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调令  第189页

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说道:“暄和,我今天又想了想,觉得事情很不对劲。”
  纪凛一双清眸温润地看着她,“有什么不对劲?”
  “就是你昨晚说的事情啊!”曲潋心里对他充满了怜惜,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他会养成这种多疑的性格,全天下的人都在骗他,虽说是为了他好,可是孩提时代受到的伤害,却不是一朝一夕能弥补的,慢慢地养成了他这样的性格。
  她突然间对他以前的行为有些释然。
  “呐,不管是那位静宁郡主的奶娘的话,还是祖母的话,听着好像是那么回事,可是仔细一想,又不像那么回事了。”
  虽说静宁郡主可能会是纪凛的亲生母亲,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曲潋也不可能大大咧咧地称呼她为婆婆什么的,最后打算还是尊称她为“静宁郡主”比较妥当。
  “你瞧,爹那时候是喝醉酒误事,可是难道随行的随从不会阻止他么?我可不信爹当时作为镇国公府的世子,身边没个伺候的人,特别是喝醉了吵嚷着要去庄子探望怀了身孕的妻子什么的,难道不会有人提前过去打个招呼。而且,当时爹和谁去喝酒,随行的小厮是谁,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这些都不明白。还有,静宁群主作为一位有封号的郡主,就算三更半夜去院子里赏夜景,周围应该会有丫鬟婆子跟着的吧?就算被醉酒的人轻薄了,也能让其他丫鬟婆子来救驾吧?或者是叫人来……还有,那时静宁郡主怀着七个多月的身子独自一个跑出来,途中是谁将她送到庄子里的?陈氏说是位好心人,那好心人出现得也太巧合了,却没人知道那位好心人是谁……”
  曲潋可没有什么长辈之事晚辈不好议论的想法,私底下,她大胆得惊人,根本没啥尊卑的想法,纵使读着女则、女四书什么的长大,也没能磨去她骨子里的东西。
  纪凛只是微笑地听着,并没有打扰她的分析。
  直到她说完了,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问道:“你觉得我说的怎么样?”
  纪凛微笑着亲了下她的脸。
  “说话啊!”曲潋不满意他这种敷衍的态度。
  见她佯装嗔怒,他却没有任何不悦,反而笑意越深,摸了下她的脸,说道:“你说得对。”
  “然后呢?”
  她就像一个盼望得到主人奖励的小动物,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纪凛又摸摸她的脸,眼神变得幽深。
  连她都看得出其中的问题来,祖母没道理看不出来,祖母应该也查了,只是不知道她是查不出来呢,还是因为某些原因不想查,不过他觉得应该是前者。
  想罢,他看向窗外阴沉的天空,希望那些人能给他一个好消息。

