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命  第161页

嫁人的时候没嫁给出息那个,生个儿子也很蠢笨,虎娃与毛蛋同岁,毛蛋都在写书了,虎娃只会代写家书。
  老天爷真是瞎了眼。
  她自认为除了模样差一点,自己方方面面没有赶不上姜蜜的,也是好性情,温柔贤惠听男人话,勤快会持家……她和姜蜜就活成了两种样子。
  那是男人之间差距太大,且不提。
  现在呢?
  凭什么连蠢笨大嫂都比她痛快?她聪明,生了个笨蛋儿子;大嫂人蠢,毛蛋却是个聪明的娃。
  李氏心态崩了,这时她还存着一点点念想,等着京城那头的说法,结果好几个月过去也没等来什么。听说姜家那边都收到姜蜜的来信,她这头还是啥都没有。
  卫二郎说算了吧,京城那边早就厌倦了老家这些纠纷,明摆着烦他们了。大哥大嫂又是无赖做派,有了钱就不认兄弟,现在除了认命做不了什么。卫二郎想到前些日子他斥责毛蛋抹黑二房名声,外人听见还笑话,说你现在知道做那些事没脸了?早先怎么干得出来?能写这种书发财,毛蛋不是个东西,你就是个东西吗?上头写的哪件你没干过?
  人家摇头晃脑说活该,还说恶人自有恶人磨,这是报应。
  卫二郎早先真没觉得自己有很大错,直到毛蛋写了这部《卫大人传奇》,他遮羞布被一把扯掉,人到中年脸面全无。
  心里有些悔意,看京城那边的态度。
  这会儿后悔也来不及了。
  “别想那些,好生培养登科,等以后登科中举中进士我们也会有好日子过。”
  “哪怕一切顺利那也是十几二十年后,要是不顺利呢?”
  卫二郎说:“加上老大送来那五亩,咱们种着将近四十亩田,不愁吃喝。”
  “他们都搬走了,都进城享福去了,你就甘心?”
  “不甘心又能咋的?还能跟进城去?”
  李氏抿唇,说既然京城不管,他们也可以去找个书生合作挣这个钱,虎娃不会写,总有人会。
  卫二郎觉得不好,看书的怎么会重复去读一样的故事?跟他屁股后面卖不了。
  “那就眼睁睁看他们家财万贯??凭什么呢??”
  ……
  乾元十七年就是折腾过来的,老家那边没停过折腾,至于京城嘛,卫成整顿通政司的同时也在择选合适的接班人培养。卫彦还是踏踏实实读他的书,卫煊在宫里给太子伴读,见了些世面。
  当初皇帝选上他,的确选对人了。
  太子本来因为毁容破相外加背后无靠人已经非常浮躁,迎来这个懒洋洋从不着急的伴读之后,他脾气都改了很多。
  遇上卫煊着急无用,凡事你得平心静气,有话慢慢说。
  卫煊当上伴读的几个月里,他跟太子之间就正经聊过那么一回,那回还不怎么愉快。太子真就像欠骂似的,被骂舒服了后来看卫煊竟然觉得顺眼了许多,受对方影响气性都跟着好了一点。
  皇帝觉得卫煊这伴读差事做得不错,看了两回赏。
  东西拿回去家里人问他做了什么?宣宝就陷入沉思之中,想了半天说:“我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皇上龙心大悦还给你发了赏赐?”
  他摇头,说真没做什么。
  宣宝不喜欢太子,除了请安几乎没主动跟太子说过话,让他多留一会儿就留,让他陪写字陪读书就陪,别的没了。他愿意做这个伴读根本就是冲尚书房先生去的,觉得人家教得好,能帮他快快赶上大哥……
  他笃定说啥也没干,家里人挺纳闷的,姜蜜说可能在皇上看来没过错就是功劳。
  娘亲这么讲,卫煊也没反驳,他心里觉得不是这样。要他说,太子好像真的有病,病得不轻。
  你好好跟他说话他瞧不上,骂过一顿人舒坦了。那之后说话都中听了很多,态度也真诚一点,没之前那么多算计。


第164章
  姜蜜最初的担心好像全是多余的,宣宝在尚书房一待数月,没出过岔子,她才觉得宫里也不是那么可怕,正想自嘲说先前紧张过了……这晚,姜蜜就做了梦。
  这时候,秋天已经过去,京城又冷起来了,天上飘了两场薄雪,入睡之前姜蜜还嘀咕着火炕该烧起来了,又在盘算做衣裳的事。还有张嬷嬷同她打了个商量,讲姑娘这都两岁了,盼着大家早改口,私下的场合喊乳名还成,当外人面还是得喊大名,怕的是喊习惯了以后也改不了,二三岁叫福妞没啥,四五岁或许也没啥,再大一些就不合适。
  姜蜜把这个同男人说了,卫成听着有理,说福妞她大名又不难听,雪溪不是挺好的?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困意上来,姜蜜靠在卫成怀中睡了。卫成摸黑看了看黑甜乡里的爱妻,晚些才睡着,睡到半夜,让姜蜜推醒了。
  刚从睡梦中醒来,卫成他脑子还太灵光,只不过习惯性的亲亲夫人额头,带着睡意问怎么了?
  才问出口,他就意识到这是个傻问题。
  夫人多数时候都能睡得安稳,会在夜里将他闹醒就一种情况:“做噩梦了?”
