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四小姐  第280页

脸一板,对欣瑶的语气明显不甚满意。

欣瑶只得打着哈哈转移了话题:“母亲,弟弟们可好?辰哥儿读书可用功。”

顾氏笑着拍了女儿两下道:“都好着呢,就是昊哥儿一天到晚的念叨着你,上次你回来,只打了个照面,就被他父亲拘在书房里读书,没跟你说上话,气了两天。”

“你大弟弟如今已不大要我操心了,反倒是常常劝着我当心自个的身子。辰哥儿比前些日子读书,大有长时,就是一手字,写得太差,常被你父亲教训。如今见着你父亲,像老鼠见着猫一样的。”

欣瑶听得直乐。

顾氏又道:“自打他留在京里,你大嫂嫂时不时的托人捎点南边的东西来,连你的那份都备得妥妥的,倒是周全。你二嫂嫂听说你有了身子,也特意让管家备了礼,我一并拿来了。”

欣瑶一语双关道:“我那两个嫂嫂都是伶俐人。回头母亲可得好好替我谢谢她们。”

顾氏浅浅笑道:“有件事,母亲想听听你的意思。前几日,你二嫂嫂孕吐,你父亲让我瞧瞧去,正好遇着你二嫂嫂的嫡母袁氏和嫡妹吴亦芳。袁氏把你大弟弟夸了又夸,流露出几分想亲上加亲的意思来。”

蒋元晨比欣瑶小两岁,过了年便是整十五,按这个时代的婚嫁标准,作长辈的也应该慢慢的相看起来。

欣瑶吃了一口茶,笑道:“母亲见吴家妹妹如何?”

顾氏回忆道:“模样是个好的,性子有几分娇气,我看那袁氏说话行事颇为周全,女儿像母,这吴亦华想必也不会差。”

欣瑶笑道:“母亲心里是如何打算的?”

顾氏说道:“蒋府大房,二房分了家,你二哥哥分出了府,昊哥儿年岁月尚小,你大弟弟日后是要挑起二房担子的人,他的婚事,不可马虎。门第高低且不论,只这头一条,女方的人品,性子需得细看。上回周家的那两个,思量太过,我便瞧不上眼。”

欣瑶收了笑,想了想便道:“母亲,吴家妹妹,母亲瞧得上瞧不上?”

顾氏笑道:“家世,模样是瞧的上的,性子倒还尚可。只是这亲上加亲,有些不妥。”

欣瑶点头道:“既然母亲都觉得不妥,更何况二嫂嫂。这姐妹俩同父异母,均为嫡出,二嫂居长,却只嫁了个庶出,其妹若再嫁进来,岂不是生生压二嫂一头?再者说,一门两女嫁进蒋府,咱们蒋家二房的内宅岂不都要姓了吴。母亲,此消彼长总比姐妹同心要好!”

顾氏赞许道:“瑶儿的意思与母亲甚合,如此,我这心里也就有了底。”

欣瑶笑道:“二哥二嫂结亲在前,这后头如何回绝了去,母亲可要深思,就算做不成亲家,也不能让二嫂为难不是?”

顾氏奇道:“你对她倒是好的很,三番四次的护着。”

欣瑶朝母亲怀里拱了拱道:“我不过是怜惜她小小年纪没了嫡母,又嫁了二哥哥这样的人,一个人事事处处得为自己算计,不容易。哪比得上我,凡事都由母亲为我作主,下面又有两个兄弟可以依靠。”

第三十八回早做打算

顾氏惊讶欣瑶对吴氏的维护,不由的叹道:“哎,女人家,有几个过得容易的,不都是苦熬着。你二嫂这人,虽然小算盘不少,为人处事却还周正,元航也幸亏有了她。”

欣瑶点点头,表示赞同,却笑道:“母亲熬了二十年,总算是熬出了头,那周姨娘也熬了二十年,又熬了回去,可见母亲的福气是好的。”

