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下婢  第113页

甩手的,你们操心去。说起来等这店铺生意好,分了红,你也拿着银子去买个小田庄去,好给锦儿做嫁妆。”
  给锦儿做嫁妆?秀儿笑出来:“她才多大,哪就要预备嫁妆了?说起来,你家小全哥不错,可是我想,要是真能有些产业,就想给锦儿招个婿。”
  招婿入赘,这也是个主意,不过绿丫还是没放松:“这会儿他们都还小,要真各自有意,你不成全,瞧我不和你翻脸。”秀儿往后面望一眼就又笑了,两人说闲话时候,这几日没人进来的铺子里就走进几个人。
  从衣着判断,像是哪家小姐身边的管事妈妈出来闲逛,就是要等她们来。秀儿忙起身迎接,又给她们介绍着这铺子里的东西。领头那婆子挨次闻了闻,就对秀儿道:“听说掌柜的姓王,有一手好梳头手艺,我们家小姐是娇惯的,觉得采办买的那些胭脂水粉都不大好,我们买了几次她也嫌弃,昨儿邱家的小姐来说起这事,今儿就让我们过来瞧瞧,要真好,从此小姐的胭脂水粉就在这买了。”
  生意来了,秀儿立即请她们坐下,又把那些拆开过的脂粉拿出来给她们试着。既然秀儿在忙,绿丫也就往后面去,瞧锦儿和小全哥玩。
  锦儿瞧见绿丫进来,急忙唤姨,小全哥已经欢欢喜喜地道:“锦儿妹妹,娘肚子里给我怀着妹妹呢,以后我可就有自己的妹妹了。”锦儿的眼瞪圆一些,好奇地问:“姨姨给哥哥怀着妹妹,那什么时候,才能给我怀个哥哥?”
  这话让绿丫笑起来:“傻孩子,哪有这样的傻话,姨姨就算再怀,也只能给你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哪有哥哥比你还晚生的。”小全哥也在旁边点头:“锦儿妹妹,你已经有了我这个哥哥了。”
  锦儿的小鼻子皱了皱,还要再说。已经被小全哥抢先开口进行解释,两人在那童言童语讲了半日,小荷已经走进来对绿丫道:“王姑姑说了,要去给那家的小姐讲讲什么脂粉好呢。请张奶奶您先宽坐。我也要跟了王姑姑去,还要请尚妈妈出去看着店面呢。”这是好事,绿丫立即点头应了。瞧着这两孩子又玩了一会儿,在这吃了午饭又睡了会儿,才看见秀儿回来,一见秀儿这脸上的笑容,绿丫就晓得生意成了。
  秀儿坐下喝了两杯茶才道:“这家的小姐是个难说话的,不过呢,还是做成生意了,虽然只有十两银子,可也不少了。”
  “那是不少,今日十两,日积月累,那就很多。看来啊,这生意能成。”生意越好,尚妈妈能分的也就越多,自然欢欢喜喜地说。绿丫担心地瞧了眼秀儿:“只是你每日这样出门,会不会太劳累了?”
  “你啊,也太小瞧我了,不过就是多说几句话罢了,不过今儿去这家才发现,这大户人家,那人多,心里的事也多。我出门的时候听到几个下人在那议论,说什么二小姐买了这么多的脂粉,三小姐晓得了,定会不高兴。可是这是太太给二小姐的私房钱,三小姐再不高兴,她姨娘也没有贴她这么多银子的道理。”
  姐妹争什么的,绿丫当日在廖家那边住时,听鲁大嫂嘀咕过几耳朵,虽然每位小姐的月例都是一样的,可其中还是有不一样的。私下给的银子自然是不一样的,而那才是大头,下人们也为跟什么更好的主人争过,毕竟好主人就意味着平常得的赏钱更多。
  此时听秀儿这样说,绿丫就把当日听来的学了一遍,秀儿咂舌:“瞧瞧这人,怎么到什么时候都忘不了争斗。”绿丫应是,既见虎头急匆匆进来:“奶奶,爷赶着出门,让小的来寻奶奶回去,好给爷收拾行李呢。”
  赶着出门?做了二掌柜,银子多了,这出门的事也多了,但也少见这急忙出去的,绿丫忙让人把小全哥抱回来,就急匆匆往家赶。
  进的屋里,张谆已经在那打着包袱,见绿丫回来就道:“我今日就要赶出城去,只怕要去个把月。你别到处乱跑。”
  绿丫瞧瞧外面天色就惊讶地道:“可是这快要关城门了,有什么急事必须马上出城?”
