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才知道人家的船才叫船啊。”他说道。
“大人,人家说了,一来时间紧迫,二来不敢压过了官船的风头。所以才用了这艘一般般的船。”一个随从笑道。
“这还叫一般般。”文士笑道,啧啧几声,“那谢家可真是委屈了。”
“谢家这次带了仆从四十。十男巫十女巫,另有百匹马随行。”随从说道。看着那边似乎源源不断上船的人和物,“另有一船专门是为觐见所载的贡品,还有这一路沿途谢家遍布的产业大肆相迎,场面必然是要泼金撒银了。”
“想来滇王土司们入京也不过是如此排场了。”另一个随从感叹。
身后脚步声响,众人忙回头看去,见是东平郡王走了过来。
“殿下。”文士忙上前施礼,“我们是等他们,还是先启程?”
“我们先启程,他们必然慌乱,不急,等一等吧。”东平郡王说道。
随从们对视一眼,殿下对谢家是真的好啊。
东平郡王站在了船头看向码头。
“这艘就是谢大小姐的船,谢大老爷作陪。”文士指着说道,“那个是随行货船……”
“那个呢?”东平郡王问道,视线看向位于最末尾,连货船都比不上的一艘小船。
此时其上没有人上上下下,安安静静毫不起眼,在这热闹的码头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
“那个啊。”文士看了一眼,“也是货船吧。”
东平郡王嗯了声不说话了。
“殿下,世子爷那边真的不管了?”文士又说道,“世子爷这些日子真当起了野人了,一天到晚的在山里钻着,两耳不闻他事,也不知道到底找什么呢。”
东平郡王笑了。
“找惊喜呢。”他说道,“不用管他,等咱们走了,他也就找到惊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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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一声响。
水潭里跃出一人,一手拎着一只鱼篓赤身裸体的走上岸,湿淋淋的长发披散遮住了他的脸,日光下均匀结实年轻的身体上水珠晶莹滚滚,越发显的俊美。
“世子爷。”
一旁传来喊声,伴着马鸣声。
站在潭水边的年轻人应了声,将鱼倒在地上,将鱼篓扔进潭水,抬手将湿发从眼前拨开,露出英朗俊美的面容。
来人奔近,同时还出现一匹红马,在林间格外耀目。
“世子爷。”随从将一套干净的衣衫递过来。
周成贞接过也不擦拭身子直接穿上,松松垮垮的拎着鱼向外走去。
这是第几天了?
他踩着脚下咯吱的枝叶,初夏将这座山染的一日比一日浓绿。
“郡王殿下走了五天了。”随从答道。
走了五天了,那他进山算下来就有十几天了。
可是那小丫头跟蒸发了似的,竟然一点踪迹也没找到。
不,也不能说没找到踪迹。她的踪迹倒不少,比如这鱼篓,比如山上套兔子山鸡的陷阱,还有那间屋子,那些衣裳和摆设。
“我就不信了!”周成贞咬牙瞪眼。
“世子爷,那些山洞你可不能随意下去,进去了迷了路可就糟了。”随从忙叮嘱道。
这一点周成贞心里也明白。想到那丫头在山洞里的游刃有余。他再次咬牙。
走了没几步周成贞忽地停下脚,抬手制止随从竖耳听去,视线也敏锐的看向一个方向。嘴边浮现一丝终于等到猎物笑。
越过层层蔓草,一块山石上一个少年人坐下来,小心翼翼的从胸口的衣衫里拿出一张纸。
这是一张半字半图的纸,上面用大大的字写着简单的几句话。
“安哥我有事出门过一段回来你不要担心在矿上好好的回来后我要检查功课。”
这一行字安哥俾认识的不多。但那些图他认得很清楚明白。
这个小小的扎着辫子的是她,这个高高的是他。
他伸出手在纸上小心的摩挲过。
这是她带着他怎么寻山洞。这是她告诉他怎么判断是死洞还是活洞,这是她拉着他寻找生路,这是她指给他怎么发现断层。
这是告诉他不要被砸到,要是被砸到了。这个小小的扎着辫子的她就会哭。
安哥俾忍不住笑了,笑容才起,身子一僵。人本能的向前扑去,身后已经有人撞了过来。
安哥俾连续几步跨出。躲过了身后的手,但是就当他要疾奔而去的时候,发现手里的信纸已经掉了。
不行!
他硬生生的停下脚向后跑去,山石上一个年轻人已经先一步捡起来那张纸。
“偷偷摸摸的看什么呢?鸿雁传情吗?”周成贞说道,目光看向纸,顿时瞪大眼。
“她去哪里了?”他喊道。
安哥俾不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他,弓着身形,戒备着等待着。
周成贞将手里的信纸一扬。
安哥俾如同箭一样直直的追着信纸去了,下一刻周成贞一个翻身将他狠狠的压在地上。
“臭小子,上次的帐还没跟你算呢!”他喝道。
安哥俾一个挺身,将周成贞掀开,但下一刻又被缠住,几次三番之后到底是被压制动弹不得。
他的手里紧紧握着那张纸,在一番争斗中竟然丝毫无伤。
“上次是我疏忽,被你占了先,你别真以为自己多厉害。”周成贞呸了声,吐出一口草屑。
安哥俾一言不发。
“她去哪儿了?”周成贞喝道。
安哥俾依旧不说话。
如果不是在山洞听过他说话,周成贞就要把他当哑巴了。
周成贞从他手里夺过信纸,再次看着其上的话。
也许这小子也不知道?
