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是秦含真闺名的出处。怪不得赵陌会说,这支书拨就象是专门为她所制的一样呢。
秦含真惊喜地将臂搁与书拨翻来覆去地赏玩,越看越喜欢,连忙再次向赵陌道谢。
赵陌见秦含真喜欢自己的礼物,心里也欢喜:“表妹喜欢就好,倒也不枉费我一番心意。”
虽然东西很喜欢,但秦含真还是忍不住劝他:“表哥一出门就给我带礼物,其实用不着的。你虽然现在兜里有银子了,将来日子也不愁,但生活节俭一点,对你没坏处。你往后都要靠自己了,钱还是要尽可能花在刀刃上的好。我心里记得赵表哥是好哥哥,即使你不送礼物给我,我也不会忘了你的好处的。”
赵陌微笑着抿了抿唇:“真的只是恰好遇上了,见东西不贵,又正好适合表妹使,我才买的。既然表妹担心我会乱花钱,以后我多多留心些就是了。”
秦含真听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不是故意要管着你……”
赵陌摆摆手:“我知道,表妹是为了我好呢。我如今谁也没法依靠,跟一般的宗室子弟可没法比。他们能随心所欲地花银子,我却要多为今后的自己着想。从来忠言逆耳,谁不喜欢听好话?若不是真心为我好,表妹也不会劝诫我这些话了。”
秦含真听得窝心,心里暖暖的:“赵表哥一向聪明又明理,我相信你对未来一定有自己的规划,不会让人失望的。”
赵陌微微一笑,没有多言,只帮着秦含真把几样礼物包起来,预备一会儿她好带走,又问起了闲话:“表妹今儿在家都做了些什么?还是练字背书么?午饭是在清风馆与梓哥儿一道吃的?吃了什么?”
秦含真点头:“早上一直在练字和背课本,又练了一会儿琴。不过快到午饭的时候,府里来了客人,我跟梓哥儿出去见他们了,一道在枯荣堂用了饭。客人走了之后,我们才各自回院的。”
赵陌不由得问:“客人?是什么客人?”
“许家的四位表兄表姐。”秦含真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好象是早上祖父祖母、父亲与长房的人去看龙舟赛的时候遇上了,受长房伯祖母邀请,一块儿回了府。本来还打算在这府里玩到晚上,吃过午饭后,许家大夫人忽然派人来接,他们就走了。长房伯祖母好象有些不大高兴呢,也不知道许家是怎么回事。”
“哦?许家的人?”赵陌皱了皱眉头,他记得秦简跟他介绍过许家的情况。许家二房的许嵘,好象只比秦含真大一岁吧?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当年
赵陌的心情好象忽然变糟糕了。
虽然他脸上依然带着微笑,说话也依然温柔和气,可秦含真不知怎么的,就是觉得他的心情不好了,忍不住问他:“赵表哥,你怎么啦?是不是我刚才说错了什么话,让你不高兴了?”
赵陌怔了一怔:“我没事呀?表妹为什么这样问?”
“真的没事吗?”秦含真歪歪头,“也许是我的错觉吧,我总觉得你好象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赵陌笑了:“我没事。”
咦?难道又是错觉?秦含真觉得他的心情好象又变好了呢,整个人给人的感觉立刻就从阴沉小王子变成了阳光少年。果然是错觉吧?无缘无故,一个人的心情怎会有这么明显的变化?
秦含真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提醒自己,脑洞有时候不要开得太大了。
赵陌笑着轻轻把她的手拉了下来:“好好的打自己做什么?不觉得疼么?我方才是有些心情不大好,但也没什么大碍,不过是想到马上要搬去燕归来,往后想要再见到你……和舅爷爷舅奶奶,就没如今方便了,所以有些沮丧。”
原来如此。秦含真笑着说:“不是还在一个府里吗?来去也极方便的。你还说过要每日白天到清风馆来听我祖父讲课,晚上再回燕归来住,说起来跟现在也没太大差别。你以后也有丫头侍候了,有事找我,就叫丫头捎个信过去。其实我觉得,清风馆在二门外,我平时住在明月坞,出入都要经过二门,距离虽近,但要是二门上了锁,就出不来了。可你住的燕归来却是在二门里头的,我要过去就是走的路远些,但没了门禁限制,未必不方便。”
她要是白天过去,还可以走松风堂与盛意居之间的夹道,论直线距离,只需要再经过一个折桂台就到燕归来了,也没远到哪里去。至于晚上,她也没有大晚上到处晃的习惯呀。
赵陌只是想要转移话题罢了,并未多言,笑了笑就算了。他将许嵘的事暗暗藏在心底,打算日后慢慢寻秦简打听着,再作打算。
赵陌与秦含真闲聊了一会儿街上的景致,与功课上的事,吴少英就过来寻他们了。两人一道回了正屋。
秦柏、牛氏与吴少英已经商量好了一个大致的章程,对赵陌说:“一会儿与你细说,你若觉得还行,就先照这么办着。大富大贵不敢说,但定能许你一个衣食无忧。过几年等你大了,想要再做什么事,就到时候再说。”
赵陌笑道:“有舅爷爷、舅奶奶与吴先生替我参详,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就照着你们的意思办吧。”竟是连问都不打算问了。
秦柏却觉得他还是需要详细了解一下的,这毕竟是他的产业。赵陌见他坚持,也不再拒绝。反正他知道这家人都是真心为他好的,可以信任的,就足够了。他本一无所有,如今虽然拥有了一些财产,但那都是虚的,算不得什么。对他而言,秦柏一家的真心比什么都重要。
乳母将梓哥儿带了过来,让他给秦柏、牛氏请安。牛氏便拉着他与秦含真到卧室那边说话去了,秦柏与吴少英为赵陌详细介绍了为他所制定的产业添置计划。
这一聊,便去了大半个时辰。秦含真见牛氏拉着梓哥儿说得正兴起,自己有些无聊了,又不想去打搅秦柏、吴少英与赵陌三人,便自个儿走出了正屋,来到廊下纳凉。
早在临近中午的时候,魏嬷嬷、卢嬷嬷二人就带着丫头们在游廊下挂上了竹帘,遮去炎热的阳光,给廊中带来几分凉意。秦含真不紧不慢地在廊内走着,偶尔隔着帘缝欣赏一下院中的花木,走过西厢,来到拐角处,便看到青杏正与李子站在前方的阴影中说话,两人面上的表情都有些严肃。
秦含真好奇地看了他们几眼,李子抬头看到她来了,忙闭了嘴,笑着行礼:“姑娘。”青杏似乎吓了一大跳,慌忙回过头来:“姑娘,您怎么过来了?”目光闪烁不安。
秦含真笑着说:“无聊得很,就在廊下随便走走。你们兄妹难得见一次面,可得好好聊一聊。”
青杏神色有些慌张地低下头去:“是。”目光游移不动。这让秦含真心里忍不住有些讷闷,心想青杏这是怎么了?为何一脸心虚的样子?
