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弱汉字跑出来跪在地上,对云烨说:“小的再也不敢了,驴不是书院学子杀的,是小人弄错了,您大人大量,不要和我们这些泥腿子一般见识,求您放了满哥,小人愿任打任罚,只求老爷开恩。”
云烨让人松开壮汉,对壮汉说:“原本就没打算把你怎么着,就是你这理说的荒唐,为了让你长个记性,以后做事动动心思,这书院全是有身份的贵人,岂能让你胡乱污蔑,民告官是个什么下场,你不知道?”
“老爷不知,现在春耕刚过,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孙狗儿身体瘦弱,全家就指着这头黑驴给人家干点杂活活命,这驴没了,您让他们全家六口怎么活啊!所以小的就发急,认为是书院学生干的,就跑上门胡闹,小的现在明白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说完,趴地上磕两头,就要离去。
“等着!话没说完呢,跑什么跑,既然他家的驴子没了,没法子活命,我倒有个办法。看见书院门前的那片空地了吗?”
云烨指着那片长满枯草和野树的荒滩,书院必须给这一群血气方刚的家伙找个可以发泄精力的地方,无疑,橄榄球,或者足球是最好的,马球那东西太费钱,光是用油把场地泼一遍就要了老命了,建一个有草皮的球场,现在还是可行的,反正人工便宜,随便种点生命力旺盛的野草,再雇几个经常拿剪刀修草坪的,不就是一个完好的运动场地吗?老牛总抱怨没有合适的地方操练这些小子,这下子全有了。
“把你们庄子上闲散人都给我找来,把那片场子给我修平整了,再移一些好活的软草种上,那个孙狗儿不是没活路吗,以后就专门给书院修草坪,工钱你们去和管家商量,我不管。”
这回,趴下了一群人,云烨也不理会,搀扶着李纲进了书院。
“小子,这事办得大气,老夫越看这小子越顺眼了。”玉山,元章两位老先生正站在门里说话,显然刚才的一幕都瞧在眼里,对云烨处理事情的办法很是赞同。
“杀驴贼还没头绪,有什么可夸的。”李纲还是有些怀疑自己弟子中有这样的败类。
“老李啊!你就是个瞎操心的命,你看这小子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他恐怕早就心里有数了,年纪大了,修身养性才是正理,费心思的事情少管,对了,小子,我屋里的酒坛子空了,记得让你的管家给添满,这一天没酒喝,身上老觉得不对劲,你云家的酒劲大,喝一口全身暖和,舒坦,比什么三勒浆,玉冻春强多了,记住啊!”
“小子,你知道是谁杀的驴?”李纲有些吃惊。
“有些眉目,还不确定,今晚就知晓了,先生,我打算给书院找一个有本事的坏蛋,您看如何?”
“那就得看他有多坏了。”
“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那种。”
“有多大本事?”
“挖墙钻洞如履平地,看山而知地势,望水就明水波。”
“如此大才,当可一用。”
“可他很坏。”
“无妨,用其才,不用其人。”
“那小子这就去布置,不出意外,您今晚就会看到此人。”
清冷的月光下,稀疏的树林中,一座孤独的墓碑矗立在无人的荒郊,这是前隋贵人的坟茔,从东倒西歪的石人,石兽就可依稀推断出主人生前的显赫地位。
时间是世上最快的一把杀人刀,无论你是万世将种,还是绝世美人,到头来都逃不过这把刀的索命。枯骨荒冢,有谁还记得你生前的模样是丑是美。
到底还是有人会记得,他不在乎你的美貌,不在乎你的名声是忠是奸,他只在乎你死前究竟把多少财宝放在你的棺材里。
为了满足这个好奇心,他不介意把你挖出来仔细研究。
他们也是一群极纯粹的人,有信仰,有原则,身配黑驴蹄,怀揣白糯米,鸡啼烛灭不摸金。
自从曹操许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关中坟茔都被盗掘一空。陕西有句名言曰:河南的才子,河北的将,关中只能埋皇上。所以黄土地下不知埋葬了多少王公贵戚,也为曹操废物利用提供了可能,这是曹老大的一时之策,没想到却贻害万年。为了不遭报应,相传曹操给自己弄了七十二座疑墓,而真正的坟茔到了千年以后都没被发现。
黄鼠今天很顺利,自棺中顺利摸到了两颗珠子,在黑漆漆的坟墓里发出惨绿色的光芒,如果被云烨看到会立刻扭头跑到三十里以外,你妹的,拿放射性矿石当宝贝,活腻味了,日本人的核电站泄漏,老子吃了半个月的高价盐,就这还不放心,新买的盐自己吃,以前买的老婆孩子吃,就怕沾上一点辐射,你他妈的还用舌头舔?
