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个美姬都没有区别。可以说,这种梳妆,把玉紫本来的优点全部掩盖了,那姿色硬生生地下降了半个档次。
对着铜中的自己,玉紫满意地眨了眨眼。
梳妆过后,换一身裳服,外面套上一件灰色狐皮裘衣,玉紫跟在那八个宫婢的身后,向第九层土台走去。
土台的阶梯上,众武士手持长戟,面无表情地瞪着前方。偶尔有人朝玉紫看了一眼,又毫不在意地收回了视线。
玉紫住在第四层土台,这土台每上去一层,便又高贵一层。基本上,从第五层起,每一层住的都是齐王的宠姬,和夫人。第八层住的更是齐王后。
这样想来,那第四层的紫苔殿,供玉紫这么一个客居姬妾住,便含着某种明白的示意。
当玉紫来到第九层土台时,殿中里里外外,都燃满了熊熊的焰火,仿若白昼的大殿里,丝竹声混在笑闹声中。
玉紫是从侧门而入的。
她的身份,只是一个小小的姬妾,八个宫婢在送她来到殿外时,便停下了脚步,转身去唤别的客人了。而玉紫跨入大门时,也没有人喊号。
殿中坐了上百号人,玉紫一眼便看到,坐在殿中的,除了一个五十来岁,头戴王冠的肥胖老头外,还有几个大臣。
至于齐王的身后身侧,则是满满一堂的女人。这些女人争奇斗艳,宛如一朵朵盛开的花,照得大殿中,光芒都有点耀眼。
玉紫悄无声息地向里面走去。她来到右侧,在右侧中间处,发现了几个客塌。于是她挑了一个靠墙角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个角落有点背光,玉紫坐下后,便如一个模糊的背影。
公子出府中。
看着纱窗外的火把,公子出举起手中的酒斟,仰头一饮而尽!
坐在他对面的,是那须发苍白的食客,他按下一颗黑子,笑道:“公子今晚,似心有戚戚然?”
公子出垂下双眸,他伸手按下一颗白棋。
这白棋一按,顿时把边角之地全部堵死,除了那食客的几粒黑棋,连他自己布下的两颗白棋,也再无出路。
那食客愕然地看着公子出,奇道:“臣竟不知,公子此棋何意?”
公子出伸手捡出那废掉的四颗黑棋,两颗白棋,随手把它们扔到一旁后,他沉声说道:“无他!大丈夫者,当能舍能断!况,弃子也能杀敌!”
他说到这里,声音微顿,迟疑中,他低低地说道:“此刻,她已被齐王相中了罢?”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很低很低,那食客压根没有听清。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一个剑客来到了公子出身侧。
他朝着公子出一叉手,便侯在一旁,再无言语。
公子出转过头,见到是他,眉头微皱,他淡淡地说道:“齐宫之事,就不必说了。”
“诺。”
那剑客应声便退。
他刚退出五步,公子出举起酒斟,仰头吞了一口后,低声喝道:“回来!说罢!”
“诺。”
那剑客重新上前,他低头叉手,朗声说道:“宫中传信,玉姬向齐王后坦言,她已怀有公子的子嗣!”
噗――
酒水如泉,喷薄而出,直如一道瀑布,冲出了老远!
众人同时抬头,同时张大了嘴,呆若木鸡!
公子出掏出手帕,缓慢优雅地拭去嘴角的酒水,他俊美的脸上,隐隐带着一抹红晕。看来,这位优雅的公子哥,为他平生第一次失态喷酒而羞愧了。
拭去嘴角残存的酒水后,公子出优雅的,淡淡地问道:“玉姬怀有我的孩儿?”他这话,问得很慢,很慢,问的时候,他的双眼微微阴着。
那剑客回过神来,他叉手道:“然也!”
公子出笑了。
他笑得很温和,很优雅,要不是那俊美的脸上,红晕犹存,众人根本看不出,他刚才那么失态过,“她何时说的?”
“玉姬一见齐王后,便坦承有孕。”
“有孕啊?”
公子出笑着笑着,双眼眯得更厉害了。他慢条斯理地敲着几面,微笑地说道:“一见到齐王后,她便有孕了?”
第117章 偏不吃这药!
什么叫‘一见到齐王后,她便有孕了?’公子出这话有语病。
那须发苍白的食客皱了皱眉,他退出塌几,朝着公子出深深一揖,朗声说道:“主公,姬既有孕,岂能借居他处?宜速速接回,善加对待才是。”
那食客说到这里,声音高昂,已有点兴奋地说道:“主公及冠近二年了,一直都没有子嗣啊。”
那食客的声音一落,众人同时向公子出深深一揖,齐刷刷地说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公子出笑了,因为笑得太欢快,他的眼角都现出了笑纹。他敲打着几面,慢条斯理地说道:“我的玉姬有孕了?我有子嗣了?甚好,甚好!”
他磨着牙,一字一句,很费力气地说道:“此刻挺想见她一见!”
玉紫的几上,摆得满满的,有各类肉食,还有酒,浆,澧等饮品。
玉紫举起那浆,轻轻地抿了一口,便索然无味地放回几上。
饶是她坐在黑暗中,也有七八双美目,在向她看来。
女人心细,饶是玉紫是悄无声息进来的,可那些美姬中,还是有人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主座上,齐王搂着一个美姬,在她的胸乳间狠狠地拧了一把,惹得那美姬娇叫出声后,齐王转向身侧的王后,笑问道:“听闻公子出之姬玉氏在此,怎地不见?”
