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江山不悔  第73页

北地,没有贵宾,没有皇帝赐婚,也没有堆积如山的嫁妆,只有一万多蓬头垢面的士兵,喝得熏天大醉,整个青仑城被他们吵得彻夜难眠。

  仪式也很简单,破月披着盖头,被轿子抬着,从指挥所到了城里一处临时征用的大宅子里,便算完事。


  当然,他只将她扔进了洞房,还没来得及挑开盖头,就被士兵们拉走喝酒了。

  直到半夜,他才醉醺醺的回来。破月一直强忍着没有掀开盖头,想要跟他情深意切的洞一回房――毕竟她的两次洞房,要么惊悚,要么凄凉。

  可她听到他的脚步声,还没来得及憧憬,就充满热气酒气的身子抱了个满怀。

  盖头被扯掉,她看到乌黑的眉头下,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宛如第一次初见,静静的打量着她。不同的是,那时他眼中有好奇有关切,也有疏离和漠然;这一次,却浓浓的全是化不尽的爱意。

  “娘子……我真是欢喜……”他抱着她倒在床上,破月被他的深情款款搞得也有点激动了,正想说点什么山盟海誓,却听到他沉稳悠长的呼吸,竟然趴在她身上睡着了。

  他很少醉倒,这次却是真的醉了,大概如他所说,太欢喜了。破月望着他安静的睡颜,摇头失笑,替他除去鞋袜,整个人搬到床上。再脱去自己的嫁服,从后头轻轻抱住他。他虽大醉,竟也能感觉到她的触碰,立刻一个翻身,将她整个搂进怀里,低下头胡乱亲了一通,这才迷糊糊睡去。

  或许临近年关,大家也打疲乏了,青仑人没有再折腾出什么动静,赵将军和大殿下也命各部原地休整,年后再战。





  破月吃了一惊,虽然半点不像自己,可那雪人身上硬是有种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韵,让她不得不自作多情觉得就是像自己。

  “这不会是我吧?”


  “一点都不像。”

  “我心里怎么想,便怎么捏出来了。”

  “你看着挺熟练的啊?”

  “嗯。呵,山上学艺那一年,雪也很大,捏了许多个你。”他低笑,“师父当日……还讨了一个去。”

  “或许他是觉得像娘吧。”破月柔声道,“给我捏个小的。”



  远处传来兵士们的欢呼声,雪夜冷清,城中乃至城外大军驻地,依旧万家灯火通明。

  “相公,新年好!”破月拿头蹭蹭他的下巴,“唯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破月被他吻得娇喘连连,他用披风裹住她,大手却开始在袍下游移。破月被他弄得吃吃笑笑,埋首在他肩头,却意外的看到一弯水洗般的新月,从厚厚云层后冒出个头,盈盈照耀暗色无边的雪地。

  如此安静的一幕,却美得惊心动魄。破月看得痴了,脑子里反反复复只有八个字:岁月静好、至死不渝。

  而孤旷的天地间,所有喧嚣遥远得像来自另一个尘世。唯有他真真切切,抱着她如鱼水痴缠,低喘轻喃,意乱情迷。

  
  ☆、84

  谁也没料到,赵魄主力会在正月初五掉头,直扑青仑城。


  除非是为了其他目的。

  譬如夺下青仑重镇鼓舞士气;




  “太多了。”斥候哑着嗓子答道,“至少超过四万。最快后日能到青仑。”

  在座诸将闻言皆惊,面面相觑。




  破月见他满面风尘、眼眶凹陷,眼睛却亮得像星子,不由得又心疼又喜爱。柔声道:“我愿意呆在你身边,让你随时可以看到。但是我想保护你的心,跟你是一样的。”


  “娘子的话……”他的声音低得像轻风从耳边吹过,隐隐带着热气,“夫君不敢不从。”

  破月伸指在他额头一戳:“油嘴滑舌。”

  他奇道:“不油啊,你尝尝。”低头作势要吻。破月惊见不远处士兵看过来,吓得一把将他推开。


  破月一跃而起,靠坐在残旧城垛上。单手拔出百破刀,刀锋在月色下幽暗如水,一如主人此刻平静的心。

  没什么可惧的。她想,他保护这座城。她保护他。


  他内力充盈,沉厚的声音几乎响彻大半个城池。兵士们见主将如此神勇,登时群情激昂。又听他语言诙谐,哈哈大笑后齐声高喊:“步阎罗”、“步阎罗”!

  热烈的声浪几乎要将城楼掀翻,破月安静站在角楼里,透过小窗,目不转睛望着他高大修长的背影。

  一个时辰后。

  青色的大军,像雨后春笋,密密麻麻侵袭蔓延。与之前遇到的每一支青仑军不同,他们的军装簇新而统一,他们组成的战线极平整的向前推移,显示出沉稳严明的行军作风。

  当至少五千青仑军登上城外平原后,一面黛青色大旗,上绣独角神兽,呼呼迎风招展,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青仑王旗!”刘夺魁低声惊呼。







  只听那些青仑兵又喊道:“吾王知步将军忠肝义胆,然大丈夫顶天立地,求的不就是建立一番不世伟业吗?步将军,吾王愿意退兵百里,给你一日斟酌。望你不负义兄所望,弃暗投明!”

