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外区的那片小二层楼,住我旁边的那家伙叫黄勇,我是跟几个哥们合租一套小楼,他财大气粗,自己就租了一整套,我们背后都说他干嘛不干脆去城里住,肯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说重点!”刘子玉用记录本的脊背敲敲茶几。
“哦,马上就到重点了,这娘们儿就跟黄勇一起住,对外说是夫妻,呸,狗屁夫妻,我有个哥们跟黄勇是老乡,说他在乡下有老婆孩子,在这边还养个女人。”
“哦,这女人叫什么你知道吗?”
“知道,叫杨仙芝,瞧这名字起的,看着就俗气,平时也打扮的妖里妖气、花枝招展的,见到男人就飞媚眼,不知道那黄勇看上她什么,难不成床上功夫厉害……”刘三的话越说越没边儿。
吕聪忙掐断他的话头问:“他们两个平时关系好吗?”
“这个,不好说,我觉得还行。”刘三挠挠头道,“虽然黄勇经常打她,但是我们这些乡下汉子,哪个不打老婆。黄勇供着她吃穿,还给她钱打扮,我看就已经够意思了。而且她几次出去偷人,黄勇知道后也只是狠狠地抽她一顿,从来没撵她走。”
偷人这个词让吕聪心里一凛,他记得在徐诺找到的本子里,几个受害者都是婚后出轨的,难道说这就是凶手挑选杀害对象的前提条件吗?
见刘三再说不出什么,吕聪便问:“能给我黄勇的具体住址吗?最好有他的联系方式。”
“有、有,我这儿都准备好了。”刘三从包里掏出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个地址和一个手机号,然后讪笑着问,“警官,那我去哪里领钱啊?”
“钱?什么钱?”吕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刘子玉上前扯着刘三的袖子道:“配合公安机关破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提什么钱,提钱多俗,多伤感情。”
“额,我就是以俗人,我……”刘三被扯着往外走,还忍不住回头问吕聪,“警官,真的没钱啊?”
他一出门,李可昕就撑不出笑出声来:“哈哈,这人还真是好玩,小刘,你也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没办法,还不是刘哥教的,嫂子你可要多管管他,都把我教坏了。”刘子玉边说边躲开了李可昕扔过来的卷纸,笑嘻嘻地躲到吕聪身后。
“好了,别闹了,咱们去黄勇家看看,能不能多了解一些死者的情况。”吕聪收拾着东西准备出门。
东外区靠近市区的一条主路两侧,被当地村民盖起了一大片二层小楼,专门租给外地的小老板,远处看过去倒是整齐划一,离近了就发现其实还是脏乱不堪。
按照刘三提供的地址,黄勇住在第二排的最东边,从外面看去,他家院子收拾的倒是最为干净,刘子玉上前去按响了门铃,屋里先传出一个洪亮的声音应道:“来了!”
半晌一个穿着汗衫长裤的魁梧男人从屋里出来,看到吕聪一行人有些警觉地问:“你们找谁?”
“我们找黄勇,想问一下杨仙芝的情况。”吕聪估摸着这个人应该就是黄勇,但是根据刘三说的,他说不定是做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工作,万一直说是警察,说不定就惊了。
“我就是黄勇,那娘们的情况有啥好问的,一条养不熟的白眼儿狼,我对她那么好,她还是跟别人跑了。”黄勇骂骂咧咧地走过来打开了院门。
第八卷终结卷第三章ATM柜员机
“你说杨芝仙跟别人跑了?你有什么证据吗?”吕聪进屋后才向黄勇出示了警官证。
“这还要什么证据,那娘们儿总这样,在舞厅遇到个老板就贴上去,等人家不要她了再回来找我,上个月初她去舞厅就没再回来,不知道还要什么时候才回来。”黄勇倒是没表现出来奇怪的神色,直接坐在沙发上抽着烟说,“她手机也关机,我是找不到她人的。”
“那你知不知道她老家是哪里的?家人都在哪里?”
“她自己说是W市的人,但是我听口音不像,不过她平时都装的甜腻腻的声音,只有跟我吵架的时候才带出些口音,也听不出什么倒是真的。从来没听她说起过家人,也没见她往家里寄钱或是回家看看,我一直以为她是个孤儿。”
“我们能去看看她的东西吗?”
“可以。”黄勇领着他们几个来到二楼的卧室,屋内摆设很是奢华杂乱,风格很不统一,他摸摸鼻子道,“这都是那娘们儿弄的,就喜欢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吕聪三人在屋内翻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在梳妆台的梳子上提取了几根长发,拿了两张她本人的照片,最后向黄勇问清楚杨芝仙工作的舞厅,三个人便匆匆告辞。
三个人兵分两路,吕聪和李可昕开车直奔舞厅,刘子玉带着头发回警局做DNA比对化验。
舞厅位于城北河边的一处繁华地段,他们二人找了半天,才在一处不显眼的地方找到一个小门通向地下室,现在是上午还没开门,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头在对着收音机依依呀呀地唱戏。
老爷子似乎有些耳背,李可昕朝他嚷了三次他才慢悠悠地回答说:“找谁?人都不在,还没开门!”
