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复仇纪事  第78页

老路,特地遣了数人去看住沈莲。得知裴渊数次相约未遂,沈婠也逐渐放心了,陈氏倒算是个明白人。
  玉禾前来奉茶。
  她轻声道:“大姑娘,夫人这几日身子不适,疑似感染了风寒。”
  沈婠心里一紧,她知道玉禾口里的夫人指的是自己的母亲唐氏,她道:“大夫可有去瞧了?”
  玉禾道:“夫人说不要紧,待过些时日还没有不好的话再看大夫也不迟。”
  “唉,这怎么行,如今这日子夏不夏秋不秋的,最容易感染风寒不过了。有病自然是要看大夫的,”沈婠着急得很,“不行,我得去劝一劝母亲。”
  沈婠说罢,便去了宁心堂。与老夫人请安过后,沈婠便说最近心神不宁的,想去寺庙里求道安神符。老夫人自是应允。
  沈婠只带了玉禾跟霜雪还有若干护院出了沈府。
  唐氏在京城里一事,沈婠并没有向霜雪和轻羽隐瞒。她唯一向她们两个保密的也只有她跟恒之的事情。只要皇帝和裴渊在,她跟恒之也就不能光明正大。不过沈婠也不会觉得委屈什么的,反而颇为庆幸,能跟自己心悦的人一起奋斗,这是沈婠重生以来除去向裴渊复仇之外的新动力。
  沈婠见到唐氏时,裴明泽也在。
  裴明泽带了容铭过来,沈婠进来时,容铭刚好在给唐氏把脉。容铭打趣沈婠,“你们俩个倒是齐心。”
  沈婠眼里含笑地与裴明泽互望一眼,轻声道:“母亲,下回得病了可不能再拖了。”
  唐氏本是怕麻烦了女儿,没想到最后反而惹了更多的人过来,一时间唐氏有些愧疚。沈婠哪里会不知道母亲的心思,她上前挽住唐氏的胳膊,软声道:“母亲可不许说什么麻烦,你的身子健健康康的,女儿才能安心呢。”
  裴明泽也道:“还请夫人再委屈一段时日,等我这边的事办好了,再接夫人进府。”
  唐氏连忙道:“不急不急,能住在这儿也很好,日子平平淡淡的,我已是十分满足。”唐氏已是知晓了裴明泽与女儿的事,这些日子以来,唐氏也是有眼见着,裴明泽此人实在是难得的佳婿。女儿能碰上,端的是上一世积了福德。
  沈婠又与唐氏说了好些话,直到唐氏歇下后,沈婠方轻手轻脚地离去。
  出了房门,沈婠便见着裴明泽倚在花木间,竹青的宽袍大袖衫随风摇摆,墨发轻扬,如芝兰玉树一般。沈婠的心蓦然跳漏了几拍,只觉眼前此景此人世间难得。
  “婠婠。”
  裴明泽温柔唤道。
  沈婠脚步轻盈,似是踏在云间上,她飞奔而去,满心欢喜地道:“恒之。”喜欢一个人,便总想着去触碰他的肢体,沈婠想去握住他的手,可是想到他的怪癖,沈婠又硬生生地止住了。
  仿佛知晓沈婠内心所想,在沈婠缩回手的时候,裴明泽已是牢牢地握住了沈婠的手,两人十指相交。
  沈婠倏地抬眼。
  裴明泽面不改色地道:“以后习惯了,就不会出现了。”
  沈婠凑前一瞧,“唔,的确比上回少了些。”之前是密密麻麻的红疙瘩,如今是稀稀疏疏的,的确是比上回有所改进了。
  “痒么?”
  裴明泽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沈婠嗔道:“贫嘴。”
  裴明泽握紧她的手,笑道:“虽有痒痛,但我心里很欢喜。婠婠的手比容铭的汤药还要管用。这么一握,也不觉得痒了。”
  沈婠歪头瞅着裴明泽。
  瞧他一脸红疙瘩的,沈婠还是禁不住失笑道:“恒之这般模样实在有趣。”
  裴明泽说:“有趣便瞧着,再过些时日,好了便见不着了。”
  两人谈笑间,已是行到一间禅房前。裴明泽道:“进来吧,外头风大,莫要着凉了,我有些话要与你说。”
  沈婠在藤椅上坐下,裴明泽递来一杯温茶,随后他又握住了沈婠的手。
  沈婠眨眨眼,“恒之可是要跟我说长公主的事?”
  裴明泽含笑,“婠婠与我心有灵犀。”
  沈婠也笑道:“我只是猜测而已。”
  裴明泽道:“那一日宫中家宴,裴渊向皇上献舞姬重莲,重莲出现时,长公主面色有异。你上一世可有听过重莲此人的名号?”
  沈婠想了想,“的确有。只不过我记得上一世献舞姬的并不是裴渊。”
  “你曾和我说过,你与长公主初见时,长公主问了不少怪异的问题,你也曾经一度怀疑长公主是重生之人。”
  “对。”
  裴明泽道:“我细想了一段时日,长公主并非原先的长公主,可她却知晓不少你上一世的事,甚至有些事情只有你才晓得的。你与裴渊能重生,那么长公主体内的那人也有可能是重生的,且上一世定然与你的关系密不可分。这些年来,能入长公主眼的唯独你一人,她待你也格外宽容,婠婠可有想过原因?”
  沈婠沉吟道:“是有想过,可惜揣摩不透。上一世与我亲密的人……”沈婠思来想去,也没想到上一世到底谁能跟自己密不可分。
  沈婠认真思考的模样十分诱人,裴明泽目不转睛地看着,只觉怎么看都不够。
  沈婠叹道:“我想不起来。”
  裴明泽伸手轻轻地触碰了下沈婠的脸颊,“不急。不管她是谁,她对你存了善心,就必然不会害你,只要你没有触碰她的底线,她便会一辈子待你好。”
  脸颊上传来的温热让沈婠耳根子微微有些红。
  她轻声道了句。
  “嗯。”
  .
  为了掩人耳目,裴明泽与沈婠一前一后地离开了京山庙。京山庙处在京城郊外,来回也要大半天。行了小半的路程时,车夫倏然惊呼一声。
  紧接着沈婠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随之而来的还有刀剑声响起。
  沈婠褰帘一看,从沈府带出来的护院通通倒地。
  车夫又惨叫一声,马车重重一沉,映入沈婠眼帘的竟是一道陌生的人影,他脸上有着狠戾的神色。
  紧接着马车开始狂奔。
  沈婠神色一紧。
  玉禾瞬间挡在沈婠的身前,她刚要动手,却被沈婠扣住了手腕。
  她摇摇头。
  虽然情况很突然,但是很明显的是,她遇到绑匪了,不仅人数不少,且还是有预谋的。
  玉禾是会武,但是马车里还有她和霜雪,她们未必能全身而退。
  唯今之计,只能趁他们不注意时再悄悄逃跑。