  现如今还敢针对卫成的本来就少,哪怕有人搞点小动作,卫成一年比一年谨慎,早褪去初入官场的稚嫩,旁人哪怕处心积虑也很难算计成他。姜蜜好似回到成亲之前,十分难得才会梦一回。她上次做梦是什么时候?卫成记得不太清楚,感觉已经是很久之前,仿佛是刚怀上福妞那会儿。
  那一次给夫人的打击就很大,她因为那个梦一度自责。
  今儿个瞧着仿佛没比当日好,姜蜜有些抖,伸过来的手指是冰凉的。
  卫成抱着她,替她捂着双手,问梦见什么,让别着急慢慢说。
  姜蜜又朝他那边靠了靠,感觉到从男人身上传过来暖热的体温,她揪着的心松开一些,才把梦里的事情同卫成说了。
  “我梦到太子拿宣宝出气,他故意做不好让尚书房先生罚我儿子,还嫌不够,在这个天里借口罚宣宝跪。那时候已经上完课,别人都走了,一时间竟然没人发现,宣宝他跪了很久,还撑着走出宫来,回家就病倒,我看他膝盖乌青,人都烧糊涂了还在梦里喊娘。”姜蜜说到一半差点就要掉眼泪,她强忍着才没哭出声来。
  卫成听着心里也是一紧,好在男人这些年经的风浪多,他还稳得住,先安慰了夫人几句,又问她为什么?
  凡事总有个因由,平白无故做这种事情,没道理的。
  “是不是没看到这部分?”
  “我看到了,是有原因,有原因我也不能原谅他,我是卫煊的娘。”
  卫成拍拍姜蜜后背,让她说说。
  姜蜜说:“先皇后娘家人结束丁忧回京城了,想谋职,仿佛不太顺利。当日那一家的遭遇,一定程度有相公你的手笔,他们恨你,也恨皇上无情,如今不得志就想起在宫里还有人,想方设法搭上线。太子因为毁容破相的事同皇后有隔阂,连带同母族不亲,他们想到当面说什么太子都不会听,就设了个套,让太子偷听到别人谈话,了解当年一些秘辛,让他觉得他破相是宫中妃嫔的手笔,妃嫔敢这么做仗的是皇上的势,皇上非但没为儿子出头,还在那之后疯狂打压妻族,而相公你就是皇上跟前第一心腹大臣,踩国丈上位……他们翻出来挺多旧事,太子好像信了,而后性情大改。”
  “我还是不懂,他们捅这些出来的目的呢?”
  “是听说皇上还看重太子,想让太子明面上维系父子亲情,暗地里心向母族,受他们摆布,为他们谋利。”
  “……”
  姜蜜说完等了好一会儿,没见卫成有反应,又推推他。
  卫成反问是哪一天?
  “明天吧,我看到尚书房先生在检查功课,查的就是宣宝早先写的那些。这怎么办?挨先生责罚也罢,跪那一场不能,他受不了的。”宫里的事姜蜜本事再大也管不了,她心里着急,指望男人能有好办法。卫成的意思是,就只能掐着时辰带皇上过去救场,至于怎么才能跟着皇上走一趟尚书房,他还得琢磨一二。
  哪怕卫成保证会好好的把儿子带回来,姜蜜还是心有怨气。
  对当娘的人来说,子女是软肋,哪怕她本身气性再好,碰上有人要伤害家里几个小的也会无法忍耐。
  姜蜜说:“就说皇子伴读不是人当的,哪怕尚书房先生教得再好,我也不愿意看宣宝去吃这苦头。我儿子是不如皇子金贵,也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好不容易养大的,他还不满六岁就要代人受过,他对太子没半点不好,太子只听人几句话就能下得去手折腾他。是,我知道太子的遭遇,他从云端跌下来,亲娘没了靠山倒了疑神疑鬼也正常……这样就能伤害我儿子吗?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太子马上就满七岁了吧,还改得了什么?他这怨天尤人的做派时晴时雨的脾气咱伺候不了,相公咱不同情太子了行吗?他再差也是皇帝的儿子,皇帝的儿子用得着别人可怜?”
  姜蜜本来靠在卫成怀里,因为控制不住情绪,她说到后面撑着铺面坐了起来。
  卫成把人抱回被窝:“有话躺着说,起来作甚?不怕冻着?”
  “不跟你说笑,相公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宣宝弄出宫来。太子伴读谁爱当谁当去,我不求儿子学得多好,他首先得平平安安的。之前没做噩梦我不知道尚书房是这样的,现在知道了,他进宫去一日我心里就得牵挂一日,一天天都得惦记他在宫里如何,是不是顺利,我受不了这个。”
  “别着急,我想办法,先把这关过了。”
  有他这话,姜蜜心里踏实一些,她把自己埋在卫成怀里瓮声说:“我如今越发感激老天爷,像这种事,要不是得他提醒谁能想得到?宣宝他前些天还说太子变了一些,看着比几个月前好多了。”
  “宫里许多贵人都是阴晴不定的,高兴时怎么都好,不高兴了就要罚人。”就好像卫成作为御前第一红人,面对皇上的时候心里还是谨慎的,他看起来轻松自如,其实很多话都反复斟酌过,不是信口在说。他和皇上相识好歹近十年了,宣宝才进宫多久?太子哪里会死心塌地信他?
  姜蜜问卫成是不是也遇到过这样的事?
  “……当今圣上是爱憎分明的性情,瞧得上眼的哪里都好,瞧不上的断不会留在跟前,或早或晚都会拔除。幸而我在皇上瞧得上眼之列,没经历过狂风暴雨,不觉得有多艰难。”
  卫成说这些时都是一派轻松的,至少听他声音感觉并不紧张,受他影响,姜蜜逐渐放松下来。
  她在男人怀里调整靠姿,听见胸腔有震动。
  “你在笑?笑我?”
  “很久没见你护犊的模样。”
  “这好笑吗?”
  “不是好笑,蜜娘你这样子我瞧着心疼,心疼的同时又挺爱看的,你恼怒或者着急的样子都很鲜活。平常素淡得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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