念头才闪过,身下的人猛地发力将他掀倒,同时抓过信纸飞一般的跳下几块山石,沿着山路飞奔而去。
周成贞骂了一声,打个呼哨,人也追去,一匹红马很快出现在山路上,周成贞脚步不停飞跃其上,就在这时又一声呼哨从前方传来。
周成贞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身子一扬,红马嘶鸣跃起,还没坐稳的他又被从马上掀了下来。
我日!
他想起来了,这匹马跟他们是一伙的!
上一次他就被他们两人一畜生坑过一次!
当时还以为是意外,现在想来,这根本就不是意外!是同谋!
畜生啊!
真是太欺负人了
☆、第六十五章 追去
谢家大小姐已经起程好几天了,彭水城里的百戏也已经散去了,但白日里的街上依旧人潮汹涌。
一匹红马似乎从地上突然冒出来一般疾驰而过,将拥挤的街上搅动的鸡飞狗跳人喊马嘶。
“这谁啊!”
“太胆大了!”
“这可是彭水城!”
“有本事去谢家门前骑,看打不死你!”
伴着众人的叫骂声,红马消失在街道上,如果有叫骂的人速度能赶上红马就可以看到这人不仅骑到了谢家门前,还径直撞上谢家的大门。
那个只为迎接皇使以及迎送丹主才大开的大门,被从马上翻下来的年轻人一脚踹了上去。
“大胆!”
谢家的仆从护卫蜂拥而上,旋即又蜂拥而退。
“你们大老爷呢?”周成贞喊道。
管事疾步上前,态度恭敬又不安。
“世子爷,我们大老爷奉召陪同大小姐进京了。”他说道。
奉召!
周成贞哼了声抬脚向内疾走,有人迎面而来。
“世子爷,您的伤养的如何?郡王殿下走之前特意嘱咐您要在郁山养伤一个月。”谢文俊施礼。
啊呸!
养伤一个月!都睁着眼说什么瞎话呢!谁不知道这养伤是什么意思!
“你们家二小姐呢?”周成贞开门见山问道。
“因为大小姐初次离开故土,怕旅途寂寞所以带上了二小姐。”谢文俊说道,说完了又补充一句,“这都是跟官府报备过的,郡王殿下也是应允了的。”
“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周成贞竖眉喝道。
随从忙上前。
“世子爷。殿下说不让打扰您养伤。”他低头说道。
他说完这句话,就见眼前的少年人如同发怒的斗鸡一般原地转了几圈。
“周衍!人是我的!”
伴着这一声吼,风一般卷来的少年人又风一般卷了出去,谢文俊忙跟着追出去。
周成贞翻身上马,揪住马头俯身瞪眼。
“小畜生,我这是要带你去找你的主人去,你最好一路上好好听话。要不然。我救了你一命,也能要你一命。”
小红马一副听不懂他说什么的茫然打着喷嚏。
周成贞冷哼一声。
“走!”他喝道一夹马腹。
“世子爷!”谢文俊喊道,看着小红马火箭一般飞了出去。街上顿时被火燎着。
他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又忙收了笑,赶着下人去街上看护有没有被伤到的民众,对于谢家的关切又引来民众们的称赞。门前更为热闹。
“大夫人问出了什么事?”内院的人急匆匆来询问。
谢文俊略一沉思笑了。
“没事,是养伤的周世子来要走了。来和咱们说一声。”他说道。
镇北王世子在郁山谢家大宅养伤的事家里人也多少都知道,内院的妇人不疑有他,转身复命去了。
谢文俊则接过小厮牵来的马。
“五爷,您身子才好。别走的太远。”管事在门前说道。
谢文俊笑了笑带着几个小厮催马而去。
万州,杜家。
杜家的人已经从监牢里放出来了,不过门庭更加萧条。此时门前更有不少人来来往往,有车有驴有人肩挑有人手拎从内搬出各种物什。
“这是要做什么?搬家吗?”谢文俊问道。
几个看热闹的闲汉摇摇头。
“说搬家也是搬家。杜家没钱抵债,把祖宅卖了。”他们说道,“这万州城是呆不下去了。”
谢文俊心里叹口气。
“五爷。”小厮忍不住低声唤道,“还是别去了。”
虽然杜老太爷和谢老夫人了解的前缘旧事,但是谢家和杜家的事可也不能说就了解了。
杜家如今能落到这种地步,其实都是谢家的功劳,这几十年虽然谢老夫人和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