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就是对付他们,谁想到他们主动上门,带着老国公爷留给他的信,张嘴便是老头子曾命令过他们,若是他安然当个贵公子留在国公府成亲生子,他们这些旧部就各过各的日子,若是他有心为官,他们需得帮他三次。
老头子给他留的信上面,不提他的身世,末尾只让他思考他想做什么,不要浪费了三件事。
他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为了老国公爷曾经念念不忘的错事追责,而第二件事,是为他自己。
韩重淮指向桌上的图纸:“你们分散在这几地等我吩咐。”
“是,大人。”
韩重淮指的几个地方并不相连,只有一处是幽州要道。
等到屋中空无一人,韩重淮取了信鸽脚上的纸张,推开了赖在他手边不走的白鸽。
玉桃乐不可支,打趣让陈虎给韩重淮送信。
而陈虎还真给自个主子送了信,千里传书只为告诉主子被嘲笑了,
信上的用字已经委婉,但依然无法避免表达了玉桃拆穿了魏锦阳之后的反应。
——夫人,笑,且笑难止。
韩重淮看着这句话微蹙起眉,玉桃笑他见过不少,但却没有见过她大笑不止的时刻。
一时间竟然想不出该是什么模样。
梨涡该是显的,眼睛该是弯的,或许还捂着脸颊,因为腮帮子笑痛了。
除却玉桃近况,信里头还有一份邀请。
“福王想见玉桃夫人。”
韩重淮站起,看着信鸽先他一步展翅离开,韩重淮嘴唇微扬,信鸽要在几处据点停留换鸽,说不定他会先一步到玉桃面前。
*
主子的回信陈虎看了一眼,就立刻呈到了玉桃的面前。
信纸中的字刚劲有力,墨透纸背。
上面就一个字——归。
把这个字反复看了几遍,玉桃看向陈虎:“这是什么意思,让我们准备鞭炮迎接他?”
“这……”陈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大人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一张纸就写了这一个字,恐怕就是这个意思。”
把纸放在了一旁,玉桃手支着头,反正她也闲着没事干,那就迎一迎他。
“去准备几响鞭炮,弄点布,写几个大字,欢迎大人归来。”
知道明面上韩重淮是一直在京城没离开过,玉桃还特意让陈虎不要把布挂在外头。
陈虎迟疑了一下,便应声去办。
这吩咐要是换做其他人,他一定不去做,他想都知道他家大人不会喜欢什么放鞭炮,挂横幅。
但是这吩咐的玉桃,他连劝都没有劝。
他感觉着玉桃会下这样的吩咐,好像是代表有什么不一样了。
说起来她之前还会教训府里的人不要称她为夫人,这次回来却再没有提过这事。
“大人看到夫人那么欢迎他一定会很高兴。”
大花没陈虎那么多心思,听到要放炮感觉就跟过年差不多,兴奋地感叹道。
“是吧,会高兴的对吧。”
玉桃耸了耸肩,有些期待韩重淮的反应。
以前韩重淮想挖她心中在想什么的时候,她只觉得他没事找事,她就是个无聊至极,内里空荡荡的人。
你他妈能指望一个人生目标是活着,最高目标是可以舒服活着的人,内心有什么千回百转,丰富多彩。
那时候她觉得韩重淮好奇她,就是误解了她的实际,有错觉她跟其他人不一样。
但是到了现在,她觉得韩重淮可能没误解什么,就是纯粹的喜好与旁人不同。
他鼓励她要做自己,那她就不客气地展示了。
传书到府,玉桃以为韩重淮至少还要几天才会回京,谁知下午时分她午歇还没醒,就被鞭炮声给吵醒了。
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玉桃晕乎乎地坐在床上,看着韩重淮推门而入。
韩重淮身上穿着最简单的玄色衣裳,简单的颜色更衬得他唇红齿白。
玉桃聚焦在了他的嘴上,发现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的确是笑而露齿了,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他高兴成这样。
扶着床沿下了床:“大人回来了。”
韩重淮颔首:“你今日要陪我去见一个人。”
开口第一句既不是嫌鞭炮吵耳朵,也不是抱着她说土味情话,玉桃眼眸眨动醒神:“大人要带我去见谁。”
“福王。”
玉桃还愣着,韩重淮就抱了上来,趁着她没反应过来时,补上了在船上他离开时候没亲到的那个吻。
韩重淮一向能压抑自己,落空的吻能让他离开她之后抓心挠肺,他迷恋这种折磨自己的感觉。
炽热的吻辗转吮吸,试图吸干玉桃身上每一丝的桃味。
被吻得喘不气,玉桃觉着韩重淮应该庆幸她一醒来就顺手用香茗漱了口。
等到韩重淮亲完摸完,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玉桃换了衣裳出门,见着挂在她房门口的长布条。
——恭迎大人回府,大人一路平安,万福金安。
横幅喜庆的像是退休花魁重新开业。
让人撤了布条,玉桃依在红柱边看着跟着出来的韩重淮,他已经换上了出门的衣
裳,麒麟袍,白玉冠。
到这刻她才有空想着韩重淮要带她见福王。
福王是他的亲爹,是他现在的靠山。
这一趟难不成是见家长的意思?
