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一场,你看是不是……?”
老太太故意拖足了调子没有再往下说。
绕了半天的弯,原是这么一回事。蒋欣瑶斯条慢理的喝了口水,放下茶盏朝萧寒笑道:“大爷,你看……”
萧寒面上依旧如常道:“明日,我让天翔到郑府跑一趟。”
蒋欣珊面露喜色,笑道:“如此,就多谢四妹夫了!”
萧寒起身道:“老太太若无事,我便带着欣瑶先回去了。府里还有事。”
老太太哪敢再留,忙说好!
萧寒行了礼,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
欣瑶赶紧起身,面有难色的朝老太太福了福。匆匆追了出去。
老太太等人走了,重重的哼了一声,道:“得了,你也回去吧。钱嬷嬷,扶我进去休息!”
蒋欣珊笑着目送老太太进了里间,背过身脸就阴了下来。自打周家出了事后,老太太捎带着对她,已大不如从前。姨娘的那个娘家,果然个个都是蠢货,那许氏一点点小事也办不好。活该中风瘫在床上,她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欣瑶走出归云堂,见萧寒正背身站在榕树下等她,便笑道:“大爷好大的气势。”
萧寒转过身。迎上前,把女子的手纳入掌中,扯过她手里的帕子,替她擦了擦汗,低声道:“她们给你找不自在,我何苦还腆着脸陪笑?你那个三姐姐,还真是个人物。”
欣瑶偏过脸。娇笑道:“她要不是个人物,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只苦了天翔,这么热的天气,还得往郑家跑。”
萧寒冷笑一声道:“就怕天翔一时忍不住,往药里添些料!”
欣瑶示意男人凑过来,在他耳边轻语道:“她肚子没动静。不是你动的手吧?”
萧寒抬起头,目光炯炯盯着欣瑶道:“爷哪有心思把精力放在她身上。走吧,日头毒,当心中了暑!”
蒋欣珊从归云堂出来,正巧看见两人“深情”凝望。而后相携而去。
她久久的看着这两人的背影,突然恨恨的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道:“瞎了眼的小娼妇,见个男人就走不动路,还不赶紧的把伞给我撑开,这么毒的日头,你想让我晒死!”
身后的小丫鬟忙不迭的把伞撑开,站在后头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
蒋欣珊看了看归云堂四周正朝她看来的丫鬟,婆子,银牙暗咬,狠吸了口气,脸上强笑着朝后头道:“还不快走!”
萧寒把身后发生的一切听得个清清楚楚,他皱了皱眉头,身形微微一顿,脸上依平静依旧。
夫妻俩折回到秋水院略说了会话,就被顾氏催着回去,带了满满一车的回礼,回了萧府。
……
当天夜里,萧寒待欣瑶睡熟后,悄无声息的起身,走到院子里,不多时,一个黑影跪倒在地。
“跟陆尘晓说,三个月之内,不管用什么方法,把那几个铺子帮爷弄到手!郑家的那三个,你去带个话,都给我暗中盯紧了。”
黑衣人抱一抱拳,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萧寒静站片刻,才转身去了屋子。
子时,一只孔明灯从孙家的院落冉冉升起,第二日一早,萧寒就把信交给了欣瑶。
欣瑶粗粗的浏览一遍,皱着眉头就把信扔给了男人。男人看了信,上前搂住女子道:“倒是个难题,瑶瑶打算怎么办?”
欣瑶帮男人整了整衣衫,笑道:“想从孙家毫发无伤的出来,对蒋府又有交待,难啊,得让我好好想想才行。”
萧寒低下头,轻道:“也不急在这一时。她若去了庄子上,倒更好办了。庄子上人少,看护得没有府里那么紧,虽然远了些,联络起来却是方便了。”
欣瑶蹙眉不语。萧寒轻抚女子的脸庞,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点头道:“今日我再去会一会那孙景耀。你再细想想,总能想出办法的!”说罢,便起身走了出去。
欣瑶跟着送他到了院子,在院门口站了半盏茶的时间,才又折回来。欣瑶让轻絮把李妈妈找了来,主仆俩个关起门来,一阵密语。
李妈妈听完欣瑶的话,只觉得心惊胆颤,腿脚发软。二小姐这事,要是被人拿住了,那可是沉塘的大罪,一大一小谁都活不成。
欣瑶上前安抚道:“妈妈别怕,这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最不济我让大爷把二姐姐神不知鬼不觉得藏起来,天大地大,那孙家上哪里去找?”
李妈妈忙道:“使不得啊,大奶奶,二小姐这样不声不响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那孙家找不到人,对蒋家不好交待,只有朝她身上泼污水,咱们蒋家百年的清誉就这么没了。树要脸,人要皮,明明是那孙家做得龌龊事,倒反把屎盘子往蒋家身上扣,这个哑巴亏,吃不得,吃不得!”
欣瑶暗道了一声好,她斩钉截铁道:“妈妈看得分明,我也是这个意思。我需得让二姐姐光明正大的离了这孙府才行,而不是一辈子偷偷摸摸的东躲西藏。”
李妈妈吓得魂儿飞在半空中,急道:“大奶奶,二小姐如今怀着身子,都快五个月了,怎么正大光明的离开孙府啊,明眼人一看,就漏了陷。”
欣瑶幽幽道:“急什么,等孩子落了地,自然能正大光明。妈妈你附耳过来,我有话与你交待……”
……
七月初头一天,平王回京。
入京后的头一件事,便是去了靖王府。
靖王府的书房里,凉气袭人,诺大的书房里四个角落均摆了冰盆,书桌上的周代蟠虺纹铜鼎里袅袅升烟。
杜天翔,萧寒相对而坐,手里都拿了个茶盏,边喝茶边说话。
杜天翔不知何时从身上拿出把扇子,学着往日十六的模样悠闲的扇了两下,道:“小寒,往后少管那些个不相干的事,大热的天,你弟弟我差点没中了暑气,要不是你再三交待,我让她这辈子都生不出小孩!屁点大的事,居然还敢劳爷的大驾,真是个不知死活的。”
萧寒眼皮抬都没抬,就道:“辛苦你了,她的身子有没有毛病?”
