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心理师  第63页

,高兴得大叫:“贺顿,咱们俩一人住一间吧。我的那间要漆成粉红色。”
  贺顿恨恨地拍打她说:“这可是我卖身换来的。要干事业呢。”
  汤小希做了一个鬼脸说:“跟谁睡不是睡啊。睡一觉就能成就一个事业,值了。”
  贺顿说:“睡觉没那么神。好歹柏万福也是个老实人,先凑合着过吧。”
  汤小希说:“不管怎么说,你这一睡,还出来了一套房子,起码事业基础就有了。我跟卖肉的睡了,除了吃点红烧肉糖醋排骨什么的,目前再也没其他实惠了。”
  贺顿说:“能一辈子都吃红烧肉糖醋排骨,也是幸福。闲话少叙,赶紧商量一下如何装修。现在每一分钟都是钱,已经注册下来了,如果不赶紧开张,咱们就得赔。一个机构不是那么容易养活的。”
  听贺顿这样一说,汤小希也有点紧张,说:“我从来没见过心理所,只知道临终养老院是什么样的。”
  贺顿说:“我也没见过,只是从书上了解到有几个原则是必须遵守的。”
  汤小希撇撇嘴说:“天啊,跟加入一个组织似的,还有原则。看来,我是帮不上你什么忙了。”
  贺顿说:“能帮。假装你是访客,要来看心理师。你希望诊所是什么样?”
  汤小希乐着说:“我没病。用不着看心理师。”
  贺顿说:“假装吗!再说广义来讲人人都有心理病。”
  汤小希偏着头想想,说:“如果真是我要来,起码不能让外人听见我说了什么。”
  贺顿说:“明白。就是保密。隔音要好。”
  汤小希眯缝着眼想了一下又说:“不能太大。不能跟报告厅似的,要像说悄悄话。”
  贺顿说:“好了,第二个原则就是要让人感到放松和亲切。要多隔出几个心理室……”
  汤小希插话道:“你有几个心理师啊?”
  贺顿说:“目前就我一个。”
  汤小希说:“那你要那么多房子干什么?这也不是煤气灶的火眼,这边炖着,那边还可以煮。”
  贺顿翻了一眼说:“你就不会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装修是百年大计,若是以后红火了,来的人多了,心理师也多了,再兴师动众地重建,麻烦大了。”
  汤小希敲着自己额头说:“看来法人和普通人想的就是不一样。”
  贺顿说:“要是这个小店出了事,需要有人坐牢,我这个法人就当仁不让了。”
  汤小希吐吐舌头说:“我这辈子也不当法人。”
  贺顿说:“说正经的。还有呢?”
  汤小希说:“还有就是如果能找到比卖肉郎更好的人,我就改嫁。”
  贺顿说:“谁问你改嫁的事,我说装修。”
  汤小希说:“原来你根本就不关心我的终身大事,只关心你的房子。嗨!重利轻友哇。再有就是颜色。我还是喜欢粉红色。看着温暖。”
  贺顿说:“冬天温暖了,夏天看着是不是太热?”
  汤小希说:“那你就有的漆成淡玫瑰色,有的漆成淡海蓝色,好像夏宫和冬宫。”
  贺顿退后几步,打量着目前还脏兮兮的墙壁,仔细设想着将来的艳丽,半晌不语。
  “我看这两种颜色都不咋样。”一男人插话,原来是柏万福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汤小希见看法被否定,不悦道:“姐夫,据我所知,你也不是什么科班出身,凭什么就说我选的颜色不行呢?”
  柏万福说:“既然你能发表意见,就不兴我也谈谈看法?”
  贺顿此刻虚怀若谷,面朝柏万福说:“你的意见是……”
  柏万福受了鼓励,很是高兴,说:“粉红色太闹得慌了,也许小丫头们喜欢,但像我这样的男人就觉得轻飘飘,镇不住场子。”
  汤小希不屑地说:“那你可以到蓝屋去,保险让你跟头鲸鱼似的,有海底世界的感觉。”
  柏万福说:“那也太寒冷太压抑了些。再说,有些人是怕水的。”
  汤小希说:“我知道得了狂犬病的人就怕水。可那种病人生命垂危,也不会到咱这儿来聊什么心理。”
  柏万福反驳:“蓝色让人忧郁。”
  贺顿觉着气氛有些紧张,就说:“你们俩的意见都有道理。我就中和一下,有些漆成大麦黄色,有些漆成春草绿色,如何?”
  汤小希缓过神来,说:“说得好听,谈什么中和,完全是你自己拿了主意吗!得,姐夫,咱俩都被否决了。”
  柏万福说:“我不怕被否决,只要不是海蓝色,我就没意见。”
  汤小希说:“好了,我不跟你们争了,你们是一家子,我是少数派。”她看看表,说接班的时间就要到了,预备走人。
  贺顿说:“还有一个事情,我要跟你们商量。”
  柏万福说:“你说吧,只要我做得到。”
  汤小希说:“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端出来,口头上说是商量,其实早想好了,狡猾啊狡猾。”
  贺顿说:“真没想好。我想在分隔出的两间心理室墙上,镶一扇单面镜。”
  汤小希说:“什么镜?我只听说过梳妆镜穿衣镜放大镜哈哈镜,不知道什么叫单面镜。”
  柏万福说:“你是要把墙给砸了吗?”
  贺顿一时不知先回答谁的问题好,两个问题都很重要,想了一下,她对柏万福说:“起码要把墙壁砸个窟窿,要不镜子怎么能镶进去呢?”
