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情说案之与子偕刑  第241页

抹布不经意滑过檀香木制成的笔筒子,哗啦一声,毫笔散落了一地,有一只笔杆子是烧瓷的,都摔断了。

姚映雪吓得张大了嘴儿,有些气恼自己毛手毛脚,将抹布一撇,紧忙蹲下身子将毛笔都捡起来。

“这笔可是迟大哥最喜欢的那一支,可怎么办?”姚映雪眼泪差点儿都要掉下来了,跺了跺脚,捡起地上的瓷碎片。

咦,那是什么?

姚映雪瞅着从破裂的笔管里掉出来的一支细长的缩小版的钥匙状物事露出疑惑之色。两只小指头捏着那小钥匙,翻来覆去的,寻思着迟大哥怎么会将一把这样的小钥匙藏笔管里头呢?

这钥匙是开哪儿的?

好奇心驱使下,姚映雪竟在这书房里找起了对应的锁眼。

柜子抽屉,都没有......

唔,难不成这就只是一把小钥匙?对迟大哥有特殊意义的小钥匙而已?

就在姚映雪想要放弃探人隐私的当口,书架边上一个檀木花雕的牡丹花造型的屏风引起了她的注意。姚映雪走近看,发现那牡丹花的蕊儿,可不就是一个隐蔽的锁眼么?

是不是这把钥匙能够打开啊?

姚映雪走到书房门边,探头往外看了看,见长廊上空无一人,便小心翼翼的将房门合上,手指捏着小钥匙,插进锁眼,一拧,那原以为只是装饰的落地雕花屏风倏然就拉开了,露出了黑洞洞的入口。

“这......书房里居然有个密室?”姚映雪一脸震惊,她有些胆怯的凝着那个黑漆漆的密室入口,心扑通扑通如擂鼓般撞个不停。

进不进?

迟大哥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心底里有两个声音在僵持着,可人的好奇心就像是毒药一般会驱使着自己挪步上前。姚映雪端起了案几上的蜡烛,点燃后,慢慢的朝着密室的入口走去。

悄悄进去,看一眼就退出来,迟大哥应该不会发现的。

就这样,姚映雪压制着侵犯他人隐私的愧疚感,走进了属于迟夫晏个人专属的秘密领域。

借着昏暗的烛光,姚映雪将密室看了个大概。里头很干净,有桌椅,有软榻,有各种别具特色的摆件。只是姚映雪再看清楚那些物事后,心情莫名低落了下来。她认出来那些物事很多都是女子所有,铜镜、饰品盒、发带,乃至女子的衣裳,待她看到一束用红绸带束在一起的发丝后,心底里的所有好奇瞬时化为了酸楚。

这些都是他那个遭受意外的未婚妻留下来的吧?那束头发,有冯楚楚的,也有迟大哥的吧?

他对她至今仍用情至深无法忘怀吧?不然怎么会特意僻下这样一件密室来缅怀她?

姚映雪很伤心,她不知道到了这会儿自己在迟夫晏的心中究竟占着怎样的比重?他待她,可有对那冯楚楚的十分之一?

泪水莫名就模糊了眼眶,姚映雪不敢再呆下去,她怕自己会失去所有的勇气和信心,她怕自己会胆怯退缩,她该怎么努力才能够得上冯楚楚的地位?

跟一个死人比?她怎么能比得赢?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八章柱子里的尸体

姚映雪不认识冯楚楚,她不知道究竟是怎样一个她才会在迟大哥心里留下如此浓重的印记,让他念念不忘,僻下这个密室时不时地进来睹物思人......

或许是出于知己知彼的心理,她擦干眼泪后,居然强撑着情绪,挨个看着那些被珍而重之摆放在楠木陈列架子上的物事。

姚映雪一路看过去,娟秀的眉头不自觉间蹙了起来,她很难准确的说出自己心底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有种描述不出的异样情绪代替了最开始的难受与挣扎。

冯楚楚这个人,她是越发看不懂了,从这些物事的缩影去看一个人,未免也太复杂奇特了些。

姚映雪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束交缠在一起的青丝,心里头忽然间就犯起了膈应。她再也不想在这密室里呆着了,转头匆匆往外走。

呼噜......

没曾留意脚下,姚映雪一脚踢翻了一只痰盂,所幸那痰盂是干净的,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在墙边柱子前停了下来。

姚映雪快哭了,自己怎么了?可得好好改一改这遇事儿就毛手毛脚的毛病!


怎么办?扔回原处不管么?




柱子发出噗噗的回响,那分明就是空心的柱子啊!

姚映雪第一感觉就是这建密室的人心忒大,人忒不靠谱了,居然敢用豆腐渣工程糊弄迟大哥,这柱子可是支撑点啊,万一支撑力不够的话,密室塌了该怎么办?

该怎么告诉迟大哥这件事呢?

就在姚映雪犹豫纠结的当口,一小撮黑色的毛绒物事从柱子中间那道似裂痕般的缝隙里漏了出来。

“什么东西?”姚映雪往外揪了一点黑线,摸着干枯粗糙.......唔,怎么有点......有点像头发丝?

头......头发丝?

