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向一侧避去。
公孙宁偏过头看向外面,问道:“何也?”
公孙宁的声音刚刚落下,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传来,“我竟不知,鲁氏与公孙如此恩爱?”
这声音,阴森而沉,竟是齐太子!
齐太子的马车驶来了,公孙宁的马车避于一侧让道。没有想到,在马车擦肩而过时,他竟看到了两人。
此时,齐太子掀开车帘,目光如刀一样盯着玉紫和公孙宁。
特别在见到低着头,一脸羞喜的玉紫时,齐太子的眼神,已可以说得上是阴森。
玉紫的脸上浮出了一抹冷笑。
公孙宁仿佛没有察觉到齐太子的郁怒,他双手一叉,笑道:“宁见过太子。”
齐太子沉沉地盯着他。
公孙宁嘴角含笑,一瞬不瞬地与他对视。
片刻后,齐太子笑了笑,他朝玉紫瞟了一眼,冷冷地说道:“公孙宁,你和甘公,少打鲁氏的主意!”
这话一出,公孙宁一直微笑的脸变冷了。他沉声回道:“太子此言过矣!”他朝玉紫看了一眼,道:“如此佳人,君子好逑!”
玉紫还是低着头,齐太子盯了她一眼,转头喝道:“启驾!”
“诺!”
公孙宁目送着齐太子离去,他轻哼一声,低头看向玉紫,温柔地说道:“太子之言,姬切勿放在心上。”
玉紫哼了一声,道:“太子的话,妾从来不信!”
公孙宁笑了,他朝玉紫深深地盯了一眼,目送齐太子的马车离去。
话是这样说,玉紫却慢慢的,慢慢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公孙宁回头看向她,眼神有点失落,他叹息道:“姬,终是信了太子的话啊。”玉紫摇了摇头,咬着唇,低低地说道:“妾,腹中已有公子出的孩子了。”
她就不信,一个可以自由出入南苑的公孙,会不知道她有可能怀孕的这个消息!公孙宁一直不说,她倒要说出来,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公孙宁却是一笑,他毫不在意地说道:“有了孩子又如何?佳人难得!”
这话,当真说得轻易啊。玉紫笑了笑,转头看向外面,想道:如果他真对有我心,必有妒忌独占之念。他这话说得如此顺溜,如此轻易,竟是半点阻滞也没有,是因为他根本不曾对我动心吧?
他没有对我动心,却对我刻意讨好,这其中,必有原因。
要是平时,她也许还有机会跟他慢慢蘑菇,可现在,玉紫只能赌了。她要赌,自己对他有价值!
她咬着唇,抬头看向公孙宁。
公孙宁诧异地望着她,问道:“姬怎地如此看我?”
玉紫看着他,说道:“妾与公孙,都是行商之人。”说到这里,玉紫低叹一声,“公孙应当知道,妾在王宫,如履薄冰,便是今晨所食之物,亦有不洁!”
公孙宁深深皱起了眉头。
玉紫径自说道:“在王宫中,妾时刻有性命之忧。妾想知道,妾要如何做来,公孙才愿意把妾弄出王宫?”
她看着公孙宁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只要妾能做到,君尽可直言!”
两人共坐一塌,彼此相望,在外人眼中,完全是郎情妾意。可此时的玉紫,哪里还有半点小女人的娇媚?已浑然一副就商言商的语气。而且,她把自己的地位摆得很低,已完全是任对方漫天开价的架式了。
公孙宁看着她。
玉紫也看着他。
两人,都能从对方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半晌后,公孙宁笑了,他苦涩地摇着头,一脸失落,“在玉姬眼中,我仅是一介商户?”
他转头看向车外,声音淡了,“玉姬想出宫,宁自会尽力。交易之事,就不必再言。”
这一下,玉紫是真诧异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难不成,这个男人真不是想图自己什么?他对自己是真心的?
她低下了头。
在她沉默时,公孙宁也沉默了。
良久,他叹息一声,这叹息声中,颇多失落和伤感,仿佛玉紫刚才所说的话,真的伤害了他。
玉紫咬了咬唇,她抬头看向他,再次求道:“既如此,公孙可否差两个剑客,暗中保护着妾?”她的眼中涌出了泪水,“妾在南苑,日夜惶惶,举目无依啊。”
他公孙宁能带着她自由出入南苑,派两个剑客暗中保护她的事,应该是做得到的吧?
如果这一点都搪塞犹豫,那么这个男人,是肯定对她没有诚意了。
沉默中,公孙宁长叹一声,点了点头,“诺!”
一字吐出,玉紫真是欢喜无边了。这一下,她是真不怕了!
玉紫破涕为笑。她眼中泪水滚动,这一笑却灿烂之极,这般梨花带雨的模样,动人之极。
公孙宁又是一痴。
不知不觉中,他伸出右手,再次扣紧了她的细腰。
坐在马车中,喁喁低语,含笑凝视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在一侧的酒馆中,有几双目光在盯着他们。
“公子,齐太子离开了!”
一袭青袍,俊脸掩盖在斗笠下的公子出,缓缓转头,看向街道中。
这一看,他的双眼眯起来了。
那琉璃般的,深邃如谭的眼神,淡淡地瞟过脸带欢笑的玉紫,移向公孙宁扣在她腰上的大手。
看着看着,他轻轻敲击着几面,嘴角向上一扯,算是一笑。
“公子?”
