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情说案之与子偕刑  第59页

的时候,听了不少闲言碎语,都在说这场火不是意外,是有人蓄意而为,目的是为了除去两个与程贵竞争的对手,矛头直指他的二叔。

但程佑却是不信的。

他在想,二叔将人安排在自家客栈里,一定有自己的思量,但绝不会像那些人猜想的那样,在自己经营的客栈里放火杀人。这不,意外之后,他也被周大人禁足了不是?六福客栈是二叔程贵的,出了事,他肯定逃脱不了责任,谁会干这样的蠢事?

或许别人会,但凭程佑对二叔程贵的了解,他认为程贵一定不会这么做。

程佑走访了附近几家商铺,在店铺伙计们的嘴里了解到了一些情况。

当晚客栈是三楼先起了火,听说起火的源头,是辽东府米亨何灿实的厢房。何灿实喜欢沉香,每晚睡觉的时候,屋里必须点燃沉香熏染,且一点就是一整夜。有人说他屋里头的窗户没有关严实,夜里起了风,撩起了熏香炉的火星,火星攀上了一旁的幔帐,这才引起了这场意外。

当然,更多人在说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火是人为放的,目的不言而喻!

正文 第九十四章追究

程佑听到了这些言论的时候,心往下沉了沉。

不管那葬身火海的米亨何灿实之死因真相如何,二叔程贵的名声日后只怕也会受损,流言舆论的影响力向来是不容小觑的。

他长叹了一口气,在六福客栈外盘桓片刻后,就起身赶往县衙门。

公门之地可由不得平头百姓任意出入,程佑自然毫无疑问的被守在衙门口的衙役拦截在外。

“差大哥!”程佑再一次陪着笑脸上前,从袖袋里摸出一贯钱,塞进其中一名衙役的掌心,低声说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差大哥拿着买酒喝!”

那衙役握紧了钱银,在掌心里颠了颠,嘴角扯出一抹笑,与对面站着的同僚相视一眼,这才压低声问程佑:“你要问什么?”

“六福客栈的案子,不知情况如何?”程佑觑着衙役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衙役一听是来打听六福客栈失火案的,当即变了脸色,将掌心里那贯还没有捂热的银钱塞回程佑的手里,摆手道:“这事儿复杂,大人有令,不得肆意胡说,你回去吧!”

程佑被推下了石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

他心头有些窝火,可官字两个口,他如今不过是一介书生,尚未取得任何功名,委实硬气不起来,只好将委屈都忍下了。

就在程佑转身走出几米远的时候,衙门里走出来一批人。

程佑听到声响回头,很快便从人群中认出来几张熟悉的面孔。

“那不是何掌柜和六福客栈里跑堂的小厮么?”程佑面露喜色,待看那行人下了石阶,走近自己的时候,这才快步迎了上去。

“何掌柜!”程佑开口唤道,看着神色萎顿灰头土脸的何掌柜道:“能在这儿看到你实在是太好了!”

何掌柜在程贵手下做事多年,自然认得眼前这个清秀的年轻人是谁。

“程大公子?!”何掌柜往他身后看了看,寻不到程贵的身影,这才问道:“老爷呢?”

“我二叔在家里呢,暂时出不来,案子情况如何了?”程佑着急的问道。

何掌柜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他们这些人昨晚上从火场里死里逃生出来后,就直接被周大人派去的衙差带到了衙门偏厅,刚刚作了口供签字画押后,这才被放出来,案子究竟是人为还是意外,他压根儿就不知道。

打听不到消息,程佑也无可奈何,只能安抚了何掌柜他们几句,先行回去了。

而此时县衙门书房内,周县令也是愁眉不展的瘫坐在案几后面。

高宏远刚刚才递了请愿书,要求周县令彻查六福客栈失火案,他固执的认为,此案不是意外,而是人为,他作为受害者,保留追究的权利,要求周县令秉公持正,为所有受害者主持公道。

“老刘你说,这程贵会不会真的一时头脑发热,干出了杀人放火的蠢事来?”周县令捏着眉心问师爷。

师爷姓刘,周县令平素里,管他叫老刘。

师爷正在整理公文,失火案件死的可不是普通人,而是辽东府的米业大亨,这人命发生在锦州府,可由锦州府这边全权调查处理,可何灿实到底是外地人氏,照例应该知会当地的知府衙门,由辽东知府衙门通知其家属前来认尸听审。

听周县令这么问,师爷便抬起头来,笑着道:“大人问的这个问题真真不好答啊,毕竟人心隔肚皮,咱们不是程贵,不好用自己的想法揣度他人的心意。但案子肯定不好这么草草结案的,不说高宏远这死里逃生的人不肯,单单那得知了何灿实死讯的家属,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案子大人您还是得摆出一个态度,彻查到底!”

“话说的容易!”周县令吐了一口气,在座椅上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更舒服地倚靠在椅背上,“客栈里烧得一片狼藉,何灿实那具尸体你也看到了,都成了焦黑的炭尸了,面目都无从辨起,你要让仵作怎么验?”