这个猜测让姚映雪瞪大了双眼,脸色唰一下惨无人色。

她尖叫了一声,拔腿往密室的出口跑。

... ...

迟夫晏回府的第一时间,习惯性的先回自个儿书房。

当他踏入书房的那一刻,他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眸光犀利的扫过每个角落,而后,他快步的走到案几前,看着摆放在桌几上的密室钥匙,黑沉的脸色酝酿着风暴。

密室内的所有物事似乎都还是原来的模样,可他直觉有人进来过。

迟夫晏匆匆出了密室,连身上的衣裳都顾不得更换,径直往后院而去。

姚映雪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躺在炕上,浑身冰凉到感觉不到一丝温度,她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此刻脸色该有多么的难看。该怎么办?

姚映雪的脑子乱糟糟的,从猜测到柱子里很可能藏着一具尸体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活在矛盾与恐惧中。

那具尸体究竟是谁?

是迟夫晏杀的吗?可他是朝廷官员不是么?他能做出这种知法犯法的事儿?

虽然她曾经也是一名执法为民的捕快,可到底也没有天真到认为这个世界不是黑就是白。有多少官员手里沾着血腥害了人命,只是他们有权有势且遮掩得太好没被发现而已。

姚映雪只是觉得心痛,她所喜欢的人,她想要将自己交付终身的人,她实际上真的认识么?他真的只是表面看到的那样一个简单的,深情的,心怀大爱的人么?

姚映雪觉得自己真是傻得可笑,难怪叔父和程安玖他们都反复的问自己是否确定?!呵.......她真的蠢透腔了......

几番挣扎,对自己无数次的心理建设后,姚映雪擦干了眼泪,蜷着身子闭上了双眼,安静的躺在榻上。她在等待,她知道他很快就会过来。

“映雪.....”迟夫晏盯着背对着他的那道横卧着的倩影,低低唤出声。

姚映雪的身体轻轻颤了下,鼻音浓重的嗯了一声,喊了句迟大哥,并未转身回头。

“怎么这个时候躺着?不舒服?嗯?”

迟夫晏强忍着心头翻涌的情绪,像往常那般,细声细语的坐下询问,一只手还抚上她的额角,入手一片冰凉。

“身上怎么这么凉?映雪,快让我瞧瞧,你究竟哪里不爽快?”

姚映雪转过身子,苍白的小圆脸上一双杏眼泛红浮肿,她吸了吸鼻子,认真无比的盯着迟夫晏,率先掌握主动权,“迟大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忘不了她?”

“谁?”迟夫晏脱口反问道。

“你不用瞒着我了,今日我误打误撞闯进了你的密室。”姚映雪说着,脸上露出愧疚之色,然她眼角的余光没有错过迟夫晏眸底一闪而过的厉色,却佯装未觉,接着说:“那个密室是专门为冯楚楚而设的吧?里头那些物事,都是她留给你的念想吧?”

“映雪,你......你不要胡思乱想!”迟夫晏压下心头的怒意,告诉自己要耐心哄着,努力挤出一丝浅笑,揉着姚映雪的脑袋,低声解释:“我已经用了近三年的时间去学着放下了,映雪,自从你来了金陵,我.....我已经好久没再进去了,你相信我。”

如果姚映雪没有发现柱子里有可能藏着一具尸体,那她或许真的会相信迟夫晏的话。人的心理很奇怪,一旦怀疑的种子在心头生根发芽后,你的任何解释,甚至是表情、乃至肢体动作,都能瞧出来虚假和做作。姚映雪此时此刻是从心底到头发丝都充满着惧意,迟夫晏让她觉得陌生,她看不清楚这张俊美的皮囊下掩藏着的是怎样一副叵测的心肠。可她却不得不强打起心神,她得周旋着,她没有丢弃骨子里作为一名捕快所拥有的维护正义和平的使命感。

就在刚刚,姚映雪下定了决心,她要查出真相,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那具被藏在柱子里的尸体.....

正文 第三百八十九章从未松懈

生了疑心的姚映雪与迟夫晏如何周旋暂不消说,只说辽东府这边距第二宗‘死亡艺术’命案发生至今,已过了半个多月的时间,然有关凶嫌的调查,至今仍未明朗。

楚三爷的嫌疑经过多方查证后确立不成立,高府尹在将其拘留两日时间后,便命人释放了他。

至于那楚云泽,当晚也有两名人证出面证明其清白,时间上对不上号,没有作案时间,自然也得放了人家。

而今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车夫老伍头提及的那名假借楚三爷名号雇佣他送袁芳华上温泉山庄的那个姑娘了。衙门最近虽有抽调人手根据曹画师的画像侦查对应的嫌疑人物,可人海茫茫,谈何容易?

刘清大清早就叹起了气,冲张桂耸了耸肩无奈道:“这案子前前后后都快俩月了,连凶手的手毛都没摸着,真叫人没劲儿。”

张桂原先的那股子冲劲儿也随着时间的冷却慢慢的松懈了下来,一面儿啃着苞米面烙的大饼子,一面含糊不清的回道:“可不是?只求那凶手消停下来,别再整出新的命案来,这人也不知道什么玩意儿投胎,杀人还不带残留半丝痕迹的,太吓人了。以前那些凶手要在现场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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