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情说案之与子偕刑  第200页

子里头,并不清楚庄子外部的样式怎样,逃出来的时候,又是夜里,而他又一心想着逃命,也没敢往后瞅,一口气就游过了湖,跑了老远,真的不记得了。至于那几个坏蛋的面具,倒是有些印象,他见过唱大戏的人画了那样的脸谱。

程安玖觉得面具这东西,太过于普遍化,不具备标识性,平素他们上街市逛的时候,就有不少商贩在兜售油彩画就的戏剧脸谱,想要查证这几个人的身份,存在很大的困难。

如果平安能想起来这些人贴身穿戴的衣物体征或者言语肢体特征的话,说不定还能抽丝剥茧,分析分析。

曹有达也觉得甚有道理,只是平安现在心情尚未完全平复,除了目前说的这些,其他的都没能想起来。

程安玖想了想,用眼神示意容彻和曹有达先出房间,让平安好好的休息一会儿,待到了书房的时候,才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玖娘,你想对平安进行催眠?”容彻疑惑的询问。

曹有达闻言,也不解的低喃道:“催眠?这是什么意思?”

催眠术是运用心理暗示和受术者潜意识沟通的技术,因为人类的潜意识对于外来信息的怀疑、抵触功能会减弱,因此施术者会用一些正面的催眠暗示替换受术者原有的负面信息,从而让受术者能够产生和原有不同的状态。

平安转述问题的水平,比一般的孩子要高许多,条理分明,思路清晰,回答问题的时候,能敏锐的捕捉到提问者问话的重点,只是他是受害者,心理创伤和压力让他过分的紧张,从而忽视遗忘了许多他潜意识发现了的细节。程安玖想通过催眠让他放松下来,集中注意,诱导他一步一步进入到催眠状态中,帮助他记忆所经历过的事以及看到的环境细节。

程安玖为曹有达解释了催眠的学术化的定义后,看着他惊讶难当的表情,轻声询问道:“曹大人,你觉得在下这提议如何?”

曹有达当真是第一次听说催眠术这种东西,他觉得有些神奇,又有些怀疑催眠术的可行性。

这什么术的,让他想起了“祝由”这个词,关于祝由和巫蛊之类的活动,当今非常不喜,所以,民间也都禁止传播这种迷信活动。不过按程姑娘的说法,这东西有个从未听说过的新鲜名词,如若能帮助平安记起因紧张而遗忘的细节,有助于案件的侦破,那倒是可以一试。

毕竟,这可不犯忌讳!

曹有达也不墨迹,拱手对程安玖道:“有劳姑娘你费心了,需要本府准备什么物事么?”

程安玖很高兴曹有达如此信任她,微笑着摇头道:“大人不必准备什么,在下只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空间,至于催眠的媒介,我自己会准备妥当!”

看着心爱的小女人自信满满的模样,容彻盈亮的黑眸里浮现了浅浅的笑意。

她总是说自己是犯罪心理学上的菜鸟,不知道这催眠术,她又学到了几成功夫?

说实在话,在程安玖对平安进行催眠之前,他是有几分担忧的,毕竟催眠术的成功与否,施术者的引导能力和掌控能力至关重要,施术者必须深谙心理分析,心理暗示技术,通过语言、声音、动作、眼神在受术者潜意识里输入信息,改变其思维模式和行为模式。另外一点,还得要受术者的全力配合,要得到他们全身心的信赖,催眠才能进行下去。

然而事实证明,容彻的担心是多余的,催眠术很顺利的完成了。

程安玖没告诉过容彻,她当初选修微表情的时候,因为个人爱好,还上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学,其中便有通过催眠进行心理疏导和治疗的方法。她那会儿觉得很有意思,还认真做了笔记。当然,她虽然学得挺认真,但从未有机会对身边的人实施过,毕竟,她没拿到过心理师资格证,而身边的上司下属,都不乐意让她练手,就怕不经意间被她套出了什么秘密,以至于平安,成了她穿越后第一个练手的小白鼠。

还好,没有把牛皮吹破,不然,还真是够没脸的!

通过催眠,他们掌握到了许多讯息,比如,那个对平安施暴的胖男人,手掌里有一块暗红色的椭圆形斑块。斑块是平安的描述,程安玖分析,那应该是胎记或者血管瘤之类的东西。

还有,平安听到那个胖胖的男人,管另外一个矮个子男人喊老六,那个老六,喜欢穿鲜艳颜色的袍子,笑起来咯咯声,爱缩着脖子,鬓角往后编着个辫子,齐齐梳到了脑后团成一个髻,发髻上插着一根刻着桃花纹样的簪子,簪子是黑色的,不是木头的。

另外两个人平安没亲近过,他潜意识里并没有关于那二人的讯息,至于为首的那个人,听开密室门的小厮喊过他三爷,再多的,平安真想不起来了。

曹有达翻看着程安玖整理出来的资料,心口怦怦跳个不停。

“程姑娘,这都是催眠催出来的?”

