶,一边给时钟打电话。
有时钟护着寻寻,任司徒还不至于太过担心……
此时的时钟刚把车子停在了公寓楼的地下停车场,
后备箱里放满了超市采购回来的东西,时钟下了车,走向车尾打开后备箱,寻寻也屁颠颠地从车上跟了下来,要帮时钟提东西。
时钟见小家伙凭借他那小身板在这儿瞎凑热闹,抬抬下巴点了点停在停车场角落的购物车,示意寻寻在这儿等着,自己去把便民购物车推过来。
时钟的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见来电显示的是“老婆大人”,他一边接听电话,一边把购物车往停车格那儿推:“喂?”
“蒋家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电话那头的任司徒直接蹦出了这么一句,时钟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愣了愣才急问:“什么事?”
任司徒没时间去细说来龙去脉,只能捡重要的说,语气严肃至极:“沈沁把蒋家给举报了,你们逛完超市千万别回家,蒋令晨知道我们家的地址,我怕他上门找麻烦。”
时钟听着,眉头不由得一阵深锁,寻寻远远瞧见时钟停下脚步,急得连忙挥手唤时钟过去:“爸爸!”
可下一瞬间,寻寻的声音就被一阵尖锐的刹车声盖过。一辆超跑就这样应声横亘在了寻寻身前,猩红色的车身就像一只暴怒的狮子,吞噬掉了寻寻的声音。
时钟蓦地心尖一紧,撇下购物车就着停车格那儿狂奔而去,他的视线被超跑的车身阻挡,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可整个安静停车场内,依序响起了超跑车门被打开的声音,继而是走下车来的、愤怒的脚步声,最后是寻寻惊恐的尖叫。
时钟已经最快速度狂奔了过去,寻寻的尖叫声却还是伴随着超跑重新启动的声音,很快地消失在了时钟的耳边——这辆超跑在时钟的眼皮子底下绝尘而去。
时钟即刻上了自己的车,紧追那辆超跑的车尾而上。任司徒的电话还在保持通话中,这边的动静闹得这么大,任司徒已经在电话那头焦急地连问了几遍“出什么事了”,时钟瞒也不是,说也不是,犹豫了良久,还是说了:“有人把寻寻劫走了,应该是蒋令晨。”
SUV的车速再快也快不过超跑,追到第三个岔路口,时钟就追丢了满大街的车,唯独再也看不见那猩红色的车身。
二十分钟后,任司徒赶到交警大队才见到眉头一直深锁的时钟。
孩子就这样被劫走,时钟报了警,和警察一道来到交警大队调取监控录像,猩红色的限量超跑很好辨认,可蒋令晨如此刁钻,沿着高架桥行驶了没多久,就驶下了辅路,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没有监控录像的小路岔口。
任司徒一瞬不瞬地看着交警大队那铺了满墙的监视屏幕,心里早就七上八下,原本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的时钟偶一瞥见任司徒手背上的血迹,赶紧拿起她的手查看:“怎么流血了?”
任司徒心下焦虑,笑都笑不出来,只能摇摇头:“不是我的血,是孙瑶的,她本来也要过来,可太着急了,摔了一跤,徐敬暔让保镖看着她,不让她走出医院半步。”
不一会儿任司徒的电话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任司徒抬眸看一眼时钟,她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