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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名穿着黑色紧身裙的女子,长长的卷发随着她的走动跳跃着,自然扭动的纤细腰身,和白色修长的大腿,让人不由得想起一个词来:风姿绰约。
女子越走越近,依稀可见她掩藏在墨镜下姣好的面容。看热闹的人群,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他们忽的有一种奇怪的想法:这样一个女子,是不应该被警察抓到的。
将车票交给检票员之后,女子站在铁门的门口,摘下墨镜,耸了耸肩,对走上来的警察道:“就知道你们在等我。”
飞驰的警车上。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不喜欢跟别人挤,下车晚了点,再加上方向感比较差,刚才让大家久等了。”开口的正是那美貌的女子,“说说吧,什么情况?”
“恩,是这样的,刘教授。”
“叫我刘黎就好了。”
“我们这边刑侦大队,有一名干警,在上岗之后,发生了一连串事情,他有些事情无法记忆,局里怕他心理出什么问题,顺便也想帮他找回那段记忆,所以,才会麻烦您过来。”
“恩。不要那么客气,谈一下具体情况吧。”
“具体的事情,我们也不太清楚。我们只是知道,这名干警在报道当天去现场回来的途中,遭遇车祸,与他一起前去的两名同事,一死一伤,他也受了伤昏迷。但是他醒来之后声称自己失去了办案和出车祸这段记忆。”
“在车祸第二天,他的受伤的那位同事在医院跳楼自杀,留下四个数字。局里因为接连的事故,举行追悼会,结果在追悼会上,他忽然大吼大叫,然后流出鼻血,接着就昏倒了。”
“在抢救他的过程中,大家忽然发现他的警员编号尾号与同事自杀留下的那四个数字一样。在他醒来之后,就一直很沉默,局里考虑这个事情有些蹊跷,所以把你请来,看能不能用心理引导或者催眠的方法找回他的记忆。顺便,调查一下他与同事的死,有没有关联。”
“心理引导和催眠治疗,我可以做,但是调查同事的死因与他是否有关,这个不是我的职责范围,我不接受。”
“不是的,刘教授,我们只是想知道他的那段记忆,是否与同事死亡有关,这不会触及到您的规则的。”
刘黎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车厢里异常沉默,一路无语。
天南市人民医院,302病房。
“是你?!”四目相视,病床上的萧晓白和进门的刘黎都有些吃惊。
萧晓白看起来有些激动,但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眼神黯淡了下去:“你来做什么?”
“给某人做心理引导和催眠治疗,你不要忘了,我读的可是心理学。”顿了顿,刘黎轻轻的问道:“疼么?”
“不疼,比起那次伤,这算什么疼。”萧晓白的语气有些冰冷。
这一次,轮到刘黎神色一暗。过了许久,才开口道:“假如没有身体问题的话,我们开始催眠治疗吧。”
“可以!不过你不要忘了,我也学过心理学,我的记忆出现了断层,这种情况很棘手,你治疗的过程中最好小心点,不要借机把我搞成了傻子。”这句话让随行的干警有些迷糊:这两个人难道有仇么?
刘黎没有说话,默默的关上了门窗,开始了催眠治疗。
催眠是一门很容易学会的技术,普通人通过书本的学习,都可以达到自我催眠,但是这种催眠,只是浅度催眠,不能应用于心理治疗和记忆重述。深度催眠,是必须经过专业训练,有过系统学习的心理医生,才能真正的施展。因为深度催眠,假如控制不好,就要造成患者心理创伤,甚至精神混乱。
浅度催眠,在遇到外物侵扰,就很容易醒来,而深度催眠,可以让受者达到一种主意识沉睡的效果。
刘黎对萧晓白进行的是深度催眠,因为她明白,萧晓白自己也学过心理学,他自己无法解决的东西,必然是需要外力帮助的问题,浅度催眠是没有作用的,而且,记忆断层,这种情况,也必须要由深度催眠来解决。
长长的舒了口气,刘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催眠的最大难点,就是让受者集中注意力,忽视周围的环境,进入主意识沉睡状态,但是对于自我意识强烈,且学过心理学的人来说,催眠的难度就有点大了。
终于完成了催眠,下一步,就是引导被主意识压制的记忆了。
“现在时光回到七月十五日下午,你现在站在案发现场,萧晓白,你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刘黎用一种悠长低沉的声音问道。
“血……好多的血……”
萧晓白的身体忽然开始剧烈的战抖,鼻子里涌出大团的鲜血。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第二章 新人报道
七月十五日上午十时许,天南市公安局门前。
萧晓白站在天南市公安局的大门前,心中有些激动,这是他成为刑警的第一天。
萧晓白,毕业于省城警校,在天南市南城分局下设派出所当了半年片警之后,再次到省城警校进修,成为刑警一员。
八十年代长大的人(特指85年以前)小时候都听过刑警803这部广播剧,那时的少年,崇拜的并不是歌星和影星,而是这位存在于虚幻中的803。萧晓白也是听着这部广播剧长大的,他从那时起,就有了当警察的梦想。
长大了之后,他才知道,警察还是分了很多种,于是,他的梦想,变成了当刑警。如今,他终于如愿以偿,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并分配到天南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不过能进入刑警支队,也有一部分运气所在,是因为天南市一名老干警今年要退休了,支队需要补充新鲜血液,萧晓白恰好赶上了这个时机。
