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没害我,而是我诬陷她?”她笑吟吟说道。
谢文兴话里话外的确是这个意思。
当时的事……
丫头没都没看到………
挑拨的槐叶也一头撞死了……
余下的就只是她们姐妹各自口说为证了,一个说是,一个说不是,各说各有理。
她的确是懒得再问了再查,正如谢文兴所说,有些事没必要问个清楚,问清楚了也没什么用,这件事也是正式将她一直担心的姐妹之争摆上了台面,那就干脆快刀斩乱麻解决了就是。
不过这快刀斩的乱麻的前提是,被害的是丹女大小姐谢柔惠,没有任何争议。
但现在被害的丹女不再是丹女,施害的成了丹女,事情自然就不一样了。
谢大夫人垂下视线。
“母亲,现在你们要问我,我依旧会说是,她也依旧会说不是,但是,母亲,你猜大家会信谁?”谢柔惠接着说道。
“该是什么自然是什么,查问清楚自有清白。岂是他们说了算。”谢大夫人说道。
查问?
谢柔惠心里呸了声。
还说别人,你都想查问了,要不是生了疑心,查问个屁啊!
“母亲。我不是要个说法。”她笑着说道,拉住谢大夫人的手,神情诚恳,“我只是要告诉母亲,我很清楚我不是谢柔惠。不是大小姐之后,我会遇到什么,就好比太叔祖会呵斥跟我玩的姐妹,等消息传开,人人就会对我退避。”
谢存礼!
虽然没有亲见适才发生的事,但谢大夫人也能想象到谢存礼说的话和神情。
当初对着谢柔嘉的那般厌弃和一口一个孽障。
“我说过了这不是你的错。”谢大夫人竖眉说道。
揭过了有没有害谢文兴的事。
谢柔惠心里松口气,不敢再耽搁。
“我知道。”她说道,“如果没有我们姐妹更换的事,也就罢了,但现在出了这种错。母亲。”
她说着跪下来。
“这也不是母亲你的错,也不是家里人的错,也不是我的错,只是我在这家里必定过的艰难,天长日久我也必定会心生埋怨,我也不想哄着骗着母亲装大度,我现在没有别的肯定,只求母亲让我走。”
谢大夫人大吃一惊。
“走?去哪里?”她说道。
心里闪过谢文兴说的郁山二字。
去那里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决不能在山上住,祖宅好好收拾一下……
却没有说不许走的话。谢柔惠心里再次呸了声。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主意,想要我和那小贱婢一样被关起来,受着你们的嘲笑和指指点点,做梦!
真以为我去一趟京城是给你们争光添彩了。那我不白去了!
“母亲,我要去京城。”她说道,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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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京城?”
谢文兴几乎跳起来,不可置信又面色铁青。
“怎么能让她去京城?”
这个小畜生,还真是有本事啊。三言两语又把她母亲笼络住了!
这是见风头不对,要跑啊!
“绝对不行!”谢文兴甩袖说道,“把她放出去,是要给谢家惹祸的。”
谢大夫人看他一眼。
“给家族惹祸,对她有什么好处?”她问道,“这世上每个人都是依附家族而活,没了家族,蝼蚁一般,她之所以去京城,就是为了避开自己在家里的困境,就是为了过的好一点,她疯了要给家族惹祸?”
“这种人损人不利已,你是不会明白的。”谢文兴急道。
“我是不明白,但我明白,人都是站在自己的利益自己的角度说话考虑的。”谢大夫人说道,看着谢文兴,“她既然害过你,你怎么也不会说她的好。”
谢文兴心里骂了声娘,又连骂了几声谢柔惠这个小畜生。
“还有,她去京城是显荣公主十五岁生辰相邀。”谢大夫人说道,将明黄的帖子放在桌子上。
显荣公主?
谢文兴很是惊讶。
没想到短短几面,她竟然能说动显荣公主相邀。
“你本事不小啊,竟然私下给显荣公主送了信?”
谢文兴看着谢柔惠,带着几分冷笑。
“看来早就未雨绸缪了。”
谢柔惠似乎没听出他话里的讽刺。
“父亲,我当了十三年的大小姐,谢家的大小姐,也不是吃白饭的。”她含笑说道。
谢文兴竖眉。
“你跟显荣公主说了什么?她竟然会同意你去京城?”他问道,“我们谢家的事可不是什么都能跟人说的。”
“父亲多虑了,仅仅是我跟公主投缘罢了。”谢柔惠说道,对信的内容却闭口不谈。
说她病了不能去?
或者半路上出车祸摔死?
但因为不知道她信里到底写了什么,如果她不能如期到达京城,那封信有没有对谢家不利的话?
谢文兴几个念头转了几遍,最终拂袖。
“别以为离开了谢家,你就可以无所顾忌了。”他说道,“要去也可以,家人护送。”
所谓的护送,也就是看守看押吧。
“而且是以二小姐的名义,我们谢家的大小姐可不能随意离开巴蜀。”谢文兴视线扫过谢大夫人,落在谢柔惠身上。带着几分凌厉,“你到了京城,能不能谨记恪守二小姐的身份?”
