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咬着牙逼问道,“小凤呢!你们不是一起进去的吗!”
“本宫说不知道!”高阳挥开她,狞声道:“她跑的比我还快呢,早就出来了!”
“你骗人!程姐姐没有出来!”晋潞安惨白着脸冲上前欲抓高阳问话,却被侍卫推开,一屁股坐到地上,有两个胆子小的姑娘已经呜呜哭了起来,长乐环扫这一团乱,冷声冲着侍卫和随从们高喝:“都还站着做什么,摆驾!护送公主回宫!送本宫和小姐回府!”
“是!”
“慢!”
遗玉松开高阳,反去拉了欲送长孙夕上马的长乐衣袖,难掩怒火的两眼盯进她眼中,沉声道,“公主莫不是没听见猎苑里还有人,长孙小姐和高阳公主现在怕是不能回去,还请她们带路同我进去找人,也请借侍卫们于我一用。”
猎苑中有猛兽出没,东郊马场地处偏远。搬救兵来不及,若不靠眼前这群侍卫,越耽搁小凤危险越大。
“你没听见高阳的话么,”怀里的小姑子直打哆嗦,长乐也没好气,“程小凤早就出来了,许是天黑跑失,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她一抬手将衣袖从遗玉手中抽出,环着长孙夕转了个身,从遗玉身旁绕过,错身时候,长孙夕吸着鼻子抬起枕在长乐肩上的头,在众人视线的死角,对着转头望来的遗玉露出一抹诡笑,红唇轻轻蠕动,无声吐出两个字——
去死。
“为何你这样的祸害能好好地活在这世上,但凡你还有些廉耻在,早该了断自己这条贱命免得再连累旁人,你这样的人就该去死啊,你怎么就不去死呢?”
文学馆侧门,长孙夕曾这般对遗玉道,当时她只当她嘴毒,现才发现她心也这般狠毒。
小凤!她竟敢对小凤下手!
“啊!”长孙夕痛叫一声,从长乐怀里被硬生生地抓着手臂拽了出来。
“放手!你做什么!”长乐怒声道,伸手去拉红了眼睛,遗玉一手死死地拧着长孙夕的胳膊,一手扣着她后颈椎骨拖着不能动弹的长孙夕后退几步,躲开长乐拉扯,全身肌肉都挤在一起打颤,若不是惦记着猎苑中的程小凤,她是恨不得掐死手里这东西。
“没找到人,谁都不能走。”
眼见遗玉擒了长孙夕去威胁长乐救人,今日同行的几名年轻女子,一惊一愣之后,竟是不约而同全都上前站在了遗玉身后,没有一个怕事的。
“好,好!”长乐怒极反笑,“魏王妃这是在威胁本宫吗?”
“公主言重了,我只想麻烦长孙小姐带路陪我进去找人,程家小姐若是出了事,你我都难辞其咎,想必公主也不愿同程国公府上闹翻,不是吗?”
长乐怎会被她吓唬到,这事情她压根没有掺和,程小凤又是自己跑进去的,就是出了差错,倒霉的也是高阳,难道有熊出没的林子,她们千金之躯还要赶进去救人吗?
“哼,这恐怕不能,高阳受伤,夕儿又受惊吓,怎能冒险同你进去寻人,魏王妃若是一意孤行,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长乐道。
遗玉一样点头,寸步不让,“若公主当真不在乎程家小姐死活,那就恕我冒犯了。”说罢,就在长乐的怒声中,一巴掌拍在了长孙夕脖子上,转开的戒指内侧细小的针尖毫不留情地扎进她皮肉里。
“啊!”
“你做什么!”
一松手丢了头脸狼狈的长孙夕跌在地上,遗玉抬手指了指自己脖子,面色沉静道:“一点防身的小东西,若是长孙小姐和公主配合,找到人我便给她解毒,若是你们执意见死不救,半个时辰后,长孙小姐这张绝色面容,怕是会变成恶鬼夜叉。”
“你!”
“嫂嫂!”长孙夕花容失色地从地上爬起来,扑进长乐怀里,银牙暗咬。
长乐检查了长孙夕脖子,果然发现一处娇嫩的皮肤变得青红,怒火中烧,却被长孙夕几滴眼泪盖下来,“嫂嫂就听她的吧,夕儿陪她去一趟便是。”
深吸了一口气,长乐挥手一喝,“都跟着魏王妃进去找人!”
遗玉却没有松气,转过身同封雅婷小声低语了几句让她出去寻人救场,她深知即便是找到了程小凤,长乐也不会同她们善罢甘休。
又喝斥了欲同她前住的晋潞安,走到那匹倔强的黑马面前,扯着僵绳,一手按住它脖子,厉着一双眼睛同它对视一眼,压低了声音威胁道:“不让主人骑御,那留你何用,再使性子,回去我便杀了你!”
“嘶!”
一声低鸣,许是察觉到她眼中杀气,那马儿喷了个鼻响,眼中傲气不减,却是低下头来,由她抓着马鞍翻身上马。
第158章 囹圄
黄昏里,看着遗玉和长孙夕在一群猎装的侍卫簇拥下奔向了马场,长乐拉扯了一下方才挣乱的衣襟,面色冷然地招了几个留下护卫的随从过来,道:
“速速回公主府寻驸马,到长孙府寻尚书大人,禀告他们三小姐被魏王妃挟持进了有熊出没的猎苑深林,再禀高阳公主受伤之事,请他们带人来救。”
她说话并不避讳在一旁的封雅婷几人,扣住已经没什么理智的晋潞安,封雅婷皱眉道:
“慢着,公主这么做,怕是不妥吧!”
