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空间守则  第38页

让人把彩云和彩环两个人叫进来。

彩云和彩环自从跟着沈氏到了京城,就觉得不一样了。大少爷从来不去她们屋里,平日里也不再对她们和颜悦色。就连吩咐人伺候,都不再叫她们过来。

听了沈氏说要她们出去配人的话,两人在地下跪着,低着头,半天没有言语。

沈氏命人拿了她们俩的身契过来,又一人给了一张三百两的银票,道:“这些年你们也不容易。拿着这些银子出去,找户好人家嫁了,以后生儿育女,后半生也有个依靠。”

彩云接了身契和银票,眼泪一滴滴地往地上淌下去,低头哽咽道:“大少奶奶,可是奴婢惹恼了大少爷,才要赶我们出去?”

一旁的彩环也泣道:“不瞒大少奶奶说,我们两人算是废人了。――现在就算出去,还有什么指望?还望大少奶奶发发慈悲,留我们在府里,我们就做丫鬟,自做自吃,能养活自己就行。”

沈氏略微有些尴尬,可是又不能跟两个丫鬟说实话,便和颜悦色道:“你们的顾虑,我都知道。我托老爷给你们请了京城最好的大夫过来,明儿给你们仔细把把脉,瞧一瞧。你们还年轻,也不算大毛病,能治得好的。”

彩云和彩环将信将疑,但是也不敢跟沈氏犟嘴,只好委委曲曲地给她磕了头,下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

第二日,沈氏果然请了大夫到府里头,给彩云和彩环“瞧病”。那大夫得了沈氏的叮嘱,自然将两人的“症状”说得透彻,又开了一幅汤药,叮嘱她们每天早晚各喝一次,喝足一个月,自然就“痊愈”了。彩云和彩环虽然半信半疑,可是喝了那药几天,就觉得有些不一样,信心更足了些。

将彩云和彩环都打发出去了,沈氏才忙起来四妹裴舒芬的婚事。她先将宁远侯府的聘礼全部退回,又故意将退聘礼的缘由大张旗鼓,闹得满城皆知。

宁远侯府的太夫人本来是故意用纳妾的聘礼,来出一出上一次在裴家受的气。还特意派了裴舒凡的陪房去送聘礼,就是有意让他们知道,他们宁远侯府,不把裴家的庶女放在眼里。没想到被裴家的人反将一军,抬出皇后娘娘这尊佛,让太夫人立刻狼狈不堪起来。

宁远侯楚华谨这才知道太夫人出了个什么昏招,虽然他晓得太夫人大概是为了报复裴家人对她先前的不恭,才故意在聘礼一事上羞辱裴家人。只是这样做,太夫人却忘了这婚事是皇后娘娘亲自赐婚。故意为难裴家人,其实也是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我哪有想这么多?”太夫人气呼呼地在屋里发起脾气来。

楚华谨苦笑着劝道:“娘,早跟您说了,赶紧把这桩事妥妥当当地办了就完了,何苦又多出一桩事来?”

裴家人个个都是人精,已经把这桩事,通过一个好传话的御史夫人,传到监察御史耳朵里。大家现在都知道宁远侯府不仅故意羞辱裴家人,而且知道宁远侯府里,有个下了“聘礼”的妾室。

这几日,已经有言官开始摩掌擦拳,打算要参宁远侯楚华谨“以妾为妻”了。楚家是后族,“以妾为妻”不仅是违例,而且是拖皇后娘娘的后腿。

朝堂上的事,都是一环扣一环。没本事,就不要给别人下套子。

太夫人忍不住道:“若是舒凡在此,怎会有这些麻烦事?”