☆、第 172 章

  接下来的半个月,纪凛足不出户,不管是谁的邀请,都一律推了,很忠实在将养病这项事情进行到底,总不能辜负了皇上的恩典。
  而过府来探望的人,除了宁王世子周琅和靖远侯世子袁朗外,其余的访客也以不宜见客为由推了。
  周琅过府来探望时,看起来和以往差不多,见面便啧啧笑道:“纪暄和,我一直以为你是铁打的,不会生病,没想到你淋一次雨,就病成这样了。”
  纪凛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并没有多余的话。
  周琅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吃惊地道:“不会吧,你这次……暄和,发生什么事情了?”他的神色立刻变得正经起来,一脸严肃。
  曲潋正沏了茶出来,见到他的画风一下子转变了,也不禁愣了下。
  见曲潋过来,纪凛眉眼变得柔和,朝他道:“我没事,你不用多想。”
  “真的?”周琅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他对这个人很了解,他越是云淡风情的时候,情况越是严重;而当他温柔得醉死人时,才是正常的――不过这种正常,他也只是对着祖母和妻子罢了,面对其他人时,整个人都显得淡淡的,温和而疏离。
  曲潋给周琅上茶后,并没有退出去让两人单独说话,而是坐到了一旁,见周琅诧异的目光,她还朝他礼貌性地笑了一下,让周琅更诧异了。
  周琅使眼色给纪凛,想和他到书房去说话,偏偏纪凛当作没看到,让他心里颇为气馁。
  周琅认识纪凛的时候,纪凛当时才五岁,比靖远侯世子更早。如果说纪凛和袁朗之间的那种情谊是一种聪明人之间的心照不宣,周琅和纪凛便是那种有话直说、两肋插刀的朋友――有话直说的人是周琅,而周琅也是知道纪凛双面人的身份,不过他是个天性豪爽豁达的,所以才能将纪凛当成正常人般往来,如兄弟般。
  虽然他有时候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却是个粗中有细之人,只要纪凛表现稍有些不同,他便能知道他身上定然发生什么事情,例如此时。
  周琅突然转头朝曲潋道:“我好久没见阿尚了,快将她抱过来给我这表伯瞧瞧。”指不定多瞧了,就能瞧成儿媳妇了。
  曲潋朝他笑了下,也不为难他了。
  等曲潋离开厅堂后,周琅深吸了口气,问道:“你真的没事?是不是你娘又……”到底不好明说什么。
  “没有。”纪凛淡淡地道:“你别多想,真的多事。”
  “没事才怪!暄和,如果你当我是兄弟,就应该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周琅认真地道。
  纪凛脸上的笑容变得温和,清润的眸子看着他,“我知道了,你记住自己的话。”
  听到这话,周琅心中一惊,觉得这次的事情很不寻常,甚至可能是很糟糕的事情,不然以纪凛的性格,不会说出这种话来,仿佛未来要发生点什么事情一样。
  正当他要继续问个清楚时,曲潋已经抱着裹在狐皮毯里的阿尚过来了。
  周琅逗了阿尚好一会儿,又提了儿女亲一事,自是被纪凛毫不客气地拒绝了,方垂头丧气地离开了镇国公府。
  接着是靖远侯世子和襄夷公主也亲自上门来探病。
  襄夷公主看到阿尚,双眼冒光,搂着阿尚便不撒手了。
  两人女人带着孩子坐在暖阁里说话,两个男人则坐在暖阁相通的花厅间喝茶。
  袁朗忍不住将对面的男人上下打量,也和周琅一样,语气透着不确定,“你还好吧?”
  “不过是淋了场雨,烧了一回罢了,哪有什么好不好的?”纪凛给他斟茶,“是皇上体恤我,才让我歇息上半个月。”
  袁朗微微拧眉,“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些,听说最近席燕那厮不知道做了什么生意,得了一笔银子,在外头花天酒地,将景德侯夫人气得厉害,却拿他没辙。”
  纪凛朝他微微一笑。
  袁朗叹了口气,突然道:“暄和,我素来看不透你,但从来没想过要害你。”
  “我知道。”纪凛语气柔和。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嗯,我知道。”他顿了下,突然道:“你现在已经是驸马了,听说皇后娘娘近来时常宣召你和襄夷进宫。”
  “是有这事。”袁朗抿了口茶,发现这是药茶的味道,定是纪凛让人吩咐给他沏的。他以前有空时会来镇国公府的暄风院里躲懒,顺便避开母亲不是给他说亲、就是塞什么平安符的行为,来得多了,暄风院的人知道他的习惯,连这种药茶方子也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你若是闲着没事,就帮我一个忙吧。”纪凛开口道。
  袁朗放下茶盏,挑起眉来,“宫里有人惹着你了?”
  “应该没有。”纪凛很淡定地道,“但我不确定,而且我要你查的人身份可能有些不一般。”说着,他看向袁朗,脸上露出一个柔和之极的笑容,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那么,就拜托你了。”
  袁朗深吸了口气,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说道:“你还真是不客气。”
  纪凛朝他伸手,笑道:“是兄弟就别那么计较了。”
  袁朗也伸出手,啪的一声响起,和他击了下掌。
  因为袁朗和襄夷公主过来,暄风院热闹了不少,曲潋原本是想要留他们一顿膳食的,不过因为天气阴沉下来了,眼看着就要下雪,因袁朗的身体不好,不好在外待得太久,便拒绝了主人留膳。
  送走了襄夷公主和袁朗,曲潋将穿得像颗球一样的阿尚丢给她爹看着,便去厨房查看晚膳。
  没想到刚出门,便感觉到一阵冷冰的寒风吹面而来,挟带着絮白的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下雪了。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时隔一年,看到第一场雪时,会让人心里有种别样的心情。
  曲潋站着看了会儿,心里难得伤春悲秋地感慨了一下,然后又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生活便是这样,由着各种索碎的事情组成,根本没什么多余的时间去伤春悲秋,那些都是吃饱没事干的人会做的事情,像她这种十五岁就是已婚妇女,十六岁就是孩子的娘的人,根本没那闲情去伤春悲伤什么。
  走了厨房一趟,等再回到温暖的房里时,曲潋冷得直跺脚,将沾了雪的斗蓬脱下交给丫鬟,见到炕上的父女俩都在看着自己,便走过去,将冰冷的手捂上他们的脸。
  父女俩皆拿那双相似的凤眼滴溜溜地看着她,看得她有些忍俊不禁。
  “你们难道不觉得冷么?”说着自己忍不住噗地一声笑起来,大的任劳任怨地任她欺负,小的穿太多衣服了,根本爬不开。
  纪凛将她搁在自己脸上的冰手拿下来握在自己温暖的手心间,说道:“你的手确实冷了一些,外面很冷么?”
  “对,下雪了呢。”她朝他蔫然一笑,“所以今天咱们就吃火锅吧。”
  纪凛笑了下,应了一声好。
  “你的身体还有些虚,今天就吃些清淡的,我让人给你做一个药膳火锅,而我嘛,就来个涮羊肉火锅吧!”她愉快地宣布,“恰好今儿大厨房那儿有刚宰好的羊,送了半扇羊过来,我让人将羊肉切得薄薄……”
  纪凛笑盈盈地听着她的描述,并不说话。
  曲潋见女儿瞅着自己,一双眼睛睁得溜圆,真是可爱得不行,直接用手指尖儿探进她的衣服里,终于让她不舒服地扁起嘴,却因为手短,没办法挥开坏娘亲的手。
  曲潋逗了会儿女儿,这才高高兴兴地抱住暖炉,挨着纪凛而坐和他说话。
  可能是纪凛连那样不堪的身世都和她说了,夫妻俩好像已经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话,曲潋待他也比以往更加随意。
  “对了,我一直很奇怪,你六岁那年,是怎么流落到宣同府的?”
  这件事情曲潋以前早就想问了,但是那时候纪凛却不肯回答,或者是避而不谈,让她颇为气馁。
  这次纪凛倒也不像以前那样避而不谈,他想了想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那年端午节时,母亲难得带我出门去内城湖看赛龙舟,我当时心里十分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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