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丫鬟  第167页

杨帆轻叹一声道为:“府里人口日多,事务日盛,外面的架子虽没倒,内囊却也尽上来了。萧索的紧。远比不得先帝在时光景。”
杨老夫人眉头紧皱,形成一个川字。
“二叔,三叔在衙门里日子也难过。田庄上的收成又不好,孙儿在礼部,也是一日难似一日。”
杨老夫人脸上未有半分波澜,冷声道:“可是那贱人又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
杨帆心头一颤。忙躬身道:“老太太慎言,当心隔墙有耳!万一传到宫中。那便是灭族之灾!”
杨老夫人不悦道:“怕她作甚,便是先帝见了我,也得恭恭敬敬称呼一声。”
“老太太,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这莘国上下,是她说了算。”杨帆轻声规劝着。
杨老夫人一想到当年的事。气得一掌拍在榻上,眼中寒光四起:“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怎么死的不是她。”
杨老夫人原是景德帝生母杨妃的远房堂妹,虽是同宗同族,却隔了支脉。
杨妃产下景德帝,并未母凭子贵,加之她生产时,伤了元气,一时病怏怏的缠绵于榻。
宫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刚出襁褓的婴儿一个不慎,便会往鬼门关走走。杨妃自知没有能力护着孩子,使求了皇帝的恩典,在娘家在宗族里,寻一能干泼辣的女子作母乳。
杨老夫人因长相清秀,为人利爽,又有几分口才,且刚刚生下长子,便入了杨妃的眼,成了景德帝的母乳。
那景德帝能在宫中顺利长大,多亏了杨老夫人忠心护主。后来杨妃病逝,景德帝没了娘,爹不管,在宫中被人欺负,日子艰难。也是杨老夫人豁出了性命,将自己五花四绑,长跪于太和殿门口,方才引起了文成帝的注意。
文成帝见堂堂皇子,混成这般倒霉模样,气得将莘国皇宫肃清了一遍,砍了一堆脑袋;又感念杨老夫人忠心,赏了黄金白银,封了夫人。至此后,杨老夫人便成了景德帝身边最重要的人,直到……李妍的出现。
人与人之间,讲究个眼缘。
杨老夫人头一眼见到李妍,便不喜眼前这个月貌花容的女子。这女子一双眼睛生得太好,两盏浅浅梨窝,俏生生的往那一站,百种风情,千般遐想,一看就是个勾人的主。
一瞬间,杨老夫人仿佛看到一张织得密密的网,边上一只面色狰狞的蜘蛛,正虎视眈眈的瞧着网中的猎物。
果不其然,她从小养到大的孩子,仅仅用了一眼,只用了一眼,便坠落了那女人编织的情网中,从此再不愿挣脱。
杨老夫人如何甘心,这样的女子,是毒药,是匕首,是催命符,她从心底深处涌出一个念头,要将这个女人赶走。
从此针尖便对住上了麦芒。
杨帆一听老太太这话,只觉心惊肉跳,忙低声喝道:“老太太啊,轻点声,这话真不能再说了。”
杨老夫人心头一片悲凉。几十年来,她除了占过几次上风外,余下的,便是节节败退。
那个女人,果然是只蜘蛛精,不仅将猎物牢牢的抓在手心,还将她杨老夫人府,狠狠的踩在脚底下,连翻身复起,都是困难。
杨老夫人磨了磨后槽牙,长出一口气道:“俗话说的好,女人当道,便是祸国乱相的根本。先帝他……这辈子真是瞎了眼。”
杨帆见她越发说得不像样,忙拦了话道:“老太太好生歇着,孙儿告退!”
“慢着!”
“老太太还有何吩咐?”
皱着眉头道:“芸姐儿今年十六了,府里就她一个嫡出的姑娘还未成婚,她的老子娘指望不上,你这个做哥哥的,帮她多相看相看。”
杨帆脸有惊色道:“高家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动静?”
杨老夫人冷哼:“要有动静,早就有了。高明那老家伙,当初落难时,受了我的恩慧,如今想攀个亲,便推三阻四的,忘恩负义的东西。”
杨帆一脸惋惜道:“原指着芸姐儿容色出众,能入了相府当长媳。高家大少爷背后还有个崔家,高,崔两大世家帮衬着,咱们杨家也好打个翻身杖,哪知道……”
杨老夫人心里何尝不是叹息。
儿子,孙子官位都不大,事事由她顶着这张老脸出面。安富尊荣惯了。半点运筹谋画也无。再加上上头那个贱人把持着,无奈何之下,她才动了高家的主意。哪里知道。那贱人就是见不得她丁点好,弄出个逍遥侯府来抢这门姻缘。
杨老夫人想到此,一脸的灰败!
杨帆见她老态毕现,不忍不言。轻声道:“老太太也别多想,高家始终未有音讯过来。说不定也在思虑。更何况前些日子那府里出了桩大事,只怕顾及不上来。”
“大事,什么大事?”杨老夫人追问。
杨帆遂把两月前高府那一把大火,及李英杰寻亲的事。简单的说了说。
杨老夫人听罢,浑浊的眼中闪过疑虑,久久不语。
杨帆等得心急。又不知老太太心里头在想什么,索性坐下来喝茶。
茶过半盏。杨老夫人开了口:“这事,怎么听着不对啊?”
“哪里不对?”
“李英杰那个怂货,哪来那么大胆子动用禁卫军?”
杨帆冷笑道:“也不瞧瞧人家后头,是个什么靠山。”
杨老夫人对孙子言语中淡淡的嘲讽,恍若未闻,她凝神思了思道:“还是不对!那个贱人,我与她斗了几十年,她是个什么性子,我最清楚,最是个小心谨慎的主,像这样大张旗鼓,不顾祖宗家法的行事,从来没有过。”
“老太太的意思是……”
“蹊跷,此事必有蹊跷!”
“老太太,蹊跷在何处?”杨帆挑眉问道。
杨老夫人冷哼一声,不答反问:“如今这孩子人在何处?”
“听说在太后跟前养伤三月,说是待伤养好了,再送回逍遥侯府。”
“太后跟前养伤三月?”
杨老夫人眉心的皱纹挤作一团:“侯爷的私生外孙女,为什么要在宫里养伤。按理说,人找着了,直接往侯府抬就行。这……说不过去啊!”
杨老夫人到底是经历过三朝的老人,一针见血的指着这事中的不合理处。
杨帆不以为然道:“谁知道呢,许是太后想瞧瞧这孩子长什么模样?”
“这事与太后有何干系?”
杨帆面色难看:“这……孙儿不知!”
“不对!”
杨老夫人嘴唇动了动,一张脸是死灰的,紧紧盯着孙子的脸,那表情有点怪异。
杨帆见老太太一惊一乍的,心下便有些不奈烦,偏又发作不得,只得柔声问道:“老太太,哪里不对?”
杨老夫人抿着唇始终不发一言,布满皱纹的脸上时而凝神静思,时而喟然轻叹,时而蹙眉低语,竟像是中了魔怔一般。
忽然,杨老夫人感觉心脏闷闷一窒,半阖的眼睛骤然绽出光芒,尖声唤道:“大孙子,你过来!”
突兀的声音,令杨帆脚底一软,心里咯噔一下,忙起身上前。
杨老夫人一把抓住他的手,沉声道:“你帮我去打听一些事情?”
老太太不带一丝温度的手,冰冰凉的贴在他手上,杨帆一个激灵,追问道:“什么事?”
“宫里的事!”
“找谁打听?”
“一个故人?”
“谁?”
“你附耳过来!”
杨帆凑过去,听了几句,神色大变。
“老太太……这!”
杨老夫人目露凶光道:“怕什么,你只管去!”

