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乐着了,也没怎么看她爹那小心翼翼打量他的眼,随便他怎么想去了。
只要不把她当妖孽,怎么想都好。
要知道他闺女还是以
前那个懦弱的闺女,他们这一家子,这个冬天怕是捱不过去。
张小碗也希望他们这一家子能一条心,要是不一条心,凭他们要吃没得吃,要地没得地的处境,一个人拖点严重点的后腿,不开玩笑地说,全家都得跟着玩完。
要真到那地步,在尽了力也无可挽回之下,她不认命也得认命,毕竟她不是老天爷,也不是什么神仙救世主,她只是个前世小有点能力的穿越女,没有力挽狂澜的能力。
不过张阿福的表现和刘三娘的表现一样让她安心,看她处理过兔子后,她这爹只愣了一会,就接过了处理好的兔子洗起了血水起来,还对张小碗说,“手慢点,别让刀子割了手。”
张小碗当下是真心露出了笑脸,“知道了,爹。”
这次捉了不少兔子,还有野鸡,张小碗留下了两只活的放在她放活物的背篓里,宰杀处理好了的都放在了张阿福的大背篓了,因这次捉的东西多,处理的时间也长,他们在山林旁边的小树林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的时候又在昨天挖的陷阱里逮到了几只活兔子,这次张小碗没再杀这些兔子了,把它们拿草绳绑了,打算要是回去的时候它们没死,她就养着它们等过年吃。
父女俩在回程的时候又捉了不少鱼,鱼离了水活不了太多,再加上日头虽然足,但温度确实不高,张小碗还是把它们就地处理了,放在了张阿福的背篓里,反正这种温度里,肉多放两天完全不会坏,天气就是天然的冰箱。
这次因为有张阿福在,张小碗放开了手脚大干特干,溪里的鱼能见到的都被她赶尽杀绝,离开那条小溪时,张小碗都觉得自己杀出了一身杀气,浑身热血沸腾。
这次回去,他们比前次张小碗一个人去的时候多耽搁了一天,但回来的时候天色尚早,还不到晚上,他们没有直接进家,张小碗建议她爹先去镇里,把他大背篓里的肉卖了。
到镇里后,张小碗必须说她这爹在他爹娘面前没有什么儿子缘,但运气着实不错,他们到镇里最大的那个客栈,满心忐忑地准备卖这些货的时候,正好赶上有走南闯北的行商入住了这家店里,带来的那二十几个人把这家客栈的房间都住满了,带头的行商伙计正扯着喉咙问这个镇里有什么好吃的能吃的,尽管全弄上来……
客栈老板正愁没好的野货招待这种大客人,一口气把他们的兔子全买了,因兔子肥大,只只都给出了三十个铜板的价格,那四只鸡他也要走
了三只,一般的野鸡平时只有十五个铜板一只的,因鸡也大,重量足,比一般的一只要重一份,心情特别好的老板称了称重量,也慷慨也给出了一只四十个铜板的价格。
连那鱼,一听也是野外的小溪里打的,老板也要走了一大半,一起给了五十个大铜板。
这一次,他们一共得了三百八十个大铜板,张阿福接钱的时候手都是抖的,等接到钱,他带着张小碗找了个地方,两父女蹲在没人看得到的角落,两个人哆嗦着手,吞咽着口水足足数了三遍才舍得站起身来。
☆12、命运啊
虽然说三百八十个大铜板对张家,还是对梧桐村任何一家住户来说都是大钱了,但这,其实不到半两银子,不过,这是张小碗来这朝代第一次亲手摸到铜板,再镇定也难免激动。
至于张阿福,除了娶亲的时候上手过钱,其它时日摸钱的机会真没几次,而且这钱,说起来也算是他挣了一份子的,怀揣着钱,他拿过张小碗身上的背篓背起,把空了的背篓给张小碗背着,顾不得天黑,他拉着张小碗的手就往家里赶。
其实两个人赶了好几天的路已经是疲惫至极了,可是得了铜板的兴奋还是让他们一股作气地走回了村子,回去时,村子里什么声响都没有了,黑漆漆的一片,路上仅有的光的是他们手中握着的那根点燃的柴火棍。
听着身边张阿福赶路赶得气喘吁吁的声音,隔着距离,张小碗甚至都能听到他心脏在急速跳动着的声响,她先本是担心张阿福这身体撑不住这种激动,但看到张阿福笑着催她走快点,她什么都不想了,甚至莫名有些鼻酸。
她这个爹啊,不过是得了钱,赶紧着家给人看罢了。
他们离家不远时,发现刘三娘已经站在了门口,一看到他们走近她就迎了过来,张小碗看见她拿她的背篓,连忙说,“东西爹背着,我这是空的。”
刘三娘一愣,随即释然,转身朝张阿福看去。
张小碗知道她是误会了,刚刚怕是以为他们没得什么东西回来。
“三娘……”见刘三娘看他,张阿福却有些傻,只顾着傻笑。
“进去吧。”张小碗这时听到隔着块野草坪的老田叔家有动静,连忙拉了她娘的手往里走。
“小宝,小弟睡了?”张小碗边走边问。
“睡了,刚哄睡不久,”刘三娘跟着不许她拿背篓的张阿福往里走,犹豫了一下又说,“他们这几天都在等你回来。”
“许是想我了。”张小碗笑了笑,觉得疲惫的身体也有了点力气了,她放下背篓,转过身,看到张阿福从胸口抓出了用纸包包着的那包钱放到刘三娘面前,不停傻笑,却一句话也不说。
“大背篓里的先前是爹背的,有七只兔子还有好些鸡和鱼,我们赶镇里卖了,卖了个好价钱,这都是爹得的……”张小碗说完这句话,把手里点燃着发光的柴火棍给了刘三娘,撇下他们,准备去小灶房弄点吃的。
刚转身,听到
他们睡觉的房间门口,有人在小声叫她,“大姐,大姐……”
张小碗走了过去,柴火棍点亮的范围不大,就算离她爹娘那边的火光不远,但这边还是黑着的,黑暗中她看不清人的脸,只是轻声问:“是小宝?还没睡?”