  张谆换上靴子:“生意上的事。”他说的含糊,绿丫也就又给他收拾几件衣服,送他到门口,马车早已等在那里,张谆只和小全哥又说了声那马车就飞快驶离。
  “老爷,二掌柜的已经走了。”廖老爷听着管家的禀报嗯了一声:“知道了。”
  管家并没离去:“按说这件事只是件小事,老爷您让老爷爷写封信,就什么大事都没了,为何要二掌柜出面?”廖老爷抬起头,管家的眉皱紧:“老爷定是有心栽培二掌柜,可是……”
  大掌柜今年四十刚出头,是年富力强之时,坐在那个位置上已经十年了,他儿子也在另一间铺子做掌柜。廖老爷真要有心栽培张谆,那大掌柜第一个就不同意。
  “这些日子的流言何曾断过?”廖老爷的反问让管家愣了下就道:“可是也不会啊,老裘那人小的是清楚的,他儿子虽然想着二掌柜这个位置,可也要老爷您点头才是。”
  “人总归是有贪心的,只要不是太贪婪,我也不大在意。可是不能把那些都当做理所应当的。”说着廖老爷咳嗽起来,留给自己的日子是不是已经不多了?那也只有在这之前,为敏儿肃清所有不利的障碍。毕竟,趁着家主去世,然后勾结外人把这家业瞬间吞掉的事,廖老爷见的不是一桩两桩。
  
☆、第89章 难题

  管家急忙给廖老爷端上茶,廖老爷喝了两口才挥手,“下去吧,我再仔细算算。”管家应是下去,走到门口时回头,见廖老爷继续在那瞧在着账本,眉头微微皱了皱就往外走,刚走出几步,就有小厮过来,“王大叔,裘大叔方才来了,说许久不见你,约你晚饭时候在太白楼呢。”
  太白楼一桌上好的酒席就要六两银子,老裘还真舍得,可想到廖老爷方才的话,老王就对小厮道:“你裘大叔来了,怎么不见他进来见老爷呢?”
  小厮声音压低了些:“裘大叔说了,他现在是已经告老的人了,况且老爷对他只怕有些不满,还是不来老爷跟前惹人厌了。”这个老裘,管家笑一笑就道:“你去寻他,就说,也不用去太白楼了,我和他两个就在我家,让你王婶子炒几个菜,捏花生下酒就好。”
  小厮应是走了,老王往廖老爷所在方向瞧了一眼,到底还是没进去,等见过老裘再说吧。
  等老王从前面回来,刚走进院门就听见老裘的声音:“弟妹,你也实在太客气了,这排骨也别炸了,我就爱你炸的那个花生,多香。”老王把脚步放重一点,咳嗽一声就走进去:“裘老爷怎的不在家里享福,往我这边来了。”
  老裘今年六十出头,回家这么些年,发福了些,一张脸油光闪亮,再加上身上穿的那大红八团吉祥袍子,一看就是那乡下有田有地日子舒心的乡下财主。
  此时听老王这么一说,老裘本想起身迎,就用手摸摸胡子:“得,好心来瞧你,你倒好,为我省钱不说,还这样说我。再有下回,不敢来了。”老王已经坐下,王大娘给他们端来了菜,又倒了一壶酒,叮嘱道:“你们先吃,我再去炒两个菜。”
  老王给老裘倒了杯酒,见他捏起酒杯才道:“我晓得你为何来寻我,要我说呢,你跟在老爷身边这二十来年,只怕也攒的四五万银子的家业。乡下有田有地,县城里还有两三间店铺,不说这辈子,两三辈子都够花了。你我这样,能够瞧见孙儿成器,就够了,再多的也不想了。”