“是,这些信息是通过催眠术让平安回忆出来的。怎么?曹大人有什么疑问么?”程安玖原本淡然的神色在听到曹有达的询问后,有片刻的凝滞。

她黛眉微微蹙起,直觉曹有达似乎有了怀疑的对象了。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浮出水面

曹有达倒是没有瞒着容彻和程安玖,他想人家尽心尽力的帮他出主意查案件,他再瞒着掖着不是不厚道么?直言自己是有了初步的怀疑,只是目前并没有把握,还得再进一步摸查方能确定。

程安玖也没追问究竟是哪些人,毕竟她在金陵的人际圈子就是两眼一黑尽摸瞎,谁也不认识,问了也是白问。既然曹有达有了摸查的方向了,她也没有再跟着掺和,毕竟,自己也不是京兆尹衙门司职的捕快,没那个立场和身份去干涉太多。

两厢寒暄之后,程安玖便跟着容彻一道回自个儿的起居宅院去了。

文哥儿武哥儿还有赵妈妈很快就要来金陵,程安玖这两天收了心思,尽忙着张罗俩儿子起居的一应用品,收洗床榻被褥,将院子里里外外的都搞了一遍卫生。

而容彻么,也花了好一番心思,在二门院子里辟了一处供文哥儿武哥儿玩耍的场地出来,扎了秋千架、小吊桥,竖了几个矮木桩、几个射靶,还让宣武得空去西市上转一圈,收罗一些小男孩喜欢耍弄的小玩意儿回来。

程安玖默默看着容彻做的这一切,心里有些感动,又有些得意。不得不说,容彻这个未来后爹,当得就是比周允承那亲爹强,瞧这份细腻周到,这份耐心包容,就是她这个当娘的,都不定能顾及的到。再看周允承那厮干的都是什么事儿?就知道拿孩子当筹码,也不见他玩真章的为孩子们做什么可心之举……

周允承要是知道自己被程安玖拿出来做对比,肯定得委屈得不行。也不是他不愿意为孩子做点儿什么可心事儿啊,实在是时间点都凑不上,好不容易他磨着陛下同意给他安排了个按察使一职,借着公职谋私事儿赶去辽东府了,连脸都没能见上两面吧,程安玖就被容彻带上了京,招呼都不带打一声的。他继续呆辽东府是能多瞧着俩儿子几眼啊,可备不住媳妇儿都跟人跑了,他要不赶回来,真的就以后都没他什么事儿了。再后来,他一回京,就遭到了自个儿老子的家法加软禁,二门都没能摸出来过,上哪儿玩什么真章呢?

周允承的委屈程安玖真是管不着,也懒得分心理会他。在数着日子翘首等着儿子抵达的时候,身处金陵的程佑和常林,也不知打哪儿打听到了他们的住处,上门拜访来了。

两个人已经参加完春闱,之所以还在金陵流连未返,是为了等待放榜。

程安玖跟二人几乎没什么交集,要说真有什么关系吧,那就是程佑乃是原主的堂兄,而常林,则是原主的未来便宜妹夫。四个人见了面之后客套寒暄两句之后,也没找到什么话题,聊上两句就断片,气氛实在有些尴尬。

常林搓着手,偷偷瞅了容彻和程安玖两眼,想要问他们俩定了日子没,可转念又觉得枉费自己是读书人,这话问得实在是唐突,嘴巴张张合合的,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程佑倒是没有常林那么局促,毕竟他赶考之前就一直在鹤山书院求学,也算是在外历练过,没有初出家乡眼界狭窄的小家子气,见半晌也没人说话了,就主动问起了程安玖此番上京的目的。

“玖娘,我们也是前两天收到了叔父的信才知道你来金陵的,昨儿我又碰巧在东市上遇到了白虎兄弟,这才知道你们住在九曲胡同这边。你们来金陵,可是办差来了?“

“算是吧!”程安玖笑答。皇帝召见她的事儿,她不想说得人尽皆知,再者,说是召见她呢,她都来六七天了,连宫门的边儿都没摸着呢,也不知道皇帝这是给她施加心理压力下马威呢还是政事实在太忙,把她这小人物都忘到脑后了。

而此时被程安玖这个小女子腹诽着皇帝仁宗,打了一个喷嚏后揉了揉鼻子,敛容对正跪在案几前方的曹有达道:“既然曹爱卿你有了怀疑的方向,那就仔细查证清楚了,只要事件属实,朕绝不姑息。”

有了皇帝的支持,曹有达觉得自己的腰板硬实了不少。就算这块铁板再硬,能硬得陛下?

“是,臣定当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曹有达恭敬回道。

仁宗点点头,想到这案子性质实在是恶劣,捅出去,定要丢了朝廷脸面,低声嘱咐一句:“莫声张,查清楚后,先回了朕再作定夺!”

曹有达知道皇帝的顾忌,紧忙表态:“臣谨遵陛下吩咐!”

曹有达回了京兆尹衙门后,就招了总捕头和这些天来负责暗查此案的几个精干捕快进书房,场面话没多说,大略将皇帝的意思传达一遍后,就开始着手调配安排任务。

根据平安催眠后吐露出来的信息以及乔洪发现平安的路线进行侦查后,已经锁定了那个被用来娈童寻乐的秘密庄子。庄子挂名的人叫蔡舫,单看这个人名,一般人都不会往那几个人身上想,但曹有达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怀疑对象,自然得围着蔡舫这人的关系网,深入再深入的取证调查,结果还真拐着几道弯的,查到了越卫庭那儿去了。

越卫庭说起来,也是朝中老臣了,先帝在位时候入朝的,年头刚刚调任到户部,现任户部尚书。越卫庭的背景也挺硬,越氏一族在南境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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