☆、90

  马车在不停地狂奔,沈婠等人最后被带到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下马车的时候,匪徒举着大刀,骂骂咧咧地把她们逼进一座简陋的草屋。
  门一关,屋里顿时一片漆黑,伸手见不着五指。
  霜雪害怕地道:“大……大姑娘,这该如何是好?”
  玉禾压低声音道:“大姑娘,方才奴婢下车时观察到这处地方只有五个人守着。”
  沈婠问:“你能击败他们吗?”
  玉禾惭愧地道:“奴婢不能肯定,但是带着一人逃跑的话,还是绰绰有余。”黑暗中,玉禾忽然握住了沈婠的手。
  言下之意,沈婠再也明白不过。
  玉禾只能带一人走,这儿还有两个人。
  霜雪忽道:“玉禾姐姐,你带大姑娘走吧。奴婢贱命,不值得大姑娘为奴婢犹豫。趁现在天还未全黑,大姑娘快些回去吧。不然晚了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这未出阁的姑娘,被匪徒劫持,一夜未归,即便当真被救回去了,这名声又如何使得。
  “不。”沈婠沉静地道:“玉禾,你带霜雪走。”
  霜雪惊呼一声,“大姑娘您……”
  沈婠说:“霜雪,你跟了我七年有余,我不会亏待你,也不会牺牲你。玉禾,你带霜雪走,务必要安全回到京城。然后玉禾你去找王爷,霜雪你去找长公主,莫要惊动任何人。”
  能跟她结仇的人,只有裴渊一个。
  她实在想不出其他人有什么理由来掳走自己。且若当真是幕后主使的人是裴渊,那他的意图也只有一个,他要在她的名声上做文章。
  沈婠道:“你们俩可记住了?我在这里不会有什么大事,最坏的结果也不会丢了性命。等会你们两人便装作弃主逃跑,有多远走多远,记得要尽快赶回去。”
  霜雪和玉禾心知沈婠有了应对之法,纷纷道:“奴婢明白了。”
  .
  许是匪徒觉得屋里的几个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他们看守得并不严谨,门很轻易就被推开了。玉禾五招之内就解决了屋外的一个匪徒,然后她拉着霜雪迅速逃走。
  沈婠气得脸色发白。
  有匪徒进来,点了蜡烛,见到沈婠一副颤抖的模样,他嗤笑了一声。他走出去,与同伙道:“正主还在。现在天色将黑,她们两个也跑不了多远,让阿影一个人去追就行了。”
  沈婠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他们的谈话。
  “……去了吗?”
  “嗯……半个时辰……也快到……”
  “看住她……跑……”
  他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沈婠只能依稀听到几个字眼。渐渐的,周围安静下来,只有秋虫唧唧作响。沈婠心中有几分害怕,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害怕,必须冷静下来。
  她缓缓地打量着周围。
  屋里甚是空荡,只有一桌一椅一榻。她摸下发髻上的簪子,是很久很久以前裴明泽送她的黑宝石发簪,簪尾十分尖利。
  她将发簪藏入袖中。
  马蹄声响,沈婠一脸警惕。不多时,外边传来两道交谈的声音,声音很低,沈婠听不出什么来,但是却能清晰地分辨出是裴渊的声音。
  果不其然,不过须臾,屋门被推开,出现在沈婠面前的人正是裴渊。
  沈婠心底稍微松了口气。
  既然是裴渊,那事情就好办得多了。裴渊如此自负,断不会在此杀了她,最多也是污了她的名声,且他也无能为力对自己做些什么。
  沈婠从容不迫地站起来,直勾勾地看着他。
  “果然是你。”
  裴渊一步一步地逼近,直到离沈婠有三步的距离时方止了步。他的唇角微勾,“你猜得出是我,那你可猜得出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沈婠淡道:“你不过是想污了我的名声罢了。我只能告诉你,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即便我名声扫地,我也不会嫁给你,我宁愿绞了发去当姑子也不会如你所愿。”
  裴渊沉默,半晌,他轻轻地哼了声,“你倒是比上一世聪明。”
  沈婠先是一怔,而后反应过来,她道:“过奖,”她的语气不急不缓的,“你这也得多亏了你,我才会变成这样。”
  似是想起什么,裴渊一脸咬牙切齿的。
  “这一世我也要多亏你的心狠手辣,是你干的,对不对。是你害得我断子绝孙。”裴渊向前迈了一步,沈婠握紧了手里的簪子,他道:“上一世我当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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