顾氏想着这些日子周姨娘在二老爷跟前的种种丑态,不由的笑出了声,挑着一些可笑的,说与女儿听。

欣瑶听得有滋有味,两眼炯炯放光。

要说这周姨娘也着实不堪了些,既然已经跟着儿子出了府,别府令住,就该收紧的尾巴,好好的过日子。她倒好,不仅不收紧尾巴,反倒去抓媳妇吴氏的小尾巴。

吴氏何等聪明人士,在顾氏,欣瑶跟前一通哭诉,直接把周姨娘送到顾氏跟前立规矩。

顾氏深恨周姨娘母女,岂会有好脸色给她,当下就摆起了正房的款,搓揉的周姨娘暗下叫苦不迭。

周姨娘一面暗暗忍下,一面削尖了脑袋往蒋宏生跟前凑,学着那媚惑人的手段,逮着机会就在男人跟前骚首弄姿,以期望男人回心转意。

蒋宏生见她一把年纪了,居然这般行事,气得眼睛翻翻,声色厉疾的教训了几次,那周姨娘这才老实的许多。

正说话间,李妈妈端着药盏进来。顾氏脸色一变,急忙问道:“平白无故的,怎么又喝上了?可是哪里不妥。老太爷怎么说?”

欣瑶朝李妈妈打了个眼色,笑道:“母亲别急,这是老太爷给我开的安胎药,你瞧瞧我,气色红润没病没痛的,都好着呢。”

李妈妈忙道:“二太太,却是安胎药。老太爷和杜太医一道商议着开的,说是大奶奶身子弱。得温补着。”

顾氏这才安了心。

欣瑶喝过药,顾氏拧着眉对女儿道:“你父亲打算腊月头便告了假起程往南,老太太身子不好,过年不回去瞧瞧。说不大过去。”

欣瑶笑道:“回去瞧瞧也好,母亲进京这些年,几个舅舅多年未见,心里都各自惦记着,若得了机会,也正好见见。今时不同往日,母亲不必顾虑太多。”

顾氏红了眼睛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一晃竟已十几年了。”

欣瑶打了个哈欠道:“什么时候动身,打发人与女儿说一声。我这边也有些东西托母亲带回去。”

顾氏见女儿喝了药有些犯困,便叮嘱了几句,又对着李妈妈。微云几个一番交待,才放心离去。

……

京城户部衙门附近的酒楼包间里。

萧寒从怀里掏出来一张小纸,送到徐宏远手里,拿起茶盏,喝了两口,方道:“刚刚收到。给你。”

徐宏远脸儿薄,不大好意思当着萧寒的面看。便塞进了怀里,举杯笑道:“小寒,我以茶代酒,一是恭喜你府上有了喜事,二是谢谢你!”

萧寒复又举杯,一口饮下,扔了杯子当即道:“阿远,今日我来,并非送信这一件事。”

徐宏远轻轻叹了口气,脸上笑意全无,半晌才道:“小寒,我和你,不光有兄弟之情,还是亲人。自家人,有什么话只管说。”

萧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直言不讳道:“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前两天,瑶瑶从你府上赏梅回来,染了风寒,夜里就高烧不止。”

徐宏远脸上起了波澜,急道:“她有没有事?孩子怎样?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萧寒摇摇头沉声道:“你别急,老太爷和天翔两人一同商议拟了方子,今日晨起我出门时,烧才退了去。孩子无碍!”