若封德彝还在世,长乐想必会客气对这封家小姐三分,可现在?
没有理会她,长乐冷声对几个被封雅婷叫住的护卫道,“此时天色已晚,猎苑中甚是危险,若小姐有个三长两短,便是搭上你们的命都不够赔,还不快去!”
“是!”
眼睁睁看那几个跨刀背箭的男人骑马奔远,一群年轻女子无力阻拦,封雅婷想起遗玉离开之前的吩咐,便没同长乐多做纠缠,与同行的几家小姐交待一番后,便也准备骑马离开。
“段夫人这是要去哪?”长乐叫住封雅婷。
“王妃来时还带了几个侍卫在马场外等候,我去喊他们过来帮忙。”封雅婷存了心眼,诓说道。
“几个人能帮上什么忙,没有带弓备箭去也是添乱,段夫人还是在这里静静等候吧。”说着话,一伸手,她身边仅剩的四个高等护卫便上前去,将那站在一起的七八个名女子围住。
封雅婷脸色一变,“公主这是要做什么?”
“魏王妃不是有言在先吗,”长乐冷笑,“没有找到人,我们谁也不能走。”
……
“小凤姐!小凤!你听见了吗?”
“程小姐!你在哪里!”
“程大小姐!”
长孙夕指路,一行二十余人从猎苑外圈进到里层,便不敢再高声喊叫,恐把那只据说是连弓箭都射不透皮毛的熊人招来,眼见夜幕降下,视野变暗,却还未寻见程小凤人影,又兜了一个小圈子,遗玉心急如焚,就在一处林间勒马让众人停下,叫住带路的长孙夕。
“三小姐需要我再警告你一遍吗?我们只有半个时辰,找不到人,后果你很清楚。”
长孙夕摸着中毒的脖子,一脸无可奈何道:“王妃就是再逼我也没用啊,这人又不是我给弄丢的。”
见她在一群侍卫面前还要装模作样,不露半点马脚,遗玉心中恼恨她十分,便对随行众人道:
“你们在这四处寻找,不要走远。”
支开他人,她便驾着马几步靠近长孙夕,压低了声音,“你以为捞了高阳来掺和,出了事就不必担责任了吗?你以为我真不敢拿你怎样吗?我明白告诉你,若是小凤出事,我定然有办法让程家与你长孙家为难,我也饶不了你长孙夕!”
“呵呵,”长孙夕笑颜如花,掩着嘴低笑两声,美目一转,轻声问道,“好啦,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她人在哪里。”
“说。”
“我问你,从长孙府到东郊马场,快马跑一个来回是需要多久?”
这突兀的问题,让遗玉皱了眉,尚没来得及回答,长孙夕便是嗤笑一声,低头抠着绘成粉色的指甲,缓缓道:
“亏你自诩是个聪明人,却连这点小计都看不破,我若真要拿程小凤怎样,会给你看出半点破绽吗,我不过是诱你恼怒,失去分寸,往我这圈子里跳罢了。你想想看,程家的小姐安然无恙,无辜的长孙家小姐却被魏王妃下了毒,要挟着带进了危险重重的猎苑深林,受了伤,我爹爹能与你善罢甘休吗?我长孙府,能与你魏王府善罢甘休吗?”
闻言,遗玉幡然醒悟,神情来回变幻,脸色渐渐发青,原来长孙夕早在文学馆那日对她恶语相加时,便是下了一个套误导她,攻以心术,再伺机而动等待她上钩,结果竟是自已小瞧了她!
“你在想什么?想着四哥会来找你吗?呵,别傻了,他现在宫里,来不了了。”
“卢遗玉啊,卢遗玉,你说,除了会给他添乱,给身边的人带去麻烦,你还会做什么?”长孙夕向着遗玉前倾了身子,拉扯住她手臂,遗玉不备,反射性地去挣脱,一推一拉,长孙夕却突然松了手,就在遗玉的视线中冷笑着跌下马去。
“啊!”
一声尖叫,惊得林中乌鸦鹊起,在四周扑朔朔的翅膀扇动声中,就在不远处查找程小凤踪迹的侍卫们,慌慌张张赶过来,见到的便是坠落马下的长孙夕。
“小姐!”这可吓得侍卫们脸发白,慌忙上前查看,长孙夕骑的是一匹高腰马,即便静止不动,从上头摔下来也不好过,左腿还挂在马镫上,看那扭曲的程度,明显是骨折了,娇嫩的手掌也被地上的碎石划破,惨惨地流着血。
“魏王妃这是何故!我家小姐冒险随您进来找人,你却这般伤她!”
面对那几个胆大的侍卫质问,遗玉眨了眨还在惊愕中的双眼,肩膀轻抖,打了个寒颤,压下打从心眼里升起来的恶寒,不作解释,只是又一遍询问道:
“小凤在哪?”
一群侍卫见她在这种情况下还还意思问话,瞪圆了双眼,长孙夕却挂着一脸忍痛的表情,吸着凉气,指着一个方向道:“天色晚了,你们快去帮王妃找人,再去那边看看,我记得我同公主就是在那里同程小姐走散的。”
“小姐您——”
“别说了,嘶——快去,救人要紧!”
压下对遗玉的不满,留了几个人照看长孙夕,剩下的便跟着遗玉前去她所指的方向继续寻人。
……
结果程小凤是被在一个丈深的坑洞中连人带马一起被找到,被侍卫们放下绳子拉上来的她,模样很是狼狈,但除了一些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