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公主画得活灵活现,就得多观察公主。”
清乐公主嘴角微微一动,轻哼一声,说:“原来是这样,宣表兄无论做什么总是振振有词。”
周宣笑道:“绘画讲究动静相生。要把公主最美的那一瞬凝固在纸上,所以公主不要光躺着,起来走两步,绕着湘妃榻走。”
清乐公主昂着高贵的脖颈,优雅地绕榻三匝,问:“宣表兄还要我做什么?”
周宣心道:“我要你翘着屁股让我打。”说:“行了,你还是躺着吧,我要落笔了。”
画了一会,清乐公主手撑不住了,自顾坐起身。见周宣没反对。干脆走过来站到周宣身后看他画。
这时,宫娥端着两盏银耳莲子羹过来了。清乐公主美眸探寻地望着那宫娥,宫娥微微摇摇头。
周宣搁下笔,随意端起一盏舀起来有滋有味地喝起来。
清乐公主和宫娥愣愣地看着他喝,转眼一盏喝光,说:“继续作画,公主,躺下。”
周宣在行使未来附马爷南汉太子刘守素的权力,叫公主躺下就躺下,有趣。
约莫画了小半个时辰,清乐公主娇慵地伸了一个懒腰,起身道:“宣表兄,我倦了,想去走走,宣表兄陪我?”
周宣心道:“来了来了,来事了。”应道:“好,随便公主去哪。”
清乐公主临时想起来似地说:“对了,宣表兄还不知道纫针以前住在景旭宫哪个地方有吧?来,我带你去看看。”
清乐公主带着周宣从玉牒殿侧门出去,那个鹅蛋脸宫娥跟在后面。
一路上遇到宫娥内侍,都向公主和信州侯施礼。
周宣笑问:“公主,纫针以前在宫中做什么执事,没受过责罚吧?”
清乐公主心道:“我哪知道纫针会嫁给你,要真能未卜先知的话一定狠狠责罚她,夫罪妻偿,也出我胸中恶气。”说道:“纫针很乖巧的,针线女红在景旭宫里算是好的,很有人缘,宣表兄没见这些宫娥、内官都冲你笑吗?”
绕过一座殿宇,穿过几道长廊,来到一排小红楼前,来到左边第七间房,清乐公主说:“这就是以前纫针住的房间,宣表兄进去随便看看。”
周宣见清乐公主和那宫娥都离他远远的不靠近,心里琢磨:“门里是什么,蛇?恶犬?”慢慢走到门前,抬眼一看,差点笑出声来,太幼稚了吧,这是小学生的把戏呀。
只见虚掩着地房门上端微露银盆的一角,那盆里肯定盛满了水,等周宣一推门,银盆砸下,水就淋他一身。
周宣装作没发现,停下脚步回头说:“公主,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清乐公主急盼周宣赶紧推门,走上几步问:“什么事?”
周宣突然抓住清乐公主的一只手腕,不顾她尖叫拖她到门前,说:“公主殿下,如果我现在把你往门里一推会怎么样?”
清乐公主仿佛看到自己一身湿淋淋狼狈不堪的样子,吓得尖叫起来:“不要,不要,你敢!”一手紧紧抓着周宣袖子。
周宣笑道:“我没什么不敢的,我更大胆的事都做过了,嘿嘿,你要不要试试?”
鹅蛋脸宫娥吓得傻了,手足无措。
清乐公主叫道:“快去叫人,把周宣抓起来。”
周宣慢条斯理道:“等人叫来,美丽的公主殿下已经成落汤鸡了。”说着,松开清乐公主手腕,他不想和清乐公主结怨太深,没那必要,这公主虽然胡闹,只是恶作剧而已,却不是心肠歹毒的女子。
清乐公主揉着手腕,大眼睛怒视周宣。
周宣问:“公主,我哪招你惹你了,你就想着捉弄我?”
清乐公主这回不装着娇滴滴叫什么“宣表兄”了,恨声道:“我就看你不顺眼,怎么了?我偏要捉弄你?”
周宣笑嘻嘻道:“我从头到脚哪个部位你看不顺眼?”
清乐公主脸一红,怒道:“你无赖,你调戏我。”
周宣问:“我怎么调戏你了?”
清乐公主粉面通红,无言以对,一跺足,气冲冲走了。
周宣冲她妖娆扭动地背影喊:“殿下,明日我有事,不能来作画了。”
清乐公主没答理,腰肢扭得更急了,长腿迈动,转眼走得没影了。
周宣出了景旭宫,正遇太子李坚,周宣说了清乐公主捉弄他的事,李坚摇头苦笑:“宣表兄以后再来给斛珠画像,就由我陪同好了。”
周宣笑道:“不必,如果连公主这么点小打小闹我都应付不了的话,还如何辅佐坚弟啊。”
李坚大笑,问:“明日勤政殿会试,宣表兄准备得如何了?”
周宣问:“坚弟说说,明日三公两省的大学士们会怎么考我?”
李坚道:“无非就治国之策进行辩难,这个宣表兄丝毫不惧,就怕韦铉有意刁难。”
周宣问:“这个韦铉生平最敬服之人是谁?除了陛下。”
李坚道:“韦铉自负多智,常以留侯张良自居。”
周宣脑里灵光一闪,点头道:“好,我明天就以《留侯论》来对付韦铉。”
周宣回到莫愁湖畔奉化军邸,顾长史过来说宗正寺已经同意信州侯名下的圆社冠以“皇家”之名,现在只等明日去魏王府报名参加资格赛了。
孙氏兄弟喜道:“那请顾长史代为联系一家圆社与我们皇家信州圆社较量较量?”
顾长史是金陵通,三教九流都熟,说道:“好,我明日就找一家圆社来,小圆社,实力不强的,如何?”
