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想办法让马在浮板上跳跃以移动视角。
紫阳队本场比赛对马担当进行了调整,在见到了阵地沙盘后换上了两名以箭为武器的马担当,正是针对这样的阵地形式所采取的变化,因为锦绣的两个马都算得是远攻手,而这样的阵地形式的确不适合让马担当近攻。
双方的马在出发时可以各先获得一块浮板,于是眼下四个马都还在浮板上连人带马地漂着,马担当不能下马,也不能携带更多的装备,所以眼下除了干漂没有其他可以让浮板加快速度行进的办法。
当然,除了漂还有另一个方法,这个方法李子谦自认绝做不到,紫阳的两马也难做到,而燕四少爷——此刻勒缰夹马,口中发出一些奇怪的聿聿声,身下的马儿打着响鼻儿,似乎在回应他,一人一马目光坚定且自信地望住身前不远处漂着的另一块浮板,马儿先向后退了几步,接着便听燕四少爷一声断喝,马儿前冲,扬起前蹄,后蹄猛蹬,凌空而起,如同一道白色闪电一般,刷地一下子稳稳准准地落在了那块浮板上,燕四少爷的身子甚至都未晃上一晃!
“嗷——哇——”看到这一情形的观众们癫狂了——这都能行?!这都能行?!驾着马玩儿蜻蜓点水!就不说骑马人的御马术有多神奇了——他胯下的马也特么是个心大的,居然都不怕掉水里!这马是狮子座的吗?!
狮子座的主仆挑战成功了第一块浮板之后信心大增,竟是不再犹豫接连飞踏着湖上四处散落的浮板向前冲去!
“我的天——这小子忒猛了!”
“娘哎我都不敢看了!他掉下去了吗?”
“哎哟哎哟,哎,哎——哟——啊!哟哟!嗳!好家伙——”
“——看到没看到没!刚才那两块板子隔得那么远!那么远都跳过去了!那是匹什么马到底?!大宛马吗?”
“像是传说中的照夜白啊!”
“马再好也要有更好的骑者才能驾驭得住啊。”
“没错没错!这个锦绣马的骑术十分了得,我早便注意到他了!”
“那是当然,你知道他谁吗?全京骑术大赛蝉联四年的头魁啊!”
“你是说燕惊波吗?!真是他?!”
“可不咋地!”
“燕惊波!燕惊波!燕惊波!”
越来越多的声音加入抑扬顿挫的呐喊,燕四少爷骑着马和着这样的节奏在浮板上轻盈稳健地跳跃,他全神贯注灵台清明,心底却是在不住地碎碎地念:“爹,看到了吗?我站到综武的最后战场上了!爹,你听,大家都在叫着我的名字!你能听到吗爹?我们会赢的,爹,我一定会让你为我而骄傲!”
带着众人惊赞与叹服的目光,燕四少爷驾着他的雪月勇往直前地冲向紫阳马所在的方向,这湖面除了浮板之外还有漂浮着的掩体充当着双方之间的缓冲或是阻碍,掩体皆由木板和竹架组成,高高低低奇形怪状,而就在众人的鼓劲儿与喝彩声中,燕四少爷忽地勒马停留在了一块浮板上,接着他高高地抛起一枚马球,手里的马球棒在身周抡出一道光也似的弧线,但听得“啪”地一声响,马球被大力击出,径直向着前方的一架竹制掩体墙飞了过去!
“他想干嘛?!为什么要冲着掩体墙打?!”山壁上的观众们一时不明所以。
“是想用鞠的力量把那墙撞开吧?”有人自作聪明地猜测。
“异想天开吗这不是?!鞠的力量再大也不可能把一堵浮墙给撞开啊!这一击实在欠考虑,平白浪费了一颗武器,得不偿失!”另有人不客气地批评。
然而这人说话的功夫并未注意到场上的局势,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了滔天的惊赞与欢呼声中——燕四少爷击出的那一记球,竟是准而又准地从那堵由乱七八糟的竹架子搭成掩体墙的孔洞中穿了过去,正中墙后不远处的紫阳马!
综武总决赛的开场第一击,竟又是来自于这个以击鞠为攻击方式的锦绣马!
“嗷——”锦绣的粉丝们狂喜,嘶声整齐地高喊,“——瞬杀!——瞬杀!——瞬杀!”
可惜愿望是好的,现实并没有那么容易。
燕四少爷在掩体墙的这一边,只能大致由孔洞中看到对面一个紫色的影子,这一击只为能穿过孔洞打到紫阳队员造成失分,想要击中要害瞬杀可没有那么的容易。
紫阳马被击中躯干,失一分。
燕四少爷为锦绣队取得第一分后没有恋战,立刻驭使雪月向着旁边的浮板上跳开——这个孔洞是他发现在先,现在已经曝露,对方的马完全可以利用这个孔洞将箭射到这边来。
燕四少爷相较于紫阳马的优势在于他有技术可以驾着马在湖面随意移动,而紫阳马就算箭术再好,骑术上也是差上一截,同锦绣另一马担当李子谦一样,只能留在最初的那一块浮板上寻找时机。
就目前来看,整个湖面上的战局暂时是燕四少爷的天下。
而头顶上方“鸟巢”上的战局却远未打响……双方队员还在各个角落里痛苦地爬来爬去——就说刚才,大家好不容易快要爬到大概是楚河汉界的位置,结果不知是哪个倒霉催的碰到了机纽竹,呼啦啦一下子来了个竹子大开花,翻翻转转层层递递地就把大家打回了中土大唐让重新走一遍取西经的路。
全场观众笑得前仰后合,甭管自家粉儿还是对手黑,万众一心地尽情笑话着可怜的双方队员们。
“丁翡是不是你?!”卢鼎头下脚上地挂在竹子上怒喝。
“绝对是老高,我看见他偷偷往那根竹子上抹鼻屎把机关给触发了!”丁翡指称。
“放屁!老子的鼻屎上场前就在江副队背后抹干净了!”老高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必须是杜归远干的!膀宽腰圆屁股大,才刚他想钻过那洞把大胯给卡住了!机关就是他用大胯触发的!强烈建议把那货大胯打断!”
