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之为患,不仅仅是当下,还有对于日后的隐患,基本是每年的汛期都有灾患。依着韩玉瑾对沈远宁的了解,大有“匈奴不灭,何以为家”的豪情。这水患一日不平,估计沈远宁也不会回来,跟那儿死磕了。
所以,这婚期就是遥遥无期了。
中间谁又知道会有什么变故,皇上现在对自己是青睐有嘉,到时候想法再找姨妈鼓捣鼓捣,说不定这赐婚的旨意就撤了呢。
就算最后的最后,还得嫁给他,至少他看在自己曾经给他做过伯乐的份儿上,也不至于亏待自己。
韩玉瑾想的欢快,连着晚饭的时候胃口大开,多加了一碗饭。
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高兴,自然有人不高兴。
陈月乔就是最不高兴的那个。
中午的时候就收到了乔氏的传信,知道了全部的事情,包括沈远宁明早就要走。
虽然知道夫君跟父亲要一起建功立业,而且沈远宁还不用在下月就与韩玉瑾成亲,陈月乔自然高兴。但当知道,这样的差事是韩玉瑾谋来的时候,怎样也高兴不起来。
连着母亲说自己的陪嫁还有些事韩家的东西,过几天要还回去,想到如果给婆婆知道了,她会如何看自己,陈月乔的心情糟透了。
偏偏,沈远宁下朝后就去了书房,说都没跟自己说一声。
直到傍晚的时候,陈月乔有些坐不住,去书房找沈远宁了。
陈月乔去的时候,沈远宁还捧着一本地质图册看的津津有味,连陈月乔进来了都不知道。
陈月乔摸了摸桌案上的茶都冷了,知道他看得入迷。
沈远宁这时刚好去端手边的茶,就摸到了陈月乔的手。
抬起头,发现她脸色微白的站在自己身边:
“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看夫君看的入迷,就没有声张。”
沈远宁拉着她坐到自己的怀里,陈月乔怕下人看到,僵硬着身体,很不自然。
沈远宁附在她耳边吹着热气,轻声说:
“怕什么,有你在,没人敢进来。”
陈月乔的脸更红了,伸手拍开他不老实的手。
沈远宁软香在怀,心情也好多了。看到刚刚放在桌上的那本书,想起了明天就要远赴江南了,于是,拿着那本书翻开给陈月乔看。
“月乔,你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差点把你家后花园拆了。”
陈月乔愣了愣,不知道他怎么说起这个,倒是记得他说的事情,于是点点头。
又听沈远宁说道:
“那时候我很好奇我家的那个湖是怎么跟郊外的湖不一样,后来知道城外的是活水,而家里的大多是死水,只不过是每年都要换,而且很费力气。我那时就想,如果把家里的湖也引成活水,不就不用那么费力气了,可是没人支持我,娘告诉我如果乱来的话就扒了我的皮。”
说着还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逗得陈月乔忍不住笑了。
“于是啊,我就把目标转到了你大哥身上。那时候我最羡慕的就是你大哥,想干什么干什么,岳父岳母完全不干涉,我就怂恿着他瞒着家人,带着一众人开始拿你家的后花园做实验。”
陈月乔听他说起那时,忍不住笑道:
“结果,水没引来,倒把假山挖塌了。”
沈远宁听到陈月乔的嘲笑,高兴的大笑起来:
“是你们家的假山太差了,根基又不稳,陈元他们几个没挖多深,假山就开始往挖的那边倒,还好他们跑的快,不然全埋里边了。”
陈月乔点了点他的额头说:“还说呢,你没事人一样,那次我哥可是挨了我爹的板子,半月都下不了床呢。”
沈远宁提到那次,心里的阴霾尽消。
握住陈月乔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正色说道:
“月乔,我每年听到江城水患,就会替江南的百姓心痛,这次皇上给了我这样的机会,我不想失去。”
陈月乔一时被他这样的眼神给吸引了,他的眼里闪着异彩,那是自己没见过的一种。
罢了,男人就应该有个自己施展才华的舞台,既然他高兴,自己就应该支持。韩玉瑾又如何,总不能因为是她举荐的就错失机会。
想通了这点,陈月乔嫣然一笑,诚心的回应着沈远宁。
“夫君,那可不是我陈家的后花园。”
沈远宁看着她的笑,知道她已经释怀,紧紧抱住她。
“你就等着为夫建功立业,给咱们的子孙挣来一片锦绣前程吧。”
说着,打横将她抱起,把她的惊呼堵在了唇齿间,抱着她向塌上走去。
陈月乔自小产之后,身子虚弱,沈远宁一直睡在书房。
陈月乔倒也贤惠,那一个月里,安排了沈远宁之前的通房丫鬟侍候,虽说陆氏提了姨娘,自从婚后,那两个姨娘完全是摆设。陈月乔听从母亲的,又给听书开了脸,不过沈远宁却是哪里也没去过,一直睡在书房。
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禁、欲一月有余,可见是真心疼爱陈月乔的。
怕伤着她,动作极尽温柔,陈月乔随着他的律动抚摸,感受着他无微不至的温柔,手抚上他的胸口,感受着他的一片真心。四目相对,十指相缠中,她真切的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心。
他是爱我的!