徐宏远听罢,默默的给两人的杯子里续上茶,脸色微微泛白。

萧寒拍了拍他的肩膀,当即把李妈妈偷偷说与他的话一五十五的讲给徐宏远听。

徐宏远听罢,深深一叹道:“我从未想过,她为瑾珏阁想得竟是这般深远。我真是自愧不如。”

萧寒默默道:“她的心思,若她不说,便是我也琢磨不透。你是她亲叔叔,她的性子你应该比我清楚。当初祖父把翠玉轩丢给她,她堪堪十岁的年纪,在那样的处境下,硬是把瑾珏阁经营成如今这般模样。徐祖母先逝前没有把瑾珏阁交给你,还是托付给了她,为了这托付,你可知道她是如何的殚精竭虑。”

“殚精竭虑?”徐宏远不解。

“没错。”

萧寒斩钉截铁道:“以往没成亲时,我只当她是天赋异禀。成了亲后,我才知道,所谓的天赋异禀,不过是功夫下得比旁人多,脑子费得比旁人多罢了。日里除了吃饭,睡觉,打理府邸,旁的精力,都花在了几处铺子上。”

徐宏远慢慢垂下了眼睛。

“阿远,如今我觉得,不是她想得深,而是我们想得太浅。有些事情,还是需早做打算,更何况,西北的采邑一旦开始,瑾珏阁可就今非昔比了。而瑾珏阁早晚一天,要传到徐家人手上。”

徐宏远神情黯淡,微微一叹道:“小寒,我是个无用的人,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瑾珏阁没了瑶儿会是什么样。全爷走时就对我说过,瑶儿让燕鸣认在他门下,便是为瑾珏阁的将来做打算。她向来是未雨绸缪,走一步看三步。我以前想着,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实在不行,就从你和瑶儿的孩子中,过继一个到我名下,瑶儿和我有血亲关系,你又是我至亲好友,这样徐家也算有了后。”

萧寒惊讶的看了他一眼。

徐宏远回望过去。苦笑道:“谁知我又娶了亲。小寒,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亲事并非我愿。我这样的人,何苦去祸害一个无辜女子。可一想到二哥,十六的宏图大业,想到全爷殷殷期盼的目光,我想,娶就娶吧,好歹为徐家留个后。到时候,便是我死了。去了那地方,也能给徐家的列祖列宗有个交待。”

徐宏远面色一哀续又道:“可有些事,并不是你想,就能做到的。我与十六……红玉她容貌出众。知书达礼,虽然性子娇纵了些,却还……小寒,你不懂,我回回看到她,心里总是在替她叹息。我怕见她,怕跟她说话,总觉得心时对不住她。”

“恰好淡月到了你府里,你又是刚刚入了户部。便想着能躲一时,便躲一时吧!”

“正是如此,不想竟惹得她猜疑。瞒着我把瑶儿请了来。红玉她素来有些小心思,易猜忌,二哥大业未成,我也不便把身份与她说清楚。”

萧寒叹息道:“阿远,这门亲事当时不过是权宜之计,确是委屈你了。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你能逃便逃得了的!”

徐宏远不可置否的点点头,眼神有一瞬间的黯淡。

萧寒也不欲多说。有些事,不是局中人,不解其中味。阿远与十六之间,非他这个常人能猜测。作为兄弟,他只有睁只眼,闭只眼,适当的时候,伸一把缓手。

至于那个女人如何,他萧寒素来是个冷清冷性的人,他只顾着家里那个怀了身子的女人不受到伤害,旁的女人,都不在他心上。一时间,屋子里安静下来。

……

傍晚,萧寒回府听说白日里岳母大人来了,便问了欣瑶几句。欣瑶想着曹氏的事,就把苏州府的流言之事说与萧寒听。

萧寒冷笑道:“这有何难?回头让南边的人细细打听清楚了,如果真是那曹氏在后头搞的鬼,狠狠打回去便是。瑶瑶行事,手段还是软了些。遇着那得寸进尺,不知死活的,就要下狠手。”

蒋欣瑶默念了声“阿弥陀佛”,对男人出的主意很是满意,当即夸奖了句:“大爷,英明!”

萧寒见她头发松松挽着,戴了旧年他送的那只白玉簪子,脂粉未施的脸上眉目如画,胸前鼓鼓的,似大了不少,不由的心神一动,便把人搂在了怀里。

夫妻俩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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