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练习绝世神功,也是非常荣幸非常欢喜的呀!
门外人声终于远了,被横放在桌上的战清泓羞怒得想杀人,可身上那人怎会给她机会?她的愤怒她的喝斥全被封印在唇中,变成无力的满足的叹息。只余一屋春色,绵延无边。
(二)翁婿
战破敌对于林放这个女婿,虽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极喜欢的。林放和战清泓每年都会在战家住个小半年。战破敌冷眼看林放干脆狠厉的处理各项武林事务,看他将战清泓吃得死死的,心中对他的欣赏,也是满满的。
这个女婿,虽没什么武艺,可是比他有钱,比他英俊,名声比他好,专情程度似乎也不输他。所以战破敌更加喜欢。虽嘴上不说中意,却经常说起,要林放多多管教战清泓。
而清泓的娘更是对林放欢喜有加,比疼女儿还疼女婿。于是战清泓某一日,深刻意识到一个严重事实——自己已经沦为家中三等人。一等是娘,永远是爹捧在手心的所在,二等便是爹和林放,三等……“三等才是自己!”她颤声道,于是义无反顾的跑去找爹撒娇倾诉。
“爹,爹!”她拽着爹的衣角,却被一向喜欢装酷的战破敌挥开。
“爹,这些年我在外边闯荡,可想你了!”她再次抓住他的衣角,她武艺更高,爹挣不脱。
爹点点头,目光柔和了些,伸手摸摸她的头:“乖!”
“爹,林放总欺负我,他可坏了。你们不要那么宠他。”趁热打铁,赶紧诋毁林放。
爹的手僵在半空,叱咤多年的战家门主不怒自威:“欺负你?哼哼!你武功比他好,身体比他健壮,性格又任性,他怎么欺负你?怎么欺负你?”
战清泓顿时说不出话来——要怎么说得出口?他是欺负她,可是都是在床上……呃,还有桌子上、椅子上,其他许多地方……
望着女儿一张绯红的脸,战破敌语重心长道:“你嫁了个好男人。要懂事。唔,阿放来了,把这不懂事的丫头带走。”
战清泓缓缓回头,便见林放站在桂花树下,似笑非笑望着自己。他没有内力的,可一步步走过去,却是气势逼人的。
站定,低头看着她,长眉微挑:“嗯,学会告状了?”
“……”战清泓一向硬气,嘴上不饶人,“我就是告状。”
林放淡淡一笑:“我怎么欺负你了?
“……”战清泓怒,“你明知我说不出口!你就是欺负我!”
“哦?”林放亲昵的捧起她的脸,远处侍女们见到平日冷漠的姑爷难得的情动模样,纷纷笑着消失掉。
林放轻咬她的鼻尖,很单纯的动作,却让她全身发麻,脑子里不受控制的闪过两人在房中的画面。
“如果是这种欺负。”林放意犹未尽的道,“那么战清泓,我要欺负你一辈子。”
(三)女儿
两人成婚第二年年末,战清泓生下一个女儿。
清泓欢喜不已,林放却淡淡的,只是每晚更加卖力,武林盟主想要儿子继承。
女儿一日日长大,有娘的英秀,更有爹的俊美。三五岁年纪,便可见倾城倾国之色。可那性子,像爹又像娘。像娘一样调皮,却不似娘那么大大咧咧,反而古灵精怪,颇有心计。五六岁年纪,便能将分盟盟主耍得团团转。不似战清泓小时候,顶多干点没啥技术含量的纯靠武力破坏的事儿。
于是林放这才正眼瞧这个女儿,弟弟才三岁,林放也有精力教她。于是天下大势、兵法谋略,一并开始教。突飞猛进,不可小觑。像极了幼时的林放。
武艺却是兴趣缺缺,虽然战清泓每日强迫女儿练武两个时辰,可也不过练到一个普通高手水平,离继承战清泓独步天下的武艺,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时林放知道护着女儿了,训斥战清泓:“女孩子学那么绝顶武艺做什么?你看你自己,全身都是伤……”
说着说着,爹娘就去房中“验伤”去了。只余女儿留在院中。
骗谁呢?验伤?女儿读过许多书,当然也包括爹藏在房中的那几本禁书。
十四岁,女儿下山,闯荡江湖,仿若当年她的母亲。虽然武艺及不上娘,却也足以行走江湖。
一年过后,女儿回来了,此时弟弟已经十三岁,又有爹的谋略,又有娘的武艺,简直是完美的盟主接班人,只是性格冷僻点。大约是嫉恨小时候太忠厚,总被姐姐欺负。
然而一向粗线条的娘却第一个发现女儿的不对劲,根本不顾那夜是弟弟十三岁生辰,抓着她的手,说了一夜的话。
只有娘,看到了女儿眼角眉梢的情思,看到一向武林盟主那横行数十年的天之骄女,笑容中也有了空旷的相思味道。
可即便这样,女儿还是不肯告诉她,那个人是谁。
最后,只能爹出马。
父女俩在房中说了半个时辰。娘拽着弟弟在书房外贴着墙。猛地,爹一把推开门冲了出来,婚后数年,娘都没见过爹如此铁青狠厉的脸色。
“竟然是他!”爹怒极,“滚出来!”
