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去的时候,看见你在医院里躺着,虽然你闪婚了,可还得归我管……”
夏子衿急忙找个借口撂了电话,麦子有时候比席幕天还要精明,尤其对她太了解,什么事都瞒不住。
不知道是不是胡麦乌鸦嘴,半夜夏子衿就被肠胃疼醒了,一开始丝丝拉拉那么疼,她想着没准趴会儿就好了,于是忍着。
席幕天一直在书房看评估文件,对席氏最近投资的项目进行最后把关,这个项目上马,初步估算,不仅能使得席氏今年的利润翻番,最重要所占的市场份额也会提高几个百分点,这代表了他席幕天的商业王国又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一直忙到半夜,席幕天才回卧室,却夏子衿整个团成了一个虾子的形状,满头脸都是冷汗,席幕天真有点吓住了,也顾不上帮她换衣服,裹上浴袍抱着她直接去了医院。
突发性胃肠炎,躺在席氏医院顶级VIP病房里,夏子衿整个人就像打蔫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的她侧侧头扫了眼以异常缓慢速度滴下的输液管,不知道什么年月才能输完。
刚动了一下手腕,就被席幕天一把按住,皱着眉望着她。夏子衿飞快的眨眨眼,颇有几分愧疚的小声说:
“席幕天我想去洗手间。”
☆、十七回
席幕天这辈子就没想过,会遇上夏子衿这么个磨人的女人,在家里好好呆着,就能把他本来规律的生活,搅成一团乱。
席幕天不自觉的想,她到底怎么平平安安长到这么大的,还欢蹦乱跳,简直就是奇迹。
面对院长楚伯伯意外带着明显促狭的目光,席幕天都有点脸红,不用想也知道,这丫头先吃了一大盒冰激凌,半个冰西瓜,还吃了什么?她死活不说,目光闪烁,嘴硬非常,加上晚上一顿无节制的烧烤,又是肉,又是海鲜,她不得胃肠炎都对不起医生。
而自己……一向冷静自制着名的席幕天,竟然被她可怜巴巴的目光蛊惑,不由自主毫无原则的宠着她,依着她,造成现在的后果,席幕天觉得,自己真有那么点自作自受。
席幕天颇有几分没辙的看着她,就是躺在床上,这丫头也没消停过一会儿,偏偏血管比常人纤细,她一动就容易回流出血,还得让护士重扎,这么大人了还怕扎针。
席幕天想到前天晚上,都觉分外好笑,护士那里扎针,她一只小手死死扣着他的胳膊,小脸埋在他怀里,浑身都是僵硬的,甚至微微哆嗦着,护士一叠声让她放松放松,可她就好像听都没不见,那摸样像个撒娇耍赖的孩子。
好容易扎好了,她一动又重新来一次,几次下来,她那对大眼睛里转动着泪花,委委屈屈,不时偷瞄他,让席幕天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可心里竟然有些微微心疼。
暗暗叹了口气,席幕天把笔电放到一边,叫了护士进来,自己转过去,一手从她背后伸过去,固定住她的手,一手穿过她的腿弯,抱起她,护士急忙有眼色的推着挂水的架子,挪到洗手间里。
席幕天摆摆手让她出去,把夏子衿放在马桶前面,伸手要褪她的裤子,夏子衿一阵慌乱,急忙说:
“不,不用了,呃!我自己能行……”
“不许乱动。”
席幕天根本不相信她,强硬开口,直接褪下她宽大的病号服裤子,还有小裤裤……夏子衿脸红的连脖子都充血了,坐在马桶上呐呐开口:
“那个,席幕天你出去好不好,你在这里。我,我不习惯。”
席幕天淡淡瞥了她一眼:
“好了,叫我。”
又重申一次:
“不许乱动。”
说完才转身出去,还算体贴的关上了门,等洗手间就剩下自己,夏子衿头一低,恨不得扎进马桶里死了算了,竟然像个残废一样,让席幕天帮她脱裤子,还有……啊……
最尴尬的是席幕天这男人冷着一张冰脸,做这样的事,却仿佛顺理成章理所当然,这让夏子衿非常之尴尬。
尿完了,刚一站起来,自动冲水一响,席幕天就推门进来,夏子衿只来得及提上她的小裤裤,就这么劈着腿露出半截大腿,对着他,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反应。
还没回神,席幕天已经帮她把裤子提好,夏子衿觉得,平生糗事都选在这一天一夜里发生,真是对她人生的一大挑战,索性脸一抹随它去,反正已经这样了。
所以说,麦子说夏子衿神经粗不是没道理的,不仅神经粗,还脸皮厚。
席幕天其实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冷漠,这大概是夏子衿这次住院最大的收获,相反,他很细心,细心到令夏子衿都非常不适应。
她心脏不好,点滴打的慢,几乎一天都在吊着输液瓶子,明明请了特护,席幕天却基本不用,凡是夏子衿的事,他都势必亲力亲为,喂饭,喝水,甚至洗澡,方便,总之吃喝拉撒,都伺候着夏子衿。
令夏子衿偶尔错觉,自己是不是已经全身瘫痪,只有嘴能动了,不过心里却有些热辣辣,这种热辣辣的感觉,从冰冷的席幕天身上传到她心里迅速过度到四肢百合,说不出的温暖。
夏子衿从没想过席幕天会是这么一个温暖的男人,可现在,夏子衿却突然觉得,或许嫁给他,是自己这辈子最好的运气,说不定她家坟头都冒青烟了,不过她家坟头在哪儿?就有待考证了。
夏子衿嘴角弯了弯,侧耳听着外间的动静,席幕天正在开会,因为她住院,席氏和荣氏的高管们,几乎每天都要跑一趟医院,外面几乎成了席幕天的会议室,好在地方足够大。
他干脆果断的说话声夹在各色声线里分外明显,夏子衿轻易就能分辨出来,霸道强势而磁性,听久了,有些性感,其实席幕天私下里挺性感的,尤其床上……
夏子衿抬起一只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低低嘟囔了一句:
“夏子衿你胡思乱想什么?”