听了太夫人的话,楚华谨也只有继续苦笑。

太夫人无法,只好自己老着脸,再去裴家一趟。

第二天,太夫人便带着二夫人黄氏和新的聘礼,去了裴家,向裴老爷和夏夫人请罪。

“亲家老爷、亲家夫人,这次实在是误会。您知道,自打我们老侯爷去了,我们府里,就一日不如一日。我这二媳妇也是才当家,还没完全上手。这里里外外这么多事,她都是丢了笤帚,又弄簸箕,一不小心弄错了例,下错了聘,也是有的。还望亲家老爷、夫人,看在她好心办错事的份上,不要为难她才是。”

二夫人黄氏忍着羞怒,跪在裴家的裴老爷和夏夫人面前,红着脸道:“都是晚辈的不是,让两位老人家烦心了。”

裴家的人见宁远侯府的太夫人居然把她的二媳妇拿来顶罪,也不好再说什么。

夏夫人叹了口气,亲自扶了二夫人黄氏起身,安慰她道:“不关你的事。――做人媳妇,不容易啊。”

这话说到黄氏心坎里去了,她不由扑到夏夫人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宁远侯府的太夫人见了,不免更加尴尬,便在自己的丫鬟抱琴的搀扶下,起身告辞道:“聘礼既然送到,我们就不打扰了。一个月后就是好日子,我们府里,还要赶紧筹备筹备才是。”

沈氏见这太夫人又说胡话了,忙站起身来,一边送了她们出去,一边似乎是漫不经心地提点道:“热孝里头成婚,其实是极容易的。――一应物事都是齐全的,不用另外挂红披彩了。”

太夫人这才想起裴舒凡刚去了不到一个月,他们赶着在热孝里面成亲,就不能挂红披彩。就连拜堂,也得在裴舒凡的灵堂里进行,还要给她的牌位敬茶。――填房本来就低人一等,热孝里面娶的填房,也就只比妾室高一篾片而已。

送走了宁远侯府的一行人,沈氏回去看了看太夫人送过来的新聘礼,见换成了五千两银子,和三十抬首饰、绸缎衣料,比裴舒凡那时候少了一半,但是比齐姨娘,还是多了一倍有余。

“让四小姐过来看看聘礼。”沈氏吩咐道,还有一些热孝里面成亲的事宜,都要给裴舒芬交待清楚。

裴舒芬喜滋滋地过来看了看,眼角眉梢都是笑。

沈氏心下不断摇头叹气,便缓缓地把热孝里头成亲的种种不足,一一给她讲了清楚。

裴舒芬的脸色果然阴沉了下来,过了半晌,问道:“大嫂,真的连大红嫁衣都不能穿?”

沈氏平静地答道:“若是等到出了孝,自然没有忌讳。一切都会同娶正室妻子一样的礼仪。可是热孝里头,就得按照孝里面的规矩办。也只有你的盖头,可以用红色的。新房里面一应铺盖,都得是素色的。”

裴舒芬垂下眼帘,端坐在那里,出了半天的神,才幽幽地道:“谁叫我是庶女?”

沈氏听了,心里一动,起身到里间内室里拿了一本大齐朝的《礼记》出来,递到裴舒芬面前,正色道:“四妹妹,这跟你是庶女还是嫡女无关。你看看这本《礼记》就知道了,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并不是我们新想出来,故意为难你的。”

裴舒芬被沈氏说破了心事,脸上涨得通红,伸手接过了那本有些发黄的《礼记》,低着头给沈氏行了礼,便自出去了。

回到自己屋里,裴舒芬仔细翻看了一遍这本《礼记》,发现热孝里面娶填房,果然是这些规矩,不免又有些后悔。可是再一想,虽然面子上不太好看,可她好歹是嫁过去了,有了里子就行。

沈氏见裴舒芬只是郁闷了几日,便又高高兴兴地备起嫁来,倒是又好气,又好笑,不再为她难过,全心帮她备起嫁妆来。

裴家为了裴舒芬,也陪了五千两银子的压箱钱,还有三十抬首饰、绸缎和衣料,以及京郊的两个小田庄,加上宁远侯府的聘礼一起,也凑了有六十抬的嫁妆,浩浩荡荡地在婚礼前一天,抬进了宁远侯府。

