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命  第156页

几句骂也是活该。”
  “……”
  原先卫成富,两个哥哥一起穷,陈氏李氏就算互相有看法也藏在心里,至少她们是一个立场。
  现在毛蛋跟着也发了,就只有二房穷着,她俩自然没法子和气相处。
  从前不过是嫉妒,嫉妒姜蜜命好。
  现在呢?
  李氏真情实感的憎恶上她大嫂,她如今不感觉三房亏欠了她,她觉得大房才是祸害,为发财坑了他们,坑了他们还没打算分钱出来。
  让虎娃写?
  虎娃当初学得很慢,只是认了常用字就没读了,天天扛着锄头下地,他能写出来什么?
  两人啥都顾不上,在院坝上直接吵翻。
  冬天地里活少,乡亲很多都在家里做点手工,做扫把扁担编筐啥的。听到吵起来,陆续有人出来看热闹,跟着听了几句,认知都崩塌了。


第161章
  哪怕外面书卖疯了,乡下读书人不多,十里八乡加一起也没多少人看过,知道有个后山居士纯粹是陆续有人来打听,托这股热潮的福,最近不断有人猜测写书的到底是谁。
  现在他们知道了,是卫大顺啊。
  ……
  做儿子的写自家事却不吹嘘父母,这事儿乡亲们就看不懂,听陈氏噼里啪啦一通说他们有些明白了。看样子是赚了大钱,他娘看在钱的份上就不计较了,有卫大郎夫妻站出来护,他怕什么?
  陈氏娘家跟着来了一趟,问是不是真的?
  “大顺他拿回来多少让你连名声都不在乎?”
  “名声?别说我本来就不剩下多少名声,我只问问您,乡下人的名声值当什么?这么说不明白,那换个说法,要是给你三百两银子……”
  陈氏还没说完,他娘先一步激动了。
  “三百两?毛蛋给了你三百两那么多???”说着她又喃喃自语道,“谁要白给我三百两,让我下跪喊祖宗都行,我这辈子手上钱最多的时候也才三十两,那都不少了。”
  陈氏笑了笑,问三百两算什么?
  “外孙他到底拿回来多少?你瞒着外头其他人,总还是跟娘交个底。”
  “娘听说了吧,那个书才出了一本,刚写到中秀才,后面的毛蛋他还在写。他跟人合作,他写,那边负责印售,挣了钱二一添作五,三个月送一回来。第一回 的收入已经在我这儿了,不算很多,也有一千多两银子。”这钱一到手,陈氏那姿态就摆出来了,看着哪里还有往常抠搜模样。
  她说得轻飘飘飘的,她娘完全傻了,过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我就说书上写的不利于你,你咋傻到连那都认……”
  “我是不聪明,也没蠢到那份上,这种大是大非能不明白?跟您说句心里话,毛蛋也没冤枉谁,我们当初不就是那么想的?他如实写我怪他干啥?他一年挣几千两回来,别说写点实情,哪怕栽赃污蔑我又有什么关系?”
  陈氏他娘跟着点头,外头为了几两银子能打杀个人,能拿那么多钱管他说啥?捏在手里的钱才是真的。
  “我外孙子有本事,你现在可真是好了,熬出头了,往后不用看谁的脸色受谁的气。”
  毛蛋说他还是仰仗他叔在发财,关系不能搞得太坏,故事要继续编不得经常同京城往来着?这话没必要对父老乡亲说,陈氏受着娘家恭维,听舒坦了说跟着准备去采买些东西,过个肥年。“娘你回头陪我一道去,我也给您买布做两套衣裳,给我爹送点孝敬,这事儿您知道了回去跟爹他们说明白,往后咱们家莫要说老三不是,人问起来都照我说的,讲咱们原先做得不对,现在反省了,改正了,对外要说书是我跟当家的同意大顺写的,让他说明一个实情,省得现在还有人误会老三……”
  这个道理还是毛蛋说的。
  他说啥?
  说做人最重要的是知道你想要啥。
  你不是卫成,没那能耐,就别想权势名利一起收,要什么都得付出代价,有舍才有得。
  陈氏觉得这话特有道理,她如今再不敢跟三房对着干了,毛蛋能写书赚钱不也仰赖这个有本事的叔叔,要不是老三混得好,写这玩意儿谁会看呢?陈氏现在非但不眼红京城那头,还巴不得他继续升官,老三那头动静越大,毛蛋才有可写的东西。
  娘家人被打发走了,陈氏还想回去同卫大郎商量过年以及过完年搬家的事。
  田她不想种了,乡下也不想待了,现在做梦都想搬进城,住青砖大瓦房,做什么都有人伺候。
  陈氏捏着官票合计这些,有时会想下次不知道能拿多少钱。另一头卫二找上卫大,要他拿说法,话里话外一个意思:做大哥的为了发财就坑兄弟?
  如果说书还没写,或者还没挣钱,卫大郎兴许已经把毛蛋拦下来了。
  现在晚了。
  且不说人都不会同钱过不去,只说这个活,不是毛蛋不想干就能停。眼看书卖得好,毛蛋和对方重新立了契书,那上头明白写了两边分别需要做什么以及如何分账,这对两边来说都是定心丸,哪边毁约都能被告上衙门……现在没有回头路,也不可能回头。
  人呢,首先肯定顾自家。
  他当爹的没出息,没给婆娘儿子好生活,做儿子的能耐大了,他还能拖后腿吗?
