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真的鼓,就是个样子。”她笑道。“你要是喜欢我去找真正的做鼓师傅做一个。”
谢柔清抬起头看着她。
“我还能打鼓吗?”她问道。
谢柔嘉被问的愣了下。
“能啊。”她说道。
“一只手也能打鼓吗?”谢柔清又问道。
谢柔嘉笑了。
“你不是正在打吗?”她说道,指了指谢柔清放在鼓上的右手。
谢柔清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然后猛地抬起来。
咚!咚!
先是单调的闷响,慢慢的鼓声变的有节奏起来。
一声鼓,二声和,三声鼓,四声和。
谢柔清的手挥动的越来越快,小小的鼓被捶打的摇摇晃晃,最终一歪跌落在地上。
鼓声戛然而止,屋子里只有鼓滚落在地上的声音,以及谢柔清的笑声。
“谢柔嘉。”她停下笑,“我能借住你的郁山吗?”
谢柔嘉有些愕然。
去郁山住?什么意思?
“我这个残废对谢家已经没用了,你能收留我住在郁山吗?”谢柔清再次说道,平淡无奇的面容上精神奕奕,“我想找个地方练打鼓。”
“柔清!”站在外边的邵铭清迈步进来,神情亦是惊讶,“你不想跟我去京城?”
谢柔清看着他点点头。
“表哥,你去京城要做自己的事。”她说道。
“我做自己的事也能照顾你。”邵铭清说道。
“不,我不是怕拖累表哥你。”谢柔清摇摇头,“而是,我也想要做自己的事。”
邵铭清微微一怔。
“我知道我跟着你,你会很好的照顾我,可是,我不知道去京城的我要做什么,虽然我也不知道我留在这里又能做什么,至少我能打鼓给矿工们听吧,让他们听个热闹,让他们听了一笑。”
谢柔清看着他说道。
“表哥,我生在巴蜀长在巴蜀,可是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一直住在深宅大院里,我现在终于成了没用的人了,可以自由自在了,所以我不想去京城了,不想再住到另一个院子里,茫茫然然的数着日子过,这一次我想在外边走一走看一看。”
说到这里笑了,低着头拍了拍自己的腿。
“虽然是在我残废了一条腿之后,不过还好,我还有另外一条腿,还能走还来得及。”
邵铭清上前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头。
“好。”他认真说道,转身看着谢柔嘉,“嘉嘉,你能收留她吗?”
谢柔嘉回过神,抬手擦了眼泪,忙忙的点头。
“当然能。”她说道,“现在这彭水我说了算。”
邵铭清和谢柔清都笑了,收了笑,冲她施礼。
“多谢。”他们说道。
☆、第六十三章 闻动
“老爷老爷。”
邵氏疾步冲进室内。
正与谢文昌说话的几个管事吓了一跳,忙起身施礼。
谢文昌被打断说话很不高兴,但邵氏没有理会他的不悦。
“老爷清儿醒了,清儿醒了。”她高兴的说道。
谢文昌皱眉。
“谁让你去管她的?我不是说了咱们的清儿已经长伴山神了,被邵铭清关着的那个跟咱们没关系。”他说道。
管事们忙低头退了出去。
邵氏抬手擦泪。
“哭什么哭,不是说过不许哭,这是高兴的事。”谢文昌瞪眼喝道。
邵氏忍住眼泪。
“老爷老爷。”
门外有小厮急急的冲进来。
“我看到三小姐了。”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今天都在说谢柔清?
谢柔清祭祀竟然没有死,而祭祀也成功了,他试探了几次想要多少往谢柔清身上添些功劳,但无奈半路杀出的谢柔嘉成了全家人的宝,根本就没有他开口说谢柔清的机会,反而被人说谢柔清被山神不喜,多亏了谢柔嘉出手安抚山神。
再后来说谢柔清成了活死人,又胳膊腿都残废了。
这样的人完全成了个废物。
谢文昌立刻再没心情理会扔开了。
看着眼前的小厮,谢文昌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冲他砸过去。
“不是让你盯着大小姐,谁让你去看三小姐的!”他喝道。
小厮顶着一头茶水。
“老爷,是,我是盯着大小姐呢,三小姐和大小姐在一起呢。”他急急说道。
什么?
谢文昌蹭的站起来。
“大小姐和三小姐在送表少爷。”小厮接着说道。
江中的船已经化作远远的一点,谢柔嘉才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
“这么小的船不知道什么才能到京城。”她说道。
“该到的时候就到了。”谢柔清说道,示意水英推轮椅。
谢柔嘉跟上她。
“邵铭清把拐杖给你打好了。”她说道。
“我知道。”谢柔清说道。
说的话言简意赅,似乎没有丝毫谈话的意思。
谢柔嘉握了握手不说话了。
二人原本也不熟,又都是不爱说话的,就这样一前一后沉默的走着。
江铃牵了马过来。成林赶着马车。
谢柔嘉和江铃一起弯身要将谢柔清抱上车。
“哎哎大小姐大小姐!”
