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汤琪与白晓筱鱼贯而入。自从汤琪跟随白晓筱跳槽去当鬼使后,精神好了许多,“新任阎王的性别成谜。”
“成谜?”我也被吓了一跳。
“地府事务秘书长小赵说的,她那时正看言情小说入迷,依稀见着个相貌平凡的男子进办公室,”白晓筱在地府五年,也建立了不少人脉关系,“然而……”
“然而什么?快说啊。”鬼头大哥最缺耐心,急的搔头挠耳。
“然而几个时辰后,她再进去看,却是个同样衣裳的天仙绝色,不辨雌雄。”白晓筱音调也变得颤颤巍巍、飘忽不定。
“难道地府也有聊斋志异?”小倩靠到我身边来壮胆。她虽起了个聊斋志异的名字,但不代表真的好这口。
“我们是鬼可不是怪。”林城警告一班自己吓自己的鬼官。
这以讹传讹的也太扯了,我不得不提高音量打断他们,“别猜了,我知道。”其实本来想先告诉小倩的,没想到她带来那么大票鬼官。
“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鬼头大哥脸上挂着明显怀疑神色。
“我知道是因为……苏毓就是新任阎王。”
“苏毓!”小倩惊叫。
“苏毓?”鬼头大哥、林城和娴淑琢磨了这名字一会才恍然。
“苏毓是谁?”白晓筱和汤琪关注的不是人名,“到底是男?是女?”这才是关键。
“男的。”小倩回答他们,再补充,“妖媚狐狸男。”
“哇哦……”
“七七,这次你真是过分了。”小倩转过头冲着我抗议,“你竟然不是第一个告诉我!”
冤枉,的确是第一个,只是旁边还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罢了。
“而且你居然选这种地方聚会!”鬼头大哥的言论引起一干店小二的不满。
我想提醒他本来是没有聚会的,莫名其妙才成了八卦会。
“七七,你可能不知道,”鬼头大哥一下坐到我面前,脸凑近放大,有些狰狞,“历届的阎王都是鹤归来酒楼的大股东。” 鹤归来酒楼是地府排名第一的酒楼。
大股东?
“就是说以后去鹤归来酒楼也可免费了。”小倩摩拳擦掌准备出发。
鬼头大哥很欣慰地拍拍我的肩。
“好样的,你不愧是地府第一鬼才,不过是徒劳无功地贡献了十个馒头,就得到了地府两大酒楼的免费招待,一个是最大的,一个是最贵的。”
我囧……
××××
大清早,一帮子鬼官来送席德,我对他说,“一路走好。”
席德选择去投胎在苏毓意料之中,他研究过史料后告诉我,历史上当天官的阎王少得可怜,同样是个不待见的职业。
“当动物的要诀就是适者生存。”鬼头大哥语重心长道,“一定要逃得快啊。”
席德脸上轻松了许多,“放心,我会努力投身食肉动物的。”
“避无可避,就自杀吧,反正转世轮回又一春。”小倩也插上一嘴。
我微微笑了,这种对话真是少见。
“过了奈何桥就不复前世记忆了,”苏毓提醒他,“不想将记忆保存吗?”
“你说呢?”席德似笑非笑,对小蒋道,“有人告诉我,日复一日的等待只是无人劝解。”
“蒋江,我已放下,你也该放下了。”
留下若有所思的小蒋。
“等……等等。”众鬼官狐疑地望去,意外地发现出声的是平日跟席德不怎么熟的汤琪。
席德回头问,“还有何事吗?”
汤琪犹疑了会,望望天又看看地,吞吞吐吐,“能不能告诉我,当阎王是以什么标准鉴定的?”
一朵可疑的红晕隐约浮上他脸颊,“我也好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努力?”
席德表情诡异,“这……倒也不难,没什么标准。只是你问得晚了,恐怕这千年间,阎王是不会换了。”
汤琪哭丧下了脸,与众鬼官一同目送席德离开。
“这个汤琪挺有意思的,但恐怕等不了千年来接我的班了。”苏毓遗憾地摇头,少了个超级替补。
“是啊。”他这一闹,吹散了不少离别气氛。
“苏毓,你为何不能恢复死魂的平凡容貌?”在地府,他依旧是目光聚焦点,让和他走在一块的我很不习惯周围女鬼官的嫉妒。
“如果我和平常鬼官相同,相貌平平,还会有女鬼官注意到我吗?”
“当然不会。”
他是深谋远虑,“所以给你点危机意识,让你看紧我。”
“那是什么道理?”
“爱情需要些不确定才有趣。”他搂我在怀,“我答应你,到九百九十九年,我会让你看的。”
九百九十九年,好长……
“即便在这期间分开了,你脑海中留下的,也是我最好的模样,”他轻笑,“好吧,我承认我很虚荣。”
我搂紧他的腰,脸颊磨蹭着他的衣裳。
千年对我俩来说,都是个考验。
“你会等到那天的,是不是?”
“是,届时你别食言就好。”我有预感,这位虚荣的同志事到临头定会食言而肥。
见四周鬼官已散的差不多,我想拉他离开,他却反拉住我。
“别急着走,今日还有个要送去投胎。”
“谁?”
