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根凶简  第11页

碰撞出了主意一致的火光。
  MD,不吃白不吃。
  晚上,木代觑了个空,跟霍子红提了一下自己担心的事,霍子红又好气又好笑:“你这么一整天神神叨叨的,就是为了这个?”
  木代急了:“要不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我都想报警了。红姨,那个人要真是凶手的帮凶,那多危险啊。”
  霍子红笑起来:“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只是打听一下当年的事情,李教授是我的老师,学生打听老师有问题吗?”
  木代忽然想起李坦钱包里的照片,一句“你真的只是他的学生吗”冲到嘴边又摁了下去。
  霍子红摇头叹气:“我也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什么催眠画像我也听不懂。真是坏人我也不怕,世上难道没有王法吗?”
  这跟王法又有什么关系,这个红姨,真要被她气死了。
  木代决定还是按照自己的路子走,谁想动红姨,动她这个家,都是绝对不允许的。
  白天不管霍子红怎么头疼,她依然执拗地跟着,晚上要么不睡,要么睡的极其警醒,练武之人,如果脑子里一直有根神经提醒着,那么哪怕是最轻的声响,都能让人迅速醒过来。
  不过到底不是铁打的架子,几天下来,脸上就显端倪了,眼睛下头老大的黑眼圈,一万三纳闷地问她:“小老板娘,你晚上是做贼去了吗?”
  贼?
  说到贼,木代忽然想起曹严华来了,往常,他发微信是最勤的,配图要么是解放碑,要么是索道口,还要加一句:“今天心情不赖。”
  想必是得手了,犯罪地点都在照片上。
  不过这两天安静地有些异样,木代发了微信问他最近如何,也如同石沉大海。
  这一晚十二点多,木代照例披了衣服下楼,挨个检查门窗,伸手撼了又撼,困意忽然上涌,掩嘴打了个呵欠,看窗玻璃上自己映出的脸,眼睛血丝密布地像个兔子。
  突然好生恼火,你要来,你就来,动手打架也不怕你,最怕这么拖着,拖的人精神全无。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原来是这个道理。
  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拿出来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号码,木代随手接起来:“喂?”
  那头没出声,木代等了两秒,心里忽然咯噔一声:“喂?”
  果然,略顿一顿之后,听筒里传来罗韧的轻笑声,木代头皮都轻微的发炸,下意识冲到落地玻璃窗前。
  路道,河街,荇草,不夜的招牌,憧憧阴影里像是完全没有人,又像是都有人。
  他说:“我今晚不会来的,早点睡吧。养足了精神,咱们……明天见。”
  