尸体头上的金冠足有一斤重,玉器不敢拿,要是被人看穿是墓葬品,自己能不能活还是问题。
够了,满意了,今天收获不错,蜡烛还在东南角燃烧,看来墓主人对自己拿走财宝没意见,祖上八代都是干这个行当的,早就对死人比对活人熟悉了,小心的给尸体穿好衣服,并上了一炷香,缓缓退出坟茔。
当他把头伸出墓葬打算吸一口气时,发现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
“哈,你是我的第一个工程师,终于找到你了。”
第六节 盗墓贼
黄鼠没有逃脱云烨的魔掌,被兴奋不已的尉迟宝林用牛筋倒攒四蹄捆了个结结实实,两护卫在中间穿一根木棒抬着走。
云烨摆弄着从这家伙身上搜出来的东西,驴蹄子?哦!还是新鲜的,大概就是乡民的驴子身上的,糯米?辟邪的,都是上好的糯米,颗颗圆润,摸在手里滑腻腻的。
金冠?手艺粗糙了点,熔了,弄成金饼子好歹有点用。
夜明珠?天哪!云烨手一抖,啪的一声掉地上了,在夜色里发出绿色的光芒,还一伸一缩的。他第一反应就是要跑,再看一眼,乐了,是他娘的萤石,不是放射性元素。当初在矿研院,被放射源吓出的老毛病,该死的老教授为了证明放射性的存在,用放射源照射普通萤石,结果,普通萤石也会在夜色下发光。假冒夜明珠就是这样的来的,丧尽天良,谁拥有,谁倒霉。
长孙冲,李怀仁口水流得老长,一副极度想要的模样。
“别想了,这东西没什么好的,看着像宝贝,实际上就是一颗普通的石头,萤石,听说过吗?”
众人头摇得像拨浪鼓。
“被一种奇怪的光线照射就会在晚上发光,有橘红色的,有大红色的,还有就是这种绿色的。我们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不是受到了这种光的照射,不过,你们听说过,手上有这东西的人有长寿的吗?不是什么宝物有德者居之,而是这东西就不是一件能让人长寿的宝物,会损伤寿元,切记,切记。”云烨一本正经的忽悠跟来的几个学生。
“那,烨子,这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理?”长孙冲有些贼心不死。
“当然要把它处理掉,金玉之类饥不能食渴不能饮,要它何用,我听说长安城里有无数胡人大豪,用这东西换取我们能用的物资才是正理。”
众人点头称是,要害就害外人,谁让他们金山银海的没个下数。
书院里李纲,玉山,元章,离石几位老人还没有休息,都坐在门房里饮酒等待学生,侍卫的归来。老牛笑的豪爽。
“老李,你就不要操心了,云烨,长孙冲,李怀仁这几个小子被老夫操练了许久,什么性子老夫最清楚,不就是去抓一个贼人吗,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们是老夫的弟子,又是少年心性,有时难免急躁一些,万一……”
门被火炷推开,高兴的叫:“抓住了,抓住了,先生抓住了一个盗墓贼。”
几个老头匆匆的来到书院门外看,只见十几人打着火把从山下回来了。
李纲这才放下心思,坐在火炷搬来的椅子上捶捶腿,放松一下。
云烨把驴蹄子笑嘻嘻的交给李纲说:“先生担心诸弟子走上歧途,现在,不用担心了吧,他们虽然毛病多多,却绝对不是什么坏蛋。”
李纲看着手中的黑驴蹄子欣慰地点点头,他的弟子没有叫他失望。
“小子,有什么收获?”老牛拎着酒壶,大大灌一口问云烨。
“盗墓贼一个,金冠一顶,夜明珠两颗。”说完就掏出缴获的东西给几位老头看。
“咦,这顶金冠恐怕有些来头,玉山兄,你看看上面的夔龙纹,恐怕有些年代了,绝对不是前隋之物。”跟着出来的离石先生惊疑了一声,似乎有所发现。
“不就是一顶汉广川王刘去金冠而已,有何大惊小怪,这刘去恶事做尽盗挖他人墓穴,死后自己墓穴被盗正是报应,离石兄何故惊诧?”玉山先生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你如何一眼就看出这是广川王刘去的金冠,相交数十载,这个本事还是首次听闻。”离石先生有些奇怪。
“金冠上写着硕大的名字,你没看见?”几位老头自顾自的打趣,完全无视两颗熠熠生辉的夜明珠。
“诸位先生为何对夜明珠不屑一顾?”长孙冲问玉山诸位先生。
“去休,去休,此非吉物,小子,多问无益,这东西早早处理为上。”李纲不耐烦的说。
长孙冲,李怀仁对视一眼,去了要据为己有的心思。
老先生们无视了盗墓贼,要知道在唐代盗发他人墓穴者毁砖者徙三千里,破棺者绞,他们不愿参与云烨的人才计划,自然装作不知。
李纲对云烨说:“你要驯兽,就须有驯兽的手段,好自为之。”
说完与打着哈欠的几位老兄弟回房安寝。
“你要个盗墓贼干什么?”老牛有些不放心。
“挖洞!挖矿洞,把他的手段传扬天下会少死很多人,尤其是小子要挖矿,这种人少不了。”对老牛没什么好隐瞒的。
老牛对云烨一向放心,听他说的有道理也就不问,转身去睡觉了。
一时间,书院门口只剩下云烨,长孙冲,李怀仁,尉迟宝林,和两个抬着昏迷不醒的盗墓贼的侍卫。
“长孙兄,刘兄,尉迟有没有看我耍把戏的心思?”
黄鼠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被赤身裸体的牢牢捆在一块木板上,牢狱之灾自己不是没经历过,只是想不通自己这么小心也会被人暗算,终日打鸟,到底有被鸟啄瞎眼睛的时候,他暗叹一声,准备接受即将到来的酷刑。
屋子里很静,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这是在地下,他很熟悉,潮湿的泥土气息让他平静下来,他左右看看,没有人,刚出墓穴见到的那双明亮的眼睛没道理的让他有些发慌,那是一种洞悉一切的目光,“工程师?是什么?”他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是一种职业,一种有地位,有责任的职业,比盗墓贼好多了,你不想试试?”突兀的声音让黄鼠顷刻间紧张起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