第五十八章填房下

到了大婚的这一天,裴舒芬异常激动。――前世她同自己的情人没能做成夫妻,这一世,终于能够夙愿得偿了

虽然不能穿上大红嫁衣,也没有红烛高烧,甚至因为自己尚未及笈,连洞房都不会有,可是裴舒芬知道,她现在需要的,不就是一个名分一个可以从此以后,正大光明地站在自己男人身边的名分

坐在素白的花轿里,也没有锣鼓喧天,裴舒芬却依然激动不已。她的新郎宁远侯楚华谨,此时正骑着高头大马,走在花轿前面。同样是一身素服,只有他头上的二翅簪花帽是红色的,看得出一些喜庆的气息。

这场婚礼,十分宁静而诡异。

大齐朝这么多年来,还是京城里头一次,高门大户在原配的热孝里娶填房,而且娶的还是原配的庶妹

宁远侯府是外戚,裴家是首辅之家。这两家的纠葛,京城里的明眼人,都心知肚明。如今大家都在传宁远侯府仗势欺人,以妾为妻,逼死原配,又用权势逼得裴家不得不在嫡女热孝之中,将庶女委委曲曲地嫁了过去。

听说宫里头,圣上曾经骂了裴大学士一次,然后又赐了宁远侯原配所出的世子楚谦益和嫡女楚谦谦各十顷禄田,并且特许裴家将自己的外孙和外孙女接回裴家教养。

皇后听说此事,大惊失色,憋着一口气跑到圣上面前哭诉道:“裴家将孩子接回去,可是要置宁远侯府以何地?”言里言外,希望圣上能收回成命。圣上据说一言不发,还是皇贵妃赶来,把皇后劝回去的。

这件事之后,宁远侯楚华谨和太夫人彻底懵了,不知道圣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两人商议来,商议去,也拿不准圣心到底如何,最后决定还是先把裴舒芬娶回来再说。――就算裴舒凡的两个孩子被接回裴家,他们还有裴舒芬不是?裴舒芬年轻,以后还有得生。而且她生的,既是嫡子,也是裴家的外孙。总之裴家是他们一条线上的蚂蚱,再也跑不出宁远侯府的手掌心

裴舒芬这边在裴舒凡的灵前拜堂敬茶的时候,裴家的大少奶奶沈氏已经带了人来到裴舒凡的正院中澜院里,拿着当年的嫁妆册子,把裴舒凡的嫁妆清点清楚。

五间正房里面的黄花梨木家私,由沈氏亲自看着,都收起来,放到中澜院的库房里打上封条收好。

另外的绸缎衣料,过了这么多年,赏的赏,用得用,都不剩下什么了,沈氏也没有深究。只是看着把裴舒凡所有的陪嫁首饰和压箱银子一一清点好,也都打了封条入了库。

最后库房里的钥匙,由沈氏带走。至于裴舒凡陪嫁里真正的大头,是江南的水田和京城里的铺子。沈氏发了话,等四姑娘和姑爷三朝回门的时候再清点清楚。今儿是大喜的日子,他们就不计较了。

楚谦谦才一岁多一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要洪妈妈抱着她,她就乖乖的,不哭也不闹。

楚谦益到底大一些,当日又亲眼目睹过四姨和自己爹爹在娘亲卧房的一幕,如今晓得四姨要做自己的继母,正有些不知所措。见大舅母来接他,便死死地拉着大舅母的衣袖不放。

沈氏极为怜惜楚谦益,小心翼翼地弯腰抱起了他,一路将他搂在怀里。洪妈妈抱着楚谦谦跟在后头,一起回到了裴家。

桐露在自己屋里听说裴家的人过来收了先头夫人的嫁妆,又接走了楚谦益和楚谦谦,便赶紧收拾了一个小包袱,也跟着来到二门上,求见外院的大总管秦力生。

秦大管事听说是桐露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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