  老裘把杯里的酒一口喝干才道:“老王,你和我不一样,说句你不爱听的,要说银子你家里也不少了,可是你从底根上是定北侯府的家生子,虽说现在定北侯府把你娘老子的投身纸寻出来还了,可你们要做点什么,还要背一个背主的名声。”这话让老王的脸抽了一下,接着笑了:“来,来,喝酒,我当然和你不一样,你三个儿子两个闺女,家里还有两房妾,开销都比我大多了。我既一个闺女,她都嫁人生了儿子了。我和你弟妹,两人吃饱就够了。等做不动时,乡下还有个小田庄,就搬到那里,寻一房人伺候着就够了。那些谋划,真没去想过。”
  老裘鼻子里哼出一声,接着就道:“得,得,我知道你是想做神仙的,可是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也要为大侄女想想,她现在是有夫有子了,可以后呢,要万一遇到个沟沟坎坎呢?难道那时你把银子全都花光不拿出来?再说了,就算不留给她,也要给你外孙,总不能说,这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我晓得,你也不舍得是不是?”
  老裘的话让老王皱眉:“你这和我绕什么你呢?你我相识也有二十来年了,连我闺女都是你瞧着长大的,你要有什么话就说吧。”老裘咳嗽一声才道:“就知道你是爽快人,可是这事,也只能和你说。东家今年算起来,也四十出头了,到现在膝下尤虚。按说呢,这纳妾生子也不是什么为难事。可是这纳了不少妾,都没生出孩子的人家多了去了。”
  王大娘端上来两样菜,一样炸排骨,一样小炒肉,一个下酒一个下饭。老王停下说话,捡一块排骨,往嘴里嚼了嚼才对王大娘说:“你这炸的什么排骨,不够脆。”王大娘白他一眼:“裘大哥就爱吃这不够脆的。”老裘忙说声谢谢。
  等王大娘下去了,老王才道:“还有小姐呢,再说小姐嫁的,可是定北侯府的公子,难道还能护不住这些产业。”老裘笑了:“都知道东家疼小姐,可是小姐一来是个女子,二来呢,是外姓人。”
  这外姓人三个字一入口,老王就压低了声音:“老爷那边的人找你了。我说老裘,你也是闯江湖这么多年的人了,还信这个?就算他们许诺给你好处,可未必能拿到。”
  既然话已挑明,老裘也不隐瞒:“廖家族里想着东家这份产业的人可不少,就照你这话说的,定北侯府再强,也要顾忌名声,难道能要一个娶女霸产的名声?到时真闹起来,说不定定北侯府还要小姐把这份产业给交出来呢。”
  “老爷今年四十多,还是壮年呢。”老王这话只让老裘呵呵一笑就道:“可是东家当年的事你不晓得吧?即便你不晓得也知道东家这些年都是在服药的。东家的身子,早撑不住多少年了。你难道就不怕东家有个万一,到时你不能全身而退?你可还是在册上的。”
  若是榛子能够撑住场面,老王自然不会担心,可榛子毕竟是个女的,况且出嫁之后,还要受夫家那边的安排,如果,那首当其冲的就是自己。真要到了这把年纪还被新主人给卖掉,老王真是半分脸面都没了。
  见老王在沉吟,老裘捏一把花生进嘴,继续道:“其实择个嗣子,这也是为东家好,他有了后,也不会做那孤魂野鬼。家业也有人承继,再说了,小姐出嫁了,也有了娘家可以回,被人欺负了,还能回娘家搬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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