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儿什么,平宁郡主非撕了她们母女俩不可。
“姨娘,她太过份了!”纪诗呜咽地道,“我就是喜欢大表哥,如果她真的为我着想,她就应该帮我,而不是在大表哥面前让我难堪!”
“胡说!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然单独去见外男,我听了都臊得慌,你竟然还有理了?”莫姨娘气得嘴唇都发抖。
纪诗听得又羞又气,口不折言道:“你才闭嘴!你素来是个胆小的,什么都不敢说不敢做,只会私底下让我和冲弟忍让!可是忍让来忍让去,如今我和冲弟什么都没有!如果母亲在府里,绝对不会让我们被欺负……”
“啪”的一声,纪诗的脸被打偏了。
她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莫姨娘,然后发疯一样尖叫起来,怒道:“滚!你不过是个姨娘罢了,有什么资格打我!”
莫姨娘身子跄踉了下,怔怔地看着女儿扭曲的脸庞,下意识地叫了一声“诗儿”,就被那声“滚”吼得后退几步,眼泪都掉下来了。
“你滚你滚你滚!”纪诗边流泪边吼,“为什么我不是托生在母亲的肚子里?如果我是母亲的孩子,姑母一定会相中我,而不是纪语,大表哥也会喜欢我的……”
莫姨娘眼泪啪啪地往下掉,只觉得心肝都要碎了。
“闭嘴!”
一道忍气的声音响起,两人同时看去,便见纪冲冷着脸走了进来。
他目光阴郁地看着纪诗,那种阴沉到极点的眼神,看得纪诗打了个冷颤,失去理智的脑袋终于清醒了几分,呐呐地道:“冲弟……”
纪冲朝她冷冷地道:“二姐,你真是好能奈,竟然如此气姨娘,你还有没有心?”
“我……”
“算了,你还是在屋子里好好反省吧。姨娘,我扶你回去。”说着,走过去扶住失魂落魄的莫姨娘,将她扶了出去,然后对外头的丫鬟婆子道:“你们看好二姑娘,别让她随意出去,如果看不住二姑娘,你们也不会在这里当差了。”
除了两个教养嬷嬷,其他的下人都胆颤心惊地应了一声。
纪冲扶着莫姨娘离开纪诗的院子,然后忍不住看了一眼暄风院的方向,眼里划过暗芒。
***
庶妹院子里的事情很快便有人禀报给纪凛。
纪凛神色未动一下,挥手让来禀报的人下去了,继续和纪三老爷说话。
纪三老爷叹了口气,对纪凛道:“难为你了,他们如果没什么大的错误,你尽了兄长责任便可,其他的不必理会。”
纪凛淡淡地点头。
纪三老爷看到他这模样,越发的想叹气了。人人都看到他谦逊温和的一面,却不知道这人其实比景王还要冷心冷肺,只不过是掩饰得太好罢了,就如同他的另一面,根本没有人性道德可言。
叔侄俩皆没将那些事情放在心上,听闻宁王叫他们去喝酒,忙过去相陪。
直到日影西斜,客人们才告辞离开。
曲潋和纪二夫人一起将今日前来观礼的各府女眷送出门,面上带着亲切得体的笑容,将每一个位客人送走,得体的语言,让那些挑剔的夫人们挑剔不出什么。原以为她年轻面嫩的,镇国公夫人又病了,这府里主持中馈之事要换个人,可谁知今儿看她行事,该撑起来的她也撑起来了。
眼看着客人走得差不多时,突然碧夏过来,低声和曲潋耳语两声,曲潋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怎么了?”纪二夫人询问道。
曲潋也没瞒她,说道:“听说淮安郡王府的纹表妹落水了。”
“落水?”纪二夫人诧异极了,因情况不明,她也没仔细深究里面的事情,对她道:“既是如此,你便过去瞧瞧。”
“那这儿就交给二婶您了。”
曲潋辞别纪二夫人,便带着碧夏等丫鬟匆匆忙忙往客院而去。
客院里,淮安郡王妃和二夫人都在,并不见老太妃。曲潋也懒得去探究什么,给两位舅母请安后,问道:“纹表妹怎么会落水了?发生什么事情?”
淮安郡王妃面上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说好。
二夫人却掩面哭起来,说道:“我可怜的纹儿,无缘无故的,就遭了这灾难,难不成来自家姑母家也不得安生?暄和媳妇,你一定要给纹儿作主啊……”
二夫人拉着曲潋一通哭诉,可是话里却没个重点,曲潋根本听得不明所以,渐渐失了耐心,朝淮安郡王妃道:“纹表妹呢?”
“在里头呢,她落水时不小心呛了下,这会儿有些起不来。”
曲潋听罢,忙让人去请大夫,又亲自进去探望。只见屋子里的床上,周纹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头发还有些湿,睁着眼睛呆呆地躺在那儿,有人进来她也未动一下,眼里满是惊恐。
周纹这模样倒是像被什么吓住了,曲潋又唤了几声,都未见她有反应。
二夫人跟着进来,看到周纹的样子,又忍不住捂嘴哭了起来,哭得悲悲切切,就不知道有几分真心了。
☆、第 198 章
曲潋自动忽略了哭哭啼啼的二夫人,向淮安郡王妃询问情况,例如周纹落水的原因。
淮安郡王妃看起来有些尴尬,不过面上依然从容地答道:“先前纹儿在屋子里待得有些闷,便到内花园那儿走走,可能是到湖边玩时,不小心打滑了落水,幸好守院的婆子听到声音,及时将她救起来。”
这回答得中规中矩,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是若要深究起来,其中的问题可多了。对这种事情,人们都惯会避重就轻,特别是他们还在府里作客。曲潋明白这些道理,现在可不是和淮安郡王府交恶的时候,更不用说淮安郡王妃这人还算不错,曲潋没有和她交恶的心思,并不会因此不依不饶。
当下曲潋十分识趣地说,“原来是这样,倒是让纹表妹吃苦了……”
她话没完,二夫人又凑过来,一脸心疼地道:“可不是?纹儿长这么大,可没有吃多少苦,你瞧,她都吓成这样了,看着就让人心疼,真是可怜的孩子……”然后又开始吧啦吧啦一通地说着,都是围绕着周纹如何可怜。
曲潋面上挂着笑,没有理会随棍而上的二夫人,转身催道:“大夫还没来么?”