盟下高手护卫跳出来四五个。
爹一字一句的道:“传令下去,倾江东之力,天涯海角,务必把他找出来。”末了加一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众人领命而去。
女儿哭着冲出来:“爹,不要!他若死了,我也不活!”
爹咬牙切齿:“相识这么多年,我倒不知他竟是个敢做不敢当的角色!敢动我的女儿,就算从前立下过天大的功劳,也别望我善罢甘休!”
娘颤声道:“到底是谁?”
爹望着娘,声音便柔了几分,可脸色还是铁青的:“还能是谁,你的好徒弟!”
娘傻了:“女儿,他可比你大了将近二十岁!他今年,三十三了吧?你才十五……”
“娘,我就是中意他。就是要跟他在一起,死都要在一起!”
“那他怎么不来?”爹摔掉弟弟送过来的茶,声音中满是肃杀,“你有了他的孽种,他自己却不来?”
“他三十几年没女人,我们也是情之所至……”女儿还在倔强的辩解,却被弟弟打断。
“爹……霍扬虽年长一点,但我听过他的轶事,的的确确是不世的英雄……”弟弟冷静的分析。
一阵疾风掠过,数声巨响,被派去找霍扬的几个护卫全部齐齐被摔进院子里。
来人一身黑衣,长发束后,岁月似乎并未在他脸上留下痕迹,看模样不过二十三四,但比起当年轻狂暴戾模样,却添了几分稳重和沧桑。
“对不住!路上恰遇赵国偷袭,我停了几日,我来晚了。”来人丝毫不管不顾爹的震怒和娘的目瞪口呆,他根本就当他们不存在。
他径直走到女儿面前,“我霍扬纵横一生从不言爱,今后也不会。可是,小东西,你说得对,我舍不下你。”
番外、燕王
我平生最后悔之事,是于十七岁时放走了一个女人。自那以后,终我一生,再难以见她一面。
年少时知她中意于他人,以为放她自由便是对她好。所以那一晚,虽知身后有人,我还是去找她。
可那一刻舍不得放她走,我的确迟疑了。
却换来一生伤口。至今风雨夜晚,还会隐隐作痛。
如若换做今日的我,战清泓,呵呵,折断你的翅膀,大约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掌心。
人终究还是会自私一点。
大燕终于立国,我戴上了死去的叔伯们梦寐以求的王冠,已经十年。大约我这个皇帝,做得还是不错的,与赵、晋都保持若即若离的良好友邦关系,努力发展农耕,鼓励商人贸易,秘密练兵,比之十年前,燕国强盛已不输赵、晋。
我的生活,忙碌而平淡。
这一日,宫廷画师献宝似的送来十余幅画像。打开一看,竟是我这些年的样子。知道是国舅刻意讨好,赏了。却只拿出我十五岁时画像,那时,原来我是这样子的么?
清俊的少年的脸,明朗的笑,不羁的眉。扬着马鞭,立于马背上,神韵灵动。这画师技艺倒是高超非凡。
心情便好起来,顺手便拿回了寝宫。皇后派人送来些精致糕点,说是亲手做的。虽然周身疲惫,我还是得去看看她。她怀了身孕,我数日都去别的宫。于是她又是画像又是糕点,便是对我的提醒。我不能不表示一下。
拥着娇美皇后,两个皇儿在我身边乖巧的背着诗。待奶娘带走他们后,我忍不住在皇后面颊上一吻。她面色绯红,娇艳动人。
其实当日立后之日,我有三个选择。三个权臣的女儿或外孙,都到了适婚年纪。娶是都要娶了的,只是立谁为后,对我来说,并无多大差别。直到那日,见到了我今日的皇后,不同于关外女子的硬朗,她是柔弱娇小的,却骑射武艺非凡。追问之下,原来是大将军纳来的江东女子,诞下的女儿。
有几分像那人,便纳她为后罢。
“皇上!”她在我怀中娇喘连连,“臣妾有身孕,你应当去临幸别的姐妹……”
“不!”我小心翼翼拥着她,“有你已经足够。”
其实只是偶尔的时候,才会想起战清泓。想起那个英姿勃发的女子,美丽的,机灵的,刚强的女子,武功盖世的女子。她看到我,似乎想起了另一个男人,紧盯着我半响,那时的我还会面红耳赤;虽然后来我知道那个男人背离了她。可是又怎样?她身边有林放,那个隐匿于江湖的男人,却怀有隐秘的不输任何一国的庞大势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最不能忘的,是在土堇城外与她再次重逢。还是很漂亮的样子,眼角还有些疲惫,眼神却一如既往的亮。那一晚,我听见我的手下武士都在讨论这个女人。我听着他们讨论她的漂亮她的传奇,我却不发一言。
她既已单身,可不可以?不知我可不可以?
土堇城外狩猎,我为救林放身中一掌,见她持刀焦急赶来,我想我帮了他们,她该欢喜吧?却未来换来她的冷眼——只为,只为林放受了点轻伤。
于是便不想理她,这个蛮不讲理的女子。
却偏偏又想见她,她却去了天山。
待她回到土堇,等待我的,却是诀别。
也有的时候,会特别想她。我也不明白,为何她在我的生命里,会留下如此深的烙印。只是随着国力强势,我纳的妃子越来越多,每见到一个新的女人,我就会想:这个女人,没有武功;这个女人,不够可爱;这个女人,太过温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