玉桃眯了眯眼,回想韩重淮跟他说见人的神情,又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
还有这人一回来就给她丢下一颗炸弹,之后又堵着她的嘴不让她说话,总不会是怕她因为他让魏锦阳的事嘲笑他吧?
要是这样的话,她现在就要开笑了。
第七十八章 消失
这几日倒春寒, 天色时时昏沉,云层低垂像是随时都有一场雪。
听着马车外呼啸的风声,玉桃睇向上了车就一言不发的韩重淮:“大人, 你是不是要给我提个醒, 为何要带我去见福王?”
见人总是有缘由的,无缘无故的, 难不成他觉得她滋味好, 打算送给亲爹也尝尝。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脑门被弹了下,玉桃瞪眼“啊”了声:“我说什么了?”
她总不可能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
“眉梢挑起,嘴巴轻抿,想笑又憋着,眼珠子低垂像是在心里偷乐……”
韩重淮的目光像是x光穿透她的脸, 把她心里的想法读了出来, 边说他的嘴角边翘了起来,“生气了?”
玉桃轻抿的唇还是抿着, 但脸上其他细微表情消失一空。
这模样明显就是生气了。
他知道人都不喜欢旁人把自己的心思看得那么明白, 但是他觉得玉桃不是旁人,他想让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想知道她在想什么。
亲密无间, 是他要存在两人之间的关系。
“怎么才能消气?”
韩重淮头微歪, 打量着玉桃的神情。
玉桃伸出了手:“宅子。”
韩重淮回来没提,但是她可没有忘记, 他说要给她套宅子。
“见完人后给你。”
把手放在玉桃摊开的手上,玉桃刚想收手,他的手指就扣了下去,把她的手紧紧握在了手中,“是他要见你。”
玉桃怔了下才反应过来韩重淮这才回答她第一个问题。
是福王要见她, 而见她的原因,她不用问大概也能猜到。
一定是知道了韩重淮离开京城找她,所以想看看迷惑他亲儿子的女人是什么样子。
“那我要怎么做……”玉桃低眸触到自己单方面被韩重淮紧握的手,“你不会是有什么计谋之类的,所以原本可以让属下捉我,却亲自上了船,找到我之后还演情根深种。”
玉桃越说越觉得可能是那么一回事,然后她就被韩重淮掐了。
他的手一转掐着她的掌心,疼得她嗷地叫了一声。
捂着手,玉桃疼得眼泪汪汪:“你是个女人不成,不是咬就是掐,下一次你是不是要扯我头发。”
“好,下次你再胡说,我就扯你头发。”
怎么着,她还给韩重淮提供欺负她的手段了。
“你知道你对我来说不同。”
说话这句,韩重淮像是什么脑子突然清明,眼睛氲了笑意,“原来你是想让我不断开口告诉你这件事。”
韩重淮是有什么毛病,她哪里有想让他不断开口说油腻的话。
“不同又好又坏,谁知道你的不同是什么意思。”
玉桃看着韩重淮眼眸的笑意更浓,就知道自己是接错话了,果真就听到他道。
“我的不同会让我为你生为你死。”韩重淮侧过身体,微微倒在玉桃的肩头,唇靠近了她的耳畔。
低沉的声线像是恶魔的呢喃,带着堕落的诱惑。
玉桃耳膜发痒,要是平日遇到那么一个男人,她早就被油得生理反胃,但是韩重淮这个只让她觉得压力。
因为她知道他说得是真的。
他这个疯子,只要是赌他想赌的东西,是可以轻易的放上生和死。
车内的气氛暧昧到了一个程度,幸好骏马嘶鸣,已经到地方了。
“你不必做什么,很快就会结束。”
牵着玉桃下了马车,韩重淮轻声交代。
玉桃想想也是,福王就是不喜欢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刻招惹韩重淮惹他不乐意。
马车停的地方是一处没挂匾额的私宅,门外普通,但推开门却是另一番景色,假山流水,万紫千红。
路道上只有丫头小厮,但暗里不知道藏了多少侍卫。
“韩大人,玉桃姑娘。”
领路的男人应该是个有些身份的管事,穿着青绸衣裳,笑眯眯地给两人问了安。
玉桃福了福身,在韩府里面她仗着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