尖锐的女声响起。
几人吓了一跳扭头看去,看到邵氏带着一堆仆妇冲过来,谢文昌跟在后边。
“大小姐这怎么能让你来。”邵氏上前,赶着仆妇们。“快快。”
仆妇乱乱的过来,谢柔嘉只得让开,看着她们把谢柔清抱上车。
“大小姐。”谢文昌恭敬的说道,“您要回家吗?我是来接清儿回去的。”
谢柔嘉没说话,看向谢柔清。
邵氏正拉着她的手。流泪喊了儿。
“我不回去了。”谢柔清说道,“我去郁山。”
“你怎么能去郁山呢?”邵氏哭道。
“是啊,岂不是叨扰了大小姐。”谢文昌跟着说道,板着脸,“莫要胡闹了,快回家去。”
胡闹?
谢柔嘉有些哭笑不得,目光落在谢柔清的手和腿上。
一只手一条腿的代价就是一声胡闹。
“我当然要去郁山,我已经献祭给山神。”谢柔清看着他们,“就应当随侍山神左右,回家?我为什么又怎么能回家?”
谢文昌和邵氏一愣。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可是………”
邵氏想要说什么。谢柔嘉翻身上马。
“走了。”她说道。
江铃和水英上了马车,成林一扬鞭子。
邵氏还想说什么,谢文昌伸手拦住她。
“那让人跟着去伺候,总不好让大小姐伺候她。”他说道。
刚要赶着仆妇坐车追上,谢柔嘉调转了马头。
“你们,还有你的人,离我远点。”她摆手说道。
谢文昌和邵氏尴尬的停下脚,看着一行人疾驰而去。
“老爷,这,这真不管了?”邵氏问道。
谢文昌皱眉。
“竟然得了大小姐的看重。这废物还真是好运气。”他说道,又摇摇头,“不过应该是受邵铭清所托。”
“那,那咱们清儿是不是就能在大小姐跟前得好了?”邵氏忙问道。
“得什么好。不过是人情,她这样子还有什么用,不用理会了。”谢文昌说道,“当然,嘘寒问暖的面子上还要做到,大小姐现在正因为大哥大嫂当初对她无情而着恼。咱们可不能对清儿无情,不过也不能太殷勤,要不然大夫人会认为咱们是故意给她难堪。”
邵氏听的头大。
这也太复杂了,其实就是面对自己的女儿而已。
不过他们家的女儿跟别人家的女儿不同。
死了不能哭,活着不能笑。
邵氏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马车神情几分茫然。
谢柔嘉翻身下马,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马车过来。
成林搬下轮椅,江铃和水英将谢柔清抱下来,谢柔清看着谢柔嘉。
“怎么?”谢柔嘉问道。
“我还能骑马吗?”谢柔清问道。
谢柔嘉哈哈笑了。
“喂,你还没重新再走,就又想骑马飞了。”她说道,伸手推起轮椅,“三妹妹,别急,一步一步来吧,我们先去给你布置一个房间,先落脚,再抬步。”
江铃应声是向屋内跑去。
“我去做饭。”水英喊道。
“就知道吃,先收拾房间。”江铃嗔怪道。
小木屋前响起热闹的说笑,小红马咴咴叫了两声撒脚向山林中跑去。
………………………………
京城,安定王府。
一个年轻随从疾步迈进一间书房,书房里满是高大的书柜,让原本阔朗的屋子变的有些逼仄。
屋子里额摆设也简单,大方桌,大禅床,大梅瓶。
此时的几案后一个年轻男子正低头看着一张铺开的舆图。
旁边一个小厮正安静的煮茶。
清香在室内飘散。
随从的脚步不由放的更轻。
“殿下。”他低头躬身轻声说道,“彭水的信。”
这句话出。低着头的男子抬起头,露出英俊的面容,因为光线的缘故,一半明一半暗。
随从将信举着捧过来。看到一只修长的手轻轻的接过来。
细碎的拆纸声响起,片刻之后室内便又恢复安静。
不知道写了多少字,殿下看了这么久。
随从悄悄的抬眼看过去,见东平郡王低着头看着手里的信。
虽然站得远,也能看到那只是一张纸。透过纸可以看到仅有寥寥数行。
随从忙垂下视线。
“黄主簿说,当日去谢家找柔嘉小姐,家里人说在郁山,黄主簿又到了郁山,柔嘉小姐又进城探望受伤的堂妹,找到城里,人说柔嘉小姐哭着走了……”
听他说到这里,东平郡王抬起头看过来,眉头微皱。
受伤的堂妹,哭着走了。不,还有,郁山。
得了皇帝的匾额,这孩子竟然还住在郁山?
“……黄主簿忙带着人去找,万幸在街上找到了,说是一边走一边哭……”
一边走一边哭。
这孩子虽然是个喜怒不掩饰的,但在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