刑侦大队的办公室在一楼,萧晓白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打扰一下,我是来报道的。”萧晓白敲了敲办公室的房门。
办公室里总共有三个人,两男一女,男的有一个已经头发花白了,看来退休的就是他;另外一个男的挺年轻的样子,大概三十多岁的,你还别说,这位仁兄穿着制服看起来十分英气逼人;女的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看来应该是个记录文员之类的。
听到萧晓白的话,年轻男子只是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朝他点了一下头,就继续盯着电脑,看样子很忙。老年男子倒是很友好的冲他笑了笑:“小萧是吧,快进来吧,我们刚才还在说你什么时候会到呢,没想到那么快就来了。小张,给小萧倒杯水。”
年轻女子叫张燕,是记录文员兼日常档案处理文员,老年男子叫做王秋生,是一名老干警了,他马上就要退休了,等到萧晓白正式上岗,他就退休了。年轻男子叫做韩冰雨,是刑侦大队队长,看得出是十分年轻有为的年轻人。
交了报到证,之后就是小张领着他一阵的忙碌,照相、填档案一大通乱七八糟的事情,忙完这些,已经中午了。张燕家就在附近,到点准时走了,萧晓白就出了公安局,在两条街之外找到了一家麦当劳解决了温饱问题。
下午回到办公室,小张就交给他一大堆的规章制度文件,让他仔细阅读,萧晓白也知道,这是每个新到岗的人员必须经历的,于是就老老实实将自己的脑袋埋入这一堆文书,学习起十几份各异的制度。
刚没看两张,急促的电话铃响了起来。老王接起电话,听了一阵,挂了电话,就对韩队长说到:“南城区胡记招待所发生命案,报警处通知我们过去。”
坐在车上,萧晓白的心情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第一天上班就遇到案件,真不知道是自己不幸,还是幸运。他在当片警那一年,没有遇上过什么命案之类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抓小偷啦,谁家跟谁家发生纠纷了。
“小萧,想什么呢?是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有些紧张啊?没什么的,刚开始都会这样,见多了就习惯了。”老王看到萧晓白心思不定,以为他紧张。
“没有,我只是觉得自己第一天上班就遇到案子,有些怪怪的感觉。”
“你还别说,我们这里有快三个月都没有发生人命案子了,你今天一来就有案子发生,小萧,回去了没事去求个护身符。”老王似真似假的说了起来。
“行了,老王,你就别跟小萧开玩笑了,这种事情哪里可以相信啊,只不过是凑巧。小萧你别放心上,案子这种事情,不是谁来就发生怎么样的,随机事件。”开车的韩队长也凑起热闹来。
经过这么一闹,萧晓白心中的一丝紧张也被彻底打散了,他现在倒是有些期待自己的首个案子,到底是什么样子,而这个案子,是否能够告破。这也让他想起他第一次见到杀人案现场的情景。
那是他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自己家乡镇上发生了一起杀人案。他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深秋的早上,自己一下课,就被镇上的同学拉去看死人了。
在城隍庙门前的一个草垛前,一名男子躺在那里,他的身上并没有刀伤之类的外伤,但是听人说他好像是服毒自杀的。在草垛前的角落里,还有两个麻袋装着的死尸,一个女人的尸体,一个小孩的尸体,女人被凶手用刀砍成三截,而小孩子的脑袋,被人用刀从背后砍断,只留咽喉的地方连着。
萧晓白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时的感觉,在他的记忆里,那是最冷的一个秋天的早晨,他那天早上根本没有吃饭,他看到吃的就恶心。他也清楚的记得,镇上的派出所根本就没有做任何事情,直到他上课去,派出所做出的唯一举动就是在附近拉了一圈红色的尼龙绳——所谓的警戒线。
那件案子,他和村上比他大的孩子讨论了很久,每次上下学的路上,他们都在讨论,比他大的孩子分析的头头是道,他们说,这三个人都是被谋杀的,并不是谣传的说男子杀死自己的妻子和儿子,然后服毒自杀。
因为那个男子身下的稻草和衣服都是平整的,并没有挣扎过的痕迹,假如是服毒,死前必然有剧烈挣扎,所以,那个男子是被人杀死后,移尸到这里的,而且假如是服毒(农药)自杀,会口吐白沫,那个男人的身上看起来很干净。
还有就是,那个男人杀死自己的妻儿,但是他身上的衣服却没有丝毫血迹,这是很奇怪的,因为假如是他杀死自己的妻儿,那么他身上肯定有或多或少的血迹,这也是那些大孩子分析的。
后来这件事情就慢慢的淡出人们的视野了,具体案情是什么样子,从来没有听派出所公布过,也没有听说告破过,唯一留下的谈资就是酱油盆的故事。
这个故事是这样的,就是那件案子,女人和孩子的鲜血都被凶手用一个盆子盛了起来,就像农村杀猪一样,流出的猪血放在盆子里。凶手将这盆鲜血放在了城隍庙旁边的一个小巷子里面,一个女孩子上早自习时路过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