  柏万福担忧地说:“你要搞得动静太大了,破坏了结构,只怕楼上的邻居们不答应。要是有个地震什么的,整栋楼房先得从你这个什么镜那里塌了,把咱们砸死。”
  汤小希好奇说:“先别忙着想百年不遇的事,说说这个单面镜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贺顿掏出一小块镜面说:“就是它。”
  汤小希抢先拿到手里,左右端详了一番说:“没什么特别的啊,就是普通的镜子片,好像还没有化妆镜亮。”
  柏万福接过来颠来倒去地看,说:“这东西还真有点古怪,这边看是透亮的,那边就是死的,什么也看不到了。”
  贺顿心想柏万福也不是太笨,看出了名堂,说:“你们看过外国间谍电影里,一个人在屋子里对着镜子又是刮胡子又是挤眉弄眼的,自在得很。另外一间屋子里,一群人正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那种特殊的镜子就是单面镜。通俗地说,就是这边看不到那边,那边却可以看到这边……”
  话还没说完,汤小希就跳着脚地说:“哎哟,我想起来了,神奇镜啊!那边说话,咱这边就可以偷着看偷着听,实在好玩。咱们都能当007了,有趣有趣。”
  柏万福说:“你刚才还说保密第一,最好让别人什么都不知道,这一会儿就变得爱偷窥别人隐私,没立场。”
  汤小希振振有词:“你说得对,我就是没立场。刚才是让我站在来访者那边,这会儿让我站在工作人员的角度上,当然是此一时彼一时了。我问你,你是站在谁的立场上?”
  柏万福说:“我站在钱的立场上。这东西,一定很贵。”
  贺顿说:“是贵。”
  柏万福说:“那你干吗装它?单是为了好玩?咱玩不起。”
  贺顿说:“哪里是为了好玩。心理师单打独斗,说得对不对合适不合适的,也没个商量。有了这单面镜,需要的时候,别的心理师就能在镜子后面观察,共同分析情况。人家国外的心理室很多都有这东西。”
  汤小希说:“乖乖,咱要和国际接轨了。”
  贺顿神往地说:“若是以后需要带学生和有人实习的时候,单面镜就更需要了。”
  汤小希一时瞠目结舌,这么光明的前景,她可一点没想到。柏万福说:“好是好,得多少钱?”
  贺顿说:“不是一个小数目。可若是以后需要了,再砸墙装镜子,岂不更浪费!”
  柏万福说:“咱先因陋就简,装不了大的,装个小的。”
  汤小希说:“太小了恐怕不行。你看那外国电影里,都占了大半个墙,这才看着像个镜子。你要是镜框那么大一点,还不够引起人怀疑的呢。”
  贺顿说:“都有道理,容我再想一想。”
  贺顿找到了沙茵。说起装修的事,沙茵把两肘抱起来说:“我可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懒人。我们家装修都是老苏一手操办的。我虽说答应入伙,这种事,别指望我。”
  贺顿说:“我不用你吃苦出力,只想让你贡献点脑汁。”
  沙茵说:“今天有一个学生要自杀,忙着危机处理,我的脑汁都榨干了。残存的这点智慧,不知道能不能对诊所有所帮助。你先说说什么事?”
  贺顿就把单面镜的事讲给她听。
  沙茵沉思着说:“我看你是有野心的。你想把事情做大。”
  贺顿说:“你错了。哪里是野心,是虚心。”
  沙茵说:“虚心也不错,虚心使人进步。”
  贺顿说:“那就不是虚心,是心虚。”
  沙茵说:“你心虚什么?”
  贺顿说:“人家外国都是心理学博士才能当心理师,咱们就这样一穷二白地上了马。我实在是心里没底。”
  沙茵说:“谁心里也没个底,可这和单面镜有何干系?”
  贺顿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咱们不是好汉,得有更多帮手。”
  沙茵说:“理论上这么说自然是不错的,可心理师也不是上山打狼,人越多越好。这行讲究一对一,别人爱莫能助。”
  贺顿说:“所以就特别想镶上单面镜。遇上了棘手案主,群策群力有个商量。”
  沙茵说:“那你就镶上。”
  贺顿说:“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沙茵说:“我总觉得你是很有主见的女子,如今怎么这样举棋不定?”
  贺顿扳着沙茵的肩头说:“我其实是一只纸老虎。”
  沙茵说:“别怕。咱们一道向前走吧。”
  贺顿鼻根发酸,自打她立志自己办起诊所,这种鼻根发酸的感觉已经很熟悉了,应对的步骤也很有经验了――把它一滴不剩地全都压进咽喉。她拍拍沙茵的肩头,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之中。
  晚上回到小屋,柏万福已经等得不耐烦,压低声音说:“你到哪里去了?”
  贺顿说:“去见一个同学。”
  柏万福说:“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呢?”
  贺顿说:“这很重要吗?”
  柏万福说:“当然重要了。”
  贺顿说:“这次是女同学,以后也可能是男同学。你吃醋了。”
  柏万福说:“因为我在意你,这才要打听你到何处去,你和谁在一起。岂止是吃醋,简直是整个人都掉到醋缸里了。”
  贺顿又好笑又好气,“我找人商量单面镜的事。”
  柏万福说:“说实话,这面镜子,我劝你还是不安为好。”
  贺顿吃惊道:“从何说起?”
  柏万福说:“你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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