齐王这话一出,他怀中的美姬便不依了。那姬扭动着身躯,娇滴滴地说道:“大王有奴家呢,怎地还念着别人的姬侍?”
齐王闻言猥琐地一笑,他扯开那美人的亵衣,当着众人,在她雪白的肌肤上轻咬了一口,道:“公子出者,风流之人也。他最看重的姬妾,孤当然心动矣。”
齐王这话一出,坐在下方左侧首位的一个大臣眉开眼笑了,这大臣三十五六岁,脸色白净,五官清秀,留着三络长须,看起来像个端方君子。他伸出手,在旁边一个齐王夫人的大腿上明目张胆地摸了一把,嘿嘿说道:“闻此姬甚为美艳,愿请一见。”
齐王对这个大臣很是和善,他双手一拊,唤道:“玉姬何在?”
丝竹声中,齐王的声音虽然不响,却在一瞬间传遍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众人同时转头,向四下张望着,寻找着。
玉紫慢慢放下酒斟,走出了塌几。
她昂着头,腰背僵硬,步履从容地向前走去。
众人正在寻找,一见到她出现,百数双目光嗖嗖嗖,全部聚集到了她身上。
一阵失望的低语声传来。
玉紫走到了主塌前十步处。
齐王盯着盈盈一福的玉紫,皱眉道:“便是这玉姬,令得公子出那等风流丈夫,也失魂于她?”
齐王的语气中,满是不信,也满是失望。
右侧那君子还在盯着玉紫打量,他盯了一阵后,突然说道:“细瞅之,此女目清而明,有从容清冽之美。大王宫中,可不曾有!”
齐王闻言,咧着泛黄的牙齿哈哈一笑,道:“甘公好眼力!”说罢,他转向玉紫,声音放低了,那细长浮肿,宛如金鱼一样的眼睛眯了起来,“姬,坐孤身侧!”
齐王的声音一落,齐王后已轻声喝道:“大王且慢。”在齐王不满地盯视中,齐王后慈祥地看着玉紫,说道:“大王有所不知,这孩子,已怀有公子出的子嗣呢。”
殿中安静了。
不等齐王开口,那甘君皱着眉头,不高兴地说道:“居然有孕?”
甘君的话音一落,坐在甘君身侧,任由他在大腿上摸来摸去的南夫人开口了,她娇嗔道:“姐姐好糊涂,公子出有孕的姬妾,姐姐也给弄来。就不怕天下人因此指责我家大夫无礼无德么?”
齐王后的脸上,闪过一抹愠怒怨毒之色,她低着头应道:“妹妹所说甚是,是姐姐糊涂了。”
这时,坐在左侧的一个美人站了起来。
这是一个真正的美人,她肌肤如玉,柳叶眉,樱桃嘴,五官如画。玉紫到了这个世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美人。
那美人扭着腰肢,来到玉紫身侧。
美人盯着她的腰,臀,胸,围着她转了半圈后,那美人突然伸出纤纤玉手,抚上了玉紫的颈锁处。
美人的手,很温很软,可抚在玉紫身上,却令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的手,如蛇一样,慢慢地在玉紫的肌肤上游移,摸着摸着,那美人娇声笑道:“玉姬肌肤滑嫩,犹胜于妾。”她这话一出,殿中的几个男人双眼都是一亮。那美人叹道:“惜哉,竟有身孕!”
叹息声中,那美人扭着腰肢,坐回了塌几。
她一退下,齐王后便转向齐王,认真地说道:“姬既怀有赵公子出的子嗣,便不可轻慢了。大王令她回去吧。”
齐王盯着玉紫,点头道:“姬回罢。”
“谢大王。”
玉紫盈盈一福,缓步退后。
来到殿外,随着冷风嗖嗖一吹,玉紫才发现,自己已遍体湿透。
今天晚上,可真是危险啊。
想到殿中那几个男人的表情,以及那一殿的夫人宫妃,玉紫摇了摇头,想道:这齐王宫,当真污秽得让人恶心!
她转过身,大步向回走去。
回到殿中,玉紫挥退宫婢们,一动不动地跪坐在塌几上,良久良久,才喘出一口气。
这时,敲门声响,一个宫婢在外面曼声说道:“玉姬出见。”
玉紫站了起来。
随着殿门打开,两个陌生的宫婢出现在她面前,最前面的那个手中托着一个木盘,她朝着玉紫盈盈一福,双手把木盘举到头顶,说道:“奉王后之令,为玉姬奉上药羹。”
玉紫还以一礼,示意左右接过那托盘,“妾,谢王后厚恩。”
“冬寒药易凉,请姬速饮。”那宫婢仍旧低着头,却不退下,反而催促玉紫。
玉紫闻言,双眼眯了眯。
她看向那托盘,淡淡地一笑,道:“呆会再饮。”
那宫婢声音一提,道:“王后有言,姬需速饮。”这话中,已是语气强硬的命令了。
玉紫感动了,她眼中含着泪光,朝着王后所在的方向盈盈一福,以袖掩脸,泣不成声地说道:“王后对妾如此盛情,妾虽死难报。”
玉紫说到这里时,那宫婢的双眸中,闪过一抹得意的冷笑。
这时,玉紫放下衣袖,恭敬地用双手接过托盘。她把托盘举在头顶,对着东方慎而重之地下跪,磕头,喃喃祝道:“这一碗药羹,含有齐王后拳拳之意。妾无以为报,只能上谨苍天鬼神,妾愿与鬼神一道,共享此羹。”说罢,玉紫把那药羹慎而重之地举到头顶,然后把它放在东方屋檐之下。
把那药羹摆好后,玉紫转过头,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