杜天翔舒了口气,才道:“好的很,连个头痛脑热也没有。至于为什么怀不上,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我哪耐烦知道?总之,以后这人的事,别再劳烦我,我怕我忍不住。”
萧寒眉梢高高挑起:“哼,要不是瑶瑶拦着,我岂能容她逍遥至今!”
杜天翔喝了口温茶,砸摸砸摸滋味道:“大热的天,喝这个,真真是一点味道也没有,回头让表嫂送些个好的过来,也好让我借花献佛,孝敬孝敬我娘老子。”
萧寒冷冷道:“你上回不还怪她给老爷子喝这些个玩艺,怎么这会自个又馋上了!”
“你懂什么?外公上了年纪,脾胃弱,我身强力壮的,别说是喝,就是泡在里头三天三夜,都不会有事……”
燕浣元全神惯注的写着奏章,似未听到这两人的说话,只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
突然书房门打开,一锦衣男子风尘仆仆,大步而入。
杜,萧二人脸上俱有喜色,忙放下茶盏迎上前去,三个心照不宣的打了个照面。
燕十六冲着书桌后头疾笔而书的燕淙元抱拳道:“二哥,我回来了!”
燕淙元放下笔,打量半晌,起身走到十六跟前,拍了拍他肩膀,眼中含笑道:“黑了,瘦了,人也精神了,这几个月,你受苦了。”
兄弟俩人四眼相对,燕十六眼眶一热,忙掩饰道:“二哥,我在军中吃的好,睡得香,有什么苦不苦的。”
燕淙元笑道:“好样的,来,早已为你备下酒水,特意从怡园预定的,都是你爱吃的,咱们边吃边聊!”
第六十二回哪壶不开提哪壶(二更)
一盏茶后,燕十六风卷残云一个人干掉了大半桌的菜,舒服的打了个饱嗝,才举起杯子,与三人一一碰杯,饮尽。
他叹道:“真是怀念怡园的饭菜,那丫头如今做菜,越发的有长进了,比皇宫里的那些个御厨更胜一筹。天翔,听说她已经嫁人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杜天翔这些日子最恨的便是沈莺归放着玉树临风的青年才俊不嫁,偏嫁给了五大三粗的小史,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闻言他恨恨的瞪了燕十六一眼,头一仰,把空了的杯子往桌上一放,道:“就数你消息最灵通,堂堂平王,管些什么不好,偏管个女子成婚不成婚!”
燕十六哈哈一笑道:“怎么,还惦记着,不能够啊?二哥,难不成最近怡红院生意冷清?”
燕淙元哈哈一笑,道:“他啊,舅舅,舅母最近正帮他相看呢,他这几日,都住在阿远府里,正躲着呢!”
原来杜云鹏夫妇因有人上门给女儿提亲,再一次不约而同的把目光盯向已经十九岁的儿子。
按理说杜天翔长得一表人材,又有一身好医术,年纪轻轻执掌太医院,又是杜家的长房长孙,何愁无妻。
偏这杜天翔从小就跟着母亲,外祖父出诊,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见得多了,就觉得除了长相不同外,说话,走路,喝茶的样子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一想到那些个女子脸上擦着厚厚的粉,穿金戴银,言不由衷的,心下就有了几分厌恶,反倒觉得那些个唱小曲的伎人,怡红院的妓女更为鲜活明亮。
更深一层的原因却也是因为两王相争,此消彼长,胜负未定。杜天翔明摆着是靖王的人。如今朝堂之上靖王失势,那些个官宦人家心底也得衡量衡量。观望观望。
且这个杜天翔花名在外,除了太医院的差事,整日流连于妓院之间,为个妓女与人争风吃醋的事时常上演。就这样几相一凑,便耽搁下来。
杜天翔一听成亲这事,只觉得头都大了,忙朝萧寒打了个眼色,陪笑道:“二哥,说正事,说正事!我的事,回头再说,回头再说!”
萧寒慢慢品着酒,笑着并不说话!
燕淙元收了笑。正色道:“也罢,说正事。十六,你先说说军中的情况!”
燕十六见杜天翔手里拿了把扇子,暗瞪两眼,一把抢过来。装模作样的摇了两下,道:“二哥,这事不急,你先与我说说老庆王爷的情况,那个燕红玉性子如何,长相如何,温顺不温顺。与阿远是否相配。”
座上三人倒吸一口冷气。
燕淙元刚欲呵斥,却见十六黑了一圈的脸,只得安抚道:“你放心,那个燕红玉我见过,长相自不消说,性子虽娇纵些。却也称得上温柔贤惠,且读过几本书,容言德工必不会差。”
十六垂了眼帘,复又抬起道:“韩王有什么反应?”
燕淙元瞧了瞧萧寒,萧寒会意。道:“如今阿远与老庆王府联婚一事仍在暗处进行,只等着阿远回来让世子过了目才能摆到明处来谈,韩王尚且不知!”
十六用力扇了两下扇子,面色如常道:“我就怕燕红玉嫁给阿远,让阿远受了委屈。”
燕淙元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