李子倒是很淡定,笑着说:“方才已经跟妹子说好了。今晚听说老爷太太要留姑娘在清风馆里吃晚饭,妹子想必也能跟我一道吃顿团圆饭了,正高兴呢。这丫头还说,若是姑娘吃过饭,回去得早,还得想法子说服您多留一会子。没想到话才说完,您就过来了,她想必正心虚。”
青杏怔了怔,很快就反应过来,跺脚说:“哥哥!”李子笑而不语。
秦含真听了就明白了,也笑道:“这有什么?我本来就打算在这边多留一会儿的。今天过节呢,我当然要多陪陪祖父祖母啦。父亲还出了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们兄妹俩分离了这么久,难得团聚,就多聊一聊吧,不必担心时间不够。我看东厢还有地方,若是实在晚了,就让青杏在东厢住一晚上,我自个儿回明月坞,也是一样的。那两步路,又是在自个儿府里,也出不了什么事。”
李子笑道:“这倒不必了。青杏是侍候姑娘的丫头,万没有把姑娘一个人丢下的道理。况且她就算留在这院里住了,我也是要回前头仆役房去的。”
这倒也是。秦含真就说:“那你们就一块儿吃饭吧。回头我叫人给你们加菜。不必着急,表舅还要在家里多待几天呢,你们兄妹有的是时间见面。”
李子与青杏齐齐行礼道了谢,秦含真便笑着转身返回去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青杏抚胸暗暗松了口气。李子不解地问她:“你不是说,连你到吴家前在哪里待过,都跟姑娘说了,怎的如何又要瞒着姑娘咱们遇到四堂叔的事?我们在这承恩侯府本是无根无基,无亲无故的,势单力薄得很。四堂叔在府中素有体面,若有他相扶持,我们日后至少不必担心会被人在私底下欺负了。哪怕是出门跑腿,为主人们办事,也要方便得多。”
青杏抿抿唇,小声说:“哥哥,我不怕姑娘知道我们是什么出身,就怕她和老爷、太太知道了我们是谁家的孩子。这府里上下都对四堂叔的身家来历一清二楚。若我们直接与他相认,自然也就等于是把出身来历告诉人了。别的倒罢了,可何璎在三房做过什么恶,你我却是心知肚明的。姑娘若知道了,心中怎会没有想法?我们好好的人,被何璎害得差点儿翻不了身,也就罢了。如今我们都过上了好日子,凭什么还要受她的连累?!”
李子皱皱眉头,心里也清楚妹妹的顾虑并非毫无道理。
他们兄妹俩当初被吴少英送给了秦含真,人才到米脂县城,打听得秦家来历,就立刻跑了,所为何来?不就是因为听说了秦家的二少奶奶姓何,乃是一名犯官之女,在兴县嫁给了一个姓陈的小军官,丈夫死后又在热孝里嫁进了秦家么?他们虽不清楚秦家这位二少奶奶是不是他们所认为的人,但照他们打听到的何氏年纪与相貌特征,以及她有一个叫何子煜的兄长来看,何氏必定就是他们的嫡姐何璎!
说起这何璎,李子与青杏兄妹俩都是一肚子的忿恨。何家父亲乃是寒门出生,但因读书好,顺利由科举出仕,取了富家女为妻,生下了嫡出的一儿一女,分别是何子煜与何璎。何父进京考会试时,座师乃是当朝尚书唐大人。唐尚书见他才华出众,也有爱才之心,得知唐夫人身边侍候的一名大丫头云姜乃是何父同乡,二人还曾经订过娃娃亲,只是因云姜家道中落,不得已卖身为婢,方才失了联络,便将云姜赐给了何父为妾。云姜背靠唐家,又为何父生了一儿一女,分别是何子亭与何珊,在何家地位倒也稳固。她本是个温柔和顺的性子,虽与正室有些个不和,但从不生事,正室碍着唐家的面子,两人倒也相安无事。
怎料何父好好地做着官,不知何故,等到长子长女生到十几岁的时候,竟做出了贪腐之事,还被人告发了,从此一败涂地。何父入狱后,云姜回唐家求援,却又闹出了何父曾经参与唐尚书政敌的陷害计划,差一点害了唐尚书的事来。最终何父落得个抄家流放的下场。也亏得唐尚书为人厚道,从中帮着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