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叛徒,一家三口,一起回R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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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后不许再这么乱跑了,外头多危险你知道吗?”秋娘给她盛着饭,见她睁着水汪汪的无辜双眼看自己,看得她的心都软了,根本骂不出来。
“我知道了,奶娘。”香香轻声说着,又将一个香囊从桌上朝她的碗旁推去,说道,“这个是送给您的。”
秋娘打开一瞧,里头是个白玉镯子,她心头一暖,紧拽手中,问道:“你就买了这么一个?”
香香笑笑,抬手给她瞧自己手腕……不对,落到小胳膊上的红玉镯子,说道:“还给我自己买了一个。”
秋娘起先还要夸好看,一会就皱眉道:“你记得过一阵子就取下来,不然等你的手大了,这镯子取不出来,勒手,就得敲掉了,多浪费。”
“嗯嗯。”香香对奶娘勤俭持家的风格并不嫌弃,就是觉得麻烦。她爹爹会赚钱,也从不吝啬这些,但奶娘就是舍不得花。用她的话说,是过过苦日子,勤俭都养成习惯了,改不了,也不打算改。
但奶娘对她是不吝啬的,虽然会念叨,可是吃的穿的都会替她打点好,倒是她自己,总说什么都够了够了。
香香喜欢奶娘,但……
已经躺在床上的她从怀里摸出一只香囊,里头放着另一只红玉镯子,比她的手腕大上许多——这是她买给娘亲的。
她已经记不清娘亲长什么样了,但她记得娘亲身上很香,说话也很温柔,喊她的名字时,好听极了。
香香怕奶娘难过,觉得她对她这么好,她却还是想着那个一直没有出现的亲娘。她不想奶娘伤心,也不想她吃醋,所以她又将镯子收好,并不打算让奶娘发现。
她翻了个身,打算睡觉,过了几天又得去别的客栈住了,不然眼尖的人很快就会发现她这个小姑娘每天都不一样。
那样会变得很麻烦。
香香真想好好交个朋友,或者是在喜欢的地方住上十天半个月,可从来没有实现过这个愿望。
她不痛快地嗯哼了一声,正要睡,忽然听见有人在屋顶踩瓦片,香香没有在意。以前也经常有采花贼小偷什么的半夜出没,这种事她睡觉时听得多了,谁让她的耳朵灵敏。
“端王的马车明日下午进城,一旦入城,很难再有机会下手。”
嗯?端王?这阵子在路上听闻的,从大周国来南楚国的使臣?香香睁开半只眼朝上瞥,总觉得在上面踩瓦片的人不是等闲之辈。
他们说话的声音非常轻,她听来都如蚊子,别人就更别想听见了。他们也没有想到,有人能听见他们的蚊子对话吧。
“嗯,如果明日不能将端王截杀,不必硬来。等他回程,再伺机动手,也不迟。端王跋扈,长途跋涉,日晒雨淋,心中早已有怨气,此行必定不会太过愉快。端王若死于回程,皇室定会猜忌南楚国,于我们有利。”
香香已经完全睁开了眼睛,盯着那并不透明的屋顶,双眼越睁越圆。
只因现在在说话的人,是那个烤兔子的人。
暗杀端王?
原来他不但会烤兔子,还会杀人。
香香坐起身,心痒,想跟过去看看,但仔细一想她又躺下了,她不会武功,不会轻功,跟过去说不定会立刻被发现,然后被他烤成兔子。
那香香就真的变成香香了。
香香抖了抖,可怕。
现在她把他的兔子吐出来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
——那她为什么要担心这个,反正已经吐不出来了。
香香转了个身,闭上眼睛呼呼酣睡。
第二十九章
甄莫林一早就来了贺大人的宅子里, 要约杨不多去外面走走。贺大人提及昨晚, 说一切安好, 那杨不多早早就睡下了,没有什么异常。
“也没有见什么人?”
“没有。”
甄莫林点点点头, 让人请杨不多去游湖。
南楚的河流湖泊比大周少很多, 眼前的湖也并不太大。湖面平静, 偶尔有飞鸟以极快的速度点水而过,大多嘴里都能叼起一条鱼。
独孤羊想起了安南山附近的那条河流, 当初他就是在那捡到追月的。
他和追月相遇是意外, 有了香香更是意外, 如果知道会那么快有孩子, 他会等抓到叛徒再跟追月以月为媒,或许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在岸上等着小船的甄莫林见他神情凝重, 开口说道:“听说杨先生是大周人。”
“嗯。”独孤羊说道, “来自大周,但行医是从南楚开始。”
“难怪没有在大周听过神医盛名。”甄莫林又道, “明日我安排先生去为我母亲看病。”
独孤羊说道:“不必了。”
“不必了?”
“你母亲的病,是心病。”
甄莫林微顿:“什么心病?”
“思乡,你的母亲出身大周,那是个身处北边的国度。夏日的风干爽, 冬日的风冷冽但也不会湿润, 到处都是冰天雪地,跟南楚不一样。她思念故土,只是不能说, 因为她深知,说了也回不去,更会让身为儿子的你担忧。”
甄莫林没有想到母后得的竟是心病,这一年来,御医都无法看出来的病因,却被他看出来了。他忽然回过神来,拧眉看他,说道:“若是这样的话,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你就知道,得病的是我的母亲,更知道她是大周人?”