☆、第一百九十五回 天堂生活

暮色低垂。
长门宫里烛火明灭,长灯暗影。
李太后与林西一人坐着,一人趴着;一人执黑,一人执白。
李太后夹起一枚棋子,思了半天,犹豫不决半晌后,终是放于棋盘一角。
“祖母!”
林西惊呼一声,笑道:“好棋!”
李太后嗔看她一眼,笑道:“你这孩子,哀家每走一步,你都说好棋,结果哀家连输两盘。”
“祖母,您知道我这一招叫什么吗?”林西托腮笑道。
“叫什么?”
“叫两军对垒,马屁先行!”林西狡黠的转着眼睛。
“噗!”
李太后刚含了一口温茶喷了出来,止不住笑道:“春阳,春阳,快帮哀家去捶她……”
春阳正伸手用一支银簪子剔亮烛芯,闻言,她轻轻吹去簪上挑出的闪着火星的烛灰,掏出怀中的帕子,边替太后拭茶渍,边嗔笑道:“太后,奴婢可不敢,奴婢万一捶疼了,太后只怕又要心疼!”
林西眼中闪过光芒,斯条慢理道:“祖母,春阳姐姐可不是因为怕您心疼,才舍不得捶我?”
李太后指着春阳笑道:“那你说说,她是为什么?”
林西朝春阳眨眨眼睛,笑道:“因为她也觉着小西姑娘这马屁,拍得好,拍得妙,拍得呱呱叫!”
“太后,了不得了,姑娘今儿定是吃了什么,小嘴才甜成这样!”春阳故意啐道。
林西歪着脑袋朝春阳笑道:“春阳姐姐,你说错了,拍祖母的马屁。我便是不吃什么,嘴也甜得不成样。”
“太后,您瞧瞧她……竟是个没脸没皮的。”春阳跌足叹道。
李太后哈哈大笑,把林西搂在怀中,乐道:“胡说,这孩子跟哀家亲,哄着哀家说几句好话。难不成。你也看不服?”
春阳恨恨道:“太后,下回您再让奴婢去捶小西姑娘,奴婢宁死不从!这人还没捶上呢。便遭了您的怨,奴婢冤不冤啊?”
“不冤,不冤,只要能哄得太后开心。奴婢便是冤死了,也心甘情愿。”
林西捏着喉咙学着春阳平日说话语气。轻声言了一句,末了又正色道:“好个春阳,嘴上一套,心里又一套。太后,此人心口不一,拉出去。打板子!”
李太后此时被林西一人扮作两角的言语,逗得早就直不起身。如何还能说出半句话来。
那春阳先是发怔,待明白过来,笑倒在榻沿前,指着林西,直喊“活宝”。
林西瞧着笑作一团的与两人,嘴角缓缓的噙起一抹深意。
这一日,总算是又过去了。
……
山中一日,世上千年。
一晃,林西已在长门宫富贵豪华的大床上,整整躺了有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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