“大爷,我们是警察,要找舞厅的老板。”吕聪也凑上去喊道。
“啊?警察?”老爷子这才关上了收音机,睁着浑浊的眼睛打量了他们半天,又盯着警官证看了半晌,最后才说,“那进去吧,里面有人。”
舞厅的大门没有锁,推开后里面一片昏暗,他们二人虽说不怕,但是也有些警惕,吕聪也伸手解开了枪套的暗扣。屋里汗味、烟味、酒气还有股淫靡之气混合在一起,说不出的难闻。
只有吧台处似乎有一丝亮光,二人朝着那边走去,发现一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年轻男子,躺在一张长凳上,闭着眼睛正在抽烟,听见有脚步声,眼睛也不睁地说:“晚上再来,现在不开门。”
“我们是警察……”
吕聪话还没说完,那年轻男子一骨碌从凳子上爬起来道:“警察?老李头怎么也不吱声就把警察放进来了?”
“怎么,你们这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这么怕警察?”
“没,没有,当然没有!”年轻男子一叠声地说,“我是说怎么能让警官进来这么脏乱的地方。”
“我找你们酒吧的老板。”
“老板这些天不在,去外地旅游去了,有什么事儿就跟我说吧。”年轻男子伸手在吧台后面捣鼓了一下,终于打开了两盏较亮的灯,然后讨好地问,“二位警官想喝点儿什么?”
“不用忙活了,我们就问点事儿就走。”吕聪和李可昕就近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坐下,“你叫什么名字?”
“您就叫我小N就行,大家都这么叫。”小N满脸堆笑地说,“不知道二位警官来此有什么公务?”
“这个人你认识吗?”吕聪掏出包里夹着的照片,推过去给他看。
“不认识!”小N看都不看地就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给我看仔细了,这可是人命案子,你敢胡说八道,到时候把你请回警局去认!”李可昕厉声说道。
“您看,我这眼神儿不好,我再仔细看看。”小N急忙又凑过来看,“咦,这不是仙儿姐嘛,出什么事儿了?”
“现在是我们问你,你不要问东问西的。”吕聪把照片收起后问:“这个人是在你们这儿上班?”
“这个……”小N挠挠头道,“她就是借我们的场子找活儿,跟我们毫无关系。”
“行了,别支支吾吾的,当我们不知道你们这些龌龊事儿啊!我们这次是调查命案,那些不归我们管,你就别那么多顾忌。”
“嘿嘿,我这不是谨慎点儿好嘛!”小N点燃支烟,笑眯眯地吐了个烟圈儿才说,“仙儿姐的确是在我们这儿混的,她以前学过跳舞,跳的还不错,平时每晚来跳一场,然后看有没有老板点她作陪,拿个出场费和酒水提成。不过我都好久没见她了,还以为她傍上新老板,不屑在这儿做了呢。”
“好好想想,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这个,我还真没注意,上个月的月初吧!”小N皱眉半晌道,“我去看看账本,应该有记录。”
他说罢跑去后面抱了个厚本子出来,“哗哗哗”翻了半天指着上面道:“我们这里工资是每日结算,她最后一次领钱是在上个月一号。”
这个日子李可昕没什么反应,吕聪却清楚地记得,是他从唐森手中救下徐诺的日子,这个杨芝仙居然是在那天失踪的。
“她平时都跟谁比较要好,或者经常陪哪几个老板?”
“哎呦,警官,您这可就是难为我了,我晚上要看店调酒,哪里有时间管她们跟谁要好,再说这里又不是什么合同制的,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自由的很,我只管算账,别的一概不管。”
“那你们这儿有没有摄像头?”李可昕环顾了一下四周问。
“呵呵,警官小姐,我们这地方要是安什么摄像头,那还有人敢来嘛!”
见问不出什么东西,吕聪和李可昕只好走出舞厅,准备回局里,但是在门口处,李可昕眼尖地发现街对面有一个ATM柜员机,一捅吕聪道:“吕队,那个ATM的摄像头正对着舞厅大门,也许拍下了什么也说不定。”
第八卷终结卷第四章卧底
吕聪和李可昕对着ATM柜员机琢磨的时候,徐诺正在对着一堆学生档案头疼不已。
“徐警官你看,这就是所有党员和预备党员的档案,你自己挑选吧。”临床学院的党委书记李德文倒是非常配合,接到云小灵的电话后马上准备了一大摞资料等着徐诺的到来,
徐诺直接排除了女生的部分,只看男生的档案,刘赫在一旁笑嘻嘻地说:“徐队,你可不带歧视女性的啊!”
“一边儿去,本来用学生去就很冒险,再弄个女生,你诚心让我天天睡不着觉是不是?”徐诺掂起一摞档案,头也不抬地扔到刘赫面前道,“帮我看,别偷懒。”
刘赫接过档案放在一旁,凑到徐诺身边鬼鬼祟祟地说:“徐队,你跟我交个底,你是不是打算自己偷偷查案?”
“当然是偷偷查。”徐诺继续哗哗地翻看档案。
“哈,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放弃那个连环杀人案的,说吧,打算怎么查?”刘赫兴高采烈地说,被吕聪分到这边他原本就有些憋屈,在他看来那边的案子才是真刀真枪地拼本事的地方,吕聪这个安排分明是照顾他当初受伤。所以一听徐诺说要偷偷查,他一下子精神起来,“徐队,我一定严格保守秘密,绝不会告诉吕队,我跟你可是同一阵线的啊!”
“你乱七八糟地说什么呢?要是能光明正大的去查,我还派什么卧底,再说干嘛要瞒着吕队?”徐诺终于受不了他的聒噪,抬头不解地说。
“呃!”刘赫说了半天发现自己跟徐诺说的根本不是一个事情,泄气地趴在一摞档案上,干脆挑明了问,“徐队,你真的能放手你妈妈的案子?”
徐诺抬起头盯着前方半天没有说话,沉默的气氛让刘赫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身子,后悔自己干嘛要提这个事情,刚想说点儿什么缓和气氛,只听她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