碧秋十分伶俐地道:“奴婢去瞧瞧。”朝在场三人福了福身,便出去了。
碧秋出去不久,很快便带了府里供奉的大夫过来。
大夫给周纹把脉后,回答道:“这位姑娘没什么大碍,许是落水时吓着了,喝些安神汤歇息几天便可。”
二夫人忙不迭地道:“大夫,你瞧她这模样,难道不用吃药么?她可是落了水,还是开些药吧,这姑娘家的,身子可不用于男儿的强壮,万一落了什么毛病就不好了。”
大夫被二夫人弄得没辙,只好给周纹开了些调理身子的补药。
等大夫下去开药后,二夫人对曲潋道:“暄和媳妇,你瞧纹儿今日受了苦,不好让她再劳累回去,不如先让她在这儿小住几日,待身体好了我再派人过来接她回家。你说这样可好?”
曲潋眼睛微闪,笑道:“纹表妹是客人,自是可以的。”
也不知道二夫人听没听懂了那句“客人”的意思,当下高高兴兴地去让人回府取周纹的衣物等过来。
淮安郡王妃眼皮跳得厉害,看看只顾着高兴根本不顾周纹死活的二夫人,再看看言笑晏晏的曲潋,心里忍不住叹气。虽然她也觉得两府若是能联姻关系更巩固一些,可偏生时不待人,纪凛和曲家定下盟约,如果曲家弱势还好,可曲家有个亲王妃在,二夫人打的主意根本不可行,可能还会得罪曲潋。
如此,周纹便留了下来,眼看天色不早了,淮安郡王妃和二夫人跟着老太妃告辞离开。
曲潋让宫心过来安排周纹入住的事情,说了一句“纹表妹是客人,可得好生伺候着”,便甩手不理了。
宫心是个通透的,明白曲潋话中之意,是让人将周纹看好了,省得她在府里乱跑。
离开客院后,曲潋让碧秋去将今儿守园的婆子叫过来,询问周纹落水之事。
那守园的婆子正好是救了周纹的人,由于园子里有山有水,为了防止发生什么意外,所以守花园的下人多多少少都是会水性的。那婆子禀报道:“当时奴婢见纹姑娘带她的丫鬟去内花园,后来过了一会儿,就听到那丫鬟救命的声音,幸好奴婢去得及时,否则纹姑娘就要溺水了。”
说到这里,那婆子仔细回想,小心地道:“纹姑娘进内花园时,世子恰巧路过。”说着,她飞快地窥了曲潋一眼,生怕她发怒。
镇国公府里做事的下人虽然不会嘴碎主子们的事情,但是当下人的,也要清楚主子们的脾性,才好行事。对于这位世子夫人,很多人都觉得她是个有手段的,而且行事颇为霸道。自从她进门后,将暄风院治得像铁桶一般,霸着世子一人,就算是孕期间,也不准世子离开她的眼皮子。
因曲潋表现出来的手段,这府里有些心思的丫鬟也不敢往世子身边凑,就怕不小心犯到她手上。
曲潋面上淡淡的,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听完后便让守园的婆子下去了。
她又询问了下人,得知客人们都已经回去,纪二夫人去了寒山雅居,便也往寒山雅居行去。
到了寒山雅居时,纪二夫人正和淑宜大长公主说今儿阿尚抓周之事,曲潋进去给她们请安后,也坐在一旁倾听。
直到纪二夫人说完了,淑宜大长公主看向曲潋,问道:“听说你外祖母家的表妹落水了,可无碍?”
曲潋听得有些想笑,淑宜大长公主这是连周家三个姑娘是谁都没蹙摸清楚呢,恐怕当时三个姑娘,在她眼里也只是三个符号罢了,而且她们还都只是庶女罢了,根本没放在眼里。
“大夫说,纹表妹落水时吓着了,这会儿还没缓过来,所以便留她在府里住几日,待她身体好些后再让她回淮安郡王府。”曲潋回道。
淑宜大长公主听后,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在淑宜大长公主这儿坐了会儿,眼看天色差不多了,曲潋和纪二夫人起身告辞。
离开寒山雅居后,纪二夫人突然对曲潋道:“听说今儿诗丫头在院里遇到勤哥儿那孩子了。”
曲潋看向纪二夫人,见她面上笑盈盈的,但是一双眼睛却没什么笑意,知道纪二夫人已经清楚纪诗的心思,甚至为此十分生气,不然也不会说得如此直白了。
曲潋知道纪二夫人为了女儿苦心孤诣,如果因为纪诗的原因坏了纪语和沈勤的婚事,恐怕撕了纪诗的心都有,当下便道:“二妹妹恰好遇到沈表弟,便说了几句话,后来便回去了。”
“那就好,如今孩子们的年纪都大了,男女有别,可比不得小时候。”纪二夫人说着,抚了抚鬓角的碎发,笑着对曲潋道:“难为她一个庶女,如今没有母亲教养,怨不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