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情说案之与子偕刑  第30页

道他们查得怎么样了。

傍晚时分,死者的画像被张贴于琴楼外,关于塔楼女尸的各种版本,瞬间传遍了大街小巷,成为城中一时的热谈。

高府尹一直在等待死者的家属前来衙门认尸,然而,直到太阳下山,都未见死者家属的踪影,这让这起塔楼女尸案,越发的疑点重重!

秦捕头这一日带着冯勇他们在外头奔波查案,却也没有掌握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一时间,众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

高府尹心头顶着莫大的压力,然而他并未对下属们多加苛责,只是鼓励大家不要气馁,任何一个凶案的发生,都不会是天衣无缝的,只要有漏洞,有破绽,就一定能从这些蛛丝马迹里一点一点挖掘出真相。

有高府尹这番话,大家伙儿的心才镇定了些。

程安玖下衙后,是乘坐容彻的顺风车回家的。

因她与容彻的家在不同的村道上,为了避免马车掉转的麻烦,便让白虎在村头停下。

“不用兜进去了,我就在这儿下!”程安玖对容彻道。

容彻道好,身子靠在车窗边,修长的手挑起窗帘的一角,看着程安玖走远。

而后,就在他要放下帘子的时候,白虎的声音传了进来。

“公子,表姑娘来了!”

容彻皱了皱眉,声音低沉而冷冽:“她跑村头来做什么?”

话音刚落,马车一阵晃动,紧接着,车厢帘子被挑起,一阵甜腻的香风率先涌入车厢。

容彻抬眸的时候,正对上女子脉脉含情的眉眼。

“表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都等了大半天了!”女子撅着嫣红的小嘴抱怨道。

她长得极美,瓜子脸,朱丹唇,下巴小巧微翘,柳叶眉,丹凤眼,琼鼻臻首,身量修长窈窕,一派贵女风范。在民风淳朴的辽东府,她这满头的珠翠和不凡的穿衣打扮,显得鹤立鸡群,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容彻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却是忽略她的问题,直接道:“以淳,你不应该到这里来,明天,我就让秦雀送你回京城!”

以淳脸上妩媚的笑意敛去,黛眉一竖,沉着脸喊道:“我不!表哥,你就这么狠心,我千里迢迢的赶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见你,你却要赶我回去……”

正文 第四十八章尾随

面对以淳的咆哮,容彻的表现一贯的淡定,甚至可以说是没心没肺。

他修长的眼眸定定望着她,以淳的心便莫名的感到一凛。

那双漆黑无比的瞳仁幽深而澄湛,可流泻出来的神色却是那样的疏淡无比……

以淳的心狠狠的揪痛起来。

然而容彻好似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般,薄唇微启,毫不留情的说道:“在京城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离我远点儿,是你健忘呢,还是我说得不够清楚?”

以淳的肩膀抖了抖,眼泪不由自主的扑簌而落。

容彻的话,就像一把利刃,狠狠的戳进了她的心窝。

他跟以前一样,还是那么的无情,可她,尽管被他如此无情的对待,却依然管不住自己的心,想要去爱他……

“我不走,就算你让秦雀把我送回去,我还是会再次跑回来!”以淳流着泪,咬着下唇倔强的喊道。

她说罢,不等容彻有任何的反应,便退出了车厢,从车辕上跃下,快步跑开了。

“公子,表姑娘她……”白虎有些担忧的回头看着容彻。

隔着车厢竹帘,容彻端然跽坐的身影就像是一尊塑像,冷峻逼人,慑人心魄。

恍惚间,白虎好似又看到了以前的那个公子,心口突突的跳着,身子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

“她没事的,回去后告诉秦雀,暗中保护好以淳!”容彻微一沉吟后说道。

白虎恭敬的道了声是,转身曳动缰绳,驾着马车赶回容庄。

而另一厢,程安玖循着村道往家里走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丝异样。

因天色还没有彻底黑沉,家家户户门前的灯笼还没有升起,整条村道便笼在一片灰暗混沌之中,但尽管如此,程安玖还是能够清晰的感知到,她的背后有个高大的身影,在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

程安玖加快了脚步,身后的人也紧跟着加快了速度。

这下,她基本能够判断,这个人,是冲着她来的。

当投射在地上的黑影慢慢的将她的影子覆盖时,程安玖握紧了拳头,猛的一个转身,一把揪住了那只高举在空中,正准备“袭击”她的魔手。

咯吱一声脆响,是腕关节脱臼的声音。

紧着着,空寂的村道上响起了一个男人杀猪般的惨叫声。

“玖娘,是我,赵竟!”男人忍着剧痛,喘着粗气喊道。

赵竟? 不认识!

“你说,你鬼鬼祟祟跟在我身后作甚?”程安玖依然拧着他的手,将他抵在村道旁的树干上。

赵竟就快要疼晕过去了,额头冒出了一层冷汗,哆嗦着解释道:“我,我是我家代大柱娘来给你道歉来的!”

大柱娘?