孙战道:“就应该由弱到强,让我们练练兵。”
周宣说:“安排到明天下午吧,上午我要入宫殿试。”
回到梅香小苑,看到林涵蕴也在这边,正在梅林外与小茴香、念奴娇三人玩蹴鞠,见周宣回来,赶紧拉住一起玩。
林涵蕴鼻翼两侧一层细汗,象白玉上地小珍珠,说:“周宣哥哥,只有我们三个喜欢玩蹴鞠,这女子圆社组不起来呀,你再找些女的来,去宫里找。”
周宣心中一动,想着皇后娘娘、清乐公主腰肢束得细细,长裤飘逸洒脱,领着一群宫女身姿飒爽地玩蹴鞠,那该是多少动人的场面啊。
周宣心想:“皇宫组建一支女子蹴鞠队太容易了,女的多啊,然后我边也组建一支,没事就踢着玩,来点彩头,哈哈,太有意思了。”
第053章 暗夜纵火行凶
当夜周宣邀四痴、古六泉来东楼下棋,推行他的围棋新规则,废除座子、先行贴两子半。
周宣好比马融讲学一般,身后美女环伺,羊小颦、念奴娇,还有小茴香,这个捧手巾、那个递茶盏,侯爷的生活就是如此幸福。
周宣摆出角部星位、小目、目外、高目、三三等多种定式变化,四痴、古六泉二人看得目眩神迷,真没想到座子一去,这角部的变化竟足足复杂了十倍。
古六泉叹道:“除了周侯爷,当今世上谁又懂得角部如此精确繁复的变化?即便是棋仙也要对周侯爷甘拜下风吧。”
周宣问:“棋仙是谁?”
古六泉道:“棋仙便是十八大棋士排名第一的张拟,此人成名后执白未曾败过,执黑也仅负三局,棋力超群,老朽无缘与他对局,也没那个资格,黄星鉴曾经与张拟下过两局授先棋,均是中盘败,支撑不到官子胜负。”
周宣凝神想了想,忽问:“这个张拟是宋国人吧,是不是著有《棋经十三篇》?”
古六泉点头道:“是宋国人,现居东京开封府,但没听说他著有《棋经十三篇》。”
周宣心道:“应该就是那位写《棋经十三篇》的张拟,可能现在还没到时候,他的《棋经》还没写出来。”说:“日后有机会一定拜会这位当世第一的张大棋士……哎,老四。你二哥难道不是前三大棋士?”
四痴摇头道:“我二哥隐居山中,已经十年不涉俗世,他棋力高超,却不好虚名,并不在十八大棋士之列。”
古六泉知道四痴地棋力现在已与他不相上下,便问:“老四先生,你那二哥的棋力难道还强过你和老三先生?”
四痴眼露敬服之色:“我二哥痴于棋道。我哪里比得上,以前二哥都是和我下让二子棋。现今我棋力有点长进,估计还是在让二子与让先之间,我三哥被二哥让先都难得赢一次。”
古六泉大为惊叹,他知道三痴的棋力,在十八大棋中可以排到十二、三位左右,即便是排名第四的黄星鉴,与三痴下让先棋。最多也就是稍占上风,十局棋大约能赢六局,而四痴所说的二哥让三痴先,三痴竟很难赢,那么此人完全有能力跻身大棋士前三呀!
周宣摇头道:“难以想像,一个隐居深山老林,缺乏与实力相当的对手较量的棋士能够保持这么强地棋力,棋力是要靠磨砺的。不磨砺棋感就会钝……”
四痴拧起眉毛道:“主人是不相信我说地话了?你别以为你厉害,在我二哥面前你也就是让先胜负。”
周宣笑道:“老四你急什么,我相信老二很强,但我不相信他十年隐居山中不出,他肯定会偷偷溜出去找高手对弈。”
四痴不说话了。
古六泉与四痴依新规则下的第一局,四痴执黑后行。终局时白棋盘面多了两子,贴两子半,四痴胜半子。
四痴是实行围棋新规则后的第一个受益者,喜得合不拢嘴。
第二局,四痴执白先行,四痴年轻,对新布局领悟明显强于古稀之年的古六泉,开局又占了便宜,古六泉稳扎稳打,在中局时逐渐扭转不利局面。
这棋一直下到深夜。三更后两个人还在为小官子锱铢必较。
周宣回头看看。念奴娇和小茴香都以手掩嘴,睡意可掬。羊小颦精神却好,跪坐在周宣身后,双瞳如水,明净清澈。
周宣让念奴娇和小茴香先去睡,二女刚出门外,小茴香突然尖叫起来:“火!姑爷,那边着火了!”
四痴反应尤其快,从棋枰边眨眼功夫就出现在小茴香身边,周宣也随后奔出,就见梅香小苑西楼起火,火势蔓延极快,听到陈济和孙氏兄弟惊慌叫喊的声音。
周宣急道:“老四,快去救救他们,他们住在楼上,可能下不来。”
四痴一点头,从腰间摸出一柄短刀递给周宣:“主人小心,这火起得蹊跷!”说罢,一跃而下,入梅林朝西楼奔去。
周宣左右一看,羊小颦、念奴娇、小茴香三个弱女子,还有一个须眉皆白的古六泉,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只有他周侯爷还有两下散手,当即命令她们原地站定,不要惊慌乱跑。
奉化军邸惊哗起来,府兵、府役开始朝这边奔来救火,范判官远远地就高声喊:“周侯爷……周侯爷……”
周宣应道:“范大人,我没事,你快去……”,突然全身寒毛直竖,感觉有巨大的危险迫近,当即身子急蹲,顺手把站在他身边的古六泉一把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