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妒意和快那下巴却也已经是耷拉到了胸口。
顾早知她心中爽快也以为意只是笑着递过预先已经备好的那半个月的房租钱和秀娘说了几句这才告辞了离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胡氏待顾早一走伸出脖子瞧了两眼那对果脯盒子低声咕哝了句:“就是个做过妾的人么也这么神气给谁瞧啊这点东西也提溜了过来当走年礼生生和她那乡下娘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一边说一边却是提了出去。
她只顾唠叨却是忘了己早几年也是乡下出来的秀娘见她提了那对果脯盒子出去知是要拿去边上的铺子里寄卖的羞得只觉往后再也没脸面去见顾早了。
到了初六那日顾早叫了辆大的太平车停在那巷子口沈娘子诸人也都过来了一道将那家当都搬了上去正热热闹闹地要出发去那马行街却见虎也拿了块己新做好的上了漆的空招牌过来说是添个喜庆。
顾早愿白要他东西便笑问价钱那虎却是急得面红耳赤只说是己做的。顾早见他如此怕拒了伤他脸面想了下便也笑着接过谢了只是暗地里却是偷偷给了沈娘子钱让转交给那虎的娘。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顾早一家到了那马行街的铺子沈娘子众人见顾家铺面两边都是些体面的头面铺、金纸铺、云梯丝鞋铺、珠子铺等等开面宽敞里面的地方也是齐整比那染院桥的旧地好了知多少一个个都啧啧称羡说方氏有福气竟生了个这么能干的女儿只把她乐得眼都笑眯到了一处觉也是身份高了少竟是开口说待收拾妥当了请众人一道去吃酒沈娘子等人纷纷笑着谢过。顾早却是有些惊讶原来己那铁公鸡的娘只要被戴了高帽也是可以拔下一两根毛的。
这人多好办事没一会整个铺面连里面的屋子天井都已是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搬来的那些家伙物什也都一一归置妥了瞧着日头也是过晌午了顾早便锁了铺面的门招呼沈娘子五六个和家的人找了个邻街上看着还整的酒肆进去了在大堂里围了个大桌子坐定那点菜的小厮立刻便是满面笑容地走来招呼一一询问要用些什么。
方氏方才过是一时冲动才说了请吃的话说完久便是有些惴惴的此刻待听到光一角子的羊羔酒就要五十文后背已是有了些汗意了只是酒是她说请吃的人已经坐定此刻也好改口只得坐在那里闷作声了。沈娘子几个与顾早一家已是处了小半年哪会知她的脾性过嘴里故意玩笑着说今日里要借机吃那最好的菜实则也都拣着这店里便宜管饱些的酒食来用外是些肉醋衬肠、胡饼、汤骨头、生炒肺并一些各色馅料的包子单份价钱过都二十钱左右的。
顾早瞧着方氏那汗津津的样子暗好笑心中也是感激沈娘子诸人一向来的照应便叫了那点菜的小厮过来己拣着点了几盘葱泼兔、洗手蟹、煎鹌子、金丝肚羹叫了几角子的热酒过来这才作罢了只是那桌下的脚已是被身边的方氏暗地里知踢了几回。
叫完了菜大一会儿就见那传菜的小厮左手叉了三个菜碗右臂从肩头到手依次叠放了六七个碗飞快地过来一一摆在了桌上动作竟是麻利异常汤水丝毫未有洒出。顾早忍称赞了句那小厮却是有些腼腆道:“我这却是最好的那会仙楼里还有只手可以叠放二十个碗的哩。”说得顾早当下便是想着哪日里总要去亲瞧下。
众人见酒菜上了当下也客气说说笑笑地吃到了最后竟都是有几分醉意了谢过了方氏和顾早这才相互扶着回去了。
顾早付了饭钱这才牵了三姐和青武几个走路回了马行街新租来的家那方氏虽己并未掏腰包却也是心痛顾早后来叫的那几样菜一路上念个停好在也过就隔一条街没几步便到了见顾早只是笑眯眯地没有搭理己觉也是有些没趣这才了口。
第二日顾早去了衙门办了个文书执照过花了十个钱。和三姐青武一道去采办了铺子里和后院家中所缺的一应家伙直忙碌到了初十才算差多妥当了。只见前面铺子大堂里摆了八张整整齐齐的桌椅一边靠墙摆了两排火炉子预备是用来炖着那些个熟食的。三面墙上挂了一长溜的菜牌每个牌子下都系了三姐亲手编的红色丝绦结花样各色有那双蝶结、如意结、团锦结、双鱼结、藻井结看着别出心裁甚是雅致。顾早暗叹三姐这手艺己只怕是再多长十个手指头也是望尘莫及。后院一间大些的用做操作间还剩三间屋子青武独个一间三姐和柳枣一间顾早便和方氏一道了虽都窄小得很只是比起那染院桥却是好了无数方氏三姐青武个个都是笑容满面的。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样样都已是妥当如今就只剩下个大字招牌了。牌子然就是虎做的那块只是这饭铺起个什么名字却是叫顾早一家费了少脑筋。青武读过书起的都是些文邹邹的诸如静颐洲、玉馔堂、砚逸楼等等被顾早一一否决了是好只是想着如今想要吸引的客源应还是附近的市井和集市中人名字起得太过文雅只怕会赶跑人;方氏想的却都是些旺财、福来的还没说完也被一致拍死全家正冥思苦想三姐突地眼睛一亮道:“莫若就叫萝卜西施馆?姐姐你本就有这绰号州桥夜市一带的人都知道的这里离那也远店名就这样叫了但让人知道咱家的萝卜好吃可以引来老客听起来也是十分有趣难忘呢。”
