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自然地踢了他一脚。
“几点了?”
“快八点了?”
“快八点了?”钟小荷的嗓门拔高了一下,“这么晚了?蛋蛋最迟八点半要送幼儿园。”
“我们马上就起床,反正离得近。”臧傲望着她,“你要是困,就再睡一会儿好了。我起来送蛋蛋。”
钟小荷撇嘴,懒懒地没动,反正她是老板,也没人规定她几点上班,索性任性一回好了。看着臧傲快速的起床,给蛋蛋穿了衣服,耳边听到厨房里细微的声音,还有那父子俩小声地说话声,五分钟起床,五分钟洗漱,三分钟热了牛奶蒸了鸡蛋羹,吹着凉喂饱了蛋蛋,赶在最后五分钟两人匆匆跑下楼,一路嘻嘻哈哈地去上幼儿园了。
唉,幸亏当初买的这房子近。钟小荷心里庆幸着,懒懒地抬抬胳膊,放弃了起床的念头,蛋蛋上学了,臧傲回来自然要去上班,她干脆好好睡个回笼觉算了。再五分钟后,开门的声音,臧傲进来,问了她一句:“饿不饿?弄点东西给你吃?”
“不饿。睡觉。你去上班吧,路上自己吃早餐。”
交代完了,她抱着枕头闭上眼睛,然后讶异地感觉到床上多了一个人,某人扔掉了外套,坦然地钻进被子挨着她躺下。钟小荷不乐意了,踢踢他的腿。
“你不去上班?”
“谁结婚不放婚假?”某人理直气壮地说。
好吧,她重新闭上眼睛,然而很快发现人家跟她不一样,人家不是要补眠的,人家是真的来“睡觉”,钟小荷尴尬地推他。
“大白天,你做什么呀?”
“你说做什么?”
“……吃不消了。我投降行不行?”
“行啊,我优待战俘。”他笑得十分得意,“战俘先得要听话,昨晚不敢太那个,我可没尽兴呢。”
钟小荷拉高被子,心里哀嚎着躲进被子里,没羞没臊的臭家伙,男人是不是得了手之后都会原形毕露?
这一休息又是一上午,臧傲下午就跑去买了张床,放在隔壁的房间里。这家伙开始热衷于哄蛋蛋睡觉,十分称职的,当天晚上吃了饭,玩了一会儿他便早早抱着蛋蛋哄他洗漱睡了,二话不说关了她的电脑,拉着她进了隔壁房间。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开始了幸福的“偷.情”日子,晚上等孩子睡了,十分温馨默契的,便会在隔壁房间上床睡觉,忙完了或许会相拥浅眠,怕孩子夜间醒来见不到人哭闹,便又会大半夜的换回去,然后三口人一起醒来,开始迎接新的一天。钟小荷很快习惯了半夜被他抱回去的日子,只管晕晕乎乎睡自己的觉好了,好在小家伙睡觉总是十分香甜,少有中间醒来哭闹的,竟然没有打扰到爸爸的好事。
两天后臧傲给自己放完了婚假,身心惬意地回去上班,刘明杨便贼兮兮地凑过来,看着他坏笑。臧傲从容推开他,开始忙着处理这两天积压的事务。于是刘明杨便不死心地问他,说你俩怎么样啊?居然还真等到领证才同居,真够死板的你们。
“我跟你说,办事你得防着孩子,有没有感觉再可爱的小孩到了晚上也讨厌?我家那个浩浩,有一回夜里我跟他妈妈正忙活着呢,把他放在床那头的,谁知小东西突然醒了,抱住我的大脚趾就狠命咬了一口……”可想而知,老爸被咬得杀猪一样地叫,大半夜起床找碘伏找创可贴,浩浩小朋友却十分委屈地指责他说,你怎么欺负妈妈?