站在他身后的那剑客轻声唤道。他看了一眼马车中的玉紫,皱眉道:“公子,姬既有孕,还是置于身边保护为好!”
公子出的双眸,还在盯着公孙宁那扣在玉紫腰上的大手。他头也不回,淡淡地说道:“休得多言,我自有安排。”
“诺。”
半晌后,他收回目光,“按计划行事。”
“诺。”
顿了顿,他再次传来的声音有点冷,“那公孙宁,让他卧床久一些!”
“诺!”
“打断他的右手!”
这个命令一出,不知为何,公子出却伸手揉向自己的眉心,苦笑起来,他低叹一声,说道:“告诉玉姬,我已收了她丹书,令她安份一些!”
“诺!”
盯了两人一阵,公子出起塌,转身大步离去。众人见状,连忙跟上。
第124章 夜间谁来访?
马车继续向前驶去。
不一会功夫,马车来到一条街道上。望着这熟悉的街道,玉紫低声说道:“妾父亲在此。”
公孙宁笑了笑,这一会功夫,他的表情又恢复了冲淡温柔,“姬可愿与父亲见上一面?”
玉紫咬着唇,望着宫所在的店面,半晌后,她低声道:“还是不要惊扰的好!”
公孙宁看着她,半天,他突然说道:“姬事父至孝!”
这个玉姬,她自己朝不保夕了,却还不想让老父担忧,确实可称得上一个孝字。
在马车经过宫的店面时,玉紫把车帘小小地掀开一线,朝着红光满面的宫看去,看着看着,她的眼中一涩,玉紫连忙低下头。
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同时,一只手帕伸出,轻轻地帮她把眼角的泪水拭去。
公孙宁的动作,温柔而细心。
感觉到他的温柔,玉紫摇了摇头,见到宫后,玉紫突然不想游玩了,她低声说道:“我们回吧。”
“明日有幸,愿请姬再游临淄。”
玉紫点了点头,道:“诺。”
晚餐时,玉紫来到壁那里,取了一块肘子肉吃。
这时刻,南苑的几十个汉子和女人,在广场中心点了一大堆火,围着火焰或歌或笑,或酒肉助兴。
听着这些人的欢笑声,玉紫的心情也是大好。
喧嚣声中,壁笑了起来,“我这肉食,日日有索买者。我因无人投靠而流落到了南苑,断没想到,到得南苑,反成富家子了。”
壁这话一出,众人哄堂一笑。
坐在他旁边的那个白面公孙摇头苦笑,“羞愧,羞愧,我刚至临淄,钱财便被他人盗去,只能来到南苑。”
“我等亦是。”
“羞愧也!我堂堂丈夫,竟沦落到乞食境地!”
坐在火堆旁,玉紫睁大眼,饶有兴趣地听着这些人的议论。听着听着,她发现这些来南苑的人中,大多数是对临淄太不熟悉,钱财用尽,不得不托庇于齐王的。
这些大男人,生存能力还比不上她呢!
玉紫呵呵笑着,在宫婢的催促下,向寝房走去。
夜深了。
因为知道有剑客在保护,玉紫躺在床上,第一次发现,这床塌竟是如此柔软舒适。
她睁大双眼,望着床顶,一边倾听着侧房传来的两婢的呼吸声,和外面传来的喧嚣人语声,一边享受着这难得地放松。
突然间,一阵砰砰地打斗声传来。
那声音,就在她的头顶处!玉紫一惊,迅速地坐了个笔直,这时,两宫婢战战兢兢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姬,有刺客!”
玉紫没有动,她望着自己的头顶。
那打斗声戛然而止!
“砰”风吹门动的声音传来!
玉紫伸手捂着嘴,迅速地转头,看向门口处。
一盏牛油灯,幽幽光亮下,她看到的,是倒在地上的两个宫婢。
“啊――”
压抑着嗓音,玉紫低叫出声。不知来者是敌是友,所以她没有扯着嗓子呼救。
就在这时,一阵风卷来。玉紫急急地向床塌里边一缩,当她定下神时,她的塌前,已站有二个黑衣人。
“砰砰砰砰”
两人顺手把四个昏迷的剑客扔到一旁。这四个剑客虽然也是身穿黑衣,裳服的式样却完全不同,似是出自两个不同的府第。那其中两个,必是公孙宁的人无疑,可另外两个是谁?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玉紫一看到公孙宁派来的剑客晕倒在地,白着小脸,张开喉咙便想呼救。这时,站在前面的那个黑衣人开口了,“玉姬,公子有言。”
是公子出的人!他们的剑在腰间剑鞘里,这话应该是真!
玉紫呼地松了一大口气。
她从床塌上跳了下来,光着脚冲了过来。
那黑衣人向后急退一步,他清咳一声,道:“姬不必看了,这四人,是太子府和公孙宁府中的。”
这话一出,玉紫怒了。她瞪着这个黑衣人,低喝道:“他们是前来保护我的!你拿下他们做甚?”
那黑衣人冷冷地说道:“你是公子的人。公子有言:姬无需他人保护!”
这话一出,玉紫又气又恨,又是苦涩。
她喘息着,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直直要盯着这个黑衣人,她的眼中一涩,一股泪意一涌而出。
玉紫红着双眼,哽咽道:“公子的人?齐王那老色鬼相中我时,怎地不见有公子的人出现?那些宫妃逼我服下药羹,逼我吃毒饭的时候,公子在哪里?”
玉紫说到这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