陈月乔能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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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玉瑾:马上五一了,让你公、款江城游,还是我对你最好。
沈远宁:嗯,很好。
玉瑾:想想怎么报答我吧!
沈远宁:我带上你,你带上钱,咱们出去玩。
玉瑾:......
☆、第二十五章 谢礼
第二天沈远宁连同陈儒之就上路了,陈月乔送他们到城外,等他们走远后,陈月乔随着乔氏回了陈府。
乔氏带着她来了大杨氏院子里回话,大杨氏见到陈月乔出了小月子反而清瘦了点,忍不住心疼:
“在家里,婆婆平日给你气受了?”
面对着祖母的关心,陈月乔很想哭诉一下自己的委屈,但是,她没有,哭诉是弱者所为,她不是!只有自己知道,这一副柔弱的外表下,是怎样一颗坚毅的心。
“祖母这是说的哪里话,婆婆平日里待孩儿跟亲生的似得,那舍得给孩儿气受。”
大杨氏很了解这个孙女,别说是不委屈,就是有委屈了,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断断不会在自己面前抱怨一句的。妹妹小杨氏已经把陆氏为难陈月乔的事告诉了自己。
陈月乔的小产定与她脱不了关系,她竟然还在月乔小月子里,提了沈远宁原来的通房丫鬟做姨娘。也为难陈月乔能咽下这口气。
大杨氏别无他法,如今的越阳侯府已不是当年的越阳侯府,陆氏的强势,小杨氏在府里根本帮不到陈月乔,只有劝着陈月乔不能跟陆氏拧着来。
“平日想开点,服侍好远宁,孝敬你公公婆婆,哪个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妻子,远宁心里有你,谁也讨不得半点好。”
看着她点点头,神色依旧郁郁,叹了一口气说:
“这女人,年轻漂亮,也就光鲜那么几年,你心情烦闷,都显露在脸上,时间久了,容色黯淡无光,加上你这样无精打采的样子,你婆婆看了不喜欢,男人也会嫌弃。”
“谢祖母训导,月乔记下了。”
大杨氏知道她会听,这个孙女一直都是让自己最省心的那个。
“你难得回来一趟,去找月馨月蕊她们玩吧,整日念叨你呢。”
“是。”
陈儒之就陈月乔一个女儿,陈月馨陈月蕊是是陈家三爷的两个女儿,陈月乔的堂妹,陈月乔自小跟她们要好,这次回来肯定是要去看她们一番。
韩玉瑾在陈家的待遇一直跟陈家的姑娘一样,连居住的院子都是紧邻的。
在去陈月馨院子的路上,刚好路过韩玉瑾的院子,陈月乔驻足片刻,神色平静的看着紧闭的院门。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能让一个人如脱胎换骨了一般,那样被动的局面都能扭转,她是如何的能耐?
当她失神的片刻,门吱的一声打开了。
走出一个小厮打扮的人,陈月乔定眼一看,竟然是韩玉瑾身边的琥珀。
她身后走出一个白衣翩然的少年,正是韩玉瑾。
看清是她主仆二人后,陈月乔奇怪的看着她们,这身打扮,这又是要做什么?
韩玉瑾一出门就看到陈月乔站在不远处,相比于自己刚刚醒来那次见到的她,此时她清瘦了不少。
想来这段时间她也挺闹心的,不过瘦归瘦,这美色却是一分未减。
“表姐何时来的,怎么不进去?”
陈月乔听她问起,笑了笑,掩饰尴尬说:
“刚来不久,见你门关着,怕打扰你休息。”随后看了一眼她的衣衫,又问:“妹妹这一身打扮,这是要去哪儿?”
韩玉瑾唇角微扬,手中的折扇啪的一下打开了,动作流畅,带着一股男儿的风流气韵,说不出的优美。
只听她朱唇轻启,说道:
“听戏。”
陈月乔不曾想,这一个多月不见,竟真是变了个人儿似得,说是脱胎换骨,一点也不为过。以前的韩玉瑾,何时有过这样的神采。
陈月乔心思沉重,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好言劝说:
“妹妹想听戏,可以请来家里唱一场,这样出去,怕是对名誉不好。”
古代女子视名誉比性命都重,陈月乔这样的想法,韩玉瑾能理解。
“家里没席宴,请了来家唱招人闲话。再说那家戏班子我们可请不动,所以我才做此打扮。”
陈月乔也没有跟她纠结这个话题,问道:
“妹妹这是准备去哪个戏楼?”
“戏红尘。”
听韩玉瑾说戏红尘,她虽然惊讶,却也是不动声色,教养使然。
戏红尘她知道,虽说是酒楼,因为因为园主苏苏本是戏子,戏红尘原身也只是个戏楼,因为雅王而声名大噪,虽说戏红尘一席难求,但在陈月乔眼中,那只是风月之地。
虽然此风月不同于花柳巷的风月,但终归不是良家女儿能沾得,玉瑾这个模样,看着就不像第一次去,如今两人之间颇有尴尬,自己也不方便跟她多说什么。
“既如此,妹妹当心些,多带个人,早些回来。”
“多谢表姐,玉瑾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