臧傲听的摇头,这样丢人的事情刘明杨也好意思讲出来,自己太笨,怪人家浩浩咯?他斜了刘明杨一眼,懒得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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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傲很快同意了捐献,在医院安排下,他去做了详细的体检,捐献日期安排在十天后,钟小荷当面问清了医生,是用的采集外周造血干细胞的方法,从手臂静脉采血分离出造血干细胞,不用做骨髓穿刺,她稍稍松了一口气。
夫妻俩听了介绍,病人那方面安排的医疗条件,算是当时国内最好的了,病人身在北京的医院,配型成功后,对方家人也提出过跟臧傲见见面,或许有些商量祈求谈谈条件的意思吧,然而臧傲很快就同意了捐献,也没有提出其他条件,对方便没有再急着赶来见他,据说卫生机构和对方医院安排了得力的医生带了设备,专程赶到沂城,就安排在沂城人民医院采集。
提前四天住院,中间连续两天从静脉血采集干细胞,之后需要至少休息两天才能出院。等到完成了这次捐献,也就赶到春节跟前了,臧傲在钟小荷的监视下休息了几天,看着他的确没什么不适的表现,夫妻俩屈指一算,好嘛,再有三天时间就过年了。
钟小荷的店里一直安排到大年二十九还营业,当然,节日的加班费她自然不会小气,不过臧傲的工厂和矿上早在节前三天就放年假了,节后放七天,钟小荷索性也安排了店里农历初五后再开门营业,她做的孕婴生意不是超市和时装之类的,节前生意忙,节后能相对清闲一段时间。
于是,夫妻两个收拾准备一番,连同蛋蛋一起打包,快快乐乐回老家过年去也。
他们此刻却还不知道,这个春节,注定是不平静的。
☆、64|高大上
乡下过年,玩的地方少,但年味儿却更足,到处都是过年的喜兴气氛。对于臧傲和钟小荷来说,不止是忙着买年货,还忙着在大年二十九这天,安排了几桌酒菜,请了至近的亲戚朋友们,算是补办了喜宴。
按照风俗,年三十这天,李明英和小松回到小铺村过年去了,臧傲和钟小荷自然带着蛋蛋陪臧爸过年。之前没在家,回来了又忙着准备喜宴,家里过年都没顾上怎么准备,因此他们今年的“忙年”就变得格外忙。头一回家里有个媳妇和孩子闹着,臧爸对这个年便格外重视,他腿脚不方便,一大早就指挥藏獒收拾屋子,扫尘除旧,贴春联挂灯笼,也张罗着钟小荷去炸丸子炖肉,准备年夜饭和包饺子。
爸妈越忙,蛋蛋居然越乐呵,看着什么都新鲜好玩,跟着跑前跑后,冬日的太阳升上来了,臧傲拿了个竹梯子爬上去贴春联呢,蛋蛋就跟在他身后玩,嘴里自得其乐地唱着儿歌。
远远的一辆黑色轿车开过来,恰好在臧家门口停住,一个穿着十分讲究的女人从车上下来,抬头看着梯子上的臧傲。
“你是臧傲?”