  第13章
  
  又是早饭的点,餐桌旁反常的不见了木代,霍子红是老板娘,张叔又到了腿脚要补钙的年纪,跑上跑下传达这种事,理应是自己做――一万三很积极:“我去叫小老板娘。”
  他蹬蹬蹬几步跑上楼,木代的门半掩着,一万三没那个胆子直接进去,在门口咳嗽了又咳嗽:“小老板娘,吃饭了。”
  木代说:“进来。”
  门一推开,一万三脑子里懵了句:我滴娘啊。
  木代在练功。
  木代的房间跟别人不一样,墙面上总是多出几个凸凸凹凹的方便练功,比如两米高处有个凹窝,一万三以为是装修工人不小心砸的,直到有一次亲眼看到木代一只脚踩在凹窝里,一只手撑着天花板,整个人跟交叉的墙面形成了一个直角三角形――在换灯管。
  因此一般是见不到木代清早起床在院子里哼哼哈嘿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情景的,她经常把自己扭的跟八爪鱼一样或者倒立着看书看片,用她的话说,那叫功夫在平时。
  所以,一万三可以肯定,木代现在也在练功。
  一万三进门的时候,她的手脚同时外绕,相当于又缩短了一圈绳索的长度,整个人受的撑力更强。
  一万三小心翼翼:“小老板娘,你这是……”
  “拉筋。”
  哦,好像是听木代从前说起过,动手之前如果能适当撑拉,筋骨受伤的风险会小些,原来是这么拉的,脖子里要是也加一根,跟五马分尸也没两样。
  一万三说:“哦,那我去跟老板娘说,给你留点饭。”
  他生怕木代异想天开拿他打桩什么的,三步并作两步往外走。
  “慢着!过来帮我看看,我脸色好吗?”
  根据多次对敌经验,这种时候,一定要诚实,溜须拍马的话会死的很惨,一万三过去看了看,诚实摇头:“不大好。”
  木代嘴巴往边上努了努:“帮我贴个面膜。”
  一万三殷勤之至,做的真是到位,帮她贴之前还拿热毛巾先敷了脸,举着面膜纸比对着鼻子眼睛贴下去的时候,一万三问了句:“小老板娘,今天是不是要见……什么人啊?”
  木代不置可否。
  一万三人品欠奉,脑瓜子实在是灵的,木代的身手他见识过,一般的打架根本用不着撑拉什么筋骨,这次事先居然有所准备,像极了武侠小说里的约定比武,酒吧的日子按部就班无聊透顶,一万三居然有隐隐的兴奋感:“那小老板娘,为什么要做面膜呢?”
  木代说:“全方位的碾压,身手上,精神面貌上,碾压!”
  “碾压”两个字,发音很重。
  懂了!一万三兴奋极了:他就爱看这种掀锅砸碗捅篓子的事情,闹的越大越好,最好把木代抓进去,蹲个三五年才好!
  整个一天,一万三都超级期待,脑子里勾画了无数种对方打上门的情景,因此,当傍晚时分,来者施施然迈进酒吧,指名道姓要找木代的时候,一万三大失所望。
  就这种货色,至于做个面膜去碾压?
  他连步子都懒得挪,懒洋洋给楼上的木代打电话:“小老板娘,你的碾压来了。”
  碾压?曹严华很奇怪,给一万三强调:“我姓曹,曹严华。”
  一万三的眼珠子都快翻没了:“知道了。”
  乍见曹严华,木代也愣了半天:“你……过来玩吗?怎么也没提前说一声?”
  曹严华悲从中来:“木代妹妹,窝被端了,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啊。”
  难怪这一阵子销声匿迹,无他,偷窃被抓去蹲了班房,拘留十天。
  不幸中的大幸是,失手是因为一般的偷盗,警察不知道他还算个小头目,教育了几天就放出来了。
  幸运中的大不幸是,被抓不是偶然的,为了净化城市环境,提升城市形象,解放碑一带加大反扒管理力度,队伍成员纷纷落马,眼看就要追查到他……
  这叫风紧,扯乎,曹严华带了银行卡,卷了两件衣服,开溜。
  火车站里,票网四通八达,曹严华苦苦思索,去哪儿呢。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叮咚一声响,送来了朋友的问候。
  木代发的,问他:“最近怎么样,还好吧?”
  曹严华握住木代的手,无限感慨:“难怪说患难见真情啊木代妹妹,我的朋友圈都是同事,自打我有难,点赞都不点了啊,只有木代妹妹你给我发微信,我这心里啊,哇凉又透亮啊。”
  怪不得今儿个他站在这里,世上事,有因就有果,都是自己手欠招来的。
  “不过木代妹妹,你放心,我不是来吃白食的,一来看看你,二来云南这边物产多,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机会转个行……”
  说到这,他开始张望着看酒吧的内部装饰:“好像开个酒吧也不错嘛!”
  九点过后,酒吧客人渐多,一天当中的其它时候有一万三和张叔足以应付,但晚九点到十点的繁忙时段,木代和霍子红都要偶尔下来帮忙点个单送个酒什么的。
  尤其今晚,木代真是被拿来当小工使了,原因是曹严华趴着吧台和一万三谈的热火朝天,霍子红还温温柔柔地说:“曹先生远来是客,我们忙就忙点,反正应付得来。”
  不过也好,店里这么热闹,红姨她们都在她眼皮底下,不怕罗韧搞出什么阵仗来。
  又一次撤了杯子到吧台,木代一边往洗水池里放,一边冷眼听一万三和曹严华对答。
  一万三:“开酒吧赚钱,当然赚!先期投资吧,我觉得至少三五十万,装修很重要。”
  曹严华:“是,我也这么想。钱不是问题,关键要做的有创意,要有吸引力,有话题。”
  一万三:“我帮你想过了,曹兄,如果你开酒吧,门口地上一定要用黄金镶出一个‘斗’字来,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日进斗金!”
  曹严华:“擦!这特么太有创意了,兄弟,你这智商,怎么着也得是广告公司创意总监啊……”
  ……
  木代听的脸上的肌肉直抽抽,眼前这俩货,一个卖身为奴坑蒙拐骗,一个偷鸡摸狗流窜在外,两人兜里翻遍了估计都凑不足两千块,还日进斗金,还三五十万!
  正忍无可忍,霍子红在后头推了她一把:“木代,靠窗那桌客人,都坐了有一会了,快过去给人点单。”
  木代恨恨,回头再跟你俩算账。
  她顺手从吧台拿了酒水单,小跑着过去:“你好,请问要点……”
  她突然不说话了。
  罗韧从她手里把酒水单接过去,低头翻了一页,又翻一页:“有什么推荐吗?”
  问了两声都没回应,罗韧抬头看她。
  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手里握了支点单的摁式圆珠笔,微卷的长发有一侧拂在耳后,露出细致但因情绪激动微微泛红的脖颈来。
  “你们服务员,不应该把头发扎起来吗,要是挂到酒水了,不太卫生吧。”
  “你来干什么?”
  “这不是酒吧吗,喝酒啊。”
  他一边说,一边看似随意地四下去看,末了,目光落在正和客人说话的霍子红身上。
  木代也注意到了,她腾的移了下身子,挡住了罗韧的目光。
  “有我在,你休想靠近我红姨。”
  罗韧笑起来:“真的?”
  木代正想说话,罗韧忽然伸手握住她胳膊,直接把她推开一些:“老板娘?”
  霍子红闻声回头:“你是?”
  她一边说一边过来:“有什么问题吗?”
  罗韧站起身:“想认个老乡,挺巧的,我也是落马湖人。”
  霍子红怔了一下:“这么巧,我离开落马湖很久了,是老乡的话,喝点什么吧,算我的。”
  罗韧看着她,笑意更深:“离开再久都该记得的,当时,我们两家是邻居,如果我没记错,你住陈前巷12号。”
  简直是胡扯,罗韧怎么又成了落马湖人了?天大地大,四处皆你家吗?
  木代还没来及说话,罗韧向霍子红做了个请的手势:“换个地方聊聊?”
  还换个地方?木代急了:“红姨!”
  这一声似乎终于让罗韧记起她这个人来,他转头看木代:“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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