  卫二郎找上大哥是以为大哥憨实,不像大嫂那么重利,好说话些。
  结果他哥给了他一记重锤,说:“老二你说做哥哥的不能坑了兄弟,可咱十年前不就坑过老三?分家是一回,你要挂田又一回,你当初为了挂三五亩地发动全村来责骂唾弃,差点搞坏老三的名声。”
  “……大哥你说这话是啥意思?”
  “没啥意思,当爹的没本事,做儿子的能挣钱,我能拦他?我拦着他他要是干不成别的活窝囊了不是我的罪过?”
  卫二郎不敢相信能听到这番话,他盯着大哥看了半天好像才认识对方:“那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名声……”
  “还有什么名声?没这个东西人说起我俩也没句好的。”
  “他们那么说,我可以反驳,你承认了我怎么反驳?登科以后不得遭人笑话?考秀才要人作保,谁会保他?”
  “你给一二两银子就有人保,谁会跟钱过不去?”
  “钱?钱都让你毛蛋赚了,我哪来钱?”
  “老二你跟爹娘哭穷就算了,别跟我哭,咱住得近,你有多少地我知道,地里收成能换多少钱我也知道。分家分的就不说了,后来你自己买了些,加上老三赠那五亩,当时就是十几亩地。从爹娘上京到现在七八年有了,你手里我知道的就有三十多亩。分家之前咱们十几亩地养活全家,现如今虎娃都没成亲,你三十多亩过不了日子?”
  “大哥你原先不是这样,有了钱兄弟就不认了?”
  “陈氏她有句话说得对,亲戚之间也是救急不救穷,莫说你们不穷。”手里捏着三十多亩地的,还能是穷人?村里的穷人家三亩地都没有。
  ……
  两兄弟团结在一起十几年,现在也翻脸了。
  京城那边并不知道这个情况,要是知道,不用卫成评价,卫彦就能想起一句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甭管兄弟还是朋友,平常关系再好,谈钱就不亲热。
  像卫成那样帮朋友兄弟算大方的,好比卫大郎夫妻原先觉得三房帮他们太少,现在自己有钱了,拿出来扶助兄弟的还不如卫成当初。
  那会儿卫成穷着,还给老家送了钱让买地。
  现在的卫大郎比当初的卫成富裕,也就是把白得那五亩转给二房,别的没了。你问他不接济兄弟?他反问你家有三十多亩良田的兄弟用得着接济?
  卫成看到那本书后,就说要问个清楚,看到底是不是毛蛋写的,还想知道大哥大嫂是个什么说法。他写了信去,这封信进村已经是年后,还是送到大叔公那头,卫成在信上提到他宿州同窗送了一本书上京城,那书叫《卫大人传奇》,问家里知不知道?
  大叔公使儿孙去寻了卫大郎,告诉他三郎来信,问到书的事,让毛蛋自己给个交代。
  这时候卫大郎夫妻正在准备搬家,听说京城问起来,有些惊讶,又有些心虚:“三郎怎么知道的?他原话是如何说?咋的个态度?”
  “说从后山居士猜到写书的是本村人,想知道是谁……我劝你让毛蛋亲自写封信去给三郎说明白,不想断财路就好生办个交代,不然三郎他当官的要断你生意还不简单?”
  哪怕卫大夫妻说得再体面,谁不知道他们是为了发财改口?
  什么认识到错误反省了,骗鬼的。
  大叔公那边其实有些不齿这个做法,又想了想,写书的确是不偷不抢正经挣钱,再说毛蛋他也没有颠倒黑白,这事最应该气愤的本来是他爹娘,他爹娘不说啥,其他人有什么所谓?
  大家伙儿都知道毛蛋挣了大钱,不是几十一百两的数,陈氏捏着至少上千两银子,为了上千两银子别说讲一句实话,哪怕无中生有的事他也能认下。
  这么多钱摆在跟前,他怎么可能往外推?傻子才推。
  像这样带入之后,大叔公那边就没说什么,村里人听说那是毛蛋写的本来很不理解,得知挣了多少之后,他们理解了。
  谁都禁不住那诱惑。
  听说的都是那话,换他们也愿意,不就是承认个错误吗?
  也没人骂毛蛋了,甚至还有觉得他聪明有想法的,这聪明劲儿,很像他叔。
  卫大郎听说老三问起来,把搬家的事都暂时搁置了,赶紧跑了趟镇上,跟毛蛋讲了这个事情,问咋办?
  “我写封信托人送上京城,把事情认下来,再给我叔陪点好话,当年的事也道个歉。爹你回去跟我娘说,让她拿钱去置办些东西一并送去京城,该放血就得放,分文不花办不成事情。我娘要舍不得,你告诉她是我说的,伸手不打笑脸人,咱们都这样了,我叔总不会坏我生意,目光放长远些。”
  “那你写信去,我跟你娘去买东西。”
  毛蛋早想到会有这天,他打过腹稿,没费什么力气就写出一封信来。卫成收到的时候已经是乾元十七年夏初,这时砚台都九岁了,宣宝也满了五岁,比前两年高了瘦了,看着已经有了小大人模样。
  又要说到福妞,这时她已经一岁半,瞧着同前头两个哥哥当初胖得是如出一辙。家里这三个娃都有些特别之处,比如砚台从小爱学嘴,是个小话唠。宣宝正好同他相反,人懒得很,能不开口觉不多说一句。福妞倒不是这个方向,她爱美,还爱干净……手上有一点脏脏的就要洗,两个哥哥要是一身臭汗进屋她还会躲,不洗得香香的就不给碰。
  除此之外,福妞在其他方面都挺正常,也就是学走稍晚一些,吴氏说姑娘家劲儿小,这正常。她虽然比前头两个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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