“附议!”
“附议!”
“附……议……”
四面八方传来队友们的赞同声。
“杜归远呢?”卢鼎问。
“……在那儿!我看到他了!不要脸的冲着美人炮爬过去了!”
“无耻啊!”
“无耻!”
“这不能忍啊!快看那不要脸的臀手并爬的猥琐样子!有没有人管管啦?!”
燕七看着不远处那位臀手并用地向着自己这厢欢乐地爬过来,只有一个大写的服字想对他港,鉴于这位是对方的相担当,一切武器对他都无效力,想要干掉这位只能徒手肉搏,这对燕七来说当然也是不可能的任务,于是把自个儿的弓箭收好,不紧不慢地开始往上爬。
看得出来,紫阳队这一回的战术是想用刀枪不入的相来牵制住燕七的箭,只要设法不让燕七出箭,锦绣队就相当于被砍了一只爪子的老虎,威力大减,如果能顺便让相以徒手相搏的方式把燕七给解决了那当然就更好了——杜归远搓着手“嘿嘿嘿”地笑。
紫阳队全员武力值都位于一线,内功轻功外练功样样不差,对此燕七没有掉以轻心,动作上不紧不慢是为了同对方的相保持一定的距离,爬得太快恐对方直接将她放弃,爬得稍慢又怕对方突然发力,她的目的是把这个人引开,远离自己的其他同伴,对方想牵制她的同时,她其实也在牵制着对方。
杜归远的爬行动作虽然让人不忍直视,但速度其实相当地快,稠密交错的竹架子对他这样的块头有着重重阻碍,却也没能将他拖缓多少,始终对燕七保持着高速的追击。
而且杜归远特别注意的一点是——他的手脚落点总会选在燕七攀过的竹子上,这么一来就不必担心自己触动机关而导致前功尽弃,燕七要是触动机关的话那也只好认了。
真是个细心又有着强大注意力的人。燕七暗叹,真要被这帮家伙们逗比的表象所迷惑可就上当了,在这一副副逗比的面貌下,其实是一颗颗对综武无比虔诚、热爱与认真的心。
在燕七和杜归远一追一跑地向上爬的同时,双方队员也在小心谨慎地向着鸟巢的外围爬,如果把整个“鸟巢”看做是一个架在环碧群山中央的竹编球的话,现在双方队员要做的就是从竹编球的内部爬到球的表面上去——在球的表面上跑总比在内部穿穿爬爬要方便得多,就算误触了机关也有空间可以跳跃起来避免。
然后就在双方队员众志成城地从鸟巢内部往外部爬的时候,作壁上观的群众们也在众志成城地高呼并祈祷着——“——变形!——变形!——变形!”
“……娘的,头一次想把自己队的支持者活活打死。”双方队员纷纷恨道。
而就在众人向着鸟巢顶部攀爬时,武珽却向着不远处的萧宸一打手势,两人反其道而行,却是向着鸟巢的底部滑去。
下滑的速度总比上攀要快,武珽要从底部的外围打一个包抄。
当然,聪明人并不止他一个,紫阳的队员里,也有那么两三个人悄然下滑,如果不出意外,双方将在鸟巢底端正面相遇!
开场已经有了两刻钟的时间,双方之间除了燕四少爷的一记击球削去了紫阳马的一分外,还没有展开过正式的交锋,这显然是拜今天这奇葩的阵地所赐,不管是参赛的队员还是观众们,都已经预计到了这一场比赛的艰苦卓绝。
在比赛陷入暂时胶着的情况下,观众们习惯于寻找最具险情的看点,找啊找啊的就找到了燕七和杜归远的头上,燕七此时的情况看起来的确很惊险,杜归远就在她的身后紧追不舍,无论她怎么钻怎么爬,始终都不能将杜归远甩得更远。
紫阳的粉丝们开心地呼喝起来,然而谁也没有当事人杜归远更清楚这个美人炮的可怕之处——两人之间距离的远近,始终是她在控制着,发现他被竹架子略略阻住了身形,她甚至还会停下来等他一等,而当他观察到周围竹架略宽敞想要发力追击时,她却又总能比他更快地向上攀爬。
属猴子的吗?杜归远心下念叨。抬头向上看了看,爬了这么半天怎么还没有爬到“鸟巢”的表面呢?一刻之前他这么抬头向上看时就隐约能见到外面广阔的天空,现在抬头看还是隐约与天空隔着这样的距离,爬了这么半天都爬到狗身上去了吗?
哎唷,原来上了美人炮的当!
她在遛他!装着要往鸟巢表面上去,实则总是在这些竹架子之间来回钻!目的当然是要消耗他的体力——怎么,这姑娘难道还有着最后要和他徒手肉搏争取干掉他的打算?这是等着他筋疲力尽再下手呢。
这姑娘哪儿来的这样的自信认为自己体力能比他好?他可是男人啊!膀宽腰硬屁股翘,比体力的话女人天生不如男人啊。
是心甘情愿地上她这一当呢,还是有男人尊严地上她这一当呢?真为难啊……
“燕小姐,咱们商量一下呗。”杜归远边上当边和燕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