“还有我。”张小弟的声音也出来了。
张小碗笑了,“都醒了?饿了不?”
“大姐……”这时张小弟已经出来了,有一点火光的黑暗中,张小碗感觉到了张小弟已经抱上了她的腿。
“穿好衣服了没有?姐给你们煮鱼汤吃。”张小碗笑了,手摸上了小弟的那毛茸茸的头。
“穿好了。”两小孩这时异口同声。
张小碗遂即牵了小弟的手,带着张小宝回去从背篓里拿了两条鱼,看见在背篓的另一角用大树叶隔开呆着缩着的两只兔子,她伸手探了探,看还有口气,不由松了口气,对刘三娘说,“兔子还是活的,娘你找点水让它们喝喝,明天我去扯草。”
说着,她也不打扰这两夫妻了,带着张小宝张小弟摸黑去了小灶房,升火做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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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灶房里通风,晚上极冷,张小碗让两小孩坐在火边,她则在有风的那边蹲着洗鱼,给他们挡挡风。
张小宝已经学会烧火了,有模有样地给张小碗烧着柴火,看到他大姐手中正在用刀划的鱼,不由自主地吞口水,嘴里却说道,“这几天,我们也吃了鱼,娘都给我们吃了。”
“嗯,那有没有听大姐的话?”张小碗叮嘱过他们让他们把鱼汤给刘三娘喝了。
“有听,鱼汤我们都没喝,都让娘喝了。”张小宝急急地摇头,生怕他大姐不信,连带张小弟也跟着他哥急摇头,眼睛着急地看着张小碗,同时生怕着她不信。
“那就好,大姐找吃的回来了,”张小碗朝他们尽量温柔地笑,“以后不饿肚子了,你们要听话,知道吗?”
“知道了!”两小孩又同声回答。
自她来到这里,这两个小孩其实就是她熬到现在的理由,看着他们对她毫无保留的依恋,张小碗心里心酸又沉重,以后的路,怕是长得很,想把他们养得像模像样,可能得遭受不少事。
可,到底还是值得的。
她不想再辜负给她当弟弟的人。
张小碗算是很奢侈地煮了两条鱼,她怀里还有一块冷掉的烙饼,是卖兔子的时候她帮着抬进厨房里的时候,一个大娘塞给她的,她没舍得吃,正儿八经用面灰烙出来的饼,就算冷了也是要铜板子才能买到手的,她原本打算明天早上用汤泡了给两小孩吃,而现在小宝和小弟正好都起来了,她就拿出来一人一半放到汤里煮了煮,等加热泡开,又一人挑了些挑了刺的鱼肉,挑了满满的一碗给他们。
剩下的还有大半锅,趁灶里还有火,张小碗让张小宝叫他们爹过来烤着火吃。
这大半个时辰都过去了,夫妻俩有什么话应该也能说得差不多了。
没一会,叫人的张小宝和张阿福过来了,刘三娘来了。
刘三娘一进来,就拿碗把鱼用碗盛了,拿着锅就要出去洗。
“不急,等会我来……”张小碗连忙喊住她。
“我烧点热水……”刘三娘抿着嘴,眼里似乎有泪光。
这是怎么了?张小碗着实有点傻。
挣钱回来了都不高兴?
这时张阿福端着碗连连喝了几口热得烫嘴的鱼汤,等咽下,朝张小碗小声地说,“闺女,你肩膀子疼不?”
刘小碗恍然大悟,她摇了摇头,“不疼,爹你呢?”
“先是不疼,现在有点了。”张阿福笑了笑,不再说话,埋头吃了起来。
等到刘三娘烧好水,拿毛巾擦张阿福的上半身时,张小碗才发现他背背篓左右的位置,全是褐紫色的血印子,足足有四五道,怕是疼得厉害了又移了位置才弄成这样的……
等刘三娘过来看自己的,发现她身上也有印迹,不过她背的东西要轻许多,她那个背篓带子又是用布缠了的,她身上只有深红色的痕迹,没有血印子……
一路上,她这爹对此没吭过一声,只是偶尔歇一歇,张小碗对这个平时连走路也总是落在刘三娘后面的爹当真是刮目相看了。
等到吃完饭,张阿福去歇息去了,张小碗却有些忧心,张阿福的身体不好,他撑这么久怕是用精神气在撑着,这么一躺下来怕是会病倒。
这时候,她也不顾忌太多了,送了吃饱了的小宝小弟去睡觉之后,跟刘三娘轻声说,“明早去买些姜片,熬了姜汤,再买点精米,用鸡熬了稀饭吃,让爹养几天再下地。”
刘三娘听了
一怔,但随即点了头,“明早我去弄。”
“我……”张小碗那句“我去吧”还没落音,刘三娘的声音陡然不耐烦了起来,“你跟你爹一样,都养几天,难道我买个东西还不会?”
张小碗看着她微红但不看向她的眼睛,隐约知道这个妇人怕是也在为她伤心,所以当即说了声“那娘,我去睡了”就走了。
回到姐弟三人睡的坑上,听着两个弟弟已经打起来了的鼾声,看着黑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