也就是说进京之后她就是谢柔嘉。
“就跟当初嘉嘉因为你被关在郁山,胆敢摘下面具或者随意出山。杀无赦一般。”谢文兴冷冷说道。
谢大夫人皱眉站起来,要说些什么又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不会。”她最终说道。
“会不会的,事情总要先说清楚。”谢文兴说道,“若不然,没法跟家里的长老们交代。”
那倒也是。
谢柔惠如今的身份尴尬。长老们对于她的抛头露面肯定不高兴。
谢大夫人不再说话了。
谢柔惠心里冷笑。
远离谢家,到时候有没有违背这个约定,谢文兴都用这个借口杀了她,谁又知道?
“别以为你能找谁庇护,别忘了,你们姐妹是一样的面容,就算闹到皇帝面前,活人说不过谢家合族。”谢文兴看着她又笑了笑,“而死人,更是没法开口的。”
这是断了她后路的威胁。
不管什么吧。她只要离开这里,离开谢家,就算等待她的是艰难,也必须挣脱现在的困境,若不然就真的完了。
“多谢父亲成全。”谢柔惠低头施礼。
谢柔惠说走就走,等家里的长老们晚上得到消息的时候,谢柔惠的马车都装好了,自然引起一片哗然。
“她走了更好,是以二小姐的名义走的,那家里剩下的就是大小姐。更好跟百姓们交代。”谢文兴说道。
但鉴于谢柔惠当了十三年的大小姐,担忧的反对的还是居多,无奈谢大夫人意已决,谢文兴也没有再相劝。又走的不是真正的大小姐,正如谢文兴所说,只要大小姐在,没有什么事可担心,众人只得同意了。
谢大夫人又提起相送的事,被谢文兴没好气的打断了。
“什么光彩事!还敲锣打鼓的欢送吗?”
的确不是什么光彩事。谢大夫人作罢,正想着要给谢柔惠多带些钱,外边又是一阵喧哗,谢瑶冲了进来。
“夫人夫人,请让我陪着二小姐去京城吧。”她叩头说道。
二小姐去京城的消息已经传开了,虽然很多人还糊涂着,但作为谢柔惠最亲密的玩伴不会不知道这二小姐说的是谁。
“跟上一次不同,她这次是一个人,我想陪陪她,夫人,请你让我陪她去吧。”谢瑶哭着叩头。
知道了谢柔惠的抱错的二小姐,合族上下谁还会多看她一眼,没想到谢瑶竟然不离不弃。
谢大夫人心里一酸就要掉泪。
可见这孩子还是有情义的。
“好孩子,只是你父母怎么舍得。”她说道。
她这次选择了二小姐,将来可就在族里无法立足了,谢瑶的父母怎么会同意。
他们当然不同意,认为她失心疯了。
但是她怎么会失心疯了,此时早就看的再清楚明白不过,留在族里也没好日子过,讨好不了新的大小姐,还彻底跟旧大小姐生分,里外都不是人,与其如此,还不如抱紧一个搏一搏。
“大夫人,我的父母还有其他子女,可是二小姐,二小姐只有我一个姐妹了。”谢瑶哭道,咚咚叩头,“大夫人,望大夫人成全。”
谢大夫人伸手拉起她。
“好孩子,那你就去吧。”她哽咽说道。
谢文兴撇撇嘴,好孩子?
肯跟那样的人混在一起的,不是傻子就是一般的黑心鬼,都滚蛋了才好。
天不亮的时候,两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在一队护卫的拥簇下悄悄的驶出了城门。
谢瑶掀起窗帘。
“惠惠,要再看一眼吗?”她低声说道。
谢柔惠冷笑。
“有什么好看的。”她说道。
谢瑶就放下车帘。
“是,这些可恶的人没什么好留恋的。”她低声说道,凑近谢柔惠,眼神闪烁恨恨,“惠惠,咱们走的太痛快了,我还能搞到那种药,不如让大老爷也吃一吃,老夫人因为有旧情人了心结通了心血侥幸得命,大老爷可什么都没有,吃了有他受的。”
谢柔惠瞥了她一眼。
“你活得不耐烦了?我们上次的事没有留下痕迹,现在上赶着给人送证据?这事要是被发现,我们当场就得死了。”她说道。
谢瑶讪讪吐口气。
“我这不是咽不下这口气嘛。”她说道,“这些人也太无情了。”
谢柔惠笑了。
“无情的人才好啊。”她说道,“现在对我们无情,将来就能对别人无情,谁用得到就是谁的,留着就是一把好刀,指不定下次就该我们用了。”
谢瑶神情微微一黯。
“下次,我们还有下次吗?”她喃喃。
谢柔惠没有说话,抬头看向随风飘动的车帘子。
她不是输给人,她是输给命。
她明明才是最好的,最聪慧最机敏,却因为出生先后,就活该失去一切,败给那个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