师爷沉吟片刻,突然想起来一个人,眼前一亮,上前对周县令道:“大人,卑职想起来一个人,他一定能验得了这具尸体,若这案子是人为的,说不定他还能从何灿实的焦尸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帮助咱们破案呢!”

周县令来了精神,挑眉看他问道:“谁?”

“大人,云州府的少女活埋案您定然听过吧?前不久,云州知府也是为了案子愁眉不展,后来不知道是听谁引荐,求了那位拥有一手高超尸检技术的容公子去验尸,案子不过数日就破了,在整个云州府,轰动至极。还有,那容公子虽然是京城人氏,可定居辽东府,帮助过辽东知府高大人也破了许多案件,何灿实是辽东府人氏,请他验尸,想必死者家属是再满意不过了。不过听说那容公子收费极高,云州知府大人只怕也是放了不少私血,才能请到他!”师爷回道。

周县令眼眸子转了转,他将这事儿的利弊在心中权衡一番后,当即就作出了决定。

这人得请!

案子要是能漂亮的破了,对于他年底的评绩和日后高升也会起很大的作用。至于请这位容公子的费用,也不定要他自己放血啊。

周县令想了想,倾身上前,招手让师爷到跟前来,说道:“你这就去程宅一趟,亲自去探一探程贵的口风,就跟他说,凭本官与他十几年的交情,他得实话实说了,这案子,究竟是否与他有关?若是他现在不据实交代,不配合,到时候,本官就是有心要帮他,也无能为力!”

师爷笑着道是,他不用深问也知道周县令此举的用意了。

若是程贵当真与那失火案无关,那是最好不过了,到时候有周县令这番话在前,程贵也需得承他这份人情,将请容公子验尸的费用给付了。若是程贵说了假话,那周县令到时候查抄程家家财,就更不用担心费用的着落。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师爷将公文整理好盖章后,就命人送出去,自个儿带着任务出门,去了一趟程宅。

正文 第九十五章意外还是人祸?

程安玖一行人从衙门出来后,直接回了安阳坊的旧屋。


街坊邻居也都听说了六福客栈的事情,一听程安玖他们回来了,纷纷开门出来询问关心。

桂花嫂子扯着大嗓门安慰道:“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啊,人平安无事就好,我早上可担心坏了,一早打发了大成他爹去打听情况,只听说死了一个外地米亨,其他人都逃了出来,一颗心才放下了。”

赵妈妈的情绪已经缓和了许多,只是到底受了不小的惊吓,脸色依然显得苍白。

“让你们大家伙儿挂心了!”

“哎,都是街坊邻里的,说这话外道!”桂花嫂子摆手,探头看院内被那泼皮无赖打砸了的杂物还尚未清理干净,便招呼身后的街坊道:“大家一块儿帮忙,先把玖娘家的院子收拾出来,让人先住进去再说呗!”

有桂花嫂子带头,大家伙儿都捋起了袖子,不多时便将一片狼藉的院子屋舍收拾干净了。

能砸的东西都被砸了个透,杂物搬掉之后,就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屋子。


晚饭做了一锅白米粥,炒了一盘丝瓜藤,还有一盘西红柿炒鸡蛋。

赵妈妈的心情不是很好,低着头喝粥,已经半天没有说过一句话了。文哥儿武哥儿这俩孩子感觉气氛不大好,也比平时安静了许多,规规矩矩的端着碗认真吃饭。

程安玖知道赵妈妈在难过什么,这一次回来是为了祭拜林氏忌辰的,不想却徒生出这许多措手不及的意外。

先是林氏坟墓地穴被淹,需要迁坟,再是安阳坊旧屋被砸,紧接着又是六福客栈失火,一行人险些葬身火海……

这桩桩件件的,的确让人心情无法明媚。

“玖娘,昨晚那场大火发生在六福客栈里,听那周大人的语气,此事多半不会善了啊,你爹这次怕是要惹上官非了,太太墓地上的事宜又只进行了一半,你说这该如何是好?”赵妈妈愁容满面的看着程安玖道。

迁坟之事一直是程贵在张罗,程安玖又是个现代人,越发不知道该如何入手,赵妈妈问的这事儿,还真是难住了她。

“与山场上负责迁坟诸事签订协议的人是程贵,没有程贵出面,咱们是轻易动不得墓地的。想来为我母亲迁坟祭奠的事宜,得等到程贵解禁出门后,才能进行了!”程安玖分析道。

赵妈妈闻言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显然她以为程贵这一遭要摆脱官非并不容易,毕竟蒙难的那个人可是实力不弱于他的一方富贾,人在程贵的客栈里死得不明不白,作为邀请方焉能独善其身?

“这案子对你爹很不利吧?”赵妈妈担心的问了一句。

程安玖颔首。

不过在衙门作供的时候,她就有认真的想过这桩突发的事故。

现在已经快要入冬,天气远没有秋分时候的干燥,就算是熏香炉里溅起来的火星引起了这场意外,火势应该也不会如此迅猛。而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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