哦,想起来了,是那个辱骂她文哥儿武哥儿有娘生没爹养的包氏啊!

“你是包氏的丈夫?”程安玖问道,手放开了赵竟。

赵竟立马用另外一只手托住脱臼的手腕,青白着脸点头道:“是,玖娘你不记得我了?”

“怎么,我得记住你才行么?你是我什么人啊?”程安玖嘲讽的看了他一眼,对他的问话感到十分好笑。

对于一个已为人夫,且平素并无往来的男人如此亲切的称呼自己,程安玖有些反感。且赵竟既是来给自己道歉的,何不大大方方的,在背后跟了她一路,算什么意思?

程安玖觉得这个男人的本质是不怀好意!

赵竟无言以对,被夜色掩映着的脸色,渐渐地由一片青白转为臊红。

他对程安玖的嘲讽是生气的,可谁让程安玖是他默默惦记了许多年的女人呢?

她不知道自打她们母女在村子里落户的那会儿开始,他就看上了这个长相出众,身材窈窕的女子了。可恨的是造化弄人,他被逼无奈回乡下迎娶了打小就定了娃娃亲的包氏,如若不然,今时今日与程安玖生下双胞胎儿子,过上幸福生活的人,就是他赵竟!

“我……我是昨晚回家后才听说包氏辱骂了玖娘你和两个孩子的事情,本想着今日一早就过来给你道个歉,可你一早就上衙了,我只好等你晚上下衙了才过来。”赵竟支吾着解释道。

“都过去了,况且包氏也没讨得好,这事儿就算了!”程安玖看着眸光闪烁的赵竟续道:“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包氏日后要是敢再胡乱嚼舌头,就休怪我不客气!”

“这点你放心,昨晚上我一听了此事,当即就甩了她俩耳光,那婆娘是再不敢了的,让玖娘你和俩孩子受委屈,是我的错!”赵竟一脸谄媚的嘴脸说道。

程安玖听完,没有对赵竟的大义灭亲深感钦佩,反而觉得这样的男人,叫人齿寒。

她甩了甩手,半句多余的话也不想与他多说,“晚了,你回去吧!”

“玖娘,天黑了,我送你吧……”赵竟托着脱臼的手腕哈着腰说道。

程安玖皱了皱眉,冷哼一声笑道:“你觉得我需要你的保护?”

赵竟脚下一滞,干笑了两声道:“是,玖娘你在衙门当差,身手不凡,倒是我让你见笑了!”

程安玖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将他脱了臼的手扳过来,左右一晃,咯吱一声响,给接上了。

赵竟又是一阵鬼嚎,而后在程安玖的瞪视下,咬紧牙收住声。

“咦,好了,接上了!”赵竟神色大喜。

程安玖却是懒得再看他一眼,转身迈步往前走。

“多谢你,玖娘!”赵竟不敢跟上去,站在原处朝程安玖的背影喊道。

“我们并不熟,以后还是唤我程姑娘!”程安玖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话。

用过晚膳,陪着两个小包子看了一会儿书,安置好他们睡下后,程安玖披着缎衣打开房门,在廊下坐了下来。

清冷的月光从头顶披洒下来,照在她静好的侧颜上,白皙柔腻,宛若凝霜!

程安玖脑海里反复思量着残留在死者鼻腔内的毛绒丝线是为何物,以及凶手对死者实施侵犯时的犯罪心理经过和用意究竟是什么。

而与程安玖有着同样疑惑的人,还有容彻。

此时容庄的后花园里,灯影昏昏,丹桂树下摆着一几一榻。

案几上摆着热茶和糕点,而容彻一袭白色的棉布家常袍子,长腿随意的交叠着,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笔,一手托着一本册子,正专注的写着什么,视觉上,令人觉得是那样的闲适优雅无比。

正文 第四十九章路遇

对于死者鼻腔内的毛绒丝线以及她脖子上的勒痕程安玖暂时没有头绪。

不过凶手采取后入式的姿势侵犯死者,程安玖在反复的思量后猜想,这个颇具原始兽性意味的举动,应该是代表着他在行凶时渴望得到征服的快感。

那么他在现实中,多半会是个失败者。

凶手将这种不正常的性虐杀作为发泄报复社会的仇恨方式,这足以说明凶手很有可能是一个无法与女性建立正常男女关系的人,在他的生活环境里,缺乏着女性的关怀。

而同时具有这种性心理的人,年龄都不会太大。

这个年代的人们普遍早熟,一般讲究男女七岁不同席,十岁左右便处在于一种性懵懂期,十三四岁开始议亲,正常的情况下,十六七岁就能够成婚了。

本案的受害者是被人从第一案发现场转移到塔楼上的,且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程安玖在想,凶手在行凶时的心理素质稳定,且能将死者轻松扛上塔楼抛尸,他的心理年龄和体格,应该不会太小。

于是她暂时将凶手画像的塑造,设定在二十岁至二十五岁之间。

程安玖起身回了房间,小心翼翼的从高几上取了纸笔,将适才推理的论点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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