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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都不是战清泓。不过无所谓,我握有如此江山,并不差一个战清泓。
只是有的时候,当国事不顺时,我气急败坏,便会失去理智,发出一些指令:找,去找一个叫战清泓的女子!如果找到她,就带来回来!
可是我派出去执行有关于战清泓任务的人,从未回来过。
林放早已在她身边织下密密麻麻一张网,不允许任何人窥探。林放无声的,向我发出警告。
可我有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忍不住去找她。
其实我或许,又见过她一次。约莫是三年前,赵国与晋国又打了场仗。我也派出一支军队,佯装成晋军,在赵、晋两国边境作壁上观。那次,我带着九岁的太子也去了。
未料部下竟然出了大纰漏,引来真正的一只赵军袭击。那时我身边只有二百余人,赵军却有两千。
于是余下的人拼死搏斗,我带着太子和数十亲卫狂奔逃命。却仍有百余赵兵尾随而至。那是在一处山谷入口,四周都是悬崖峭壁,险要非常。我记得那时我并不慌,只是想着大约是要将太子留在他们手中了,日后再重金赎回。以我的骑射功夫,应该足以只身逃进山谷……
就这么眼睁睁望着追兵出现在百丈外山坡。我抓住太子肩膀,心中痛忍难当。
就是再那个时候,一队蒙面约莫八人,穿着普通武士服,似是从天而降。只是八人,顷刻间将那一百赵兵,杀得干干净净。
整个山头都是鲜血。为首的武士走到我们面前:“请问诸位是那位将军麾下?”
熟悉的声音,仿若惊雷,响彻我的耳际。似她,又不似她!
我猛然抬头望着那武士,他也恰恰看到我。我看到他双眼的震惊。
“哦,我知道你们身份了。我知道你们不便透露,代我向你们主人问好!”他快速说道。我点点头。
“你们朝那边走。”他指了一条路,“那边没有赵军。”
三年了,我时常想,那时的人,是不是战清泓?十年前她的声音她的眼睛,我似乎记得很清晰,又似乎什么也记不起;三年前那个人的印象,竟比十年前更模糊。
原本国舅、丞相等重臣,一直说要攻晋,我都不同意。十年隐忍,换来燕国如今的安康富强。而如今,我已经年近三十,燕国已是与赵、晋鼎立的国家。我说,攻晋吧,国舅、丞相皆强烈反对。
可这也阻不了我,十五万大军,挥师南下。
并不是为了战清泓这个已经陌生的女人。作为一个皇帝,有生之年总要打打仗的,百姓才会更爱戴你。
而且我不是温宥,甘愿孤独的守着晋室半壁江山,没有女人没有孩子,我几乎可以看到多年他一个人孤独老死。我不会如他一般。我妻妾成群儿孙满堂。而如今三十岁的我只是总觉得吧,这日子着实无聊。凭什么战清泓林放,他们就可以活得那么自在快活?
我被子民们奉为最伟大的燕君,我也要,自在快活。
所以,挥师南下吧。
大军南下,我却不会傻乎乎的御驾亲征。大部分御驾亲征的皇帝,都死得很难看。我只是在土堇城里等待着前方的消息:
他们已抵达两国边界;
第一次偷袭得手,夺下晋国边境三城;
晋国强烈反扑;
我坐在未央宫中,看红日西沉。这日子,越发无聊了。我竟然想起了许多年前我跟随叔叔闯江东的日子。如果叔叔没有死,如今这个皇帝,一定比我当得更好吧?
刺客来时,我正躺在长椅上微眯着眼。直到冰寒的刀搭在我的脖子上。我睁开双眼,陌生的蒙面男子站在落日余晖中,居高临下望着我。
“燕国皇帝?”他沉声道。
我没做声。
然而他却不再追问,只是傲然道:“无论是燕国王宫,还是你的十五万大军,我们取你首级,易如反掌!”
他刀光一闪,长臂一探,我才发现他手握一缕黑白相参的发——那正是我的。
“今日我来,只是个警告。我家主人让我告诉你——过往这些年,你一共派人来了二十三次,我家主人忍了你二十三次。这一次,如若你还执意南征,莫怪我主人不念旧情。”
我大怒,竟然威胁我!
那男子几个起落,已不见踪影,却听风中传来一声缥缈的声音:“她,也不会再当你是弟弟!”
呵呵,弟弟么?这是林放的话,还是战清泓的话?在位十年,已从未有人敢威胁过我。即使赵、晋两国君主,也要怕我三分。林放,战清泓,你们居然敢威胁我!
我猛然站起,厉声喝道:“来人!传令下去,增兵十万!我要晋国,生灵涂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