“是。”独孤羊看着他又道,“我甚至知道,你的身份,还有你母亲的身份。”
甄莫林一愣,神情凝固:“你知道?”
“知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就是当朝太子,你的母亲,自然就是当今的皇后。”
几乎就在他说完,独孤羊已经听见四面有人声轻动。甄莫林的身边有暗卫,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甄莫林微微抬手,以极细微的动作示意暗卫不许轻举妄动。他盯着眼前这个男子,察觉不到他的恶意,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沉声说道:“可是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母后的病?这件事从来没有对宫外的人吐露过。”
“有心打听,就能听见。”
“你为何要打听我们皇族的消息?”
独孤羊没有掩饰,说道:“因为想找到接近你并获取你信任的机会。”
甄莫林又是一顿:“你究竟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太子知不知道大周国的追月长公主?”
“知道,传闻她半年前遭袭,沉睡不醒,御医也束手无策。”
“对。”独孤羊看着他,说道,“她是我的妻子。”
甄莫林一愣,立即否定道:“不可能,追月长公主并没有婚配的消息。”
“那我为什么要撒这个谎话?”
“……”甄莫林的确找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这人费尽心思来到南楚国接近他,目的是什么?说这番话难道只是消遣他一国太子?
这未免太不合理了。
“即便你这样说,我仍不会信你,更不会为你做什么。”
独孤羊见他毫不迟疑地拒绝,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听闻南楚太子颇有谋略,心思缜密,如今看来不假。
他继续说道:“当年南楚与大周恶交,边境常有冲突,甚至发起过数十起的战争,攻略城池。而当时南楚国力较之大周要弱一些,常被欺压。后来圣上派遣一位叫郭正的男子去镇守边城,他骁勇善战,屡出奇兵,夺取不少大周将士的性命,让人闻风丧胆。后不幸遇伏,郭正被大周人斩去头颅,并带回边城,为了泄愤,将头颅制成颅骨,送到大周皇宫,命国师画符镇压。后来两国平息战火,签订盟约,南楚使臣要将郭正将军的头颅带回,却被大周拒绝,多年来,郭正将军一直尸首两处,而将他的颅骨带回,是南楚国朝野上下的心愿,然而大周一直不愿交还。”
他所说的话,都是甄莫林知道的事,甚至没有人比他更关心这件事。只因这郭正,是他年幼时的恩师,曾教他文韬武略,是他最敬佩的人。
只是两国相交,有许多事情要衡量,而恩师的颅骨,在两国利益的秤砣上,无足轻重。说是朝野都记挂,但实际上也没有多少人再想去提及这件事。连一个将军的头骨都无法要回来,有辱南楚大国之名——这或许也是大周特意给南楚的屈辱。
甄莫林忽然猜到他要说什么话,他瞳孔微震,问道:“你突然提这个,难道……你想替我拿回恩师的头骨?”
独孤羊轻轻点头。
甄莫林蓦地自嘲:“不可能,当初我派过高手前去,却都折损在了大周皇宫。更何况如今大周的国师,听说比之前的国师更加精明谨慎,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拿回头骨。”
“你可以让我试试,试试,你并不会损失什么。而且,你找不到比我更适合去拿头骨的人。除了贺大人,没有人知道我跟你有所往来,我也不是你的人,即便我被大周的人捉住,他们也不会联系到你的身上,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
他的这一番话没有错,甄莫林没有觉得这句话可笑。
父皇跟他说过,大局为重。也就是说,恩师的头骨被归为了“小局”,两国之间,永远都只有“大局”,如今南楚虽然强大,但也未强大到能灭了大周。不到大周灭国那一日,恩师的头骨就别想回来。
但他不能等那一日,他是太子,知晓要顾全大局,恩师在天之灵,也不会希望见到为了他而致两国大乱的局面。
而今杨不多这些话,的确打动他了。
甄莫林默了默说道:“你这样费尽心机,到底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独孤羊终于等来这句话,他这一路来所做的,都是为了这句话,他说道:“太子身边可有信任的暗卫?”
“有。”
“那烦请太子借暗卫一用,任我调遣,并以恰当的名义,送我去大周皇宫。”
甄莫林微顿:“将暗卫借给你,这并不难。但送你去大周皇宫,并不容易。如果是年底倒是可以随送国礼的使臣前去,而今没有合适的理由。更何况,我若送你去,真被捉拿,不用查,也知道跟我有关系。”
独孤羊说道:“这就需要太子想办法了。”
他一说,甄莫林发现这种事确实是该自己想,他又仔细将他看了一遍,说道:“你这样煞费苦心进宫,是为了将追月长公主接出宫?”
“嗯。”
“可天下之大,你又能带一个长公主去哪里?大周的皇帝可不会让你们轻易离开。”甄莫林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你是不是还忘了跟我提一个要求?待你们离宫后,让我为你们安排合适的身份,在南楚国住下?”
独孤羊默然,五国之中,都有利益往来,就算躲到南楚国,等哪一日两国之间有什么交易要做,司有言要他们的下落,那甄莫林也会将他们的踪迹出卖。所以这个问题,他一早就想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