三姐这提议方氏几个都是觉得好只顾早觉得妥想来想去竟是想出个妥当的别名只好先放下了只是让青武写了两道红纸对联左曰”酸甜冷热面面俱到“右道”春夏秋冬日日满足”。这其实只是顾早从前在一家饭馆门口偶尔看到过的觉得十分有趣便是印象深刻此时想了起来觉得用在家这饭铺也是妥当便念了出来叫青武写下。青武刷刷几下便是成了看起来竟也是龙飞的十分好看顾早夸了下他青武倒是有些好意思地露出腼腆之色。
此时离那元宵也没几日了顾早想着就这两日便可开门营业了。她之前已是托了沈娘子说柳枣回了便让带到此处的只是左等右等也没见过来特意跑了趟染院桥的沈娘子家也说始终没见她回过。顾早回了马行街想起柳枣刚来之时身上的那乌青印痕心中便是有些安起来再过一日便是方氏也是问起了柳枣顾早想了下便去从前介绍柳枣过来的那牙侩处问过了她家地址决定亲去那十里镇瞧瞧。青武却是要到元宵后才去学堂的也说一道要去。顾早知他担心路有些远放心己独过去瞧他如今也是个小大人的模样了便也笑着应了。
40 四十章
顾早一家当日从十里镇走水路弯弯折折地费了两日才到东京,如今自己雇了个马车出了西城的东水门走陆路,却是不过费了半日多的功夫便到了镇子上。
这十里镇虽是名为镇,除了中心靠近河埠头一片巴掌大的集市热闹些,余下的地瞧起来也不过是个大些的村庄罢了。顾早和青武两人提了从城里铺子里买来的一大盒子糖饼,一路问着寻了过去,最后终是在庄子边上的几间黄土茅舍房前停了下来,那门已是斑驳得长了苔痕,边上两个七八岁模样的女孩正蹲在泥地上玩着抓石子,其中一个大些的身上穿的正是顾早冬至前买给柳枣的那件红棉袄,只是穿在那女孩身上有些大,此刻那衣角都拖到了地上,沾了一圈黑黑的泥巴。
青武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顾早,却见她只是略略皱了下眉头,便走了过去笑问道:“这里可是柳枣的家?”
那两个女孩抬起了脸对望了一眼,其中那大些的便站了起来直着脖子朝屋里喊了几声,一个妇人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听起来似是很不耐烦:“二丫,又是有要饭的来吗,不是叫你赶走了便是,大正月里的嚎丧什么,没的触了霉头……”
话说着,顾早便是已经看到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走了出来,面皮有些蜡黄,头发胡乱叉在了头顶,身上衣服也是不大齐整,只是那肚子已是挺得有些圆滚滚了,想来便是柳枣的那个后娘了。
那妇人瞧见门口立着的顾早和青武二人,有些惊讶,一时倒是说不出话了。
顾早朝她微微点了下头道:“我便是那京里顾家的,你家柳枣年前答应了要回去帮工的,我瞧她恁久也没回,趁了今日有空便来瞧下,若是方便,就一道带了她回去。”
那妇人听顾早如此说道,脸色微微一变,很快便甩了下手笑道:“柳枣啊,那丫头说不愿去你那里做了,刚问了个新活,去了也就没两日呢。”
顾早见她说话时一对眼珠子乱转个不停,哪里肯信,正要再问下去,一边的二丫便是已经脱口而出了:“娘胡说,姐姐明明是被卖给了牙婆,刚前天上车走的,我还瞧见姐姐在掉眼泪呢。”
二丫话未说完,便已是被她娘揪住耳朵哭了起来。
顾早一惊。这小半年的时间处下来,她早就把柳枣当自家人看了,虽然来之前心中也是有些惴惴的怕这个,只是如今真听到柳枣被卖给了那人贩子的牙婆,心里还是一阵凉意嗖嗖地泛了上来,正要再问个详情,那婆娘已是一手拽了一个丫头扭身便往屋里走去,啪一声便关了门。
“姐姐,柳枣被卖了?这可怎么办?”青武面上也是带了几分焦急之色,呆呆地看着顾早。
顾早忍住了气,瞧见边上有户人家的门口正有个妇人探出了身子在瞧热闹,想了下,便走了过去,朝她探问起了详情。
那妇人平日里就和柳家婆娘不和,正跃跃欲试地恨不能扯了顾早过来说话,见她自己来问,当下便如竹筒倒豆子般地讲个不停,末了还贴近了顾早的耳朵压低了声音道:“那王婆子每年这时候都会到附近这一带收买些丫头。若是送去了卖给那些正经人家做下人什么的倒也罢了,再不济便是卖了做官妓也可,只她却是拉了送去那河东路河北路的边地,你道那里去的还有什么活路,不过是白白被送进私窑子里去糟蹋了。”
此时这河东路河北路都是靠近辽国,民风彪悍,也有大量宋朝驻军,那地偏又荒凉,三大五粗的男人对那需求自然异常旺盛,却偏偏少有官妓,因此那私窑子是遍地开花。牙人便用稍高的价钱买了那些见钱眼开不顾死活的穷人家女孩,转送到那里,到手的好处比卖去别地是要高出了许多。那买去柳枣的王婆子做的正专门是这一条线路的。
顾早大惊,恨恨顿了下脚,转身到了柳枣的家门口,也不顾那门还关着便已是一脚踢了进去。那柳家的婆娘闻声出来,这回身后却是跟了个男人,正是上次见过一次的柳枣的爹。
柳家的正要张嘴骂,瞧见是顾早又回来了,这才怒道:“你这人好生无礼,无端端踢我家门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