臧傲扭头看了一眼,这女人看上去四十来岁的样子,咖啡色呢大衣,红色暗花纹披肩围巾,气质打扮不像是当地人,他忙从梯子上下来,回答道:
“我是臧傲。请问您是……”
“我是……叶红羽的妈妈,我叫林一梅。”那女人望着臧傲,微微一笑,眼角却隐隐已经泛红了。
叶红羽?臧傲顿了顿,才想起是自己捐献造血干细胞的那个女孩儿,当时双方没见过面,之后对方也没联系过,臧傲反正也没图对方要怎么报答,便也不在意,现在她妈妈人突然找上门来,今天还是大年三十,臧傲反倒小小惊讶了一下。
此刻林一梅就站在面前,目光殷切地望着他,臧傲看看自己两只手,上面沾满着浆糊和灰尘,他客气地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说:
“没想到你会来,先请家里坐吧。”
臧傲放下贴了一半的春联,领着蛋蛋,引着林一梅进了家门,蛋蛋好奇地歪着小脑袋看看林一梅,挣脱了臧傲的手飞跑进了院子,嘴里居然一路喊着:
“爷爷,爸爸没干完活,你打他屁股。”
小东西!居然学会打小报告了,臧傲不禁失笑。他一回头,对上林一梅探究的目光,便关切问道:“你女儿现在好多了吧?听说手术很成功。”
“好多了,虽然现在还不能出院,可总算是要康复了,我现在也总算能放心些,得以赶过来看看你。”
林一梅说的是“看看你”,而不是“感谢你”,臧傲也没去细想,就笑笑说:“你真不必大老远来一趟,照顾好病人就行了。”
林一梅只看着臧傲微笑,扫了一眼臧家简陋却收拾得干净整洁的小院子,跟着臧傲一路走进去,臧爸恰好领着蛋蛋出了堂屋的门,他手里拄着拐杖,笑呵呵地出来了。
“爸,这是……来客人了。”臧傲说,他捐献造血干细胞的事情,臧爸到现在还不知道呢,臧傲心里有些忐忑,臧爸大约要心疼埋怨了。他一边去打了水洗手,一边心里思索着怎么跟臧爸“坦白从宽”,好在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他也完好无损,要是臧爸责怪,嗯,也只好拉着钟小荷和蛋蛋求情了,可能恰恰因为不是亲的,臧爸对蛋蛋十分的好,处处小心关切。
钟小荷这时从厨房里出来,拎着热水壶给臧傲洗手的盆里倒了些热水,她抬头看看林一梅,友好地点点头微笑,臧傲便贴在她耳边小声告知了林一梅的身份,钟小荷心说,这家人总算还知道感恩,她笑了笑,忙招呼林一梅屋里去坐。
林一梅的目光扫过钟小荷,在钟小荷身上停留了一下,也客气地点头笑笑,快步迎上去扶住臧爸,嘴里说道:“大哥,您身体不方便,可别出来了,快去坐下。”
臧爸也弄不清对方的身份,乡下人,年纪差不多称呼一声大哥就是个礼貌习惯罢了,臧爸便客气地笑着把林一梅让进了屋。
钟小荷没跟着进去,她转身给臧傲拿了条毛巾,笑嘻嘻地小声对他说:“要露馅啦?”
一个意料之外的访客,来意大概也就是要感谢一下吧,臧傲洗干净手进了堂屋,林一梅果然已经跟臧爸攀谈上了。
“……要不是您儿子,我女儿真不知道会怎么样……这救命的恩情,我心里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了。”
臧爸根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抬头问臧傲:“这事你咋没跟我说过?啥叫干细胞”啊?”
“啊,就是抽点血给她,帮她治病。”臧傲随口说,“爸,我早先没跟你说,你别生气,我就是怕你担心,其实什么事儿也没有。”
“你这孩子,救人的好事,怎么不跟我说!”臧爸责怪道。
臧傲心说,要是跟您细说一番,估计您该急了。老百姓很多人把骨髓捐献说成是“抽龙水”什么的,说的十分可怕,越是不了解就越担心,想让臧爸坦然答应这事儿,估计有点难。
林一梅就这么跟臧爸聊了起来,无非说些子家常,似乎对他们家情况比较了解,比如丝毫没问起臧傲妈妈,家里人口之类的也没有多问,从乡情聊到过往岁月,林一梅就说,她也下过乡的,小时候在乡下生活很长时间,如今见了臧爸,总觉得格外亲切。
林一梅陪着臧爸和臧傲,居然就一直坐到了中午时候,钟小荷进来客气了一下,说您留下一起吃饭吧,林一梅居然一口就答应了。
大过年的,钟小荷还真没认为她会留下来吃饭,人家已经答应了,她只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