  “不必。”清清朗朗的声音,如在耳边静述,却偏偏叫城楼上下数万人听得分明。比之几十青仑士兵扯着嗓子的呼喊,不知牛气多少倍。就连赵魄都听得心头一惊。


  城楼上刀光一闪,半片衣袍缓缓飘落。守城军士静默片刻后,爆发出震天的叫好声。

  赵魄双手紧抓车辕,厉喝道:“攻城!”

  “攻城!”数万青仑军齐声大吼,只震得城池都要晃上一晃。

  “且慢!”一声清啸穿云破风,竟不输万人齐吼的声势。三军悚然一静,还未听得下文,忽听尖哨破空之声,一枝箭矢如流星自城楼上疾疾滑落,穿越数百步竟势头不减,朝赵魄车驾直扑过来!

  “王!”

  “王!”

  车驾旁数人惊呼出声,赵魄只见一道银光朝面门扑来,然他反应亦是奇快,骤然一侧身,只听“咚”一声响,那箭矢巨颤着钉入身后粗大的旗杆里。


  **

  夜色徐徐降临,一弯新月如钩。

  在连续两天一夜的攻击后,青仑人终于也疲惫了,原地安营扎寨。城楼下尸身堆积如山,如人间炼狱,谁都不想多看一眼。前几日修筑如新的城垛,业已残破大半。

  子夜时分,不管是大胥军,还是青仑军,都是静悄悄的。抓紧难得的时间休憩,迎接天明后新一轮战斗。



  “那不同。”破月柔声道,“当日将领如云不差你一个,我自然劝你全身而退。如今你是全城将士的砥柱,是赵魄的眼中钉,也是大胥军队的象征,怎么能走!咱们要打得赵魄这老小子满地找牙!”


  “你已经派出信使,援军何时能到?”破月问。


  “那个……现在冰天雪地,援军万一来得晚怎么办?”破月担忧。





  连日折损,赵魄所帅五万人竟折损一万五千余人。这无疑是他军事生涯最大的败笔。次日,他命大军后撤五十里。接下来的五日,青仑军再无半点动静。


  “援军为何不至?”这晚歇息时,破月问他。

  他摇头:“不知。路上耽搁一两日,也不无可能。”

  破月叹气:“好在你厉害,把赵魄打得屁滚尿流。要是换了旁人,现下城就破了。”


  可赵魄并非胡作妄为之人。他能平心静气围城数日,只说明一件事。

  即使援军来了,他也有取胜的把握。

  次日天明,赵魄四万人重新将青仑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守城大胥兵早不将这些手下败将放在眼里,摩拳擦掌意欲重复之前的胜利。


  为什么?

  他们果然没急着攻城。青仑兵八人一组,推着十架战车,一直到了距城楼三百步处停步。奇怪的是,那些战车上都覆盖着白布。



  城楼上其他士兵,也看到了敌人的异状。纷纷放下手中兵器,向下张望。

  那战车旁的士兵,一起抬手,掀开了覆在上面的布。


  青仑人的厮杀声仿若平地惊雷炸响,随着那十辆战车,朝城门袭来!


  **

  正月初十,北路军麟右城还沉浸在新年的温馨和宁静里。

  炭火烧得斑驳,整个屋子都暖洋洋的。镇北大将军、皇长子慕容澜,倚在狐皮卧榻上,在灯下看着青仑城送来的急信。

  “殿下,这援军,是派,还是不派?”一名心腹幕僚低声问道。

  慕容澜抬眸望他:“青仑乃北部重镇,青仑若失,谁担当得起,援军,自然是要派的,不过……”


  慕容澜神色一凛,默然不语。那书生又道:“这次皇上龙体有恙,只招了诚王回京,随侍左右。帝京之变,亦是诚王那颜破月救驾有功。殿下,皇上虽只有你和二殿下两个成年皇子,可难保皇上被诚王忠厚表象迷惑……”


  另一心腹道:“那赵魄也是个不顶事的。二殿下中了的计,把帝京周围的兵力抽走七七八八;其他残兵,您也暗地里为他打扫干净。可他数千青仑奴直入京师,竟然都不能得手……”

  慕容澜神色一敛,眸色阴沉看着那心腹,之前那书生已反应过来,怒喝道:“慕桥,你说什么混话!”

  那唤作慕桥的心腹这才一惊,满头大汗拜倒:“属下失言、属下失言!”


  慕容澜冷哼一声,这才对众人道:“传令下去,往青仑城派两万援兵。不过如今冰雪封路……”那书生会意,接口道:“天公不作美,援兵到得晚了,自然怨不得他人。”

  ☆、85



  日光亮得晃眼,青色甲胄的士兵踏着胥兵的鲜血尸骨冲进了城门,沉若千钧的嘶吼声,几乎要震碎破月的耳膜。

  “破城!破城!”他们势如破竹。

  破月原地转身,举目四顾,视野可及处,城垛、登城道、城门……所有大胥兵都在拼死抵抗,可每个人眼里,也都有恐惧和绝望。

  “报――”一个传令兵跪倒,“南门……已破!”

  “报――北门……破!”



  当青仑兵掀开白布显露战车端倪时,胥兵们面面相觑――四四方方的战车表面覆盖着坚韧的铁皮,像个大铁块,笨重粗陋,众人闻所未闻。

  破月却最先失声:“坦克?”

  当然,这个时代火药都没发明,更不可能出现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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