在医院这两天,晚上席幕天依旧会挤上来抱着她睡,早晨身后那明显张扬的生理变化,夏子衿每每觉得不自在。
席幕天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的小妻子,一手捂着脸发愣,唇边浅浅的笑意,竟然令席幕天短暂失神。
夏子衿抬起头来,颇为懂事的建议:
“席幕天,你不用在这里陪着我,你去上班啦!这里有护士就成了,你事情那么多……”
席幕天走过来,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捧着她的脸扳起来,答非所问:
“不发烧?怎么脸这么红?”
夏子衿小脸唰的又红了一层,目光闪烁,呐呐的回答:
“呃!有点热……”
席幕天侧头瞟眼温度计,指着25上下,遂轻轻皱眉,端详她几秒:
“不热,正好,还有,真知道我事情多的话,以后就照顾好自己,尤其冰的东西,以后不许吃。”
夏子衿嘟嘟嘴,却真的不敢反驳他,反正她以后偷偷吃,席幕天也不可能知道,心思刚一活动,就听席幕天警告的声音传来:
“让我知道,你自己掂量。”
语气颇具威胁。护士进来说院长有事找席总,席幕天扫了眼夏子衿的点滴瓶子,转身走了出去。
席氏的院长和席幕天的父亲是挚友,两家颇有交情,算是席幕天的长辈,看着席幕天长起来的,自然与别人不同,席幕天也非常尊敬这位长者。
说真的,对于席幕天大半夜有些慌张,抱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出现在医院,楚院长颇为惊诧,大概因为母亲早逝,幕天从小就是个冷静早熟的孩子,轻易没什么情绪波动。
就是他父亲临死的时候,虽然悲痛难掩,却也远没有像这次这样慌乱,该怎么说呢?
楚院长觉得,那晚上的席幕天终于走下了神坛,更像一个活生生,有着鲜明喜怒哀乐的人,一个因为妻子生病而着急慌乱的男人。
也因此,比起他闪婚,更让楚院长好奇的是他这位小妻子,说小妻子,真是一点不夸张,还是个没长大小丫头,不是看过她的病例,楚院长真有些怀疑她是不是个刚迈出校门的小女生。
虽然在病中,那种洋溢青春的小脸儿,还是令楚院长意外了一把,而且幕天大概都不知道,他望着自己小妻子的眼神有多温柔,因此,有些事楚院长觉得还是有些棘手的。
抬头见席幕天进来,摆摆手:
“幕天来了,坐……”
楚院长阖上手里的病例,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
“你知不知道子衿心脏有问题?”
席幕天一愣,微微点头,当初小杨给他夏子衿的资料里提过,仿佛不怎么严重,而且看她这么欢蹦乱跳的,席幕天也从来没觉得,这是个多大的问题。而此时楚伯伯如此严肃的提出来,却令席幕天的心跳错乱了几拍。很清楚,如果不严重,楚伯伯也不会提起这个。
楚院长盯着他:
“子衿的病我们学术名称叫心室间隔缺损,就是说,左右心室的间隔存在小的孔。所以当心脏收缩时,血液从压力高的左室逆流入压力低的右室,如缺损较大,长期右室负荷增大,中年左右会出现心衰。严重者可能导致主动脉瓣关闭不全或合并亚急性细菌性心内膜炎……”
楚院长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
“最重要的,这种病如果怀孕,有一定危险性……”
“危险?”
席幕天脸色已经明显有点变:
“危险是指对孩子还是母体?”
楚院长深深看了他一眼:
“主要是母体,孩子很大几率是健康的,对于母亲却可能造成严重后果,甚至,死亡……”
席幕天从院长室出来,并没有回病房,而是直接下了楼,坐在医院后面的长凳上,抽出一支烟点燃,夹在手指上半天没动,直到烟烧过了,烫到他的皮肤,才略略回神。
孩子对于席幕天来说,并不是可有可无的,或许他有些传统,可是他穷尽平生之力打拼出来的商业王国,如果连个继承人都没有,这还有何意义。
记得当初娶飞鸾的时候,岳父就提前说过,可以试管婴儿,如果不行,也不反对借腹生子。席幕天当时还年轻,再说,还没等他想这些,飞鸾就走了,现在这个问题重新摆在他面前,席幕天突然发现,这竟然成了他人生颇大的难题。
夏子衿刚喝了口水,一抬头,就看见站在门边,手里提着一大束花的荣飞麟,夏子衿眨眨眼,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不过两天功夫,荣飞麟仿佛变了一个人,这种变化从内到外,从头到脚,都令夏子衿震惊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这种心脏病,其实没这么严重啦,不过为了剧情,还是要杜撰一下,请亲们自动无视哈哈!!!
☆、十八回
褪去那份独特的痞气和懒散,荣飞麟给了子衿太大震撼,而且,有前面的争吵,夏子衿也着实不知道现在怎么去面对他,除了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