他笑的神秘。
“你认识的。”
麻将凯子
而今这世上我最在意的是近在眼前的苏毓,但最挂念的人呢?在心中被我埋得很深很深,因为潜意识中明白,再牵挂也是无用,直到苏毓真将她带至我面前。
“二十余岁成婚,丈夫没几年就过世了,一生之中最疼爱、最操心的是独生女儿,可女儿却在二十九岁时遇意外亡故。”
眼前的妇女不过五十余岁,两鬓已完全斑白,依稀是我离开时的模样,但目光中却没有了神采,永远带着莫名伤悲。
“怕你不认得,我用法术回复了她生前的样子,”他轻声对我说。“你们聊聊吧,她一个时辰后才投胎。”
“七七。”见着同样是原貌的我,她冲上前一把抱住我,“我的宝贝女儿。”
“妈!”在她怀中,我几乎错觉到温热的体温。
即便是到了地府,只要记忆并无缺失,亲情便犹在骨肉之间,无法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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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说,车上的司机和乘客都说我是故意留在车上自杀的,”我靠在苏毓怀中,慢慢平复方才激动的情绪,“所以她没有拿到多少赔偿金。”
“那她如何生计?”
“幸好她坚信我不会自杀,不会丢下她,所以依旧积极生活,靠着二十年前分配的房子,住进养老院。”尽管如此,亲生女儿离去的痛仍留在她的眉目之间,挥散不去。
“那些人明明听到我的呼救,为何还要这样胡说?”我皱起眉头,回头看来活人的世界复杂多了,“我并不怪他们没有救我。”被卡住不过是我自己运气不好。
“你不如想想,或许他们心里也有愧,宁愿认为你是自杀。”
我长叹口气,心下并无怨恨,却很心疼我妈。
“知道我为何晓得你娘今日投胎吗?”他扯开话题。
“为什么?”
他偷笑着拿出张照片给我。
那么短的时间就学会高科技了?我狐疑地接过仔细看了看,照片上是个中年男子,顶着个啤酒肚,带着黑框眼睛,咧开的嘴笑得有些傻。
“他是谁啊?”
“你认不出?”
完全没印象,世上哪来那么多我的熟人,“说,别卖关子了。”
“这就是你小时候暗恋的那个‘长相端正,学业成绩拔尖’的同学。”他说得甚是得意,“以我之见,也不过如此。”
废话,他都中年人了,能好到哪里去吗?
我回头瞪他,“你不会就是为了这而去翻看我生前的资料吧。”我知道阎王的身份可以查看任意人的数据。
他居然痞痞嗤笑,“我可是从小被你看到大的,什么私隐都没了,多了解你一些也是应该的。”
见我仍瞪着他,他只好收下笑讨饶,“好吧,小生下回不敢了。”
想必他已事无巨细全调查清楚了,确定无再查的必要。
幸亏我对隐私之类的事并不敏感,也就不再追究,却想起我妈临走时说的话。
她说,我看你这男朋友,样貌生得太好,估计和你日子过不长,七七啊,你别太认死扣,若他有什么异动,就趁早分了,再找一个就是了,再不行,就投胎再当我女儿,妈一定加倍疼你。
若是苏毓知道他一路护送讨好的岳母对他评价如斯,定会很哀怨。
不过……
“苏毓,谢谢你,我妈走得很安心。”无论初衷如何,我心头的一块大石已被放下。
能亲自送含笑的母亲投入新的生命轮回,我很高兴。
“客气什么?”他拉我起来,“走了。”
“走去哪?”
“刚那吴鬼头约咱们过去聚聚。”
我手抖了一下,“不会又是去鹤归来酒楼吧。”这都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
“不是,他说要去研究什么一百四十四号档。”
噢,是这事。
鬼头大哥最近法力又用得差不多了,他说要找个不会麻将的凯子敲一笔,敢情这凯子就是苏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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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决不允许夫妻档上下家。”
鬼头大哥宣布后,就让我坐桌子左手边,苏毓坐桌子右手边,一个打得烂,一个不会打,看来他早已做好通吃的准备,况且他找的搭档,是和他同样“恬不知‘耻’为何物”的小蒋。
“七七,这回你应该不会垫底了。”小倩是下禁止作弊法术的第三方旁观者,她坐在我身旁。
我苦笑着摇头,“那可不一定,苏毓学东西很快。”况且我赌他百分之百会记牌。
苏毓的确不是好惹的,边打牌边翻看一本《麻将指南》,输了没几局就有了渐渐上手的迹象,打出的牌也不再杂乱无章。
我犹豫间打出张“红中”,果然放炮给他,他头回胡了把不大不小的“混一色”。
鬼头大哥在一旁幸灾乐祸,“连你老婆的牌也敢胡,不怕回家跪算盘。”
苏毓故作柔媚地瞄他一眼,“别急,下回就轮到你了。”
鬼头大哥明显一缩,吓得够呛。
攻鬼先攻心,苏毓牌高一着又拿下一局。
“看来苏毓回稳了,七七,你要加油啊。”小倩为我鼓气。
“恩。”我努力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然而苏毓的手气却是越来越顺,若不是我常放牌给下家的小蒋,几乎变成他独赢了。
“失策啊失策,小蒋,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输急了,鬼头大哥闹起内讧,供出元凶。
小蒋撇撇嘴,“你老吴什么都好,就是牌品太差。”
“原来是你想出来的,”苏毓瞧小蒋一眼,悠哉游哉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